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如父,要是儿子藏起来,这几个害虫总有一个知情的,老帅摸了个遍,终于摸到了。这次藏得不可谓不深,一个货仓上千平米,里面能开进重型卡车去,而这个货仓堆得满满的全是饮料,唯余货跺之间的甬道可通行,仅一人宽窄,到了后仓却是别有洞天,电暧器点着、小MP5放着、枪筒似的大雪茄抽着,正逍遥着的帅朗一见老爸进来了,吓得赶紧往枕头下藏正放着H片的播放器,东西倒藏了,雪茄掉了,直掉到了被子上,急得帅朗一阵拍打,大牛却是嘻嘻哈哈笑着,帅朗一瞪眼,大牛赶紧解释:“不是兄弟不帮你啊,实在是你爸他**太鬼啦。”
“出去。”帅世才一瞪,大牛一捂嘴巴,不小心带把了,怕老帅再揍人,一转身溜了。
好长时候没见着了,帅世才看这地方,差不多就是搬运工休息地方,藏这地方话说还真不好找,看儿子有点躲躲闪闪,帅世才一伸手,蹭声抽出了儿子扔床上的裤子皮带,在手里一撑一拉,叭叭作响,帅朗猛地觉得身上有点痒痒,从小养成的条件反射起作用了,惊讶地看着老爸,可不知道老爸咋啦,又回到以前了,帅世才瞪着斥道:“你说我该不该抽你几皮带?”
“多少给点理由呗?这咋拉这是?”帅朗稍显紧张,无辜地大眼看着老爸,老帅提醒着:“七号在邙山公墓发生了什么事?”
帅朗一听,脸上表情一动,一骨碌来了个撅屁股前蹲式,没说发生了什么事,直接说:“来吧”
“不就是邙山墓园那点事吗?爱抽抽呗。”帅朗支着身爬在床上,样子很拽。有点理直气壮,而且觉得老爸有点虚张声势了,这些年连嫌疑人都不动手打了,总不能还像小屁孩时候打儿子吧?迟迟没落,帅朗悄悄一回头,估计老爸下不了手了,讨好地笑着道:“爸,你总不至于为那些人还想伸张正义吧?他们缠了我好久了,我索性大方都告诉他们了……这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活该说实话,要不是看到家属可怜,我还真没有一点愧疚感……”
真是儿子干的,微微地让帅世才吃惊了一下下,也许父子离心的时间太长了,已经有点看不懂儿子了,能把端木的藏宝处找出来,就这一件事都够让他当父亲的吃惊了。
帅世才在吃惊,帅朗呢,悄悄瞥眼看看父亲,以为老爸下不了手了,笑着说道:“爸,您可有些年没打人了,还会打不?”
不料刺激起反作用了,帅世才手一扬,帅朗一声惊呼,黑影飞至,跟着叭……声皮带抽响,帅朗“嗷”一声惨叫,浑身一激灵,全身肉颤,疼到骨子里了,直愣愣的爬在床上,直咬着床单。
“舒……服。”帅朗目眦俱裂,咬牙切齿地说着。
“看来你真是皮痒,有些年头没抽你了。”帅世才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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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抽随便,不过你别指望我求饶。我郑重告诉你啊,这是最后一次,你想抽多抽两下,下次可没机会了。”帅朗说得同样复杂,那意思仿佛不是不想反抗,而是给你机会。
对付逆子,悍父有点的办法,啪啪啪又是三皮带,帅世才毫不留情地抽下去了,帅朗疼得直撅屁股,帅朗怒火中烧地骂着:“**,雷子没一个好货,包括亲爹……那儿错了,你说明白点?我就告诉他们葬位里可能有,什么地方错了?咝,哦哟……怎么着?你就想把我绳之以法,你都没治,我没犯法。”
帅朗没想到老爸出手这么狠,有点不忿了,刚刚建立起来的父子情谊坍塌了,怒目相向了,而且准备反抗了,帅朗坐正了,不闪不避地看着老爸的警装黑脸,第一次这么义正言辞,坦然以对。
“哼……我抽你不是因为你错了。”帅世才缓缓道着,把皮带扔回儿子怀里,看着儿子满是不服的眼光道着:“抽你是因为这么大事居然不告诉你爸……这多危险,稍有闪失,你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不是?抽你是让你长长记性,别忘了你还有个爸。”
帅朗全身又是一个激灵,愣了,这夹杂在皮疼肉痛中的亲情滋味还真不好受,悻然道着:“我是怕你着急不是,就没告诉你。我这么大了,还用你指手划脚呀?”
老帅不理会了,哼了哼,貌似嘱咐地说着:“这事没完,调查组怀疑还有其他的藏匿赃款地点,徐进铤不死不活了,徐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五个人还漏了一个,还有两个抢走印鉴不知下落的民工,市局正在查找下落……你躲的地方不错,不过你根本不需要躲,明天早上跟我一起去刑侦支队做笔录,你要是犯了罪,我说不定会把你亲手送进去……不过要没犯法,谁敢动我儿子,我跟他死磕到底……歇着吧,你可以不认我这个爸,可你否认不了你是我儿子的事实,再有类似的事,我照抽不误。”
帅朗咧咧嘴,既有感动,又有疼痛,摊上这么个爹,说起来也确实不好受。那以家长自居的老帅安抚了几句,转身走着,回头还不忘又挑着刺提醒着:“别老看那男女光着屁股的录像,找不上对象,那玩意能管用呀?没出息……”
走了,抽了几皮带,训了一顿,就这么走了,帅朗的表情有点哭笑不得了,对自己的野蛮老爸那叫一个爱恨交加,多年没有尝过家法的滋味了,偶一尝之,这滋味着实不好受,电话里喊着大牛赶紧来,过了一会儿大牛屁颠屁颠拿着红花油来了,帅朗一掀背后,几个皮带抽起的肉棱看得大牛直咧嘴道着:“我x,你爸也太黑了吧?这么狠?这那是打儿子,这简直打牲口涅?”
“少你妈废话,快擦。”帅朗催着,大牛倒着红花油擦着,一想帅朗遭殃,扑哧声又乐了,手摁得重了点,帅朗直痛吟,回头又骂着:“你母亲了个腿,轻点,松骨按摩呢?这么重。”
“骂我?我x,有本事骂你爹去,活该把你小子揍成这孙子样。”大牛说着,促狭地又加重了,帅朗在呻吟着,不过并未生气,哼了哼道着:“骂什么骂,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早习惯了。”
“犯贱。”大牛翻着白眼,不以为然了。
“知道……你干嘛呢?他不让我告诉别人。”大牛道。
“我是别人吗?我印点东西。”帅朗道。
“那简单,只要不是印人民币,熟人去,他们都接活。”大牛道。
“那就好,印点能换人民币的,一会儿把车开过来,咱们一块去啊。”帅朗安排道。
第28章 扑朔迷离 谁收渔利
调查组成员,一位姓钟的小伙子,颇为客气地抬头看看桌对面的帅朗,或许是因为那位反骗专家的缘故,这一番询问做得是相当的客气,旁边记录的是一位女警,能在省厅技侦处谋职,长相肯定也差不到那儿,每每引得帅朗眼老往女警身上瞟,这不又瞟上了,钟警官敲敲桌上又重复了一遍,帅朗才恬笑着道着:“应该没有了,这都说两个小时了,看部美国大片都到结尾了。”
“应该?没有了……你这句是肯定句还是否定句?”钟警察质问了句。
“当然是肯定句了,肯定以及确定,没有了。”帅朗正色道,就怕警察的认真劲儿,这认起真来,还真不好对付,好在那天确实喝多了,一丑遮百美。
什么丑呢?自然是酒多乱性的丑了,女警停下了笔挑着问着:“还有个地方不清楚……我问你,在黄宗胜、徐进铤、凌锐锋等人走后,房间里只剩下你和另一位女人,叫邹晓璐,你们俩个人在房间里呆了足足四个多小时,这期间,难道什么都没有发生?”
帅朗一愣,还是漏了点事,那女警和钟警官互换了下眼神,虽然对帅朗客气,可也掩饰不住有点厌恶之意,喝酒、闹事、调戏会所的服务员、非礼女经理,这些都可以证实的事,居然在这人嘴里能大言不惭地说出来,真是有点丢老帅的脸了。
帅朗可不这么觉得,现在能知道其中究竟的恐怕就剩邹晓璐了,即便就邹晓璐在面前,发生的事也完全可是搪塞过去,于是笑了笑反问着:“那您……希望发生点什么?”
“哦,那个呀……那个我其实本来准备非礼一下下的,邹晓璐长得蛮漂亮的,比会所那女经理还漂亮……那个……”帅朗组织着语言,吞吞吐吐地说着:“不过事于愿违啊,没想到那女的对我早有防备,我刚扑上去,给果就挨了一家伙,一下子眼睛睁不开了,不但喷了一脸防狼剂,还被她踹了几脚,真没想到,美女也凶猛啊,居然是个练家子……非礼不成,我只能睡觉了,不信你们问问她。”
“可以呀。”帅朗点点头,知道接近尾声了。
“没错,是我无意中发现的,我都不相信。”
“问题就在这儿,你发现了,什么也没有做,然后大上午就去会所喝酒去了?我怎么觉得这里面逻辑说不通呀?”
“不通吗?那有什么,我有时候大早上就喝酒,再说我已经强调过了,我压根就不相信端木留下什么遗产了,就留下遗产也不会给我。”
“我没问遗产,我是问,你是不是蓄意地在制造不在现场的证据,蓄意地把这几位受害者往事发地引呢?”
哟,这是个聪明孩子,帅朗心里微微惊讶,不过对付警察已经练就了不少次数了,闻得此言,帅朗难为地道着:“您这可不是询问,是诱供啊?您说我该怎么回答?您的逻辑也不通啊,假设这里面存在蓄意行为,应该是蓄意掩盖藏宝的事实……可我掩盖了吗?我没有,因为根本就不相信有什么藏宝,所以才酒后告诉他们,谁知道他们真去挖了……早知道我就告诉他们埋在公安局楼底,看他们敢不敢来挖……”
帅朗的混账逻辑又出来了,偏偏还带上了几分合理性,那两位警察不屑了哼了哼,结束了这次不怎么愉快的谈话,正要走时,钟警官接到什么电话了,和女警耳语着什么,俩人打发走了帅朗,匆匆地起身下楼,上了辆警车疾驰而去。
轻松过关了,出了门,吹着撩人的口哨,一步三摇痞痞地往外走着,询问的地方是临时借用的市刑侦支队的地方,院子颇大,警车林立,远远地看着那位钟警官从车窗里伸出来脑袋来和一位老警说了句什么匆匆走了,帅朗那份复杂和疼痛的感觉又上来了,不是别人,是老爸,上午就去货仓把儿子揪这儿来了,还别说,就老爸的老脸还是挺管用的,支队长都认识,专门把支队大办公室让出来让询问室了。
逍逍遥遥地走到门口,这爷俩瞅对方估计都不怎么顺眼,隔着老远帅世才就训着儿子:“你不能好好走路呀?非左顾右盼,跟个贼找目标似的。”
“什么意思?”帅朗回眼,瞪着老爸。
“爸,不是我说你。”帅朗火了,反教训上了:“你别没事干,老想着把屎盆子往您儿子脑袋上扣成不?我搁这儿呆了一上午,我有本事分身去墓园?”
“哦,那倒也是。”帅世才点点头,放心了,又一拉儿子,似乎对昨晚的事有点歉疚了,喃喃说着:“背上抹药了么?”
“抹了。”帅朗道。
“还疼么?”帅世才关切地问。
“你说疼不疼,要不咱们换换打人和被打的角色,您也试试?”帅朗呲笑着道。
帅世才知道儿子没误解,也没生气,一个脖拐子把儿子推车上笑骂着:“好啊,就怕你不敢。”
“那倒是……不过爸,我怀疑你蓄意报复我啊,我是无意插了你一刀,你是有意抽了我几皮带啊。扯平了啊,谁也不提了。”帅朗给自己,也在给老爸找着台阶下,却不料老帅不领情了,边发动着车边得意地说着:“这笔扯平了,其他的呢?生你养你这么多年,就没怎么让我安生过。”
“爸,子不教、父之过……那是你的过错,就甭提了啊。”帅朗凑着脑袋谑笑道。
“你个小祸害,真不该养你……这些天老实点啊,有事告诉爸,别自个抗着。”老帅回手轻轻扇了儿子一巴掌,发动着车,起步了,这爷俩看来是不打不相知,几皮带下去倒是愈见其亲了,不一会儿倒商量着一家人去哪儿吃午饭了……
……
……
墓园,又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这个疑问把省厅调查组两位搅得一路上心神不宁,俩人只是负责日常调查和走访的,其实案情大致清楚以后,连省厅的调查多数也是做做样子,取点旁证,只不过猝然间接到了沈督察的电话,电话里只说接到南郊分局的情况反映,让俩人去看看现场究竟怎么一回事,刑侦队已经去人了,沈督察看样并不太放心支队的人。
“那可未必,现在穷疯了的可什么事也敢干。尤其咱们这儿治安环境这么差。”女警道着。
“这就不对了,咱们的治安环境差是因为铁路枢纽城市流动人口多,和墓园能扯上什么关系?”钟警官反驳着。
“反正呀,不会是什么好事。”女警没争辨,下了一个定义。
从市区到墓园花了四十多分钟,到地方的时候却是有认识的人,刑侦支队续兵队长的一行四人在场,俩人车停到刑警的车边,跳下车凑上来问时,续兵一言未发,一抬头,示意着墓园。
哇……吓了后来的俩人一大跳,碑身林立的墓园影影幢幢从山下绵延到山上,粗粗一数,差不多有上百人了,有位刑警架着望远镜看了看,连案发现场的警戒线也给扯了,吃惊地看着墓园四处走动的人,喃喃地说着:“续队,好像是民工啊……不会是听到什么风声来挖宝来了吧?不对,不对,里面还有拿金属探测仪的,这是专业盗墓出身的吧?太不像话了……这墓园都不管呀?”
“那也不能由着他们这么胡闹呀?那有什么宝?”续兵忿然道着。
“有……有,的确有。”管理员凛然接了一句,众人一惊,知道点内情的吓了一跳,就听管理员小声说着,从事发第二天就有人了,不过没几个人,估计是试探的,昨天人也不多,只不过今天呢出了件大事,有个捡漏的民工还真是墓园的荒地找了个什么印鉴,据说是那朝那代的巡抚印,结果开车来的几位老板当场就买下了,直接给了捡漏的民工十六万……
“十六万呐,白捡的……”管理员夸张地说着,似乎有点深悔这好事自个没碰上,直拍着巴掌说着:“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十六万,齐刷刷的十六墩百元大钞,这下子大家红了眼了,一传十、十传百,没过中午,就来了这么多人……”
管理一挥手,直指葬山,众人听得面面相觑,多少有点不信,可实在否认不了眼前这个事实,续兵追问着:“几点钟的事?”
“不到九点。”管理员道。
“哟,这个我给忘了,大家伙聚一群只顾看那玩意呢,没注意车号。”管理员道。
“小吴,你详细再问一下。”续兵招着手,示意着另一位刑警询问情况,这才回头问着两位省厅调查组来人,沈组长是怎么安排的,钟警官直说自己也不知道……哦,不用说不知道了,正说着,一辆奥迪警牌车飞驰而至,下车的正是沈子昂和郑冠群,粗粗一问情况,再一看热闹非凡的葬山,自然也是大跌眼镜之感。
真的?假的?居然还有人捡到印鉴了?还卖了十六万?
一大堆问号把沈子昂和郑冠群想懵了,可不管怎么想也想不到群众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不一会儿又来生力军了,却是周边村里闻讯赶来的群众,墓园的管理拦也不敢拦,眼看着三二十人的队伍直进了墓园,有的人居然手上还拿着纸张按图索骥,老郑招着叫着位没穿警服的刑警悄悄安排着去问问,那刑警跑出老远,隔了一大会儿才气喘吁吁地回来汇报着,一指老远处说着:“他们说,那儿,有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