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彭老板眼睛一亮,不由得说道“嚯,好俊的身法,李小姐身边的一个孩童都有如此般的功夫,小姐网罗人才的手段还真是厉害啊!”
“小孩子瞎练着玩的,您可别这么夸我。”李小鱼摆出一脸尴尬的样子,这怯怯的样子,倒还真像一个商道菜鸟,那三个老油条自然是将李小鱼这表情看在了眼中,这心里不由得对她多了几分轻视。都心中暗道“果然只是徒有虚名罢了,这个时代女人,终究办不了大事。”
三人聚会,自然是在三人中间的店面谈生意,于是李老爷子的李家当铺成了最好的地。
他们几人刚一坐下,李老爷子就开始跟李小鱼套近乎“小毓啊,唉,论辈分你还得管我叫声大伯呢?你爹当年也是咱陇西李氏的子弟,那时候世道乱,你爹带着村里十七八个年轻力壮的小子,就跟了那光武帝去打仗,这十多年可是闯下了诺大的名声,却是没想到,你爹那样的大英雄,竟然会是那样的下场,真是苍天无眼啊!”看着李老爷子如此有感情的说着,李小鱼只觉得,老爷子这不去做演讲,真是白瞎了。
老爷子红红眼角流着泪水,身子更是有节奏的打摆子,那是相当的煽情,当真是闻者心酸,观者落泪,这感情牌打的相当好!只可惜李小鱼对当年李奉出走陇西的事情是相当的了解,当年李奉是犯了人命案子,不得已才从陇西逃出去的,可不是像老爷子讲得这般豪迈!
李小鱼抹了抹眼泪,也是十分悲戚的说道“大伯,想必你也知道了我的处境,幸好是当今圣上念着昔日和我父亲并肩作战的情分,对我也算好,不然我被那负心汉子休了以后,这京城怎么会有我的安身之地呢?”
李小鱼也把自己的处境说的极为辛酸,另外两人却是看着李老爷子和李小鱼哭天抹泪了半天,才正经八本的谈到了生意上来。
彭掌柜笑嘻嘻的问道“李小姐啊,咱们三家店,你倒是相中了哪家店,有一点我得跟你说清楚啊!这盘下我们的店面,店里的库存和账目,那可是一并算进去的啊!”
李小鱼听完这彭掌柜的话,却是在心里暗道一句:这个老狐狸,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会算计!李小鱼故意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看了眼身后的柯瑞祥。柯瑞祥却是哭丧着脸道“小姐啊,这咱们可不能买,这要是买了咱们别的真不用干了,人家三家做的都是大买卖,咱们可比不了啊。”
看到柯瑞祥这么一说,那三人却是神情一愣,敢情这李小鱼身边还是有明白人的。
那李老爷子白了一眼彭掌柜,彭掌柜却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大侄女,别心急,我们这也是事出有因,这货物都以原来一般的价格抵给你,你看行不?”李老爷子心虚的问道。
柯瑞祥抿了抿嘴唇,低声说道“小姐,你可要想好了啊,这街边上干不下去了的店面,盘出去的时候,这压着的货物,差不多是原来三成的价格。”
“啊?这么便宜啊?”李小鱼刻意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还伸出手指盘算着价格,此时那三个老家伙却是背地里把这柯瑞祥咒骂了好几句!
第65章 定金()
这三个老家伙,彼此看了一眼,却是下定了决心,那李老爷子,却是装模作样的说道“大侄女啊,你也是做生意的,这生意上的事情你也是清楚的很,我们要是真的出三成的价格让给你,我们是赔的底朝天啊!”
那彭掌柜跟着附和道“是啊,你要是说收我们三家店的话,三成价格给你也行,关键你是收一家店面,我们顶多让你四成,这价格你可是赚了大便宜啊,要知道那李家店铺,您要是接手了,那就是捡钱;大秦商铺也开了好多年了,主顾和老顾客那是相当的多;至于陇西皮货行,更是这京城内最大的皮货行,京城里一半以上的皮货生意,都是我们做的!您盘下哪个都不亏啊!”
听到这彭掌柜的话,李小鱼却是咳嗽了一声,柯瑞祥见到小姐这样,立刻会意,趴在李小鱼耳边小声的说道“小姐啊,给多少都不能买啊,朝廷迟早对他们三姓动手的,咱们现在买下来他们的店面,万一他们带着钱财跑回陇西了,咱们就是资敌重犯啊,那可是要杀头的啊!”柯瑞祥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是贴着李小鱼耳朵说的,可是这悄悄话偏偏让这三个老鬼听得轻轻楚楚的。
那三个老鬼却是心神不宁的看着李小鱼,当他们隐隐约约的听到什么朝廷迟早对他们动手,又听到什么资敌重罪,这三人是吓得脊背发凉。
柯瑞祥坐了回去,李小鱼却是撅起了嘴,一副为难的样子“那个。。。。三位叔伯,我明天大年三十还得带人进宫给陛下助兴,咱们的生意能不能缓一缓。”
“大侄女啊,你别走啊,三成咱们就三成,都是亲戚里道的,咱们照顾照顾也算是!”李老爷子拉着李小鱼的手,十分“诚恳”的说道。
“大伯啊,这个。。。。你也知道你们的处境,我也不敢冒险啊,我手底下的人命也是命啊。”李小鱼极为为难的样子,却是让那帮人心里更加的慌乱。
“我的店你要是盘下来,两成的价格,三千两纹银,你看看能不能接受!”那一直没说话的董胖子却是最先忍不住了,一口气就把自己的底线说出来了。他做皮货生意的,要知道,皮革可是打仗的重要物资,几乎所有的盔甲都得用得上皮子,皮甲、皮靴、马鞍、弓弩,这皮货可是战时的重要资源。
他们陇西皮货行虽然生意的大,在这京城也是首屈一指的,可是真的他现在想把储存在京城的皮货全部倒腾出去,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柯瑞祥听到这话,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涩,一个劲的梗脖子,那三人以为柯瑞祥还要说话,却是不由得皱了皱眉。
只见李小鱼略带无奈的说道“各位叔伯长辈,咱们过完初五,再谈吧,也算是给彼此一段考虑的时间。”说着李小鱼又从挥了挥手,却是见到阿弥从马车上拎着一个小箱子走了过来。
“董老板,咱们做生意讲究的是一个诚信,这是一成的定金,足足三百两,你点点看,等到初七以后,我把剩下的两千七百两凑齐。”那董大胖子听完,却是心脏狠狠的抽了两下,暗道自己实在是太沉不住气了,不过想到自己现在的生意也算是倒手了,有了这三千两银子做本钱,他也不愁不能东山再起!
于是只能苦笑着抱拳,感谢李小鱼。
“二位叔伯也不用担心,我京郊还有一些田产,那些田产卖掉以后,还能凑出,一千多两银子,我到时候再回娘家借点,大概也能凑个三千两,实在不行我还能管沈六爷,借点钱!”那李小鱼说着还嘟囔一下嘴。
一听说李小鱼要管那沈六爷借钱,三个老爷子却是吓得急忙咽了口吐沫。
“我的姑奶奶啊,咱们不着急,你可别去管那沈六爷借钱,沈六爷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吸血鬼,你管他借钱那利息能压死人啊!”李老爷子哆哆嗦嗦的说道。
李小鱼看他们这副摸样,却是知道这三人是担心,他们交易被沈家人知道,沈六爷再怎么说也是皇族的子弟,他们变卖家当逃回陇西的事情,要是被朝廷知道了,恐怕到时候他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啊?这么邪乎啊。”李小鱼一脸惊讶的问道。
“行了,大侄女,你先忙你的去吧,不过你可记住了,咱们做的买卖,你可别跟沈六爷说啊,至于为啥,你就问问你身边这位明白人吧。”老爷子指了指李小鱼身边的柯瑞祥。
这二人从那四街出来以后,就被安德王的大管家甘平给看到了。
“安德王妃?怎么会呢?安插在眼线私下里说有人暗中接手三姓族人的生意,莫非来接手的是王妃吗?不好!我得赶紧回去!”甘平想到这却是感觉极差,不禁手忙脚乱的就往那店后面走去。
大概七八分钟,那李家店铺的一个小厮悄悄的走了出来,低声说道“甘爷啊,你吩咐的事情,我查到了,今天出门的那个女人,就是接盘的,而且接的还是皮货店的盘,定金都给了!”
“你确定你没看错!”甘平皱眉问道。
“没有,小人敢拿脑袋打保票,付定金的时候,是我亲眼看到的。”
“行了,这事情你别跟别人说了。”甘平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银元宝,放到那小厮的手里,小厮却是赶忙道谢!
。。。。。。。。。。。。。。。。。。。。
傍晚时分,犹如破碎红布的晚霞照耀在安德王府的小楼上,甘平慌里慌张的跑到了楼上,没有敲门,就闯了进去!
“啊~王爷,你家这这该死的奴才,怎么不知道敲门?”冯瑾儿抱着被子,躲在安德王身后,安德王眉头微皱,没有说什么,他也知道以甘平的性格是不可能做出这么莽撞的事情,估计是他遇上了什么紧急事才会这么慌张。
安德王十分淡定的穿上了衣服,然后缓缓的问道“怎么了,用得着这么慌乱吗?”
“你吩咐给卑职的事情,卑职已经查明了。”
“是谁接的盘?”
甘平喘了口气看了眼安德王身后的那个“这个?”
安德王看了一眼冯瑾,此时小姑娘颇有些不满的看着他,无奈的跟甘平说道“自己人,不用担心。”
第66章 颈间吻痕()
甘平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从他看见李小鱼自李家店铺出来,再到那店铺的小厮告诉他李小鱼和那三姓子弟做生意,这一切甘平全部都跟那安德王说了,安德王听完了却是把手里的茶杯猛地往地上一丢,而后怒骂道“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在胡闹?她想挣钱,想疯了吗?这钱她也敢挣?”
安德王露出了一副深深的担忧,他那深切的担忧甘平自然是看在眼里,低声说道“王爷,要不然我去给那个王妃提提醒吗?”
“什么王妃,那个小贱人,竟然为了挣钱连国家都顾不上了,那些皮革、粮食、钱财要是到了陇西门阀手里,怕是能够陇军和大月氏的部族吃上三四个月的吧?”一直在床上猫着的冯瑾儿竖起了耳朵,裹着一身五彩凤尾裙趴在了安德王的背上。
安德王尴尬的笑了笑,手却是搂着了冯瑾儿的腰“王妃当然就你一个,甘平是说错了话。”
冯瑾儿不悦的看着甘平,巧笑道“既然说错话了,就得受罚啊?”
“待会我去罚他,你回去歇着吧。”安德王安抚着冯瑾,而冯瑾却是摇了摇头,这右手猛地扇了那甘平一个嘴巴“下回记住了,我才是这安德王府的妃子,下回要是在说错了,我就把你这嘴里的牙全都给拔了!”
甘平挨了这一巴掌却也是懵了,过了一会才跪在地上“奴才知错了。”
“哼,奴才就得有奴才的样子,慌慌张张,进屋都不敲门,说起话来,更是词不达意,这要是在丞相府,早就被拖出去打死了。”冯瑾儿的话让甘平十分窘迫,扇在他脸上的耳光虽然不疼,可是他只觉得早就脸色火辣辣的,心中难免有些不甘。
。。。。。。。。。。。。。。
冬天,天色黑的早,太阳落山后天色基本上就黑了。冯瑾儿回到丞相府就把自己今日在安德王府的见闻跟自己的父亲说了。冯良碧听完,不禁又看了看自己女儿的脸色,却是隐隐的在她脸上看到了难以掩饰的喜悦,老爷子不禁摇了摇头,暗道自己家的姑娘城府太浅。
冯良碧用极为严肃的语气说道“瑾儿,这暗中资敌乃是重罪,尤其是像皮革、粮食这等货物,更是战备之物,若是让皇帝知道了,这李小鱼必然是死罪难逃。你是不是打算明天年会的时候,给皇帝说这件事?”
“爹爹,孩儿正有此意,明天年会的时候,您就帮帮你女儿吧。”冯瑾儿拽着父亲的手臂,苦苦哀求道。
冯良碧眯着眼睛长叹口气“皇上不是已经说了等出了正月十五,就正式让安德王和李毓和离,他们二人和离以后,你就能嫁过去,你又何必非得要置人于死地呢?一旦李小鱼有朝一日得势,能放过你?”
冯瑾儿不屑的啐了一口“呸,敢和你女儿我抢男人,我能让她好过?再说就那个李小鱼,你不会以为她这么一个被人赶出门的弃妇将来还能得势?”
“怎么不能,她从王府出来以后,这身家可是翻了好几倍,现在恐怕靖边侯府都没她有钱,你敢说这样的人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你和安德王都还太年轻,还是稳扎稳打,慢慢来好,明天你听我的,你不是说李小鱼和那些陇西人,初七的时候才交易吗?”冯良碧耐心跟自己女儿解释道,可是那冯瑾儿怎么听得进去。
“是,初七他们要在李小鱼的店内交易。”冯瑾儿点了点头。
“哼,你把这事情告诉那翰林院的雷少辉,他父亲是刑部尚书,这雷少辉好高骛远之,是个官迷,他必然会将此事告诉他父亲的。”冯良碧一边说着,手指一边点着桌子。他本不愿借刀杀人,况且对于他来说,李小鱼和冯瑾儿也只是小孩子之间的矛盾罢了。
但是当他不经意间看到冯瑾儿脖子上的吻痕时,他却是感到了一种无力感,他自己的女儿是强把自己绑到了安德王的船上,他想下也下不来了。他也是不得已才想出这么一个借刀杀人的计策。
因为在他看来,李小鱼虽然年轻,可是表现出来的缺少手段老练,城府颇深,她不可能犯这么白痴的错误,除非是有人给他撑腰,或者说李小鱼是在为朝廷办事。他这个注意其实就是想试探出来,到底是谁在为李小鱼撑腰,又是谁在京城中布局。
冯瑾儿疑惑不解的看着老爹,喃喃的问道“找雷少辉,他一个翰林院的书生真的会管这些闲事吗?”
“会,一定会的,若是他表现出有一点点的迟疑,你就说出李毓身边那个瘸子的身份!”冯良碧敲打桌子的节奏开始加快脸上也开始浮现出了十分欢畅的笑意。
冯瑾儿整理了一下衣领,稍微遮掩了一下脖子上的吻痕“爹,那瘸子是什么人啊?”
“前任翰林院书记郎柯瑞祥。”
“哦~就是那个出卖了自己翰林院安阁老的那个书生!我真的好笨啊,我怎么没想到啊,柯瑞祥害死了雷少辉的老师,雷少辉肯定不会放过他。”冯瑾儿握紧了双拳,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看着自己的女儿,冯良碧却是长叹口气“你呀,这性子还真是跟你娘亲一个样,你要是多像我点该有多好,瞧你那个啥样。”说着说着冯良碧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手帕,帮自己家女儿把脖子上的吻痕擦了擦。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吻痕想必是安德王故意留在自己闺女脖子上的,他们二人要真的想偷欢,冯瑾儿自己可能发现不了脖子下的吻痕,安德王会看不见,安德王是想借此告诉自己,自己女儿的身子是他的了,这个女婿冯良碧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冯瑾儿却是发现冯良碧的眼眶有点湿润,暗想自己还没进安德王的家门,却是办了出格的事,她心里不由得对眼前双鬓渐白的父亲有些愧疚“爹。。。。。对不起,我给咱们家丢人了,可是我真的太喜欢王爷了。”
“唉,就知道认准一门,这才是我的傻闺女啊,妮子你放心,你要是喜欢那安德王,爹一定帮你!”冯良碧老年得女,冯瑾儿当真是他的掌上明珠。
第67章 秉烛夜谈()
夜晚的皇宫灯火阑珊,而那御书房内却是灯火通明,皇帝沈道全、康王沈川、安德王沈钟三人齐聚,内阁新上任的阁老则是带着一群翰林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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