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她,不,是他们,她跟孙别稔死定了!
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她紧张地攀住他的手臂,灵活大眼焦急地四下打溜,寻求逃出生天的途径。
这回,还多了个孙别稔呀!
“怎么了?”
仰望着一脸疑惑的他,她欲言又止。
恶人就在前方伺机侵凌,急着找退路的她总不能就这么大声嚷嚷吧!
“别担心。”轻拍了拍她的纤手,不太意外的触到那柔细手背一片冰寒,也感受到她浑身所泛起的哆嗦。他眉头一纠,恶念横生。
他决定收回稍早想放过他们的决定,他们得因为吓坏她而付出代价,绝不轻饶。
“你教我怎能不担心。”咕哝着,她眼波往恶狼的方向打转,试图想暗示他寡不敌众呀!
孙别稔的安抚仍快不过范姜永康的那张嘴。
“对,你们是该担心,等一下,有得你们瞧了。”他手一挥“你们在等什么?”
仗着己方人多势众,再吃定孙别稔得顾着惊慌的小美人。四人吆喝着一拥而上。
见状,邬然连气都不敢吐,全身倏僵。
孙别稔仍是一派的气定神闲,既不抽气也不躲,来一拳,他先闪身再还拳,来一脚,扭身避过再还对方两脚。即使移动身躯也都将她护在怀中,纵使对手有四人,可他的动作不但灵活,简直是游刃有余。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几个对招下来,邬然定住了心。
“范姜兄,这厮……”话没说完,其余同伙全都晓得他的意思。
军心一旦溃散,恶狼们败得极快,想躲、想逃、想闪,各有动作。算范姜永康倒楣,在这节骨眼被孙别稔拐了一记,狼狈的趴跌在地。
孙别稔哪会客气,大脚丫直接往他背上一踩,痛得他哀哀哭喊o
“范姜兄!”
“各位,胜负已分。”
“你敢动我?”听出孙别稔话中透着不肯善罢甘休的执着,范姜永康又惊又怒。“我爹是苏州知府范姜钟和,你有胆就留个名。”
“知府?”弓起的长脚微顿,孙别稔有些意外。
以为自己的威喝生效了,范姜永康即便被踩在地上,屁股已不自觉的高高翘起。
“没错,知府大人就是我的亲爹,你若伤到我,我爹一定……”猛住口,随着喀答轻响,他五官扭曲,随即暴扬出一声凄厉骇人的哭号。
神情冷淡,孙别稔硬生生的踩断了他的右脚。
“孙少爷?”邬然大惊失色。
“身为父母官,没将儿子教好,这一脚,是我替你爹教训你的。”成叔的身影闪过眼角,他不以为意,但邬然微带惧骇的神情跃进眼里……“这一脚是替你娘赏你的。”见范姜永康很孬的抱着断腿弓身号哭,他忍不住又补了一脚。‘
一旁的同伙全都杵着,敢怒不敢言。打又打不赢人家,想把头鼠窜也不知道人家肯不肯高抬贵手,正尴尬时——
“你们还不快滚?”成叔现身了。
少爷若想杀人,早就动手了,这么拖拖拉拉的赏他们活罪吃,铁定是要饶人家一命,他不赶紧跳出来赶走这几个不长眼的家伙,迟早会出人命哪!
听闻又有人冒出头,三人又是一身冷汗直淌,直到听见这声滚,哪顾得了维护尊严,先逃要紧。
“等等。”
顿时,几个人全都像傻鸟一样呆站着,怕死了老人家耍花招,反覆无常。
“你们不带他走?”难得一次,成叔慢条斯理的捉弄起人来了。
话才说完,就见一伙人忙不迭的回头,粗手粗脚的将哭爹喊娘的范姜永康一把抬起,跌跌撞撞地狼狈逃窜。
一捋长须,成叔的注意力搁在少爷身上。满心狐疑。
方才,怒火沸腾的少爷似乎就要大开杀戒了,为何又突然打住?
目光所及,白着脸的邬姑娘神情恍惚的掉头走人,而少爷也不发一言的跟在她身后,少爷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残戾的一面吧!
呵,这倒好,少爷已经在意起邬姑娘的感受了。
JJWXCJJWXCJJWXC
邬然看起来温婉娇弱,但性子倒也倔得很,见事情告一段落就走人,丝毫不拖泥带水,也没哭得梨花带泪的勾人心怜。
怪了,几个坏胚都被我打跑了,她干么走得跟逃一样快呀?跟了一段路,孙别稔忍不住了。“你还要气多久?”
“我、我又没气。”
“还没气呢,我都瞧得见你的脑门在冒火了。”见她纤肩不时的抽动,他微怔,快步追上。“你在哭?”
摇摇头,邬然无语。
她很想哭,在被那四个人堵上时、在绝望之际、在他现身时、在确定安全无虞时,眼泪盘踞了许久,偏就是没滑出眼眶。
一滴都流不出来!
“真不哭?”他也有点讶异。
“不。”
“那……”
听他吞吞吐吐,邬然的心情倏地大好。他是要安慰她吧!倒真瞧不出他也有口拙的时候呢。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虽然她失去了记忆及一切,但幸好遇到了他,让她得以无忧无虑的过生活……
他在说什么?她只捕捉到片段,放慢脚步,她侧首怔望着他。
“能不能将衣襟拉妥,然后再顺一顺?”
她的衣着?
“你的春光正隐隐若现呢,没错,是有一段时间的春色无边了。”
“……”
“瞪我?”孙别稔笑得很贼,眉梢含魅,偏又跟先前那几个獐头鼠目的家伙划不上等号,反而散出几抹邪气的诱惑,完全颠覆了一贯的冷漠形象。“邬然,我这可是好心提醒你耶!”
哼——
“若你就这模样进了城,让人瞧见那半掩的白嫩酥胸,这就”
听他欲言又止,她不齿、也不屑下问,偏好奇心挡也挡不住。
“那又怎样?”
“那可就不好喽。”
孙大少爷今儿个的聊兴还真高,高得她有些想……动手揍他。
“哼!”水眸狠瞪,她没好气的轻哼。
“万一,见到你这模样的人误以为是我经的手,那,我岂不是麻烦大了?”
“%……#……”
“虽然你是个黄花闺女,处处都得带着矜持,可我好歹也是名门之后,纵使爹娘开明,但还是不得不顾着点名声。”
孙大少爷……孙别稔这……这只猪!
“倘若有他人误会,邬小然,你可是得替我澄清呀。”
“孙别稔你……”
“如何?”
“欠修理!”没正眼看他,邬然吹胡子瞪眼睛的低吼。“走开啦,别靠我太近。”
他仰首大笑。
没想到她也是个有脾气的姑娘家,而更没想到的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飞快的再瞄一眼,不,岂只是俱全,瞧她个儿娇小,平时又包得紧,不料……
“笑什么笑呀你?”
“哈!”
伴随在怒美人身侧,孙别稔放慢脚步配合她的步伐,见气呼呼的她边走边用力扯着破不蔽体的衣襟,顾了上顾不了下,模样有些狼狈。
“唔。”索性好人做到底,他将外袍递给她。
邬然也不矫情,拿过来就往身上套。
闪烁精光的利眸熠熠发亮,上扬的嘴角显示了他的好心情。她气起来,更添万缕风情呢。
“不准笑啦!”
唷,这邬小然是跟谁借胆了?竟然敢跟他呛声!
“喳。”笑应着,见她恼红了秀颜,红唇噘起,他不假思索的将大手轻搁在她脑袋上,贴心的避开了结疤的伤口,轻抚着那柔顺的乌黑秀发。“有没有人跟你说过,生气容易变老又变丑喔!”
“要你管。”
“你不要我管,那是想让谁管呀?”
话一脱口,两人微慑。
这……孙别稔的念头转得极快,虽愕于自己竟说出如此蕴含暗示的调侃,但心中竟也是波澜微涌,而且没半丝懊恼。侧睨着身旁低俯的小脑勺,他无声笑叹,就这样吧!
邬然不知他有如陀螺般快转的思绪,低头紧揪着衣襟,眼底眉梢偷偷泛起微笑——一种令她脸红心跳加剧的微笑。
他的话很令人想人非非,有点暧昧、有点蛮横,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花言巧语,但无论是哪一项,都很有用。
想呀想,浮在唇畔的笑花更绽放了!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五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苏州城
恶梦缠上了邬然。
“好痛!”捧着脑袋倚向墙壁,她轻呼。
一直一直,她的脑子里总有些影像在晃动,但任凭她如何凝神专注也瞧不出个所以然,如今再添上四张丑脸,还有,昨天在市集瞄到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呜,脑子更是乱到一个不行。
“又犯疼了?”
“嗯。”只是微点点头,脑袋就像快炸开似的抽痛。“呜……”
在林子里所受到的惊吓仍萦绕不去,又添上昨天那个似乎来意不善的人影,不知怎地,她就是觉得浑身不对劲,好像,她成了只被大猫盯上的小老鼠。
“少爷?”
斜睨着站在门口的成叔,孙别稔悠闲的啜口茶,眸不离她。
这几天她相当的心神不宁,甚至称得上像只惊弓之鸟,只要一落单就惶然不安,极易受到惊吓。林子里的遭遇确实令人难以释怀,但他隐约察觉不仅如此,怎么了她?莫非,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吗?
“少爷?”成叔再催。
孙别稔起身。
“啊,你要走了?”失神的她吓了一跳,忙间:“你要去哪儿?”
“就在门口。”
“喔。”她也看到成叔了,邬然的朝他笑笑。“成叔,我没瞧见你。”
“我找少爷谈些事。”
她也知道,因为他已经站到成叔身边了。见他们交头接耳,她很识趣的没将耳朵拉得长长的,反而将腰杆打直,视线移向窗外。
苏州城不愧是水上之都!
尽力摒去脑子里的紊乱迷雾,她斜身趴在窗栏,眺望着前方的屋檐瓦舍,看着墙角的河道水流湍急,一艘舢舨划破水面,转眼就划经她的留下。
一时兴起,她转身拿起盘中的半只烧鸡仍下去。
砰!
撑篙的老爹吓了一跳,朝上讶望。
邬然这才悟到自己的行径有多孟浪,不禁对他歉然一笑。
“小姑娘?”
“那烧鸡是请你尝尝的。”呼,幸好烧鸡没砸到他。“没受伤吧?”
“没!”
老爹挥挥手,扬声喊谢,一手稳住舢舨,另一手放妥大片荷叶包裹的烧鸡,人跟舢舨,随波而去。
“头还痛吗?”
“赫,你们谈完了?”即使被他吓到,她仍维持着情绪很平和的表相。“从这面窗望出去的景致真美,谢谢你。”心,跳得好快。
“你的脸色很白。”
“大概几天没晒到阳光,较苍白了些。”她胡乱搪塞。
亏他好心又细心,替她要了间I临河的房间,推开窗,交叉的河道上不时有三五艘船舶往来,马车驰骋于石桥,热闹非凡。而对岸一处处绿意盎然园林更添清幽,居高临下,视野所及皆不负江南水都之盛名。
是她幸运,遇到了他,多看看苏州之美,心一开,说不能就能稍稍消弭在她心中挥之不去的烦郁。
这倔姑娘,还迭声说不哭呢。不哭,那眼眶红个屁呀!
“想出去走走吗?”
邬然眼眸陡然晶亮。
“不是现在。”见她转为怔愕,孙别稔耸肩。“用完午膳再回来接你。”
接她?
“你要出去?”心又跳得飞快,一抹不安浮上胸口。“那我……”
“对。不行。”他举起手,阻止她未说出口的要求。“成叔或初二会陪你。”
可是,她不要他们陪呀。
“不说话就代表默许喽?”
“我可以反对吗?”
“反对?!你不想出去走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邬然急得跳脚。“你、你明知道。”
“你没问,我哪知道呀!”孙别稔当然是故意的。喏,她的脸色好看多了。
这……好吧!开个口,死不了人。
“我可以跟你一块儿出去吗?现在?”
“当然……不行!”他并没有因为她的依恋而沾沾自喜。“我事情办完就回来了。”因恐惧而需要陪伴,谁都可以,并非一定得他,他懂这个道理。
“你!”
“随便说说你也信呀?”
这……只猪!
“不准骂我。”
咦!她又没说出口,他怎会知道?
“你的眼睛会说话,没人跟你说过吗?”勾唇浅笑,他又将手
搭上她的脑勺,他是越来越喜欢替她抚顺乌丝的感觉了。“别嘟
着嘴,小心……”
等了等,他没将话说完,邬然眨眨眼。
“小心什么?”她追问。
小心他会忍不住咬她一大口!
敛起微笑,孙别稔有些讶然自己无端失控的情欲,甚至,竟
在无心之际连小动作也变多了。漫不经心的瞥见成叔似乎瞧出
了什么,眉眼间隐约含笑,成叔能瞧出什么?
对个姑娘家这么费尽心思,他算是头一遭,但,那又如何?
“孙大稔!”她还没听到下半句呢。
从他口口声声喊她邬小然的那天起,她也不甘示弱的替他
擅改名字,大稔、大稔、大人、大人,有时喊快点倒像是在嘲讽他
了。但,正如她意。
“替我陪着她。”
替?
这个温和却带着强悍的字眼令两人都为之一怔。邬然因他的霸气而慑住,而成叔却是默然不语,只是加深了眉宇间的薇
孙别稔走得极快。
邬然裹足难随。
只有成叔,乐不可支。
一路看着他们搞暧昧,如今,似乎就要拨云见雾了。
JJWXCJJWXCJJWXC
酒足饭饱,狗腿辉拍拍大肚脯,拐个弯,打算抄小径回郑府,远远地便瞧见从胡同另一头走出来的郑常德。
“少爷?”他快步上前。“怎么你在这里?”
不到一个时辰之前,郑常德才在财大气粗的伯父跟前吃了一顿排头,正满肚子火气,见家丁不识相的跑来喳呼,不觉怒向嘴边生。
“滚到一边去!”
反应慢半拍的狗腿辉傻住了。
“没见到你家主子我心情不好吗?”
狗腿辉退到一旁讪笑,心里犯着嘀咕。是呀,他是瞎了眼,若在张口前就先瞧见少爷那张屎面,他绝不会开口找骂挨……咦?那是……
“少……呃……”他犹豫了。
不想又平白找骂挨呀,他可没自虐倾向。
“叫什么叫?本少爷迟早会被你们这几个蠢蛋给叫衰。干么?”他嘴巴嚣喊,一双鼠目净往对街那位手拎小竹篮的俏姑娘打转。被人打扰,口气相当的恶劣。“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摸摸脑勺,狗腿辉有片刻的懊悔……好吧,既然骂都已经挨了,那就说吧!
“少爷你看。”他伸手比向临河的一扇窗。
看?
“看个屁呀?谁家有死人了?”
郑常德漫不经心的看了眼,鼠目蓦然大亮,嘴角咧出淫笑,一只肥滋滋的厚掌不自觉的抚向青瘀未退的胖脸,肌肉猛然横张,将那双单眼皮的鼠目拉得更细狭。
攀在窗台的那个小美人不就是那只飞走的煮熟鸭子!
“那是君悦客栈的二楼厢房,她将身子这么探出来,也不怕摔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