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抬起腿,轻轻一踢。僵硬着的中条兵助便如球一般,又滚回了原地。
小道士微微一笑:“尔等还不信吗?”
他手往腰间一抹,六张桃木符飞出,正正组成一个**阵。
**阵,白光起!
小道士伸手一指:“谁要是能走出此阵之外,那贫道便认错道歉。”
真城局将这话翻译了一下。
众美人大奇,不过是地上乱七八糟地放了几张奇怪的符,这有什么?用脚轻轻一跨便出来了,都用不着用脚轻轻一踢。
**阵中的武士听了大怒,便有人叽里呱啦地说了几句什么,一昂首、一挺胸,抬腿便走。
第一步,正常。第二步,腿才抬起,他的身子便猛地一抖。不由自主地,他仓皇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他脸孔扭曲,浑身颤抖,嘴里发出了凄厉的鬼叫。
就跟方才中条兵助一样。
众美人一阵大哗。
再一个武士闭上眼,发一声喊,猛地合身撞去。撞上**阵时,他嘴里蓦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竟是一头栽倒在地。
倒地后,他鬼叫着,连滚带爬,拼命远离了**阵。
剩下两个武士不敢再试,长跪于地,痛哭流涕,磕头不止。
喧嚣声中,京姬殿下轻轻说了句什么。于是,喧嚣立止,众美人踩着小碎片,迅速散开,排成两排,长跪于地。
小道士在众美人的这头,而京姬殿下便在那头。
垂首、敛目,京姬殿下双手交叠于腹,弯着腰,小步碎碎行来。至小道士面前时,她跪下,跪行几步,然后双手指尖相触,置于头前,身子深深跪下,以头触手,嘴里还恭敬地说着什么。
小道士再是不懂ri ben礼仪,也知道,这定是最尊敬的跪礼。他不知该如何回礼,只能对一旁长跪着的真城局说道:“请你们殿下起来,有事请说,用不着行如此大礼。”
真城局不敢抬头,恭声说道:“京姬殿下是恳求大官司殿下,施法救治中条兵助等人。”
两排美人长跪在身前,小道士一时手足无措,他急急说道:“好好,小事而已,贫道马上就救。你叫她们起来啊!”
区区几个恶鬼,对现在的小道士来说,不过是易事尔。他连灵符都舍不得用,就用普通的符篆。
先是一张慑鬼符,将鬼从武士身上赶出,然后一张驱鬼符,将鬼灭掉,再一张聚阳符,补充一下武士耗损的阳气。就这样轻轻松松,搞定!
中条兵助那,看他地位甚高,小道士还特地多用了一张聚阳符,并,静心符、宁神符。
数符一下,别的武士还躺在地上,浑身软绵无力时,中条兵助已能一个翻身站起,长拜于地,嘴里说着什么。再抬起头时,眼里已极是恭顺。恭顺的,便如许若雪手下的波斯猫小白。
见大官司殿下挥手间驱尽恶鬼,姿态潇洒至极、神情写意至极,一干美人更是眼中涟涟,嘴里不知说些什么。这回,便连京姬殿下喝止都没用。
真城局说道:“大官司殿下,请你先入内休息,到得半夜,再求殿下救治大弼大人。”
然后她说了句ri ben语,那二十几个美人立即一个个地围着京姬殿下,嘴里恳求着什么。
真城局掩袖一笑:“她们都争着抢着,想服侍殿下。”
看着这群温柔如水,娇小玲珑的美人,小道士莫名其妙地,却有了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感觉不是,一只饿狼不小心掉进了一只兔窝中。而是,一只小白兔不小心掉进了一个狼窝中。而白兔是自己,饿狼是那群小美人。
小道士急急说道:“晚上有场恶战,很是凶险,贫道必得养精蓄锐,所以要静坐行功,无需人服侍的。”
这话一说,众美人齐声叹气,看来时,一脸的幽怨。
小道士狼狈而逃。身后,传来阵阵娇笑。
晚上,一切准备妥当后。
小道士手执铜钱剑,推开内室门。
大弼大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而他的身上,分明坐着一个鬼影,正冷冷地看着小道士。
小道士夷然不惧,用聚阴符并铜钱,布了个聚阴阵,然后退出,在外持剑而立。
聚阴阵中,恶鬼鬼体越来越凝实、越来越生动。
小半个时辰后,恶鬼猛地一声鬼叫。这声鬼叫之后,通文馆中,忽然万物一寂。
小道士心中一凛,这鬼,厉害啊!
恶鬼起身,从大弼大人身上脱离而出。
他下床,一步一步地逼来。
他开口:“某是王将军,你是何人?”
啧啧,了得啊!这么快就成了阴神。
小道士淡淡说道:“贫道,天一派的道士张天一!”
王将军冷冷说道:“臭道士,你到底打得什么鬼主意,助某化了形。”
小道士皱眉:“你这鬼好不知好歹,若没有贫道相助,你要化形,最少还得十天。怎么,不想谢谢贫道?”
王将军仰头大笑:“谢,该谢!”
他睁着双腥红的眼,死死地盯着小道士,脸庞扭曲。
他阴森森地说道:“某这一生,被别人帮助过四次。某向来知恩图报,都好好地谢过他们。”
他狞笑道:“你知道某是怎么谢的吗?第一个,某当着他的面,银了他的妻。第二个,某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儿。第三个,某亲手斩下了他的头。第四个,某夺了他的船,杀尽了他的手下。”
“臭道士,这一次,你要某怎么谢你?”
小道士叹道:“做你的恩人,还真是件痛苦的事。既然这样,贫道还是做你的敌人吧。”
王将军哈哈大笑:“做某的敌人,那更有趣!”
“某有一个生平大敌。某抓住他后,将他绑在凳子上,屁股朝天。某逼着他的手下,脱了裤子去奸他。谁要是不从,或者硬不起来的,某就跺了谁喂狗。”
“你知道那人死得有多惨?屁股用不了,就用嘴,嘴用不了,某就在他身上挖出一个个洞,戳那一个个洞。某玩了三天,杀了他手下一百多人,将他生生玩死!”
小道士再无法保持淡然,他怒道:“你这么做,就不怕天地报应?”
“天地报应?”王将军狂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若是怕,某就不会做海盗!”
“海盗是什么,海盗就是sha ren的人。你不sha ren,你就得被人杀。在这片海上,某sha ren最多最狠,所以某的地位才高。某才能站着,那些汉子才会跪着!”
“只要某过得好,便是杀尽天下人又怎样?要不是某有这股杀气,某怎能死而复生?”
摸了摸自己的鬼体,王将军满意地笑道:“这样子,好极,极好。有这身体下,天下间谁能奈何得了某?自此以后,这海上行过的每一艘船,都将是某的猎物。他们必须双手奉上最值钱的货物,最美的女人,不然,某就将他们沉入海底。”
“某将会是整片大海的王,至高无上,唯一的王!”
小道士叹道:“你别忘了,你面前还站着一个我。你刚刚化为阴神,转眼便要魂飞魄丧。可惜啊可叹!”
王将军戟指怒道:“是你又如何?”
“臭道士,就让某好好地谢谢你,一刀砍下你的头吧!”
狂喝声中,王将军手一晃,手中出现一柄鬼头大刀。他大吼一声,一刀劈来。
这柄鬼刀是阴气所凝,长未及一丈。可这一刀劈出后,这鬼刀犹地变长,一下数丈。
于是刀起,便刀落,一柄巨大的长刀,如山般压来!
小道士大吃了一惊,了得啊,竟这般厉害!
鬼刀凶猛,小道士不敢硬接,他身子一闪,手中驱鬼灵符飞了过去。
王将军鬼身一晃,身上立时出现了一副阴气所凝的甲胄。灵符打在其上,竟不能损害这甲胄分毫!
小道士脸色凝重了!
我去,大意了。可谁能料得到,这恶鬼不过初初化形,不过刚刚转化为阴神,就能厉害至此!
这王将军,生前到底杀了多少人,杀气到底有多浓,才能做到这样?
这一下,搞不好,真会阴沟里翻了船!
607 世上最周到的服侍
王将军哈哈狞笑:“怎么样?臭道士,后悔了吧!”
“去死吧!”
大喝声中,王将军一刀接一刀劈下。
他刀化大刀,如山般斩来,速度自然快不了,小道士可以轻松避开。王将军却不急,就这样,一刀将一刀。
他在享受,这种暴虐敌人的快感!
不过五刀,墙倒,屋塌!
围在外面的众美人,立时失声惊叫。一个个吓得腿都软了,竟无人能跑开。
小道士一个翻身,站定,叹道,是男人,怎么能在这么多美ren mian前丢脸?
他大喝一声,持剑,猛向王将军冲去,剑洒五点梅花。
王将军sha ren如麻,打斗经验何其丰富。他呵呵一笑,一刀斩落。
这一刀极简单,却让小道士分明觉得,自己的招式实在太过繁复。
好在他身手矫健,脚下一滑,腰一弯,夺过这一刀。然后左手连挥,三张驱鬼灵符飞去。
王将军的甲胄,便非全身甲胄,不过是胸口处厚实。被这三张灵符击中,他蓦地发出一声凄厉鬼叫。
鬼叫声中,他用尽全力,大刀一轮。
小道士早有准备,脚点地面,竭力窜起半人高,堪堪避过。
而身后已倒了一半的屋,在这一刀之下,竟生生地被斩成两半。轰然巨响中,彻底倒塌!
一刀之威,竟至如此!就连小道士也大是心惊。
这阴神,刀法精湛,又力大无穷,胸口还有甲胄防护,真真不好对付!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虽然自己不怕这阴神,可这样滚来滚去,这脸还不丢得精光。再说,若是这阴神一刀劈向那群美人,那得香消玉殒多少?
再不敢迟疑,小道士手按鬼珠,凝神喝道:“清妍!”
这,便是小道士的底牌所在。和柳清妍、柔儿联手,阳鬼之下,他怕得了谁?
柳清妍现身,二话不说,身上鬼索如电射出。
王将军这下措手不及,除了一根鬼索被甲胄挡住,另三根都刺了个对穿。他发出一声惊天怒吼,大刀一抡。可柳清妍身子一闪,使出瞬闪,轻松避过。避过同时,她手化鬼爪,在王将军身上撕开两条长口。
王将军痛叫,弃刀,倏地转身,双拳如雷般击至。
这一下,快若奔雷!
柳清妍是大家闺秀,自然不曾习过江湖功夫,哪料得到这一着?眼着着这拳便要击实,旁边柔儿轻启樱唇,吐出一个字:“定!”
王将军身子一僵。
柳清妍鬼影连晃,退后,道了声“谢了”。
小道士自然不会闲着,右手一松,铜钱剑落地。然后他双手往腰间一抹,驱鬼灵符如雨般飞至。
王将军后背几无甲胄,一张不落,全数收下。这可是灵符啊,是驱鬼灵符啊,王将军痛得鬼体剧颤不休,连叫都叫不出声。
趁他病,要他命,小道士大喝一声,脚点起铜钱剑。然后双手持剑,用尽全力一刺。
铜钱剑刺入一半。
小道士浑身法力激荡,似乎一声轻鸣,铜钱剑剑尖隐有电闪。
王将军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鬼叫。他大吼一声,浑身黑气一爆。
小道士身不由己,连退三步,一时遍体生寒。他大惊,自己可是至阳之体。若是寻常道士,就这一下,那还被冻僵?
这一爆发后,王将军气势大弱。柳清妍一声冷哼,背后鬼索窜出,洞穿他眉心。
王将军痛叫,双手就去扯鬼索。却不料,小道士手按腰间三清铃,一声铃声,王将军鬼体一颤,定在当场。
柳清妍和小道士配合日久,想都不想,手化鬼爪,用力一撕。
只这一下,王将军的脖子就裂了半个。一时,那颗鬼头摇摇欲坠。
连受重创,王将军再支撑不住,跪地不起。
小道士手持铜钱剑,走到他面前,摇头叹道:“不过是个蛮汉而已。要是有点脑子的,当能明白,若没有十分的把握,贫道岂能助你化形?”
“去死吧!”
王将军哀求道:“饶了某。某愿为奴,为仙长效死力。”
小道士摇头:“贫道敢养一条狗,哪敢养一条狼。去死吧!”
双手持剑,小道士吐气开声,用尽全力,一剑横扫。
一声鬼叫,王将军鬼头掉落,鬼体爆成漫天黑烟!
这声鬼叫,这阵黑烟,肉耳可听,肉眼可见。
黑烟散尽,但见,小道士身负长剑,负手而立,望之真如神仙。
柔儿受不了了,双手捧心,道:“道士哥哥好帅、好好帅,奴奴爱死了!”
柳清妍看了这家伙身后,更见花痴的一众异国美人,冷哼道:“就知道在女ren mian前耍帅,该死的张天一,你真真无药可救了!”
气冲冲地拉着柔儿,柳清妍身化轻烟,钻进鬼珠中。
这个,小道士讪讪一笑。
一笑过后,他向京姬殿下走去。还未及开口,一众ri ben男人和女人齐刷刷长跪,还跪行着倒退几步,竟不敢让他靠近。
敬畏至此!
然后,扑天盖地的赞誉声疯狂响起。
看着一众狂热的武士,和一众更狂热的美人,小道士心中遗憾:书到用时方觉少啊!若是能听得懂ri ben话,现在岂不是可以大大地享受一番,ri ben马屁?
可惜啊可惜!
王将军即灭,剩下的事自然好办。几张聚阳灵符布成一个聚阳阵,再几张宁神符、静心符和破邪符,大弼大人身上鬼气尽去,阳气渐生。不一会儿,便悠悠醒转。之后,只需慢慢调养便能恢复。只是元气大损,这却是免不了的。
这番激战,用时虽短,但小道士是全力施为。他稍感疲惫,休息去了。
这一觉,睡得大好。
醒来时,天已大亮。小道士刚伸了个懒腰,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温柔的问候:“大官司殿下,早上好。”
是真城局。
真城局用ri ben语说了句什么,然后“哗啦”一声,木门大开。二十几名ri ben美人蜂涌而来,将小道士围在当中。
小道士目瞪口呆,还不及反应过来。一众ri ben美人伸出纤纤玉手,为他漱口、净脸、换衣、盘发,甚至还揉肩、捶背、捏脚。服侍的,那叫一个周到。
最厉害的是,二十几人将偌大的一室,给挤得满满当当,却丝毫不乱,井井有条。就如洗脸,一美人负责洗,身后一美人负责换脸巾,再后三美人负责换热水。五人一字成排,专职洗脸,各行其事,娴熟的很。
小道士被服侍的,那叫一个舒爽!真真是,从头发丝爽到脚底根。他一个人生活惯来,向来耐不得别人打扰。这时却闭上眼,舒服的直想。
盏茶功夫之后,所有美人悄无声息地退去。小道士睁开眼时,室内已不见人影,只见处处整洁,没洒半点水,没掉一根发。让他只觉得,方才的一切恍然如梦!
小道士叹息,天下间,若说服侍人最周到的,莫过于ri ben女人!
他伸了个懒腰,坐起,正要穿鞋时。木门打开,真城局踩着小碎步,却风一般地急急走来,不由分说地跪了下来,小心地将他的鞋子套上。
小道士目瞪口呆。我去,道爷的脚,应该,不臭吧!
真城局恭敬伏地,说道:“已是午餐时分。京姬殿下将亲自陪大官司殿下用膳。”
小道士局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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