“阿风,你总爱作些无谓的挣扎,真是孩子。”
“阿风,我没有看错你。”
“不用为某些人的离开而心伤,阿风,我们都会死,别让我失望。”
“阿风,不要再有下次。”
“阿风,你真长进了。”
“阿风,有些路,一旦开始走了,就没有喊停的资格。”
“阿风,你长大了。”
……
头脑里闪过的满是他的话语,他的身影。我想我要崩溃了。心,冷得厉害。手上的动作也变得异常得疯狂残忍。我感到他在我的身下颤抖,不受控制地吼道,“为什么拒绝?你不拒绝任何人却独独拒绝我,你就一点不在乎我的感受么?一点都不在乎么?你……你们都一样!”
此刻我真是疯了,动作更加狂野了,**着他的青涩,毫不顾惜。
“别这样,小风姐姐,别这样……”身下的人不断说着,但是他始终没有推过我。
……
狂乱过后,神智渐渐收回些。我有些愧疚,方才我分明将他当作泻欲解恨的工具。他的身上青红痕迹太过明显,刺痛了我的眼。我怜惜地抚上他的脸,吻上他的眉眼。又在他的脸上落下几个细细密密安抚的吻。这次我只是尽量温柔相待。原来我对他也是有感情的。是怜惜?抑或用上那两个早被用滥却依旧诱人的字眼——爱情。
起身穿衣,他已熟睡。帮他盖好被子,窗外的天,渐渐明了。雨,早已停了。路面也没有那么湿了。看了眼睡得安详的男孩,心中觉出温暖,坐到床边,手不自觉扶上他柔软的发,一抹笑偷偷从唇边荡开,连自己也未曾察觉。
第十五章 捂暖的心
那场风花雪月过后,他来得更勤,看我时还是表情还是带了点羞怯。偶而脸红通通的,很是可爱。看他细皮嫩肉的,常常为难他,把扫把往他一丢,让他自己看着办。扫地,小事,但对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就不一定了。结果他把拿扫把那手法就知道他没干过这活。娇生惯养的少爷一定受不了被如此对待吧。他明天就不会再来了吧。略有点失落地想。
他扫了会地,我唤住他,帮他脱下华贵外套。他还真是不介意弄脏,我替他心疼什么。他们有钱人还不是穿一件丢一件。觉得有点可悲,像我们这些生活在底层的平民百姓,若也这么干,非得冻死不可。有什么办法,各人有各人的命。但我没想过借他爬上去,人若活得连自尊都没有了,还能剩下什么?
他见我没有帮忙的意思,硬着头皮扫完。他心里会怎么想,在怨我?怪我不识时务?也对。
夜深了我回来的饿时候见门没锁就知道是他来了。我有给他钥匙,说实话,我介意他随意进出,就是无所谓,没一点担心。秘密?我有么?有必要瞒么?
进了房间,见他卧在我的床上,并不惊讶,他看我来了倒是有点慌乱,连忙起身,解释道,“天又冷了,刚进被子你会冷,我……”
我笑着看他,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帮我暖床,让我一躺下就能感觉到温暖么?
胸口暖暖的,掀开被子躺下。被子裹了他的温度,很暖,还带了点淡淡的香。他见我躺下了欲下床,被我拦下,“一起睡。”
他僵了下,被我拉进被子里,帮他裹好,双手很自然抱住他的身体,虽然隔了厚厚的衣服,我们还是能感觉到彼此身体的热度。“你很暖。”我说。真的很暖绝对可以当暖炉了。“小风姐姐。知道么,这是你第一次夸我。”
我听了眼睛泛上湿气,吸了口气,把他抱得更紧了。他放在我腰间的手也紧了几分。忽然他说,“小风姐姐,你能不能对我说一次那三个字?”
我微怔,皱眉。想了想,终是摇头。也许真的爱他,但,怕说出来后会无可挽回。而且,我向来不作什么承诺,对任何人都一样。许下了又如何,一定能实现了么?现在的状态很好,我不想改变,说我自私也好,我就是不想。
“我明白了。”他的声音略显失意,这让我心疼。我想了再想,决定改口,却被他掩住了口,“别说,我明白。”我看了看他,把话咽了下去。
有什么事,他似乎误会了,只是当时的我并没察觉到。所以,我没有说出口。以后的日子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初我开口了,如果真的开口了,很多东西是不是就会不一样,是不是……就不用这样……遗憾了?
以后的日子,常常会记起清韧的事,常常后悔,但偶尔会觉得幸福,不知道清韧是否还记得呢?
那一回,我在看一部七八十年代的旧片子,讲的是一个戏女的爱情悲剧。此戏女绝色无双,当时在场子里捧他的客人最多,经常有些老爷为了争她大打出手。戏女没有受钱财诱惑,对那些有钱的主一律拒绝。戏女很干净,身陷污泥却一直守着自己的心。直到有一天戏女还是爱了,对象是一书生。戏女答应随书生远走天涯。然而赴约那天书生没有出现。戏女被迫答应嫁了权势男人,那晚被强行抬进大宅之前,戏女着戏装演了人生最后一出戏。戏散场后,戏女不肯走,一直唱,一直唱,直到把嗓子吼哑了再唱不出。那晚,戏女的嗓子废了,再唱不出戏。过宅做了阔老的小老婆后,戏女安守着自己的日子,从不邀宠,从不去讨好什么人。心已死。阔老不久就腻了,接连纳了好几房。没过多久,戏女死了。怎么死的没人知道。有人道她是穿着从前的戏服跳的楼,有人道她是被从前因被她拒绝过多次怀恨在心的人推下楼的,还有人道……没人说的清。曾经红遍大上海的绝色佳人就这样香消玉陨了。最可悲的是,戏女到死不知道书生没有负心,书生只是被有心人士设计才负的约。戏女是带着怨念死的,留下了无数叹息,但是,有什么用呢?
屏幕上的最后一个画面隐没的时候我闭上眼,扬起头,强忍着不让泪有流下的机会。
很俗套的情节,我却觉得痛,为戏女而痛,为戏女不值。我拼命忍着忍着,泪,终于没有落下。
“小风姐姐,你怎么了?”和我同看片子的清韧发现我的异样,问道,神色慌张。
“没事。”昏暗的光线下,我将泪光掩饰得很好。
清韧皱眉,忽然握住我的手,傻气地对我说,“小风姐姐,清韧不会这样的,清韧会对你很好很好。”
我沉默,望向他的眼。
他继续道,“小风姐姐,清韧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真的。”清韧的眼里写满了真挚与深情。我清晰地在他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隐隐发怔。
缓过神来,我避开他探询的目光,淡淡道,“清韧,不要轻言一辈子,没有人会相信你。”我承认,我在退缩。我更愿意呆在自我感受的小小空间里,像只蜗牛,总愿意呆在壳里,因为壳里比较安全,不容易伤。我害怕,我确实害怕了。
他面色一白,渐渐黯淡下来,染上点绝望。“小风姐姐,都一年多了,你还是……”没有说下去,他的神情像极了哀怨弃妇。
我极力漠视他的痛楚,恢复一惯的冷然,开口送客。那天通过窗户看他离开的身影,心掩饰不住的疲惫,悲凉……
清韧真的很孩子气,还有一回,他从身后抱住我,手在我腰间颤栗。他冰冷的的脸紧贴在我的后背,直喃喃道,“小风姐姐,我好怕,我好怕……”我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他这样害怕,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但他无挫时能想到我,我还是很欣慰的。
我把他拉到床上,和他并躺下,静静躺着,这夜,我给他讲了一宿的故事。来自孤儿院的女孩与孤儿院另一男孩及女孩被领养后发生的一系列情感纠葛。清韧听得很认真,渐渐在催眠中睡了过去。
天渐渐明了,我却愈益清醒。清韧不知道,那也是我的故事啊!
第十六章 破裂
接下来如所有言情小说里描绘的那样,不久出现了一个女人,自称是男孩母亲的女人。女人用的是老掉牙的借口,美其名曰我勾引他家儿子,女人用的手段也差不多,钱,她也就穷得只剩下钱了。我摇了摇头,我不想受任何人的威胁,而且这样做对他太不公平。女人见我摇头很是生气,加了筹码,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威胁。
有时我会想,拿了女人的钱人未尝不好,为什么要和钱过不去,为何要苦了自己。只是这次,我还是摇头,摇得坚实。女人明显大怒,抬手甩了我一巴掌,我被打得后退了好几步。没有去摸伤到的右颊一双眼同样冷冷地看着她,毫不退缩。女人无法,撂下几句狠话离开了。我失笑,拿出镜子,照了照,发现右颊留下了五道红红的指印,唇角好有若隐若现的血丝。轻轻擦拭完,顺手将纸巾扔进垃圾筒。
这几天我闭门谢客,所谓的客除了哪孩似乎也没有别人了,颇有些寂寥之感。门前又恢复了惯有的冷清。过了几天,男孩又回来了,我见脸上的指印也消得差不多了,就开门迎客。
不愿让他看到我脸上的伤,不想他和他母亲失和,怕他担忧,怕他为难,怕他……哎,我什么时候也会这样替人着想,这样优柔寡断了,还为了他去委屈自己,若是以前我是不会就这样算了的,我甚至会毫不讲理的连同他一起赶出去,从此永不再见。这才上我的作风啊,我向来不愿替自己揽个这么大的包袱回来。
后来的那段时间贵妇人没有再来骚乱过我,至于她为什么肯这么算了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天是我的生日,男孩说要帮我过,我开始不大愿意。生日这种东西对我是没有什么意义的,过了又如何?拗不过男孩,只好答应他。其实我的生日当时男孩问我我只随意一说,都事搁这么久了,难为他能记得,我也就随他了,说实话还是蛮感动的。毕竟我的生日连他也未曾过问。还是很期待的,活了二十多年也没见谁送过我什么礼物。
男孩深知我不会愿意去办什么生日聚会,所以那天男孩约了我在附近一个小公园里,那里人烟算是稀少吧。公园确实不大,就是人少安静这点我很是满意,没有那么多人事的喧扰。平时也就一些小孩跑来戏耍嬉闹,我看着也不觉得烦躁,反而那种孩子的朝气热情很是让我羡慕。
哪孩说我太不像同龄少女了,他说我身上有种颓废旖旎的感觉很好似吸引他。这算是恭维么?我笑笑不作反应。我想我是被男孩满满的青春朝气,有些任性的坚持,绝境吸引的。
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不过多久男孩就来了,男孩从来舍不得让我多等,想到这里甜蜜非常。
男铪在我边坐下,离我有点间隙。我往他那边挪了挪,贴近他,头缓缓靠在他的肩膀上。男孩的肩膀没有想象中那般瘦弱,靠上去很舒服,暖暖的。我的心中顿时生出有个念头,我想赌一次,赌一次幸福的机会。想象他再送我一束玫瑰,这次我一定会接受,然后我亲吻他,说出他最渴望的字眼,也许我们会幸福也说不定。这一刻,我靠着他,唤他的名,“清韧,清韧……”我还是头一次这样温柔地唤他,心中很是温暖。然而……
然而他推开了我,说出让我震惊之极的话,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在我的心上。以前这个时候,他会捂着我的手,连同我的心一同捂暖,可是他说了。终于,他还是说了。
“小风姐姐,我们分开吧。”他说。
第十七章 结束?开始?
“小风姐姐,我们分开吧。”他说。
他的头低垂着,是不敢看我了么?分开?对啊,为什么我没有想到呢?我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认为他还迷恋着我。
我;露出一个笑容,满带嘲讽,嘲笑自己的一厢情愿。曾经有一刻我真的以为我们可以天长地久。天长地久,多么奢望的字眼啊!脸上的笑容没有褪去,反而渐渐变冷,带了些刺。
“你的理由呢?是什么?”我很平静地问,心变得很冷很冷。
“小风姐姐,清韧不会像他一样,清韧会对你很好很好。”
“小风姐姐,清韧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
曾经的誓言还在耳边萦绕,此刻想来格外讽刺。我忍不住冷笑道,“说,为什么,我待你不好?”
他抿唇,没有说话。
我继续道,“说,为什么选在今天,你是故意做给我看是不是?”我生气了,真的生气。
他攸地抬头,似是无法忍受,“小风姐姐,你好像忘了,”他一字一顿道,“我不是你的宠物,所以,别再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
我像被雷劈中那般怔在那里,直直望着他,眼都不眨一下。
“小风姐姐,我问你,这些日子以来,你当真爱我么?我不是傻子,不可能有点都不在意。”
“所以你无法忍受了是不是?”我只剩下冷笑。
“小风姐姐,我累了,都这么久了,我真的累了,你不会属于任何人,我清楚。”
我沉默,并不戳穿他的自说自话。
“小风姐姐,这是我最后有次这样唤你,我要回美国了,以后可能再见不到。”他停下来,看向我,我依旧沉默,只是笑容愈发冷了。
半响他的眸子带了隐隐的怒气,“你为什么不说话,什么也不说,也不挽留,你当真一点也不在乎我么?”
我失笑,反讥道,“你喜欢我做这些表面功夫么?既然已成事实,你觉得我说什么话还有意义么?很好笑,对,我不在乎你,一点也不在乎。”我本就一无所有,失去了他,不过回到了从前,再痛又能痛到哪里去。清韧,真的很不巧,我意犹不决的时候你拼命在后面追逐,我就要答应了的时候,你却对我说你累了,你说你累了,是啊,我们都累了,也该结束了,可是清韧你别忘了,我没有答应你,所以我输得不算很惨。
就在我要抽身离开时他递给我一张支票,说是算作送我的礼物。我默默接过,看了眼支票上的数字,五百万,真够有钱的。
我唇角扬起,两手比齐,一扯,伴着“嘶”地一声,支票变作一群白蝴蝶,飞散而去。他怔住,眼眶慢慢红了,咬住唇,“我只是……只是想让你过得好些,没有……”我打断他,“我都知道。我不想欠你,这张支票你只当我收了就好,我们……没可能再见了。”我知道这话很伤人,但也真实。
他低下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忽地他转身,走开去,走得很慢,似乎是在等待什么。我一颤,忍不住唤住他,“清韧,我……爱过你的。”之前都是气话,消气后我自然后悔,不告诉他我怕他会永远遗憾。我,不想再给自己留有遗憾了。
他眼睛一亮,即而又转为黯淡,但还是弯弯的,他转身走到我面前“那么,我可以……吻吻你么?”
我浅笑不语。我拥住了他。他会意,低下头寻找我的唇,然后是唇舌交缠,脸上,唇上,全是他的气息,有甜蜜,也有苦涩。“真美,可惜……”我听到他喃喃道,我微笑,用微笑遗忘。
终于,他放开我,那一刻,我觉得冷,很冷很冷,忍不住颤了一下。
“我,不后悔认识你,从来。”他说。
“我也是。”我说。
“谢谢。”他说。
“保重。”我说。
“后来呢?她怎么样了?”萧的眼平淡无波。
“没死。又怀孕了,卖了房子,生下个男孩。”话毕,我吸了口烟。
“不是故事。”萧的眼牟利地盯住我,“她就是你,对么?”
我咯咯笑起来,抖落了指间的烟灰,“是或不是很重要么?故事大抵是一样的。”我说。
清韧离开不久,我便发现自己又怀孕了,生孩子需要很多钱,只好把房子卖了,有点后悔没接受那五百万。心傲的结果,沦落到与人合租。
孩子与清韧很相似,同样的眉眼轮廓,同样单薄瘦削的唇,看着看着眼中难免生出泪意。找了份新工作,与文字编辑有关,待遇还不错,就是忙了点,不得将孩子交于他人照管,一有空就跑过去抱抱孩子,有个孩子还是好的,心中多了份希望,活得不那么空虚了。孩子的花丝没告诉过清韧,既然已经分了,没有必要再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