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哪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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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哪里跑-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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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小道士的保证后,三管事安心了不少,叫那小厮再去打探消息。

    这次好久后,小厮才回报:“李老爷和李大公子躲在房里商量了很久。出来后,李大公子脸色极是难看,不肯说一句话。而李老爷却笑眯眯地说,对我家小娘子很满意,达州李家愿求娶小娘子为长房长媳!”

    三管事大惊:“怎会如此!这样都行!”

    他长叹:“哎,小娘子是要嫁给李大公子为妻的,若李大公子大不满意,小娘子能有好日子过吗?国公爷和夫人那般心疼小娘子,必然不会应允,让小娘子去受那等苦。你速速快去,有什么最新消息,第一时间回报。”

    不一会儿后,小厮回来,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三管事,国公爷,国公爷他答应了。”

    三管事惊叫:“怎么可能?”

    小厮回道:“夫人心疼小娘子,坚决不肯答应,国公爷却在犹豫。后面,后面两位公子进了房间,出来后,国公爷就答应了。夫人当时就大哭,还,还摔了东西。”

    三管事大怒:“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将自家的亲妹妹生生地推进了火炕,那个位子,那个位子就一定是他们的吗?两位公子竟然狠的下这般心,亏某平时还说他俩疼爱妹妹。哎,可怜我家的小娘子啊!”

    小道士却淡定地说道:“三管事稍安勿躁,且看后续如何?”

    三管事怒道:“你竟不急。”

    小道士笑了:“不是不急。只是有了刚才的变故,贫道现在坚信,缘由天定,顺之则生,逆之则亡!”

    再一会儿后,小厮回报:“国公爷设了午宴。席上,上了一碗‘喜团子’和三杯米酒。”

    三管事冷哼一声,嘲讽道:“仙长真个不急?”

    小道士吹去了茶上的浮沫,淡淡地吐出三个字:“真不急。”

    这次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小厮才回来。之前他都是一路小跑,可这回他神色恍惚,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

    三管事喝道:“发什么呆,还不赶快报来。”

    小厮猛一哆嗦,才如梦初醒,他脸上满是不可置信:“酒席都要撤下了,那李大公子还是不肯吃那‘喜团子’。后面他爹大怒,用眼睛狠狠地瞪他,他才不情不愿地,吃了‘喜团子’”

    “吃了‘喜团子’后,他再磨蹭了好一会儿儿,才喝那米酒。可没想到,没想到才喝了一杯酒,他竟就发了疯。”

    “他忽然站了起来,指着国公爷大骂。骂得还极难听。骂国公爷是‘骗子’,骂小娘子是‘疯子’。”

    “他爹爹大怒,打了他一个耳光。他连他爹爹都骂上了,还骂个不停。李家的仆人冲上来堵他的嘴,那样都堵不住。最后他爹爹亲自拿根带子,绑住了他的嘴,再叫几个仆人,抬死猪似地将他抬了下去,他才叫消停。”

    “当时那场面,乱的,跟着了火似的。李老爷那羞得,脸通红,眼泪都出来了。国公爷那气得,脸铁青,眼泪都出来了!”

    “今天这事,实在是诡异。府中人说,说这是逆了天意,才有鬼神暗中作梗!”

    三管事呆呆地听着,手中的茶水慢慢地倾倒,倒在身上,他都不顾。等回过神后,他一挥手:“你下去吧!”

    待小厮诺诺退去后,三管事拱手深揖,正色说道:“姑爷,某深信矣。从今往后,姑爷有事但管吩咐,某必效犬马之劳!”

    这声“姑爷”,叫得小道士那叫一个心花怒放。表面上他不动声色,依旧淡淡地说道:“三管事有心了!贫道正有一事,想麻烦三管事。”

    三管事恭敬应道:“姑爷请说。”

    小道士说道:“贫道想尽早见到国公爷和夫人。”

    三管事笑了:“出了今日这档子事,国公爷自然会面见姑爷。姑爷若是怕夜长梦多,某即刻去办。”

    “嗯,那就有劳了。”

    三管事面朝小道士,弯腰恭敬退下。不远处的铁腿李几人,直看得目瞪口呆。

    三管事是内管事,哪怕小道士是主家的女婿,他也用不着这样礼敬。实在是他心里觉得,这小道士年纪虽轻,但前世就能沟通三清道尊,今世更是自小修道,实在是有神鬼莫测之能,由不得自己不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三管事离开前,凑到铁腿李耳边说了几句。也不知他说了什么,铁腿李自此看小道士的眼里便满是敬畏,再没了丝毫亲近之意。

    危机,就此解除!此事,尘埃落定。

    万事大吉啊,吉得不能再吉。达州李家和李国公的婚事,必然彻底告吹。并且,有了那句“三生三世,十年姻缘”的真言在,至少短时间内,国公府绝不可能再想着,将柔儿另嫁。

    于是这个晚上,小道士美美地睡了个好觉,梦中都笑的很甜。

    第二天中午,大总管亲自前来,说国公爷及夫人有请。

    关键的时刻,到了!

137 皎皎风前玉树

    青云轩。

    大总管将小道士领到门口,躬身退下。

    小道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到:自己当初用张天一的身份去应聘仆役,那时与这大总管有见过一面。不巧的是,那次自己用热茶烫到了他老人家的鸟,还错手捏到了他老人家的蛋,将他整得,好生凄惨!

    可这次相见,大总管却绝无异样。也不知是因为那回他老眼昏花,没有看清楚。还是因为这人老成了精,已消磨了好奇心。

    摇了摇头,将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小道士踏进青云轩。

    一进去,第一眼他就看到了柔儿。

    柔儿一看到他,就甜甜地叫了声:“哥哥。”

    小道士大喜,走了过去柔声叫道:“柔儿。”

    柔儿将头倚在他胸前,说:“风筝。”

    小道士笑了:“柔儿想放风筝啊。没问题,等哪天天气好了,道士哥哥带你去放风筝。”

    柔儿乖乖地点了点头,再叫了声:“哥哥。”

    小道士心中怜意大起,禁不住地就想去抱她。

    手还没碰到柔儿,耳边就猛地响起了一声咳嗽声,他抬头一看,脸上一红。厅中正前方端坐着的,可不正是国公爷和夫人。他一见来就将全部注意力放在柔儿身上,竟是丝毫未察觉。

    对一个未出阁的闺女,他胆敢伸手就抱。这下可好,被人家父母给抓了个现形。

    国公爷盯着他的手,眼中大是恼怒。夫人却没生气,脸上似笑非笑。

    小道士急忙上前,恭敬行礼。

    夫人竟没怪责他,说道:“柔儿现在是大姑娘了,哪能再到野外去放风筝?这般抛头露面的,怕有失体统。”

    对这些小道士向来不在意,当下回道:“柔儿喜欢便随她吧,只要她高兴就行,大不了找处人少的地方。”

    夫人摇头:“你呀你,竟然比我还宠她。怪不得柔儿现在记不得我这个娘亲了,倒还记得你。”

    说着,她一笑:“柔儿现在还在府上,就得守我的规矩。等她出了阁,我自然就管不着了。”

    她这话一说,国公爷大是不满,又是咳嗽几声。

    夫人瞟了国公爷一眼,嘴里淡淡地说道:“夫君嗓子是不是不太舒服,要不要我请个大夫,给夫君抓上几副药?”

    国公爷气结。

    小道士听了好笑,忙低头装作没听见。

    端起桌上的茶,夫人抿了一口,问:“上次你说,玉清元始天尊显灵,亲口对你许下了‘三生三世,十年姻缘’的真言,想来这里面有个故事。今天刚好有空,你就说来听听。”

    考验自己的时刻,到了!

    小道士清了清嗓子,立马,进入了状态。

    “那是我前世的事。”

    “前世,我是一个书生,从小就饱读诗书,才名远播。那年,正值大比之年,我进京去赶考,誓要金榜题名,不夺个状元,也要得个榜眼。”

    “到得东京,我借宿在一家道观那,在那日夜苦读,准备一举成名,从此天下皆知。”

    “那一夜,月光大好。我读书疲了,就去道观的一角,静静地赏月。”

    “然后,我忽然听到,一墙之隔的那座小院里,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那女子的声音极柔极轻,就像那时春夜里的一缕春风,听了我心都软了。”

    “那女子说道,‘皎皎风动绿树,盈盈月映冰霜’,这句大好,却总感觉不尽人意,哎!”

    “我一听,脱口而出,不如改成‘皎皎风前玉树,盈盈月下冰魂’”

    “这话一说,我心里便感后悔。这女子才情如此之高,必然是名门闺秀。自己这样冒眜地接过话头,却是唐突了佳人。”

    “我等了好一会儿后,墙那边依旧没有动静。我心里有些失望,只以为那女子已经走了。我正想转身离去,却听墙那边说道,公子大才,小女子受教了。”

    “我大是高兴,连忙问,姑娘可否将全词念来听听。”

    “那女子犹豫了下,终念了出来。我听后,觉得有几处略有不妥,便一一指出。那女子便和我雕琢起这词来,花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宣告完成。”

    “完成后,她便轻声地,将这词唱了出来。”

    说到这,小道士停了一下,似又回到了那一夜,再次感受到了那月下的震撼。

    “她精通音律,声音更是柔和动听,这一唱出来,我便觉得,觉得自己醉了,醉得浑不知天地在何处,自身又在何处。”

    说着,小道士轻声将这词,念了出来:

    西江月·落寞寒香满院

    落寞寒香满院,扶疏清影倚门。雪消平野晚烟昏。睡起懒点妆粉。皎皎风前玉树,盈盈月下冰魂。枯枝夜去忽来春。更觉肌肤瘦损。

    国公爷细细品味这词,叹道:“皎皎风前玉树,盈盈月下冰魂。枯枝夜去忽来春。更觉肌肤瘦损。果真是,绝妙好词啊!”

    小道士似没听到他的喟叹,自顾自地说道:

    “那一夜的最后,我请她明日于此时,再来此地。她没应声。”

    “第二夜,我早早便到了。可她没来。我就在那等,等到月上中天,她还是没来。我心中愁怅,就在那一遍一遍地念着,皎皎风前玉树,盈盈月下冰魂。”

    “我不知念了多少遍,墙那边,忽然传来一声幽幽轻叹。原来,她早就在那了。”

    “自此以后,我便和她在此相会。隔着一堵墙,她在墙那边,我在墙这边。我和她吟诗作对,词曲相和。我还叫她冰魂,盈盈月下冰魂。她就称我玉树,皎皎风前玉树。”

    “那段时间,我过得极快活,快活的忘记了所有的一切,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还要去参加科举。”

    “这样十几天后,有一天我说,我可以去围墙那看你吗?她说,不要,你看了定会后悔。我大笑,说,你有如此才情,就算貌似无盐,我也定会娶你。我这么一说,她沉默了好久,才说,好,你过来吧。”

    “于是,我爬过了那墙,见到了,月下的她。”

    “见到她时,我就后悔了。后悔今生今世,太晚才见到她。”

    “她竟是那般的美,美的超出了我的想象,美的我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看到她,我才知道,天上的仙子应该要如何美。”

    “看到我,她说,你丰神俊朗,果然如玉树临风,真是个翩翩君子。不过这君子,今夜却枉做了小人,爬那围墙,偷窥人家姑娘。”

    “我说,你冰清玉洁,正是月下冰魂。今夜得见如此佳人,我这君子,甘心做那小人。”

    “说完,我和她相视大笑。我大笑,她微笑。笑着笑着,我看着她,她看着我,那眼睛,再也无法移开半分。”

    “那夜相见后,我就和她夜夜相见。”

    “那几天,白天我疯狂画画,画得全是她。晚上我就痴痴地看她,哪怕做梦,我梦里也一定要有她。那几天,她从不曾从我的眼里、心里,离开过片刻。”

    “几天后,我拿着自己画的最好的画给她看。她看了,忽然就哭了,哭着把那画递给我,还叫我一定要好好保管它。我笑着说,我何需保管这画,你的人,远比这画好看十倍、百倍。画是死物,我看你便够了。”

    “可她止不住地哭,她说,对不起,我要走了。”

    “我当时就愣了,愣了后我说,没关系,我和你本来就不能一直在这相会。你家住哪?我去你家提亲。今生今世,我定要娶你为妻。”

    “她哭得更厉害了,她说,对不起,我不能嫁给我。因为,我已经,已经许配给了别人!”

    “这话,就像一道晴天霹雳,将我所有的幸福,所有的快乐都击得粉碎,也将我整个的人,整颗的心,都击得粉碎。”

    “我大叫,不可能!你我情投意合,是天造的一对,是地设的一双。今生你只能嫁我,怎么可以许配给他人。”

    “她大哭,告诉我,她爹是东京城的一个小官,她自小才貌双全,闻名于东京。当今尚书左丞的独孙久闻她大名,偶然一见之后,惊为天人。回府后就以死相逼,逼得尚书左丞大人亲自到她家中提亲。她爹不敢违抗,只能应了。”

    “我心丧若死,问,你真得已经嫁为人妇?”

    “她哭着说,却还没。但婚书已定,六礼之中只差亲迎。这门亲事,却是再反悔不得。”

    “我问,那你爱那个尚书左丞家的独孙吗?”

    “她苦笑,说那人风流成性,名声极差。这等人,若非对方以势相迫,她死都不会嫁。本来亲迎之期已到,是她以母亲病重,来道观为母祈福为由,逃了这些天。现在她母亲病体已愈,她爹爹明天就会派人来接她,却是再也逃不过了。”

    “我说,好,既然你不愿意,对方又未曾亲迎,那明日我就去尚书左丞家,告诉那人,你我已私订终身,叫他取消这婚约。”

    “她大惊,说,这些时日里,我每日都想着将这事告知于你,从此你我再不相见。可每日里只要一见到你,这话我便再也说不出口。你我本就不该相见,相见便是错。如果你再强求,那更是错上加错。尚书左丞大人权倾朝野,你若真敢找上门去,必死无疑!你若执意如此,那今生今世,我纵死也绝不会再见你!”

    “那天夜里,我坚持,她苦劝。最后两人双双大哭而归。”

    “我一夜未眠。到得第二日,见到外面有马车过来,我知道,这是接她的人,来了!”

    “我一时茫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她若肯从我,我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将她抢了过来。可她坚持不肯从我,我能为之奈何!”

    “我能为之奈何!”

138 愿以一切换三年夫妻

    听到这,夫人再忍不住,颤声问:“你,你不会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带走吧!”

    小道士说道:“我只是一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平生能架都没打过。我还能怎么办?”

    “我流着泪,在窗户那看着。看着她蒙着面纱出来,看着她上了马车,看着她掀开车帘,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我看到了她的眼,那眼里,有不舍、有留恋、有痛苦、有绝望,有很多、很多。”

    “然后,我就冲了出去。”

    “我都不知道当时自己在想什么,等冲出道观时,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冲了出去。”

    “她爹爹和马夫站在马车旁,诧异地看着我。我一把推开那车夫,一把拉开那车门。那一刻,她爹爹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疯子。那车夫从车底抽出一根棍子,要来打疯子。”

    “我拉开车门,跳上车,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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