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帮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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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帮夫人-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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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神共愤的事?」

他光明正大得可怕--卫寇这个男人。

曲无界全身寒毛竖了起来。

卫寇对他既非动之以情,也不是以利要挟,就只是坦坦白白将道理说出来,是非对错全教他自己抉择,而他清清楚楚知道他会怎么做。

「考虑得如何?」

「好!」就算他不答应,他父亲也不会同意的。

「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走马上任吧!」

「现在?」

「没错,把帮务交给你,我才有空出去采药做研究啊!」卫寇笑得很开心。

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啊?好好的一帮之主不做,偏偏想满山遍野地搜寻药材去,既然如此,他又何苦惊险万分地来这一赵,曲无界不懂。他不解地斜睨卫寇一眼,瞧见这会儿的帮主连眼睛都玻鹆诵σ猓耐焚咳灰涣梗兄执来赖摹⒈还掌说母芯酰歉芯蹙拖褡约喊崾吩易约旱慕乓谎


他似乎、好像、可能、也许,接下一项极其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了。

「真好,」卫寇心头石块落地。「我肚子饿了,可以叫下人来开饭了。」

他彷佛嗅到了自由的味道,自由已谄媚地向他招手了哩!

「砰」地,原来紧合的门被粗鲁地推开。

卫寇不用大脑想也知道司徒香禔来了,丐帮中上下只有她够胆不经通报就直接闯进书房来。

他也给她这项特权,她是与众不同的。

「你们全在啊,我就知道我来得正是时候,我弄了几道菜,大家尝尝。」

看见曲无界在座,她不惊讶,是敌是友虽然还不清楚,但她直觉地不排斥他。

说不排斥他,也许是砍了他一刀,因此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若是说,反过来让曲无界砍她一刀,抵消前帐,这事她是不做的,她又不是白痴,会痛的!所以,此路不通!她想来想去可以从别的方面多少补偿他一下,例如--例如这些东西原来只为卫寇一人准备,现在她不在意多了个白食客,反正她乐得做顺水人情。


卫寇不敢想象经年抡刀提剑,粗枝大叶的司徒香禔有这么「贤妻良母」的一面,记忆中的她一向是个「闲妻凉母」;她是个对家务事完全不通的家务痴,切菜会切到手指,盛饭会打翻饭桶,舀汤的话,坐她对面的人有被毁容之虞,煮的菜没一样能吃的。


这些天来,他严禁她插手丐帮内的大小事件,大概给了她脑筋空白的时间,她竟有心思想到要一展身手来茶毒他的胃,他简直是百密一疏、自作自受啊!

姑且不论下人们流水般送上桌的菜色如何,只消看见那些想撑破巨人胃的磁盆陶钵,就教人敬谢不敏了。

老天!是盆和钵,他又不是猪……

北方人的豪迈和爽快,一般人是吃不消的。偏偏他就是那个「一般人」。

卫寇衡量了半天,还算捧场地像哈巴狗似地在桌上嗅来嗅去。「嗯,闻起来真香。」

香禔一张等待夸奖赞美的脸跃上了两朵羞涩的笑容。「真的?我从没下过厨,希望吃起来的味道跟闻起来一样。」

曲无界不停地暗中观察卫寇的反应。「在下不知道绛雪姑娘还有一手好厨艺,令人大开眼界了。」

她掩不住心中窃喜,抓起饭碗就要盛饭。这样被夸奖还是头一遭。

就算屁股有把火在烧,卫寇起身的速度也没那般迅速敏捷过--他接过香禔手中的碗。「我来吧!为了这些菜妳已经忙了半天,这些琐碎的小事我们自己来就行了。」

香禔毫不怀疑地点头。「嗯!你们先用吧!我在厨房的炉灶上还温着一锅热汤呢,我去端来。」

莫非这里有古怪的地方?要是依照帮主亲爱未来丐帮夫人的态度看来,他铁定不可能眼睁睁地让她自己去端那热腾腾的危险东西,最低限度还有下人可使唤,他毫无表示,不就表示其中大有问题了?

香禔走后。

曲无界不禁提心吊胆地借口遁词。

卫寇却看穿他的小动作,钢铁一般的圣旨丢了下来。「『有难同当』就是你今天要学的第一课,不准逃!」

「这些菜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他挑眉表示他的不解,脸上一副无辜模样。「吃。」

曲无界几乎相信了他。

他长筷一伸,捞起一块煨羊肉放进口中。「……」顿时表情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帮主……」他惨叫,嘴里那块肉吞也不是,吐也不对,左右为难。

卫寇一副从容赴死、慷慨就义的模样,也挟起一块放进嘴巴。

我的娘亲啊!卫寇的眼珠子几乎凸了出来。

那块肉是甜的,打死卖糖似的甜;还有一鼻子的酸,酸得他牙根发麻,飞也似地猛灌茶水,又甜又酸的煨羊肉,腥酸得让他终生难忘。

他当机立断把桌上四大盆的菜公平分配。「这一盘你的,这是我的,这是你的、我的。」

曲无界盯着自己被「分配」到的菜色,脸色发青。「帮主,可不可以不吃?」

卫寇低声暍道:「趁她端汤到这里还有段距离,随便你用什么办法吃掉它,反正不许剩,输的人那碗汤是他的!」

他硬着头皮,抵死抗拒。「这么难吃!」

卫寇开始飞快地将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什么往嘴里塞。「你要不吃,待会儿绛雪出来会发现她煮的东西教人难以下咽。」

爱一个人要连他(她)的缺点也一起包容,这是佟夫人苏大姑娘的至理名言,但是遇见这种情况,卫寇发现他上了大当……大大大的当!

曲无界一个头两个大地咽下他嘴里的食物,忍下住哀求卫寇:「帮主,我们可以不吃的,只要把它往水沟一倒就没事了,何苦如此?」

「不行!她辛苦了老半天!」他额上的冷汗直流,脸色苍白。

她凭什么要拿纱绢白药替他换药去?那又不是她的错,就算有点稍稍良心不安好了,教侍女去,已算够给面子了,何必非她惜大小姐亲自出马不可?

她可是名震江湖「天下镖局」总镖头惜泰山的掌上明珠耶!唉,就算她欲进还却,走一步退三步,总还是挨到了曲无界的门前。

「有人在吗?」她猫似地叫了声。

不过一秒钟。

「一定没人在,算他运气好。」这自欺欺人的家伙,不晓得谁运气好呢!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惜大小姐乐歪了是事实。

「谁?」

有气无力的呻吟声从门缝里流泄出来。

他不是一向中气十足,吓死人不偿命的酷表情吗?怎地这会儿像生了场大病似的?

秋华立刻把自己信誓旦旦的前言忘了个一乾二净,火速地「冲」进女人的禁地--曲无界的房间。

什么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的那一套八股条文,全被她扔到屁股后边了。条文是死的,人是活的,当然是人重要喽!

罗帐里,「挂」着脸色灰败的曲无界。

眼见为凭,咱们惜大小姐的心里再也摆不下什么前愆、旧怨之类的东西,连声迭问:「你怎么回事?」

自从晌午吃完那顿「鸿门宴」后,他「络绎不绝」地已经跑了不知几百趟茅厕了,这会儿已经全身瘫软得没半点气力,见到惜秋华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他房里,不消说他连赶人的力气都不剩啦!

「没事!」男人就是死要面子,这其中又以曲无界为个中翘楚。惜大小姐相信,就算这男人痛苦得只剩一口气,他也会说他没事的。

「没事你站起来给姑娘我瞧瞧!」

你瞧这惜大小姐心肠忒是歹毒,明知他连手指头动一动都有问题,还不留口德地消遗他。

他瞥了她,当作回答。

这丫头片子实在难应付,好死不死,偏挑他今天无以为继的时候来报仇,太不厚道了。

「喂!把你的手伸出来让我瞧瞧!」她不会忘记她专程前来的目的。

「惜姑娘,在下有名有姓的。」

「姑娘我高兴叫谁『喂』,要你管!」

曲无界这次打定主意要完全漠视她的存在,从他长眼睛到现在,不幸终于让他见到什么叫泼妇!

「喂!你怎地不说话?」这惜大小姐才辟哩啪啦冲着人家没好脸色,下一秒钟倒质问起受害者来了。

也总算她不是个没神经、反应迟钝的大小姐,瞅了瞅曲无界那没表情的表情,算是心虚和歉疚感使然好了,惜大小姐居然破天荒地感到于心下安,施施然地走到酸枝木桌前倒了杯茶水。

「喏,你喝杯水,补充一下水分吧,要不然身子会垮掉的。」

水是从他屋里的茶壶中倒出来的,应该安全。「多谢!」他想了想便接过去。

这人呆得像块大木头。「多谢」两个字像从喉咙里不甘不愿地挤出来一样,他以为她是谁啊,跷得二五八万的,她惜秋华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肯给人斟茶的。

虽然说男女授受不亲,惜秋华对男女间的这层认知倒是不深,因为她自小生长在北方,加上惜泰山早年丧妻,又身为江湖中人,一向不拘小节,她从小又跟唯一的哥哥惜秋枫感情特别好,对于许多约束女子的条文规矩根本一概不知,像她深夜跑进曲无界的房间便是一例,只要惜大小姐觉得对的事情,她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呢!


趁着曲无界喝水的空档,惜秋华坐上床沿,卷起他蓄意放下的长袖。

曲无界神情一凛,不知为什么,想收回的手臂却无法动弹,任她将袖口挪至肩胛处。

她的手很轻,指头小巧白皙,就像她纤细的个子一样,她专注的神情有股突发的女性温柔,从这么近的距离端详她,这才发觉她白里透红的面颊上有着几点可爱的小雀斑哩!

她微微颤动的黑睫毛像跳舞的精灵,不时地搧呀搧地,就连见到他伤口时轻颦的柳眉都非常惹人怜爱。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晓得自胸腔有股汨汨的感动情愫正迅速地发酵滋长着;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的她看起来,似乎没有那般的泼辣,甚至还有一点点点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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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自从司徒香禔下厨大展身手后,卫寇三令五申严禁她再靠近厨房一步,其程度严厉到只要她走近厨房三公尺内,下人知情不报都要受罚的地步。


她没见过保护欲旺盛到如此地步的男人,虽然有些不太能适应,但看在两个大男人为了她那一餐饭跑了整晚的茅厕分上,也只有认命地远离是非之地。

如此一来,卫寇虽然得以免除口欲之灾,香禔却一时闲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要说刺绣、女红之类的玩艺儿,她一窍不通;如今,连最基本的下厨一项也被打了个大XX,教她学习一般普通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躲在绣房里,她会两眼一翻英眉一掀,告诉你干脆拿只枕头闷死她算了。

帮务没她的份,卫寇的衣服又多得十年穿不完,她无聊得只差没去撞墙。

所以啦,只见熏风徐徐吹过的早晨,咱们司徒姑娘一身轻巧的帅气男装打扮,手持马鞭,朝着丐帮山后的练马场而去。

骑骑马,拚一身汗,总胜过在绣房里两眼无神地发呆吧!

由马夫手中接过缰绳,迎面而来的是正由练马场溜完马的曲无界。

「曲大哥!」

「绛雪姑娘!」

一丝尴尬和不自然匆匆滑过曲无界甚少表情的脸。

香禔原来跨出的脚步,不由得犹豫了一下,她发现了一项空前的奇迹:

他,曲无界,居然脸红--可是他为什么不自在?这是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噢--

她打量他;明知道这实在是非常不高雅的举止,双眼还是忍不住扫射。

那是啥?

咱们绛雪姑娘瞄呀瞄的,终于瞄出不对劲的地方。胳臂?没错。

曲无界那胳臂简直可用怪异和臃肿来形容,原来强壮的手臂上肿起一堆凸出物,其凸出之严重,连水袖都遮不住。

这可挑起了她的好奇心。「这?」

「不碍事。」他的回答简单扼要,但反而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哼哼,我问的是,你这是哪个蒙古大夫的包扎法,圆滚滚的,稍嫌夸张了些。」纵使再严重的伤口也不可能把它包扎成那副德行--再别脚的大夫也不可能!

语毕,她看见曲无界的脸色又更深了一层,浑身不自在得像后背被人抵了把刀似的。

事有蹊跷、有古怪、有疑问!

有了这层发现,司徒香禔所有的精神全来了。

「绛雪姑娘……妳的笑容……好生古怪!」他不敢胡言造次说她那奸奸、坏坏的笑和黄鼠狼给鸡拜年的笑容没两样!即使是事实。

香禔当然十二万分地开心啦,谁教她正闲得发慌,曲无界就自己送上门来了。把他当成无聊的代替品,还是抬举了他呢!

「那蒙古大夫的技术太差劲了,不如我来帮你重新包扎过吧!」

江北幅员辽阔,家家户户几乎以马代步,受伤是家常便饭的事,自然也人人练就了一些基础的急救医疗法。

「不敢劳驾姑娘!」他蹬地倒退一大步,头颅抵上骏马的颈项。

他大概从不曾被人逼迫到失措的地步吧!司徒香缇觉得愈来愈好玩了,以前她从不认为自己有这种小奸小坏的淘气个性因子存在,在所有压力悉数卸下的同时,不知觉被隐藏许久的另一面逐渐脱跳飞扬地表现出来了。


她知道自己一见苏映心就喜欢上她的原因了,因为她们在某一方面有极其相似的个性。

「不然,我找卫寇来帮你瞧瞧,好歹他是个大夫。」

「毋须劳师动众,昨夜惜姑娘已经替在下洗涤伤口又换过金创药了。」他把头摇得像波浪鼓。

原来如此!那一「坨」,可想而知一定是惜秋华的杰作了。看他宝贝成那个样子……嗯!这其中大有问题!

「这么说,是我多事了!」现在的她只怕没事打发大把时间,「多事」只是口头说说而已。

「姑娘好意,在下心领。」

他看她的眼光,就像她脸上写着「瘟疫」二字一样。

管他瘟疫也好,传染病也好,看着曲无界那逃之夭夭的踉跄脚步,香禔脸上的笑容更形扩大。

由此可知,属于司徒香禔独特的劣根性正一点一滴地跑出来。

一直到她走上练马场的木栈道时,她还在适应自己聪明如斯的事实,所以走得有些恍惚!

冷下防有人从背后喊了她一声。

她急忙回头看。「是你啊!」

是惜秋枫。

「香提姑娘!」他还是挂着腼腆憨厚的笑容,不惹人厌的。

香禔不起劲地。「你也来骑马?」

听惯了众人喊她「绛雪」,猛然乍闻另一个名字,她倒认生了起来。

「嗯!」他用力地点头,仿佛不如此,便表现不出他的诚意似的。

香禔知道自己问了笨问题,来马场自然是来溜马的,难不成是来「溜人」的?但,没法子啊,一心二用不是她的专长,谁叫她现在满脑子全是别人的事。

天真无邪的她万万没想到惜大少爷肚子里盘算的正是「把马子」的大事,偏偏她自投罗网来了还不自知呢!

「那就一起吧!看谁先到练马场边界,输的人是小猪。」她笑玻Р'地说。

不等他有任何表示,香禔纵上没上鞍的马背,径自而去。

起先,玉聪马的速度并不快,赏心悦目地绕过大半圈后,速度却变快了,下一秒香禔放掉掌控的缰绳竟试着在高速奔驰的马背上直立起身。

那简直是不要命的行为!

她大胆的举动把一直尾随在后的惜秋枫吓去半条命。

这样的女子如果娶回家,他承认,他将会少活很多、很多年。

他想得真切,冷不防一匹黑马打横从练马场跑道外横冲直撞过来。

正在行进中的两匹马立即乱了阵脚。

惜秋枫自顾不暇地试图安抚他的坐骑,连看香禔一眼的机会也没有。

黄土激溅,马蹄杂沓的当儿,所幸香禔重心沈稳,机动性又强,长腿微分,立即变成跨坐,并未被玉聪马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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