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手心里的宝宝,朱雀儿边走边说边笑,正眼都没再瞧过小道士一下。小道士委委屈屈地跟在她身后,感觉自己就像根烧火棍,被人用完了就丢。
第二夜。
准备齐全的小道士站在村子中间,双手抱剑置于胸前,那模样,活像一个孤独的剑客。
他没等多久。
西方阴气滚滚,包大王率领鬼军,浩荡行来。
小道士定睛一看,包大王左右还有两个阴鬼。他一皱眉,“天崩”这一招配合阴鬼的偷袭,实在防不胜防,不好对付啊!
好在只有两个,若是像昨晚般,再来八个,那他只能逃之夭夭。
鬼军站定,依旧整整齐齐,无数“精兵”,宛如一人。
一声号角,包大王还是那般潇洒地出面。
他一摇手中羽扇,大笑道:“你小子着实有几分胆量,却实在不知死活。小子,你现在下马就擒,本王还可饶你不死。否则,必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小道士说道:“就这么一点兵啊,也没见得比昨晚多多少。”
包大王羽扇往手心一拍:“自然不止!为防你二人逃脱,本王使出了苦心钻研二十五年的,天罗大阵。”
他羽扇往自己右边连点两下:“我将上国的大军,分为左中右三军。三军齐头并见,中间遥相呼应。便如一张大网,整个地网来。”
“任你手段通天,只要有一根线缠住你,这网便慢慢收紧。你越是挣扎,这网便收得越紧。到后面,你要么身死,要么束手就擒。”
“还有,为了防止你二人半途而击,对本王不利,本王特地舍了中军不用,坐镇右军。”
“怎样,小子,你可服了?”
小道士一听,再忍不住,笑道:“好个天罗大阵!只是我现在就站在这,你怎么还不收网?”
这话一说,包大王羽扇便往自己头上一拍:“是哦,本王的左中两路大军嘞?”
他凝神一感知,忽然大惊:“啊,本王的两路大军,怎么缠到一块儿去了,还离本王越来越远?”
小道士大笑,笑得肚子都疼了。他笑道:“你就没发现,我身边少了一人?”
包大王大惊:“那小娘子哪去了?不对,区区一个小娘子,道术又不怎样,怎能乱得了我上国大军?”
“错了,”小道士笑嘻嘻地说道:“那小娘子虽然小,可却是天生的阴阳眼,对天地阴气感知极为敏锐。”
“你那边才兵分三路,她就看的一清二楚,跟我一说,正正好。我正担心无数鬼兵一哄而上,任我道术如何了得,可法力终究有限,怕也抵挡不住。你这一分兵,可不大合我意?于是我请她出面,将你那两路大军引开。”
“所以你的三路大军,不好意思,就只得一路。”
“包大王,大谢你的天罗大阵,承让承让!”
包大王一听大惊、大怒:“好,好,想不到本王的绝世妙计,竟毁在一个小娘子的手中。这是天意,这就是天意啊!”
“不过你也别得意,本王的一路大军,照样可以灭你!”
他羽扇一挥,于是昨晚的一幕,重新上演。
只是在使出“天崩”后,那两个阴鬼果然趁隙偷袭。只是小道士早有了准备,用八卦镜挡了两击,将两个阴鬼斩杀当场。
当黑幕退去时,小道士二话不说,执剑杀去。
包大王故技得施,想用游魂将小道士缠住。却不料,小道士手中符篆如雨,生生地在阴魂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数十阴魂,竟不能阻他一阻。
包大王吓得鬼叫一声,掉头就跑。慌不择路之下,竟往东逃去。
小道士追之不及,心中恨恨。
不一会儿,朱雀儿返回。
小道士于是眼珠子一转,笑道:“雀儿,那包大王逃往东方,那我俩就去西边,掏了他的老窝。”
朱雀儿拍掌笑道:“好啊,好啊,抄家什么的,姑奶奶我最喜欢了。”
两人便往西去,约小半个时辰之后,来到当日阴气爆发之处。
一见之后,小道士大失所望:这什么啊,不过就是一座小山。山还只有半边,另半边却是塌了。看这山上草木寥寥,想来是村民将树都砍光了,遇到暴雨,山体因此滑坡。
小道士看不出所以,朱雀儿细细感知后,却说:“丑道士,这里不对。”
小道士很想翻个白眼给她:“废话,此地当然不对。不然,那天怎么可能爆发出那等惊天动地的阴气。”
朱雀儿怒道:“丑道士,你知道个屁!”
她伸出纤纤玉手,上下左右划了个大圈:“这里,这里,包括这座小山在内,实际上,就是一个阵。”
“一个风水大阵,一个运作了不知道多少多少年,很大很大,却因山体滑坡,最终毁去的风水大阵!”
说着,她凝神细听了下,然后拍掌笑道:“我家可爱说了,这里有宝贝哦!”
“丑道士,你说,埋在这等风水大阵之中的宝贝,该如何的了不得!”
315 四禁八封收邪阵
小道士呆呆地伸出手,上下左右划了个大圈,吃吃的说道:“开,开玩笑吧,这么大,大的地儿,就是一个风水大阵?”
朱雀儿一昂头,一挺胸,得意洋洋地说:“姑奶奶说它是,那它一定就是。”
小道士还是不肯相信:“那你说,这是什么阵?”
“这个嘛?”朱雀儿眨着那双大大的眼:“姑奶奶得好好看看。”
小道士嗤之以鼻。
朱雀儿大怒:“哼,敢不信?姑奶奶我今儿个还非得弄明白,这是个什么破阵?”
然后,小道士后悔了。
便见朱雀儿一会儿瞪着双眼,在这儿瞧瞧,一会儿眯着双眼,到那儿感知下。直到小道士无聊地睡着了,她还在那瞎转悠。
“想到了,找到了。”小道士睡得正香时,朱雀儿兴奋地摇着他的双肩,大叫道。
小道士吓了一跳,猛地一睁眼,却被初升的太阳给刺得双眼发花。原来不知不觉中,已是天亮。
朱雀儿笑靥如花:“原来这阵,不止是晚上看阴气,还得白日看阳气。啧啧,姑奶奶我还真是天才啊!”
小道士揉了揉眼,问:“那敢问姑奶奶,这是个什么风水大阵?”
朱雀儿喜滋滋地说道:“所谓‘混元生一炁,一炁分阴阳。阴阳分后天,合而先天现’”
“等等,打住,”小道士急急叫道:“风水之术我不懂,你简单点说。”
朱雀儿白了他一眼:“简单地说,这就是个,四禁八封收邪阵。此阵功用重在禁和封。也就是说,如果妖邪之物实在太过厉害,消灭不得时,就可用此阵,将其封禁住!”
小道士吓了一大跳:“这么说,这里面封禁了极厉害的妖物!”
“正是,”朱雀儿指着一处地方,得意地说道:“姑奶奶我昨晚看了好久,终于发现,此地有一条阴脉!”
“所以姑奶奶推断,此处必曾诞生过一个极厉害的鬼。有多厉害,阴鬼,阴神,阳鬼,鬼神中,应为阳鬼。”
“因为再是厉害的阴神,也用不着这等大阵。而鬼神已近乎神灵,传说中的冥府中或许会有,阳世间却绝对不可能有。所以这里封禁的,定是阳鬼。”
小道士皱眉说道:“阳鬼在鬼中可称为王,俗称鬼王。若这阵中封禁的真是鬼王,那我俩有多远便得跑多远。”
朱雀儿摇头笑道:“这倒不必!四禁八封收邪阵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封禁在其中的妖邪,不但无法脱身,且其实力必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下降。封个几十、上百年后,即便不死,怕也弱得跟个小鸡似的。”
小道士沉吟道:“这么说来,就是此地有一阴脉,从中诞生了一鬼王。有大修为之士除他不得,于是用四禁八封收邪阵,将鬼王并这阴脉一并封禁。后面随着时间推移,这小山滑坡,于是风水大阵被毁了一大半。这样再过了几年后,这阵再封禁不住,阴脉中积聚了好几十年的阴气一并爆发,所以才形成了几天前我们看到的,那遮天盖地的盛况!”
朱雀儿拍手笑道:“是极是极!也正是有这阴脉在,这儿才吸引了无数的鬼魂,才诞生了包大王那等存在。”
打了个呵欠,小道士说道:“好了,事情搞清楚了就行了,回去洗洗睡吧。”
朱雀儿大讶:“丑道士,这等风水奇阵,阵眼中必藏有极上等、极厉害的法器。我家可爱也说了,这儿有好宝贝。难道你就不想将那宝贝取出来,自个用吗?”
小道士大惊:“你怎敢如此想?要知这里面封禁得可是阳鬼啊。阳鬼,可称鬼王,厉害一些的,几乎无敌于天下。这种东西你也敢碰。我去,雀儿,你还这般年轻,就嫌自己命长?”
朱雀儿劝道:“丑道士,姑奶奶我不是说了,就算是鬼王,封了几十上百年后,实力可不一定比阴鬼要强。到时你取了法器,一剑将这鬼王给灭了,岂不大好?”
小道士正色说道:“雀儿,你需明白,其一,你不知道这鬼王被封了多少年。说不定是百年,说不定就是二三十年,所以你根本不知道,这鬼王究竟还剩几分实力。其二,这风水大阵可是将阴脉一并给封了。借阴脉之助,连包大王都从普通的野鬼修成了阴神。你就敢担保,那鬼王不能从这阴脉中汲取阴气,借为己用吗?”
朱雀儿不服气地说道:“那日阴气暴发,阴脉中无数的鬼魂都逃了出来,而这鬼王还是被封禁在此。这大阵已经残破成这样,他都逃不出。显然,他的实力已经下降的极为厉害。别说是你,说不定姑奶奶我都能一剑刺死他。”
小道士摇了摇头:“这些不过是你的猜测,有可能是真,也有可能是假。你想想,当年布下此阵的人,不惜动用极厉害的法器作阵眼,这就说明,那鬼王的危害必远在这法器的宝贵之上,所以我们万万不能冒这个险。不然,得了法器,跑了鬼王,说不定便会就此引来,天地间的一场浩劫!”
“雀儿,人,必得学会制住自己的贪念,否则一念之差,易铸大错啊!”
见小道士意志坚决,朱雀儿只能怏怏不乐地说道:“真是的,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明明知道有极厉害的法器在,都不想着占为己有。哼,全天下就你最是好人了。”
说完,朱雀儿气呼呼地转身离去。
小道士笑了笑,正欲离去,转念一想,用身上的法器和符篆,在朱雀儿所指的阴脉所在,布了一个好大的聚阳阵。将正午天地间蒸腾的阳气,引入阴脉之中。
这一天,小道士便在这忙活了好久,连午饭都没回去吃。
到了晚上,小道士再回到此地,就坐在阴脉附近等着。
他在等,等包大王。
没等多久,子时时分,包大王果然现身。
一出现,他就仰天大笑三声:“哈哈哈,本王终于又回到了,我的上天下地唯我独尊国!”
大笑三声后,他一看,就是一愣:“咦,本王的臣民嘞,怎么都不在外边了?还有那两路大军嘞,怎么不来迎接本王。”
他再一看,“啊”地一声惊叫,大叫着跳了起来:“你,你,你个小道士,你怎么在这?”
小道士施施然地起身:“不过是嫌着无聊,来这坐坐。怎么,有贵客上门,你这国主也不迎接一下,这实在不是待客之道啊!”
包大王大怒,怒极之下都爆了粗口:“迎,迎个屁。说,本王的无数臣民,竟皆消失不见,是不是你搞得鬼?”
“是啊!”小道士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我不过是布了个聚阳法阵,借天地阳气,将这阴脉附近的阴气,给冲得一干二净。阴气都没了,你的那些臣民还呆在这做什么,真当他们喜欢你的,上天下地唯我独尊国?”
包大王吃吃地叫道:“你,你是说,我的无数臣民,尽皆散了?”
小道士很肯定地说:“尽皆散了。”
“你,你!”包大王颤声说道:“这,这么说,本王真成了,孤家寡人?”
小道士很肯定地说:“嗯,是的,你真成了孤家寡人。”
包大王愣愣地看着他,忽然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他哭道:“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可怜我苦心经营几十年,好不容易才脱开那牢笼,正待一展抱负,一统三界。可谁知,谁知这才几天啊!可怜我那偌大的上天下地唯我独尊国,就这么烟消云散!啊,我的一腔雄心啊,尽复东流!”
看他哭得凄惨,小道士不由心生歉意。暗暗思忖:我去,是不是道爷我做得过分了?
他正想宽解几句,包大王跳了起来,指着他怒道:“是你,一切都怪你。我跟你拼了,拼了!”
见他神情激动地就要施展出那三板斧,小道士大叫道:“且慢!”
然后他说道:“我说包熊,若你肯指地发誓,日后绝不作恶,道爷我或许还可放你一马。若你敢真动手,说不得,我只好除鬼驱魔!你且想好。”
包大王怒道:“有我无你,有你无我。”
说着,他手中羽扇一举,朗声喝道:“风起!”
一声“风起”,他身前,出现了数道旋风。
几片落叶被旋风刮起,飞到了一人高,然后再悠悠地,飘然落下。
包大王傻傻地指着地上的数道旋风,失声叫道:“怎地,怎地这么小?”
小道士叹道:“你太冲动了。我刚都说了,阴脉附近的阴气,已被冲得一干二净。既然阴气没了,你那鬼术施展起来,还能有几分威力?”
包大王愣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道:“行,好,算你狠。本王打不过你,难道还跑不过你?本王看你怎么追我。”
“小道士,今日一别,明日我再来。你我今生今世,不死不休。终有一天,你定会死在我手下。”
小道士再叹道:“跑,你还跑得掉吗?”
他话声刚落,包大王身后,一个娇小的人影忽地窜出,一剑刺去。包大王措手不及,一声痛叫。他转身便要逃,却哪知,那人的速度竟还在他之上,将他缠得死死的。
包大王吓得心胆欲裂,他想大叫一声:“我投降。”
可已经晚了!
两张驱鬼灵符已正中他后心,将他击得鬼体乱颤、不能自己,然后一柄铜钱剑,穿心而过。
包大王惨叫一声,如泥般软倒在地,彻底失去反抗之力。
小道士收起铜钱剑,俯身看着他,皱眉说道:“这倒是个麻烦事。”
“包大王,你说,道爷我是该杀你嘞,还是该不杀你?”
316 生生气死了一个阴神
朱雀儿大大的眼一瞪:“丑道士,他都说了,和你今生今世,不死不休。有你没他,有他没你。都这样了,难不成你还在放他一马?我们江湖中人常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真不会那么傻吧?”
小道士一听,叹道:“只能如此了。哎,道爷我原本还想饶你一命。”
看他铜钱剑高高举起,包大王吓得魂飞魄散,他凄声叫道:“道爷饶命啊,姑奶奶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小道士说道:“哼,饶你做什么?让你再建一个上天下地唯我独尊国,然后四下征战,杀得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包大王哭道:“道爷啊,我的上天下地唯一独尊国,正鼎盛时期都被道爷你一人给灭了。我现在孤身一人,还能做得了什么?”
小道士说道:“不然,你有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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