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琳气唬唬地坐在他腿上任他在伤口涂上消炎药膏,接著在最严重的两处包上纱布。他的手臂仍圈住她。她不安地挪动身体,感觉到他坚硬的大腿抵著她的臀。
他的脸非常靠近她的脸,她可以看到他眼中各种变化的光采。虽然头一晚他才刮过胡子,新冒出来的胡渣已足够弄粗他的下巴。嘴角旁的两道深沟括出一个漂亮的唇。突然间她想起了,他的嘴覆住她乳尖的滋味。她打个哆嗦,全身为之一僵。
瑞斯关上急救箱,接著朝她打量一番。「你的脸脏了。」
「那就放我起来我好洗干净。」
他没放开她,自己替她洗起来。他用毛巾轻轻地抹她的唇瓣。黛琳的头仰起,眼皮下垂。他把毛巾移至她的头,擦拭她的肩胛骨,接著手向下滑,探进她的领口。
潮湿冰凉的毛巾触及她的胸脯令她倒抽一口气。他慢慢地擦拭,她的乳房开始悸动,她的背不自觉地拱起。她可以感觉到她的血液在血管中窜动。
他扔掉毛巾,摘掉帽子。拥著她的背的手臂抽紧,拉她贴紧。他低下头,嘴随之落下。
这一吻就像他在机场时吻的一样。他的嘴猛烈而炙热,急切地需要。他的舌窜进她的嘴,她的舌起而迎之,欢迎他、挑逗他。
她完全地投降了,头向后仰,靠在他的肩头。趁此机会,他再次占有她的嘴,手探进她的衬衫罩住她的胸脯,粗糙的手掌揉搓那团坚实的软玉温香,直到她受不了地嘤咛出声。她转向他,手搭住他的颈项。兴奋敲击她的小腹,令她全身肌肉抽紧。
他嘶吼一声推她倒在怀里,同时推高她的上装,露出她的胸脯。他温暖的气息轻轻拂过,舌尖在粉红色乳峰上画出圈圈。
黛琳抓住他。「瑞斯。」她颤著声音低求。她需要他。
这是打自一开始她就感觉到的魔术,这就是每晚她躺在他身下感觉到的承诺。而她要的更多。
他用力吸住她的乳尖,她再次拱起背,大腿不自觉地移动。她觉得像块甜点,躺在他膝盖上等他品尝,为他的唇齿在她胸脯上制造出的感觉而目眩神移。
「瑞斯。」她再次开口,充满欲望的声音像是低吟。他的男性本能响应了她女性的呼唤,催促他沈进她体内,舒解她的空虚。他的侧腰抽痛,身体散发著热。如果她需要被填满,他就需要填满她。和她有过的压抑式性交根本不够,绝不能满足他对她的渴念。
但是如果他对她放开自己,他绝不能恢复自我控制。爱波给了他一个苦涩的教训,每天他在衰败的牧场里工作或者看到剥落的油漆时,那个教训就益发深刻明显。黛琳或许绝不会背叛他,但是他不能冒险。
他奋力抬起头,让嘴抽离她甜美的肌肤,同时推她站起来。她的身体摇晃,眼神迷惑,衬衫扭曲在腋下,露出那双坚实饱满的乳房。她不懂,向他伸出手。
他抓住她的手腕扣在她身侧,自己则站了起来。这个动作使他们的身体靠在一起。他又听到她柔软的嘤咛,而她不自觉地倾向前,脸颊偎在他的胸膛轻轻蠕动,令他暗咒他的衬衫遮住了他的肌肤。
如果他现在不出去,他就根本不会出去了。
「我有工作要做。」他的声音沙哑。她没有动,纤细的腰肢却开始转动,一阵阵敲击他的腰部,他觉得他的裤子彷佛随时要绷裂。
「黛琳,站好。我必须走了。」
「好。」她低喃,踮起脚尖轻吻他的喉。
他的手紧扣住她的腰,电光石火般地拉她贴紧他的胯下,接著他推开她。她还没清醒过来,他已拾起帽子大步离开了浴室,因为他确定再一次他就无法停止了。
黛琳瞪著他的背影,对他的突然离开大惑不解,没有了肌肤相亲令她抽痛。接著她终于领悟过来,一声混杂著痛苦及愤怒的嘶喊冒出喉咙。
他该死!该死!该死!他把她带至热腾腾的高峰,却又留下她空虚无比。她知道他要她。她感觉到他的勃起,感觉到他绷紧的肌肉。他可以抱她上床,甚至就在浴室里要了她,而她会欣喜若狂,但是他却推开她。
他几乎就要失去控制。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在最后一分钟必须证明他仍能离开她,他不想要她到他不能控制住的程度。他天性中的感性一直想烧穿他在自己四周筑起的屏障,但是他仍努力抗拒,到目前为止他还能战胜。
她慢慢下楼,双腿虚软得像煮熟的面条。如果她想和他有个善终,她必须找出击破他自制的方法。但是她不知道她自己的神经能否支撑下去。
他已经走了。她茫然四顾,想不出她该怎么做。看到地上的死鸡,她的目光一亮。
「我会讨回公道的。」她恨声道,开始令她反胃的准备炸鸡大餐工作。
第六章
那天黄昏瑞斯回来时黛琳并没有抬起头,只是继续捣芋泥的动作,力量之大远超过实际需要,甚至带点野蛮。瞧她的神色,瑞斯猜测她可能是在想象自己捣烂的是他。他原以为她会摆出冷淡的面容,或许有点伤心,但没料到她的脾气仍在沸点。一个气能生那么久需要不少的精力。显然要她发脾气很难,但是一旦生气了也很难让她平静。
他说:「我要花个十五分钟洗干净。」
她仍然没有抬头。「晚餐在十分钟内上桌。」
看样子她是不会等他吃饭。他若有所思地上楼。
他洗了生平最快的澡,甚至考虑不刮胡子,但是他不喜欢刮伤她细致的肌肤,因此他冒著割断脖子的危险,以最快速度刮清胡渣。光著脚,手仍在扣扣子,他已动身下楼。
她正好将冰茶放在桌上,他们同时入座。盛著炸鸡的盘子就摆在他面前。他决定,他要不吃了那只该死的鸡,就会吃不完兜著走。
他把盘子堆满了炸鸡、芋泥、面饼及肉酱,一面不住地打量炸鸡盘,小心翼翼地尝一口后,他设法控制住他愉快的咕哝。炸鸡又嫩又脆。黛琳比他预料中更会做饭。但是其它的鸡块看起来……很奇怪。
「那一块是什么?」他问,指著一块奇形怪状的鸡肉。
「我也不知道。」她没有看他。「以前我从没有屠宰过我的食物。」
他咬住嘴以免笑出声,不然她或许会将整碗的肉酱倒在他头上。
这一餐饭大部分在沉默中进行。偶尔他说什么,她会回答,但是除此之外一点也不多说。每样东西她都吃了一点点。一刻吃完,她立刻将盘子送进水槽并且拿回一个干净的小碟,及仍然滚烫的樱桃派。
生活中很少有事能影响瑞斯的胃口,今晚也不例外。他工作得太辛苦没法挑剔食物。等到黛琳拨弄完一小盘樱桃派时,他已消灭了大部分的鸡,所有的芋泥及肉酱,面饼也只剩下两张。黛琳在他面前放下一大盘樱桃派时,他觉得几乎心满意足起来。不过,她冰冷的面色告诉了他,食物对她并没有制造相同的奇迹。
「你怎么会烧这些菜的?」
「柜子里有食谱,我会看。」
启开话题的尝试就此告吹。
收拾好厨房后她立刻上楼。瑞斯则钻进他的书房,整理那些没完没了的文书工作,但是他的心不在上面。到了八点他已在纳闷黛琳是否准备上床。他已经听到莲蓬头的水声,想到她裸身站在热腾腾的水蒸气中,令他在椅子中不安的移动。有时候男人的性器官会把他搞得极不舒服,现在正是其时。他已经硬了一整天,诅咒自己为什么不在早上就要了她。
他把笔一扔,合上帐簿,压抑著满肚子的狂暴站起来。可恶!他需要她,而他再也等不下去了。
他关灯上楼。
卧室的门大开,他走进去,发现她正坐在床上涂脚趾,修长的玉腿光溜溜的,以男性看了疯狂的姿势弯曲著。他的全身抽紧。她穿著一件桃红色缎面内衣,松松地垂在大腿顶端,露出相配的衬裤。缎质软料衬托出她的胸脯及乳尖。她的金发给撩至一边,松垂在肩上,而她的肌肤仍因沐浴而微微发红。她专注而严肃地用一柄毛刷将脚趾甲涂成内衣同样色调的桃红。
「我们上床吧!」他的声音粗嘎。他已经在脱衬衫。
她甚至没瞟他一眼。「我不能。我的指甲还没干。」
他不在意。他会令她的脚跷高到足够让指甲油干涸的时间。
她盖好指甲油盖放在一边,接著软若无骨地弯腰吹起脚趾甲来。瑞斯解开牛仔裤裤扣,拉下拉炼。「还是上床吧!」
她不耐地瞧他一眼,站了起来。「你先睡。我要下楼看点书。」
他伸出手臂挡在她面前。「甭看了。」他咕哝,把她拉向他。
黛琳扭开手臂,愤怒地瞪著他。「我不敢相信!你真的认为我现在会想做爱?」
他的眉毛一斜,大拇指勾住皮带环。「为什么不?」他的声音非常柔和。
「为了一个非常好的理由。我生气!你所做的事太烂了,想我原谅你,门都没有。」光是他那种傲慢的态度就令她气得说不出话。
「最好的谈和方式就在床上。」
「那是男人的想法,」她斥责说道。「告诉你,没有女人愿意和一个可能会被鸡骨头梗住的男人做爱!」她霍地转身,光著脚走出卧室。
瑞斯开始咒骂起来。沮丧在体内沸腾,就要起身追她。他来到门口却又停步,一拳捶在门框。可恶!
第二天早上他开车送她去克鲁的小镇买东西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冷冽。虽然她不再那么气怒,但心意不改。他不能一会儿拒绝她,另一会儿又指望她不置一词地伴他入眠。如果那就是他认为的理想婚姻,他们俩都会有苦日子过。
说克鲁是一个镇实在是恭维,它只有稀疏的几间房屋,一间加油站,饲料店,唯一的杂货店,及一家小咖啡馆。黛琳纳闷瑞斯以为她可能在克鲁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或许他以为她会发疯将车开到人行道。
「我们去喝杯咖啡。」瑞斯在他们步出旅行车后建议,黛琳同意了。不需要自己煮就能够喝杯咖啡是好事。
咖啡馆有五张高脚椅立于吧台前。三张圆桌各有四张椅子围绕,另外就是沿著墙边的三间卡座。四张高脚椅已经被人占据了,显然就是门外那些卡车的主人。他们长相不一,但均有相同的饱经天气磨炼的肌肤,烂糟糟的帽子及牛仔裤,马靴。瑞斯对他们一一点头,他们也点头回礼,接著又将注意力转到他们的咖啡及派上。
他引导她滑进卡座的座垫。吧台后的女侍不高兴地看他们一眼。「要吃点东西还是只要咖啡?」
「咖啡就好。」瑞斯回答。
她走出吧台在他们俩面前放下两个咖啡杯,接著表情不改地说:「五毛一杯。」接著她就脚步隆隆地走回吧台后。
看到那杯咖啡有多浓时黛琳叹息了。轻啜一口后她知道,这杯也是浓得足以刮掉油漆。
一个男人从高脚椅上滑下,往点唱机走。女侍抬起头。「如果你再放一首那种无病呻吟的情歌,我就要拔掉插头。」她的声音和她的表情一样不悦。
「那你就欠我二角五分。」
「也别放那些可怕的摇滚。我不喜欢像是被阉过的人唱的歌。」
黛琳的眼圆睁,差点被咖啡梗住。她注视那名女侍。
那名牛仔大声抱怨。「我不知道有什么是你喜欢的,罗丝,因此你只要关上你的耳朵不要听就好。」
「我告诉你我喜欢什么,我喜欢安静。」她回顶。
「那就找个图书馆的工作。」他将两角五分投进机械,坚决地按下按扭。
震耳欲聋的乡村歌曲充满了咖啡馆,罗丝开始将坏碟敲得砰砰作响。黛琳纳闷,如果每次有人点歌罗丝就折磨那些杯盘,小店每月的破损帐会有多少。牛仔怒目以对,罗丝敲得更响。他气唬唬地冲回点唱机又喂进一个铜板,但是像各地的贩卖机一样,它吃了铜板却拒绝他的点歌。他怒声斥喝,用拳猛捶。唱针吱得一声刮过唱片掉入尾端的沟糟,接著自动上升,唱片回到它的停放位置。咖啡馆又恢复了岑寂。
罗丝带著胜利的表情穿过通往厨房的门。
「地狱来的女侍。」黛琳低喃,注视著来回摆荡的门。
瑞斯被一口咖啡呛住。她不想转头看他,但是抗拒不了诱惑。她朝他瞟一眼,发现他正望著她,表情不自然地僵硬。她看他,他也看她,突然两人开始吃吃笑起来。他试图控制,迅速地吞下他的咖啡,但是黛琳仍笑个不停。他在桌上扔下一张钞票及几个零钱,抓住她的手往进口走。门才在身后关上,他即松开她的手,弯腰爆出大笑。黛琳倒在他的背上,再次看到牛仔脸上无助,震惊的表情及罗丝的狡笑。
经过昨天一整天的坏脾气,这场大笑的感觉舒服极了。能听到瑞斯的笑声更妙。她蓦然想起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笑。他甚至很少微笑,但是现在却笑得眼泪都冒出来。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购买杂货时他们之间的紧张消除了不少。一个表情愉快的女人替他们结帐,一面和瑞斯闲聊。她质疑地打量黛琳,继而瞄向她左手的成指。瑞斯做好心理准备面对他早知道会有的好奇。「丽娜,这是我太太,黛琳。」
丽娜一脸错愕,她的目光飞向他的左手。棕黑的指头上闪亮的金戒明显地震撼了她。瑞斯继续介绍,希望能跳过她的反应。「黛琳,这是柯丽娜。我们是同学。」
丽娜恢复镇静,眉开眼笑地伸出手。「我不敢相信!恭喜!过了这么久你终于结婚了。看我告诉邦默他会怎么说。其实我们并不真是同学,」她高兴地和黛琳说。「我比他大十岁,因此我毕业时他才读三年级。但是他自小我就认识他了。你是怎么逮住他的?我以为他再也不会结婚……噢,我是说……」她不安地打住,眼睛瞄向瑞斯。
黛琳微微一笑。「没关系,我知道爱波的事。至于我是怎么逮住他的……嗯,情形正好相反,是他逮住了我。」
丽娜恢复兴高采烈的表情。「一见钟情,嗯?」
「差不多。」瑞斯说。他看了她一眼就亢奋起来,但是结果一样,那个走起路来慵懒诱人的长腿小姐现在成了他的妻子。
他们在丽娜挥手道别下离开杂货店。瑞斯突然领悟到一个现象不觉若有所思地皱眉:丽娜一直不喜欢爱波,但是却和黛琳处得轻松偷快。虽然,黛琳的穿著甚至比爱波更时髦,但是她的衣著有一种风格,彷佛她是经过好几小时的练习才让衣领站得那么帅气,衣袖卷得恰如其分。她永远会吸引人的目光,却不像爱波那样激出女性的敌意。
风格。他看著他的妻子,想到她前天的模样,一个护膝滑到脚踝,头发则垂到脸上。那时他不敢笑出声,现在回想起来却忍不住呵呵地笑。就算在追鸡子,黛琳仍是风格独具。
整个早上黛琳都在外面,忙著刮掉房子剥落的油漆。那天早上的气候凉爽宜人,虽然工作辛苦她也乐在其中。但是,时间接近中午了,气温已升到令人不舒服的程度,汗水使她的衣服黏在身上。她爬下楼梯,进屋沐浴。
再度下楼时,跳入她眼睑的第一样东西是瑞斯的午餐盒仍躺在柜台上。他又出去修补篱笆,晚餐之前不会回来,但是他忘了午餐及茶壶。
她瞥向钟。现在他一定饿坏了。她迅速倒掉壶中的水,换上新做的冰块及茶,接著抓起旅行车钥匙,带著他的午餐急匆匆出门。刚好她知道今天他在哪里工作,因为过去两星期中他曾稍微带她逛了一次牧场,而他提到过今早会在哪。其实有人知道他工作的地点是安全措施,想到这些年来他一直孤独地工作,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或去了多久,她就皱眉。如果他受了伤,可能会躺在那里……终至死亡。
她才结婚三星期已经快记不起来从前的生活。她从来不曾像现在这么忙。虽然她必须承认她宁愿抛下家务和瑞斯共游牧场,但是他仍然拒绝听她的请求。她非常确信字典中对「顽固」的解释会附上一帧唐瑞斯的相片,他已决定了她在他的生命中该待在什么位置,而他不准她超出界线。
晚上他和她做爱时,她几乎能感觉到他体内的饥渴,但是他从不放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