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那地方少去!在母亲眼里,酒吧是一个复杂的地方,什么人都有,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要是云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叫她怎么活。
妈,没事儿,那儿没你说的那么可怕,到那儿去的人都是去松弛脑神经,叙叙旧,谈谈恋爱,谈判生意之类的。云灿故作很轻松地说。
没事儿,要到真出什么事儿,那就晚了。母亲边说边把早餐递给了云灿,赶快趁热吃,呆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对身体也有害。
云灿接过早餐,夸张地吃了起来,似乎母亲做的饭菜就是与众不同。
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母亲看着云灿的吃相,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话间,一碗小菜稀饭就被云灿吃光了,昨夜的倾吐,已经让他胃里空空如也,他急需一些东西来填充,吃完早餐,云灿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给你打电话,怎么老是打不通?是不是手机坏了。才买多久呀?现在的东西就是质量不过关,呆会儿我们去3。15投诉。母亲一口气说完,让云灿想插话都没机会。
不是坏了,是没电了,我忘记了充电。云灿解释道。
哦!我还以为真是什么破玩意儿。母亲说。
妈!你别把什么都想得那么坏嘛!云灿边说边连接好电源给手机充电。
不是我把它想得那么坏,电视里没少播这类事情。母亲辩解道。
好!好!好!我认输,我们不要争辩了,妈!云灿向母亲妥协。
哦!对了,我差点儿给忘了,邻村一姑娘想跟你学养兔,问你答不答应。她父亲跟你父亲认识。母亲说,然后等待着云灿回答。
女孩子……学养兔……在云灿脑海里播放着几个版本的画面,把他美得……
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别傻愣着。母亲催促道。
她长得漂亮吗?云灿笑问母亲。
你臭小子可别打什么坏主意啊!要是惹出什么麻烦来,我可饶不了你哈!母亲给云灿敲着警钟。
有你这么严厉的顶头上司,我敢吗?云灿仍就笑着说。
你别巴结我!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就好。母亲说。
老实了会被人欺负,我才不愿做老实人呢!云灿说。
好!我有门方你有对子,我懒得理你,让你自生自灭去。母亲似乎有些生气。
哎呀!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如果一丑女孩成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能受得了吗?如果是一美女,那就不一样了,光是看就叫人爽心悦目,叫我不吃饭我都乐意,何况是教她养兔。呃,妈!你还没告诉我她到底长什么样呢?云灿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叫母亲又是恨来又是爱。
你这臭小子。母亲在云灿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普普通通一个女孩子,不丑也不漂亮。
那就让她来吧!反正我也够累的,找个打杂的也不错。云灿痛快地答应了。
那好,我让你爸给人家回话。母亲说完就离开了兔场。
云灿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手里拿本资料书,却始终定格在那一页,他在想然飞,在想昨晚发生的事儿。他觉得对不起然飞,对不起他们间那份纯真的感情,他想向然飞自首,可后果将是不堪想象,只有白痴才会这样做,他犹豫着,他挣扎着,他自责着……为爱,为情。
第九章电话
电话响起。
云灿走近正在充电的电话,拿起并打开,屏幕上显示着他熟悉的数字,是然飞打来的,他急忙按下接听键,把听筒放到耳边,喂,然飞啊!
你是怎么搞的,给你打了一晚上的电话都打不通?又一个兴师问罪的,而且还带着哭腔。
电话没电了,我忘了充电,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云灿问。
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然飞结结巴巴地说并抽泣着。
你慢慢说,别急。云灿安慰说。
我爸和别人合伙做生意亏了十五万,除了自己的五万块,还欠别人十万块钱,现在别人催着要债,我妈都气得住进了医院。我现在真不知道该么办?然飞哭诉着。
云灿听后,心里好心痛,他恨不得马上飞到然飞的身边为她分忧解难,让她有个臂膀可以靠一靠,心里也会踏实些。
你爸做什么生意亏了这么多?云灿问。
我也不知道,问他他也没说。然飞说。
你爸也是,投资那么大一笔钱也不慎重一些。云灿说。
谁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妈说把房子卖了先还一些,余下的再想办法。我们那房子顶多卖六、七万元,剩下的三、四万又怎么还嘛,真急死人了。然飞似乎到了快崩溃的边缘。
别卖房子,卖了房子你们住哪儿呀?云灿说。
不卖房子,那钱从哪儿来呀?要再不还钱,债主说就让我和他儿子结婚,那钱就当聘礼。可他的儿子天生智商就差,除了知道吃喝拉撒以外,什么也干不了,叫我跟他过一辈子,我还不如去跳黄浦江呢!然飞蛮委屈的说。
什么?叫你嫁一个傻子,就是正常人我也不同意。你然飞是属于我云灿的,今生今世,无论海枯石烂,天崩地裂。云灿说。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们家该怎么办?然飞期待地问云灿。
让我想想办法,你再问问你老爸,他倒底和别人做的什么生意,是不是被别人坑了。云灿对然飞说。
嗯!你也别太为难自己了。然飞说。
我知道了,你等我电话吧!云灿给了然飞一个希望,同时也给了自己一个希望。
挂了电话,云灿的心顿时沉重了起来,脑海里一片空白,那么多钱到哪儿去筹呀?把兔子卖了也顶多几千块钱,转让兔场有谁愿意接手,可是还能想什么办法?家里又不是开银行的,银行、贷款?云灿眼前一亮,可是这么大一笔钱是要用等值物产抵押的,自己能拿什么去抵押?空欢喜一场。去偷去抢是违法的,他可不愿为情犯罪,唉!钱呀,真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不知多少人倒在它的屠刀下。现在轮到自己为了它。不知所措,真是比谈恋爱还难。人生是一部戏,钱是最重要的一个道具,缺了它,将无法演下去,就算你是天才也只有空了吹。
唉!人生难,难于没有钱。
正当云灿冥思苦想的时候,电话响了。
喂!云灿,昨晚真的很抱歉!含月琴打来电话跟云灿道歉。
你不用再道歉了,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我也有参与。云灿说。
看到你早上很生气的离去,我真过意不去。都是我贪婪情欲连累了你。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含月琴自责的说。
我都说了,不关你一个人的事儿,我也有份。你总道歉,弄得我好像挺伟大似的。其实,我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情种。云灿说。
不,你是一个好男孩儿,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含月琴说。
好男人都绝种了,哪还有什么好男人。云灿说。
云灿,你别这么说,真的,你就当昨晚做了一个梦,不要在心里留下任何压力负担,我们以后还是朋友,我不会干扰你的生活的。含月琴说。
我没有生气,也没有怪你之意,只是我一时接受不了那个事实。因为我对然飞承诺过,今生今世,我只属于她一个人。可是,我却违背了这个承诺,竟管昨夜我幸福过。云灿说。
我明白,我羡慕然飞有你这样一个男朋友,能遇上你是她的福气。我有些忌妒,真的!含月琴发自内心地说。
谢谢你的宽容和理解,其实你也是一个好女孩儿,只是我们每一个人的想法不同,追求不一样,生活方式各异罢了。云灿说。
谢谢你能看得起我,没有蔑视我,我很开心,真的,打心眼儿里开心。听你这么一说,我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含月琴笑着说。
那就好!云灿说。
云灿,你现在在干嘛?含月琴问。
没干嘛,一个人傻坐。云灿回答。
那出来喝一杯?含月琴提意。
又喝?云灿反问。
你别误会,是喝咖啡或者茶。含月琴笑着回答。
可是我……云灿还为筹钱的事犯愁。
别可是了,出来吧,我等你!含月琴说。
可是我是真的有事儿。云灿说。
你说来听听嘛?含月琴说。
我现在需要十万块钱,这可是个不小的数目,十万块。云灿说。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不就是钱嘛?我帮你解决。含月琴说。
我看还是算了,你一女孩子家哪来那么多钱。云灿说。
这你就不要操心了,反正我帮你解决就是了。含月琴说。
那好吧,谢谢你!含月琴。云灿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别这么客气!你快出来吧,我等你。含月琴说。
好吧,我马上赶过来。云灿说。
天蓝水吧,记住。含月琴说。
嗯……在哪儿?云灿的脑海里似乎没有这样一个名字。很陌生。
白领街23号。含月琴说。
哦!云灿回答。
第十章赴约
天蓝水吧的装修很简洁,似乎就是随意的摆弄了几下,但却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吊椅、木桌、沿窗而设,椭圆形的吧台伫立在大厅中央,高凳相距而放,让你尽情地享受着咖啡的浓香,绿茶的清淡,果汁的甘甜、冰水的凉爽……
含月琴坐在靠窗的吊椅上,手里拿着一杯桔子冰水,她的嘴吮吸着,她的眼看着窗外,她的身子随着吊椅的节奏自由的来回摇摆,好不惬意。
云灿一走进大厅就看见了含月琴,含月琴也正看向这边,也许她早已透过落地玻璃看见云灿。
云灿一走近就说,含月琴,你可真会选地方,这里好别致哦!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含月琴脸上写满微笑。
你喝什么?含月琴问。
咖啡吧!这几天总觉得没什么精神,喝杯咖啡提提神。云灿说。
正好侍应走了过来,含月琴为云灿要了一杯咖啡。
水吧的生意不是爆满,却也是人来人往,到这里来的客人以年青人居多。也许这里更适合谈情说爱。
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你怎么需要那么多钱?含月琴问。
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家里出了点事。云灿回答。
女朋友?含月琴抿笑问道。
这你就别问了,只要你把钱借给我就行,云灿不想回答得太明白,他怕含月琴吃醋。而不再借钱给他。因为他现在真的是急需要这笔钱去救命,应该说是救他自己的幸福。
好吧!我不多问,免得你闲我烦。钱的事儿再给我两天时间,毕竟数目不小。含月琴说。
会不会太为难你?要不……就算了。云灿说。
没事儿!这忙我帮定了。含月琴说。
谢谢你!云灿说。
别跟我这么客气,我们俩谁跟谁呀!含月琴说。
云灿听这话的时候,怎么觉得那么别扭,但他还是回应着。
窗外,阳光开始火辣辣地撒了下来,落在每一处可以侵入的空间。行人加快着步伐逃离太阳的烘烤。
云灿久久地看着窗外,似乎在想些什么,而含月琴却注视着发愣的云灿而在想着什么。
沉默让他们有些尴尬,然而若大的心间都找不到他们想要的话题,也许他们都小心的经营这段友情。
含月琴,我得先走了,我还得回兔场,还有好些事情等着我去做,要不你再呆会儿?云灿说。
你都走了,我还呆什么呆,我还是去逛商场的好。含月琴说。
侍应买单,云灿喊道。
还是我来付,今天是我请你出来喝的,等哪天你请我的时候再付吧。含月琴说。
云灿和含月琴离开天蓝水吧,各自向目的地走去。
云灿跟然飞打电话说,钱已经筹到了,明天他就过去。
然飞听后很高兴,她说明天到车站去接他。
这几天柳艳梅跟云灿也学了不少,至少她知道怎么喂兔,喂多少,喂几次,怎么除粪渣,冲洗残渣。这样,云灿离开后也不会太牵挂他的兔子们。
其实,柳艳梅本身就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孩子,剪了一头齐肩碎发,给人一种飘逸、精神的感觉,一对甜甜的酒涡相镶在脸的两侧。嫩晰的皮肤里透着红,胜过粉沫胭脂,真的是好清纯的一张脸。
灿哥,你说我能学会吗?柳艳梅睁着一双灵秀的眼睛望着云灿。
柳艳梅,你以后别叫我灿哥,我听着别扭,你就叫我云灿,这样我觉得舒服些。要不你就说喂,也比那灿哥二字听起来顺耳。云灿说。
喔。柳艳梅回应着。
像你这么聪明的女孩子,哪有学不会的,只要你用心肯学,我把我所学到的都会传授给你。云灿说。
谢谢……柳艳梅一时还不知道称呼云灿什么好,云灿。最后还是补充了云灿二字。我一定用心跟你学,今后我也要建一个兔场,因为我好喜欢兔子哦!就象一个个白色的小天使。柳艳梅说。
兔子像天使!云灿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的想像力也太好了吧?
好笑吗?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柳艳梅一本正经的说。
对不起!对不起!云灿还留着一丝余笑。
那你又说兔子像什么?柳艳梅问。
如果让我说。云灿抓了抓脑袋。兔子就是摇钱树。
摇钱树,你不如说它是造钱的工具更贴切一些。哼!柳艳梅觉得云灿好可笑。怎么一爱钱奴。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各人的世界观不同,看法能一样吗?云灿说。
可是……柳艳梅没说下去。
可是什么?云灿问。
没什么?柳艳梅和云灿相继而笑。
他们的笑声回荡在兔场,回荡在天地间。
第十一章恋人
云灿一下车,然飞就迎了上去,因为到站之前云灿给然飞通过电话。然飞拉着云灿的手,高兴地向站外走去。
我好想你喔!然飞撒娇般的说。
是吗?不见得吧?云灿故意反问。
真的!谁骗你谁是PIG。然飞说。
我还是信你吧!我可不愿意跟一猪结婚。云灿玩笑地说。
去你的!然飞打了云灿一下。
云灿没有躲闪,他对然飞说,要是我真跟一猪结婚,你舍得吗?
舍得,怎么不舍得,我现在就领你去猪市上寻一“女朋友”。然飞笑得很灿烂。
呵!你寻我开心,我现在就去找一大美女,气死你。云灿故装生气地说。
你以为你是谁呀?绝世美男子?就我傻,撞上你这么一死耗子。然飞说。
我是死耗子,那你就是瞎猫。俗话说瞎猫遇死耗子,你就这命,怎么招?云灿很傲气的样子。
怯!就我这相貌,就我这身材,随便站在哪儿一吆喝,回头率准有百分之九十九,谁希罕你。然飞说。
如果你真有这么大魅力,我就能去找一富婆,来帅哥,帮我擦擦皮鞋,一次五百。云灿说。
五百,哼!五百分。然飞说。
他们这一斗嘴,把前座开车的司机都给逗乐了,你们这对小恋人可真幸福。
云灿和然飞相互看了一眼对方,然后相视而笑。
然飞依偎在云灿的怀里,云灿用手搂着然飞,似乎他们是真的很幸福!
然飞的家是八十年代修建的单元楼,显得有些陈旧。不过室内还布置得很整洁,让人感到很温馨。云灿想。然飞之前在家里一定生活得很幸福。
一个女人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你是云灿吧?
嗯,阿姨,你好!云灿问候道。
好!快坐。女人说。
嗯。云灿说。
然飞洗点水果出来。女人吩咐道。常听然飞提起你。
她没说我什么坏话吧?云灿问。
全是好听的,说你人好,心好,疼人……女人说。
我哪有那么好,是她太夸张了。云灿笑着说。
然飞把洗好的水果端了出来。然后也坐到了沙发上。手里削着桃子。
你们刚才在说我坏话呀?然飞问。
谁敢说你坏话呀。云灿笑着说。
那不一定,就你云灿什么不敢干,连富婆的鞋都愿意去擦。然飞一本正经地说。
然飞,你在说什么?女人问。
阿姨,她在开玩笑。云灿忙解释道。
然飞扑的一声笑了起来,你干嘛那么紧张?
我没紧张啊!云灿回答。
然飞,你别老欺负人家云灿,云灿可是客人。女人说。
谁欺负他了,只有他欺负我。然飞说。
是。云灿说。
是什么?吃桃子吧!然飞把削好的桃子放到云灿的嘴唇上,脸上笑得跟花似的。
女人在一旁也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云灿吃完桃子,从钱夹里取出一张银联卡递给那个女人,阿姨,这卡里有十万块钱,你拿去还债吧!密码是然飞的生日。
谢谢你,云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