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钵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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钵兰-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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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更多,都是你欠我的……」他高壮的身体压着她,修长的指头在她粉嫩圆润的双峰画着圈。

「是……」她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灼烫的呼吸,仔细温存的摩掌,他缓慢的抚摸过她的曲线,薄唇顺着柔细的肩线落在她敏感的腋下。

男人的陌生气息让她喘息连连,他的动作为她带来异样的刺激。因为无力拒绝,只能柔顺的接受他的掠夺。

滕不妄脱去她的衣服,用身体以最古老的方式烙上她洁白的身子……

不知道何时,窗外下起了银白的细雨,冷风雨霏,像是为屋子里面赤裸的男女作见证。

从天上回到凡间,钵兰只觉得浑身筋骨酸疼,试了好几次才能离开霸住她酥胸的那具暖热胸膛。

她的肚兜呢?还有单衣,活动着酸痛的身体,她捡拾满地方才乱丢的衣裳。

「你要去哪里?」她一起身,滕不妄就醒了。

「回我的床睡。」不知道为什么胯下一动就痛?她想赶快回去平躺下来。

她的床不就那个地铺。

「回来。」

「不要,我习惯一个人睡。」她决定违抗他一次。

滕不妄猝然的跳下床,拉住她。「你上了我的床就必须陪着我到天亮,不然,半夜作恶梦的时候别来找我。」他居然必须用这种没品的狠话留住一个女人,没天理!

钵兰被他出其不意的抱回怀抱,赤裸的娇躯感受到他也是光溜溜的身体,一下动弹不得,马上烫红双颊。

「你……光光的……」

「我们两个都一样有什么好害羞的!」他不以为意。

她躁红了脸,努力想拉开距离,偏偏滕不妄就是不让她如愿。

「都是我的女人了,你这时候害躁来不及了!」见她想否定两人曾经发生的事,这让他十分光火。

「我真的不习惯身边睡着别人,我有你借我的衣服,我穿着它睡,就能一觉到天亮,你不信?」

滕不妄咬牙切齿瞪着才跟他欢爱过的钵兰。他,居然比不过一件旧衣裳?

「把衣服给我。」抢下她手上一直搂着的肚兜,他心中有了另外一番计较。

「给了你我就没衣服穿了。」

「我指的是那件我的旧衣服。」他吼叫。

「你别对我大吼大叫的。」她也烦躁起来。

看见她难得的发了脾气,滕不妄反倒安静了,将她放在床上,他去拿她东西少得可怜的包袱,从里头翻出他年少时候穿过的旧衣,瞧它被折叠得十分整齐,可见她对它的爱惜。

微瘸着腿走回床边,「把衣服穿上,今天留在这里陪我。」

亲昵的帮她套上衣服,把藏在衣服的长发撩到背后,一双大手乘机摸了摸她的脸。

宽大的旧衣服穿在她瘦小的身上有些滑稽。

「我的睡相很不好的。」她嘀咕。

「我看到不要看了。」日日同在一间屋子里生活,她以为他除了腿瘸,眼也瞎了吗?

「好吧。」她实在也累了。

躺进床的内侧,紧绷的神经放松,偎着滕不妄也躺上床的身躯,她吁出一口气,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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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不敢相信,一夜无梦。


「我一定还在作梦。」钵兰带笑的捏捏面颊,会痛,不是没感觉呢。

有感觉的是胯下,还有颈子上淤青的痛。幸好五爷不在,不用担心这样子被他瞧见,可是这一早,他去哪了?

为了遮掩脖子明显的青紫,她穿了件高领的衣服,再三照了镜子确定没什么不妥,才卷起放在一旁的被单,看看外边无人,快步走出房门。

洗衣房,她来过。她经常来拿五爷送洗的衣服,那些洗衣大婶今天还没来,令她松了口气。大婶们相当热情聒噪,要是让她们瞧见手里拿的被单,怕是要嚷得全天下都知晓她昨夜跟五爷……的那回事了。

拿了夹皂,赶紧从事「毁尸灭迹」的行动。

提供洗涤的水源自长安最大的一条河,每家大户在盖房子的初始,就将水引入自己的宅子,重要的屋舍都筑在两岸,分段取水,譬如说掏米煮食的水、饮用水、沐浴、植物灌溉、家畜水源、洗衣……这样分配下来,膝府洗衣服在水源的最下游,也是宅子最偏僻的西侧。


咚咚咚……数颗的青栗子从树上掉下来,零星散在钵兰的脚前。

「五言……五言……」嘻,重施故技啊,已经不管用了唷。

有一阵子只听见风吹过枝柳沙沙沙的声音。

钵兰放下抱在腰间的床单,把手圈成圆筒状,对着高处大喊,「五言……」

「够了!别用那种难听的声音叫我。」露出的脸很臭,不忘孩子气的晃动树枝,摇下带尘的黄叶子。

钵兰被飘扬的灰尘呛到,低头看去,地上还有到处蠕动的毛毛虫。

她的惧色看进五言眼底,他马上得意了。他就不信怎么也撂不倒这个丫鬟,毛毛虫,他早该想到,

「你下来!」钵兰绝少生气,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这次还是她最害怕的毛毛虫,她心中的火苗兹兹燃烧了。

「你叫我下去我就下去,你算老几?」五言站在高处,下巴高高扬起,看准了她拿他没办法。

「好,既然你喜欢上头的风景,我上去陪你。」说着,她便把裙摆撩起来塞入腰带,露出长裤,攀着高大的树枝往上爬。

五言一怔,她玩真的呐!

她爬得惊险环生,不是滑脚,就是手的力气不够。「啊,绣鞋掉下去了。」低头往下一看,一阵晕眩。

他实在看不下去,她那要掉不掉的样子比掉下去更可怕,一想到她掉下去的景象,整个头皮突然发麻。「我警告你笨女人,不会爬树就给我认分点,可恶,你不能不要动吗?」他想也不想的拉住她伸长的手,将她接上自己所在的树干。


吁。「你的力气好大。」树上的风光是这样子的啊,不用刻意就能闻到绿叶散发出的浓郁味道,整个人都为之清爽起来了,难怪他老爱待在高处。

「你上来干什么?」五言睥睨着她。

「我发现你常常爬得很高,所以也想上来看看树上跟地面有什么不同。」真的很不一样,地面的湿冷来到高处变得舒畅,一眼看过去,远处高高低低的楼房一目了然,要是能在这里睡觉,一定很舒服。

「现在看过了,下去!」他是树上的大王,霸道十足。

「我爬树的技术不错吧?我从来没爬过呢。」

还敢说,他差点没吓得心跳出口!

「下去!」

「不要。」

「不怕毛毛虫了?」

「怕……很怕,我小时候哥哥们常抓来吓我,他们会把虫藏在任何地方,包括我的书本、被子、门把上,所以我常作恶梦,」她扳着指头数着。「蛇啦,毛毛虫,其实不只这些,只要是动物,我都不喜欢。」

「告诉我这些,不怕我全部抓来吓你?」他阴鸷的说。

「你都做过啦。」

五言盯着她,脸上微红,被人戳破他的恶作剧毕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你想怎样?跟五爷告状?」

「你太紧张了,」钵兰伸手把他拉下,拍拍一旁,「要说,我早就说了。」

「就算你去告状我也不怕,五爷不会信你的!」他倔强的甩开她的手,自己坐下。

这一坐下才看到她乱七八糟系在腰际的裙子,像被火烧着的脸再度变红。「看你像什么样子!」

「这样方便咩。」她没整理的意思。两只脚悬空着,凉凉的空气非常流通,她舒服得不想把裙子放下来。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不像话!去……她的,他最讨厌她了,还管她是不是、像不像女人,关他屁事!

「我们来勾勾手指头。」他也关心她呢。

「干么?」他反应不善。

「和好啊。」

「呸,谁跟你吵过架!」这丫鬟爬上来跟他闲扯,就为了这个?

钵兰傻笑。「呐,以后你要叫我钵兰姊姊喔,我年纪比你大很多,我也叫你五言弟弟好不好?」

「你鬼扯什么?我爹……我是说五爷就我一个独生子,你想高攀啊,你的年纪当我二娘还差不多!」他口不择言的说出来,下一刻才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的话。

「也对喔。」她有些结巴。自己的脑子简单,从来没想到这么深的地方,这样一来,嘿嘿,真的是乱七八糟了。「不然,做朋友好了。」

这女人的脑袋究竟是什么做的?五言拿她没法子的转开头,粗声粗气地吼,「随便你,无聊!」

「呐,打勾勾。」她伸出纤细的尾指。

「哼!幼稚!」五言索性转过身,当她疯子不予理会。

钵兰会心的笑着。

他讲话的方式,暴躁的脾气都跟五爷一个样。至于坏脾气的个性下,是不是都隐藏着一分潜沉的温柔,经过这次谈话,显然没什么不一样;人家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呵……

风声微微,树下走出一个站了很久的人。「耳钵兰,下来!」

是五爷,听到熟到不能再熟的声音,钵兰跟五言各自有不同反应;钵兰一脸喜色,五言却是惨白的。

「你要上来吗?」他对滕不妄招手。

「我不是猴子!」每次,她都有办法惹火他。她忘记他是瘸了腿的人了吗?爬树?这丫头。

「好吧,我下来了。」

她下来的状况没有比上树好到哪,比较好的是这回多个人分担五言流了一缸子汗的负担。

「你不能一次不乱来吗?」要是他早死,一半的责任要她负。

才落地,滕不妄夹带火气的抱怨迎面扑来。

「你关心我?」她很开心。

「别在小孩子面前说这种话。」

那就是说私下可以喽。

「我不是小孩。」五言不敢大声抗议。

虽然都是挨骂,滕不妄从头到尾没有看五言一眼,他双手紧紧握着,像是百般忍耐着被忽视的感觉。

「要用饭了,还有……」滕不妄真想把钵兰抓来打屁股。「你那是什么穿着?」

哦,她刚刚忘了把裙子放下来了。

滕不妄看钵兰整理好,转身的同时淡淡丢下一句,「五言,你!也一起来。」

钵兰看见本来一脸失望的五言,突然满脸绽放出炫目的光华来。

他肯定是爱惨了五爷。

人都走开了,至于留在地上的那团被单,只有等待有心人士的发现喽。嘻……

*  *  *

自从钵兰当了滕不妄的贴身丫鬟以后,从来不定时用膳的他,开始要求吃饭的时间要准时,送饭的任务因为「肥水不落外人田」的道理,又回到翠娘的肩膀。

当滕不妄对她说谢的时候,她惊恐的夺门而出。

「我真是那么冷酷的人吗?」滕不妄不禁要问。

「那是因为你心里受过伤,现在不会了。」三个人一同坐着吃饭,是头一遭,钵兰尽责的盛饭,两人都是尖山般高的白饭。

「我不是饭桶。」又不是喂猪,谁吃得下?五言小声的抱怨。

钵兰有趣的发现,在滕不妄身边的五言又乖又温驯,就算抱怨也只敢小小声,跟斥喝她的模样相去千里呢。

「她帮你装饭,你有什么不满的?」滕不妄端起碗就口吃,眼睛不忘注意钵兰有没有偏食。

「没有。」能跟五爷一起吃饭,是他从来也不敢想望的事情,他不想搞砸,端起碗来,一板一眼的动手吃饭。

钵兰看着一老一少,同样的扒饭方式,同样一口把糖心蛋塞进嘴巴的吃法,可见五言是多么极力的模仿着滕不妄。

他在这孩子的心目中,有着他自己都无法想像的崇高地位啊。

「我记得你本来早膳都吃稀饭。」五言好不容易开口。这一桌的饭菜都不是五爷喜欢吃的,怎么……

「她偏食,早上吃稀饭容易泛胃酸。」滕不妄把钵兰碗中的笋块夹走,换上容易消化的新鲜香菇,笋块进了他的嘴。

五言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也就是说,一向固执的五爷是为了这丫鬟改变自己的饮食习惯。

这让他沉默了。

「这盅鸡汤是梅妈特地为你熬的,要喝完。」指着一个小品锅,滕不妄若无其事的对钵兰说。

「我没生病,不用喝那么贵的东西。」

「叫你喝就喝,我可是一早冒着白霜……」他可是一早冒着白霜去吩咐厨娘炖的,还不是怕经过昨夜,她会被折腾坏了,她还敢不领情!

钵兰压根不懂他心里的转折,慢条斯理吃着白饭,一边也不忘留心同桌的五言。

「来,这是梅妈亲手腌的红糟肉片,很好吃的,入口即化。」钵兰看他净扒饭,善意的夹了块肉给他。

好恶,五言本想格开她的筷子,但看见碗中央那块赭红色的肉片,心里却一阵酸楚。十三年来,这是头一回有人夹菜给他。

笨女人!对他这么好做什么?!

他不吭声,把碗周围的饭都吃净以后,才夹起剩下的肉片,细细吃起来。

「饭后,我们要上街。」滕不妄放下饭碗,宣布道。

他上街,府里众人相传,因他受伤后一步也不曾踏出家门,这是一惊天动地的事情。

钵兰高兴得忘了继续吃饭,至于五言,根本是傻了。?

*  *  *

马车一离开滕府大门,滕不妄就后悔了。

出门带着钵兰是习惯她一直在身边,五言呢,也一并带出来做什么?要说愧疚,那就免了,是他想看见钵兰脸上喜悦的样子吧。

从吃饭到上车,她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消失,就因为他让五言同桌吃饭,还有出门,这丫头,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这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不是?!

可是,说也奇怪,看她少有表情的脸上微微带笑,他也跟着轻松,这种无忧无虑的感觉,自从他自闭以来就不曾有过了,她的出现似乎在他寒冷的心注入温暖的春风。

五言起先忌讳着坐在他对面的滕不妄,只敢偶尔趁着他转头的时间,偷看外面的风光,至于「无法无天」的钵兰,从出门就巴着窗帘,一眼也不放过外面的景象。

「我说……五言。」辘辘的车轮声,轻微的能感觉车轮辗着碎石头路的颠箕。

乍然听到滕不妄喊自己的名,五言随即挺胸坐好。

「放松。」这孩子一向这么紧张吗?还是面对他的时候?想起刚刚用早膳的时候,他也是这个样子。

五言眨眼,有些失措。

「我记得你十三了。」

「是的,五爷。」五言的声音紧绷,紧张得手心流出汗。

「我没有请先生来教你读书识字吗?」

「有,五言邑经把中庸、论语、孟子等都读透了。」他一直很认真的,为的是希望有一天五爷的眼光能注意到他。

「嗯……」学问是一切的基础。长长的单音后接下的是沉默,滕不妄眯上眼,不说话了。他心中有个算盘,的的的打算着,不让人知道。

滕不妄噤口,五言也不敢多说,车子内又沉寂下来。

[五爷,到了!」驾马车的车夫吆喝一声,停下马车。

「是挂货铺!」钵兰惊叹。

五言投以奇怪的一瞥,一个丫鬟居然认得字。也对,五爷之前就拿古玩考过她,不识字哪懂这么多。这一想,他对钵兰多少钦佩了些。

挂货铺之所以叫挂货铺,是因为一进铺子就会看见四周墙壁挂的壁毯、寿喜福字壁灯、旧戏衣等等。室内空间也吊着横杆,杆上什么都有,桌案上、地面下,高档的珠宝玉石,不值钱的烟斗……只要是人能想得到的东西,约莫都能找得到。


钵兰看得眼花撩乱,雀跃的想一头冲进去。但是,她不忘回头征求滕不妄的同意,「我可以进去吗?」

「不然,你以为我们来做什么?」他对她的态度逐渐软化,连周遭的人都感觉到了。

她站在门口。「但是,你不下来吗?」

他从布幔看着车水马龙的外头。「不。」

「为什么?我想同你一起进去逛。」

「我不方便。」要是以往,他肯定会用最恶毒的字眼咆哮说,他自己是残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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