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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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情人-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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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明白。昨晚他们手忙脚乱的连我也弄昏了,巴伯事后紧张得猛喝酒,他们一起责怪他。他们没人知觉到他们闯了大祸。”   
室内突然洋溢着沉飞爆发的笑声。不知不觉地,羽蕊也微笑着。   
“事后喝酒?为什么?”   
“巴伯就是这样的,我也不懂他的异常行径。”   
“这个巴伯是做什么的?”   
“他是芙莲的同事,也是外科医生。”   
她没有觉察的让他拉着她的手在客厅壁炉前的地毯并肩坐下,背靠着沙发。   
“芙莲是你妹妹吧?”   
她点点头。   
“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   
她隔了半晌才说,“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姊妹。”   
“哦,你提过你母亲的第二任丈夫。你母亲在哪?”   
羽蕊的目光飘远。“她……在台湾。”   
“台湾?”他喜欢她靠在他身边的感觉,但他移动位子坐到她对面,他需要看着她,彷佛现在才开始认识她。   
“我中学中途辍学,决定考海军官校时,她……非常难过,她决定回去,就回去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低,不想露出她心底的情绪。   
“而你决定进入海军官校,当…名职业军人。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尤其你又是中国人,这是个挺奇怪的前途选择,不是吗?”   
她安静了许久。他打量着她闭锁的表情,只有她的眼眸深处闪着挣扎。   
“我不想离开父亲。”她稍稍垂下头去。“母亲对他绝望透顶,他有另一个女人,可是我总觉得在他内心深处某个角落,他很寂寞。从小他偶尔回家来,对待我,管教我,像我是个儿子,不是女儿。”   
沉飞胸臆间一阵纠痛。“他另一个女人没为他生儿子?”   
她摇摇头。“我想潜意识里,我希望我真的是男孩。我认为他有外遇是因为他渴望有个能继承他衣钵的儿子。自我记事起,母亲和父亲就分房睡了。印象里,有一回听到他们争吵,母亲说她绝不要再为他生孩子,他要,尽管去找愿意怀他孩子的女人。”   
沈飞倾身向前,把她扭在一起的手拉过来,包在他掌心。她抬起头,但看着的是她述说的另一个时空里的人。或许是她自己,或许是她父亲。   
“我于是自以为我若变成父亲渴望得到的男孩,说不定能拉拢、挽回他们破碎的婚姻。”她耸耸肩,“那就像走上了一条回不了头的路。父亲确实十分以我为傲,某个角度看来,我的确成功了。”   
“成功的扮演他的儿子?”   
“不,夺回他的注意力。我的代价是十四岁起变成男性眼中的中性人。后来进入情报局,因为如此工作上也可以和父亲更近。但因为我的表现太卓越,我的女儿身更彻底的消除了。我没有过去、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可是我一点都不在乎,我的目的达到了,那才是重要的。”   
他锁紧眉头。“什么目的?”   
“和父亲心连心,紧随他的脚步。”她的声音开始硬咽。“我愿意变成任何一种人,男人或女人。我愿意做任何事,只要他爱我。只要他……爱我。”她抽回双手覆住脸,只有耸动的双肩显示出她在无声的哭泣。   
沉飞将她温柔地拉过来,环住她、拥住她。   
“羽蕊……”他心疼如绞地低念她的名字。“啊,羽蕊……”   
“即使他利用我,我也没有怨尤。”她额头抵靠着他的胸膛,声音因仍在极力控制悲伤而沙哑。“他是自私的。但谁不自私呢?我不相信他做得出为了私利谋害好朋友这种事。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羽蕊……”他喉头紧缩。   
她双手忽地抓住他的双臂,仰起泪痕满布的脸。“你也可以利用我。做人质、做筹码,我不在乎。但是,请你不要伤害他。”   
“别说了!”他将她按压回他快喘不过气的胸口。“我不会碰他一根汗毛的,羽蕊。”   
他承诺,同时默默向自己许诺,只要曹英峰再伤害羽蕊,不论以何种方式,他绝不轻饶他。   
“谢谢你。”   
她的感谢令他火冒三丈。但在她那番倾吐之后,他怎么忍心再说其它话破坏她对她父亲盲目的爱和崇敬?   
“不用谢我,羽蕊。”他嘶哑地说:“你不要恨我就好了。”   
他低下头,双唇碰触她的。如果他打算以此轻吻聊示安慰的话,那可真是个悲哀的错误,他们嘴唇接触的剎那,理智早已褪去,留下的只是激情。   
羽蕊微合双眼,沉醉在他的吻中。她感觉某种神奇的东西流入她的血液里,这是她长久等待的。当她不由自主地挨紧他时,感觉到他震动地深吸了口气。   
她热切的反应和响应,使他的脑子昏沉起来。但他自见到她起,反正便已不再是原来头脑清晰的他了。   
他们卧向地毯上,两人的手指不经吩咐,有自己意志似的行动起来,她甚至完全不察她帮着他解她的枪套。   
两人完全裸露的身体互相贴触时,火速激升的本能欲望燃炙了两人都压抑许久的渴望,所有顾忌和理智全部被狂热的欲火烧化了。   
然后,沉飞太迟的领悟他做了什么。她没有发出声音,是她箝紧他背部皮肤的手指,使他感受到她的疼痛。他悔恨地呻吟。当他欲挣开身子退出,她抱得他更紧,身体弓向他。她无言的要求减去了他好不容易抓住的一丝自制,他撞进了一片他彷佛第一次认识它的云雨中。   
热力像一个崭新美妙的世界在她面前展开来,包围着她、淹没着她。羽蕊让自己完全放纵在震撼她的激情中,似乎她的身体已不再为她的心所控制,自行蠕动寻找极乐去了。   
恍惚中,她似乎感觉他的身体突然抽蓄了一下,可是和他带给她的狂风骤雨比起来,他满足的嘶喊不过是个温柔的她的呻吟回音,然后,不知所以的,她听到自己哭了起来,她的泪水宣泄如河,她无法抑止,也不想阻止自己的放声在他肩上痛哭失声。   
羽蕊感觉到温暖的阳光。有好…会儿,她就半睡半醒的处在蒙蒙胧胧的知觉中,按着…阵嘈杂的声音使她惊醒过来。   
她发现她躺在一个陌生但柔软舒适的床上,房间有点乱,却不那么陌生。她上次进来时,躺在床上的是沉飞。她…下子坐起来,不禁失笑,有那么一下,她以为她被绑在床上了。她揭开被单坐起来,又赶紧盖回去。   
然后她涨红了脸,因为发觉自己一丝不挂,同时记起了发生过的事。想起她和沉飞激狂的缠绵,她血管中的血液立刻加速奔流。她转头,看见嘈杂声音的来源。一群海鸥在窗外徘徊,有…只停在窗框上,斜着好奇的脑袋打量她。   
沉飞走到门口,看见的景象令他屏住了呼吸。她沐在金色夕阳中微笑的酡红脸庞,美得像似…幅逼真的、夺人心魄的图画。   
可惜她几乎马上就感觉到他紧盯的目光,望向他。   
他仍然近乎全裸,只有腰际围了条浴巾。显然他才淋浴不久,头发还是湿的。他强健的躯体再次使她想起他们肢体纠缠的情景。她忽然口干舌燥地不知说什么好。   
“现在几点了?”结果她在他走进来时,问道。   
“差不多是晚餐时间。”他把托盘放在她腿上。“我在冰箱找到些东西,先给你做了些简单的早午餐。”   
“我睡了一整天?”她拂开散乱在脸旁的头发。   
“我也差不多。”他坐在床沿,笑了笑。“难得睡得这么长,又这么好,而且在大白天。我从来不曾觉得我需要睡眠。”   
她也是。羽蕊拿起一片涂了花生酱的吐司。“你呢?我吃不了这么多。”   
“我猜你吃得不多。这是两人份。”他也拿起一片吐司。“牛奶是你的,要喝完它。”   
“谢谢。”她顺从的拿起杯子,喝了第一口后她才发觉她口好渴,而且真的好饿。她一口气喝光牛奶,叹息道:“好舒服,我不知道我竟然累成这个样子,睡了这么久。”   
“我们半斤八两。”他微笑着吃他那片吐司、喝咖啡,视线不曾离开过她的脸庞,“蛋也是你的。”   
“唔,”她摇头。“我喝了牛奶,你吃蛋。”   
“唔,”他也摇头。“我年纪大了,要当心胆固醇。”   
她嫣然而笑。“你这种体格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当它是由衷的赞美,你也非常令人赏心悦目。”她颊上红晕加深,他的笑意更浓,伸手拂拂披散在她肩上的黑瀑般秀发。“你感觉还好吗?”   
她停止吃东西,垂下视线。“世故的女人通常事后如何回答你这个问题?”   
他托起她的下颚,要她注视他严肃的表情。“我不是每次都问这个问题,你不需要外交辞令来说出你的感觉。”   
“也许因为你不经常碰到老处女。”   
他知道他不该笑的,但他笑了出来。“首先,你没那么老,羽蕊。我问是因为我关心,我在乎你的感觉。”他说,声音无比温柔。“你似乎总有法子令我失去控制。当我进入你,我觉得我粗暴得像蛮牛。”   
她的目光再度垂下,这次垂得更低。“我觉得……还好。”   
“讨论这种事使你不自在是吗?”他的手掌轻柔地托着她半边颊侧。“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这里只有我们俩,羽蕊,你不需要难为情。”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那么……狂野。”她咕哝。   
他大笑。“我喜欢。”她悄悄抬眼瞄他,他笑得更开怀。老天,他想,世上没有一个女人能激起他如许波涛万顷的柔情。   
他的笑声似乎有感染性,她不禁也微笑了。接下他递过来的一片熏肉,她的不自在和尴尬也在瞬间消失。和他这样坐在床上,共同分食托盘里的食物,彷佛是世间最自然的事。   
“我不记得我怎么会睡到床上的。”   
“你睡得好香甜,是我把你抱上床的。”他愉快地看着她桃红的双颊,深为他眼前的美景着迷。“其实,我好担了一阵心。”她哭得那么伤心,哭得他肝肠寸断、手忙脚乱,除了紧拥住她,他不晓得如何安抚她,虽然他想她或许需要大哭一场。然后当她哭声歇息,他发现她已沉沉睡着。   
他不确定该不该提,但羽蕊明了他的意思。“我很好。”她轻轻道:“长这么大,还没哭得那么惊天动地过。”她摇摇头。“对不起。”   
“你是有点吓着我了,但我以为是我伤害了你,或你怀恨发生的事。”   
他的语气平静,她却读出了他的小心翼翼。她抬起视线。   
“你没有强暴我。”   
“谢谢你,现在我松了一口气了。”他把他用心的涂匀了果酱的吐司递给她,“否则,想想报纸的头条标题:“妻子控告丈夫强暴”。啧啧,我一世清誉岂不全毁了?”   
他在开玩笑,但她没笑。“妻子?丈夫?”   
“你亲口告诉我,你答应了。反悔了吗?”   
羽蕊不语。   
他倾身向前,在她唇上轻轻…吻。“吃完你的早午餐,到沙滩来,我们散散步,看夕阳。”他低语,站直身子。“不要带枪。”   
她怔怔地看着他走出去,呆坐了好一会儿。她努力地再吃了两口吐司后,便把托盘推开,从床上跳下来,冲进浴室,很快地冲了个澡。   
穿回她的衬衫和裙子时,她看到衣服上的皱痕。她望着自己在镜中闪亮的眼瞳和发光的脸庞,生平第一次,她很高兴她是女人。她感觉像个十足的女人,这感觉美好得教人晕眩。   
这一刻,现实世界里的一切都彷佛好远,和她不相干。   
她找到一把梳子刷直她的长发,在脑后束成一条长长的马尾巴,把床上的托盘带进厨房放在水槽里,然后出去找沉飞。   
他站在她上午看到他的沙滩边,杳无其它人迹的沙滩上,他伟岸的身躯站立的姿态,彷佛他拥有这整片广大的天地。   
急切的渴望使她加速脚步,跨过廊板,跳下阶梯到沙地上。她不清楚她何以急于到他身边,就她所知,在他眼中,她是他仇人的女儿,即使他们有了亲密关系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沉飞听见她穿过沙地跑向他的脚步声,也感觉到他的脉搏企盼的悸动,和他的血液亢奋的奔流。   
他牵起她的手,两人并肩走向水边。夕阳播散着柔和的余温,温暖着两颗孤单多年的心一段温馨的静默后,沉飞静静地先开口。   
“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他说:“脑子空空的,什么也没有。真想后半辈子就这么过下去。”   
“你不能吗?”蠢问题,她懊恼地骂自己。他是“沉氏”的董事长,多少责任和重担都在他肩上。   
“能也不能。”他轻快地耸肩,读出她的想法似的,他说:“太年轻就扛上个沉重的大头衔,弊多于利。幸好我没有被名利冲昏头。我小时候很皮的,你相信吗?”   
“我想你还是很皮,只是被你的大头衔压住了。”她悄悄松了一口气,暗自感激他化解可能变僵的话题的幽默方式。   
他朗笑。“我们三兄弟里真正最严肃的是老二。”   
“沉威?”她有些惊讶。“看不出来。”   
“小威向来是个不多话的孩子,他和小靖个性完全不同,可是两个人又常不约而同做出同一个表情,说一样的话。”他顿住,低首看她。“我记得你提过你家也有一对双胞胎。”   
她点点头,“芙莲和芙音。”   
“芙莲还有个姊妹?”   
“芙音是妹妹。”   
沉飞目光…闪,“那么我在你家见到的是芙音了。”   
“就是她告诉我你去了那边。”   
他眨眨眼。“她给人的感觉有点……我说不上来。”   
“古怪?”她微笑。“我第一次看到她时,以为她是幽灵。芙音有种很特殊的预感能力。”   
他两眼闪着趣味的光芒。“真的?你是说先知那类的?”   
“我不是开玩笑。”羽蕊认真地说。他们并坐在一块突起的石块上,俯瞰海水。“碧翠丝,芙莲和芙音的母亲,我后来叫她翠姨……”   
“后来?对不起,继续。”   
“父亲初带她们母女三人回家来时,我恨透了她们,同时我又有点怕她们。芙莲,有些像你形容的沉威。她不多话,总是一张阴阴沉沉的表情,好象随时随地都在算计着什么。翠姨……芙音很像她。”   
沉飞留意到她提到“翠姨”时的犹豫口气,似乎犹有余悸。   
“这个“翠姨”,她是巫婆不成?”   
她注视他一下。“她很美,她的美没有任何文字或语言可以形容。”   
“老天,我想见见这样的美人。”他捏捏她的手。“轻松点,羽蕊,你在发抖。”   
她缓吸一口气。“我只是想起她们母女出现的那…刻,我感觉被一股无法言喻的魔力包围住。她们是夺走我父亲的人,是她们害我的父母失和,我恨她们,可是那股力量把我吸向她们,让我想接近她们,和她们亲近,做朋友。”   
“你做了什么?”   
“我逃走了,逃到房间里。”她兀自失笑。“我开始计画如何抢回父亲,抢回他的爱。   
母亲认输,我不。”   
这次沉飞没有作声。这和他顽强的开始…步步和曹英峰对抗的心态很相似,他想。   
“母亲带我搬出来,在你的重建区租了间小屋子,她不要父亲的赡养费,也不要他给的任何东西。我们过得贫迫,但苦日子使我的意志更坚强。为了表明和父亲完全断绝关系,母亲改了我的姓。我们在那常受人欺凌,一方面我们是孤儿寡母,又是那个地区唯一的黄种人,他们眼中的弱小民族。”   
沉飞握紧她的手。当她也握住他,他满足地微笑。   
“煤球是我们仅有的朋友。”她轻轻说:“他叫我“羽毛”。他常把他不知从哪弄来的食物分给我们,母亲用她的手工编织品和他交换。他把它们拿去卖了,得来的钱分…半给我们。”   
她仰望光线渐渐暗沉下来的天空,眼底沉浸着过去的回忆。“有时候你会惊讶人生的变数何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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