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这一切皆归功于德国太太瑞娜。瑞娜会在他做学问最干枯无味的时候送来荡魂的一吻或者用她纤细的指端抚慰着罗良的脖颈,使罗良由一种倦怠状转为轻松状而后又转为一种男性欲望中的焦灼状。每每此刻,罗良都带着一往情深与瑞娜完成着他们夫妻间的使命。因为瑞娜很会做女人亦很会缠男人,罗良在瑞娜以外没有任何女人的入侵。由此,许多年来,他与瑞娜过着舒适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他回归本国亦未能改变他和瑞娜亲密无间的关系。
这就是罗良为何不敢涉足苏麻的真正原由。他的所有成熟的男性魅力都是瑞娜所赐。是瑞娜让他有血有肉有情有男人之味道,他从那刻起便对女人产生了浓厚的性趣,但他决没有深入其中去研究的野心和想法。
当他和苏麻第一次相见相识,罗良就觉出这个与自己同民族的女性有着与瑞娜不同的魅力。瑞娜的一头金发和一双泛蓝光的眼波使他觉出她的奇异之美。而苏麻飘逸的黑发,墨黑的眼睛里闪烁的光泽却让罗良觉出有一种近距离贴切的美。
罗良目前为止有着区分女人间美丽性质的鉴赏力和鉴别力。他认为能够令男人第一眼就为之心动血涌的女人才是男人眼中最为美丽高洁的女人。
苏麻无疑就属于这等类型的女人。他记得他为苏麻第一次瞧病接触到苏麻的肌肤之时,罗良几乎周身颤栗起来。血液也仿佛凝固在那一刻。但他不是个轻浮草率的男人。他以极大的耐力控制着自己奔涌的情感。能闯过激情和激动的一关,以后的事情则会平淡地收场。这是罗良当时的一种天真想法。
第二部分第七章酩酊大醉后(12)
罗良几次为苏麻诊病探到了这个美丽的女人为情所困的病之起因。由此他更加回避着苏麻含情脉脉的目光。
苏麻的目光将他一点点融化最后吞没了他的视线。他心里很清楚苏麻这个女人喜欢上了自己。而他坦诚地说亦非常喜欢苏麻这个能使男人心醉的女人。
美丽,永远是女人的代价和获取战利品的最佳武器而美丽的女人又是男人最好的精神食粮与寄托。
第二部分第八章男人为了爱(1)
罗良躺在床上咏叹着这个人生哲理。他最终没有逃脱苏麻的美丽以及那美丽向他伸来的引力。他承认自己不是个敢做敢为的响当当的男人。他屈服了苏麻的美丽却像个逃兵似的极力回避着苏麻的美丽。他罪不可恕又罪当可诛。他既辜负了苏麻的真情又辜负了瑞娜的实意。
他这条不够坚挺的船舶在不知向哪个美丽的岸边靠拢之时,他真想触礁身亡。
触礁是需要勇气的,而他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他恨自己不像个男人。
自从那次与苏麻有了亲密接触,他像换了个人,尽管德国太太温柔如初,可他就是没有激情,他在和瑞娜相处的时日,如同一个十足的伪君子。瑞娜要他向自己表明心迹要他说他永远爱她。他在毫无感知、毫无思考的空间便脱口而出“他爱她”这三个字。他分明在走神。瑞娜却一直像个洋娃娃贴在他胸前并且娇滴滴地要他反复讲着他脱口而出的那句:他爱她。
他心不在焉地搂抱着瑞娜,心里却想着苏麻,从而他将怀中的瑞娜更紧密地搂抱住,瑞娜的双乳被他的用力勒疼。瑞娜禁不住惊叫一声,接下来瑞娜的唇吻向他。他当时被瑞娜的天真与真情所打动就毫不迟疑地迎住了瑞娜的吻。
他的眼角有些湿润,一颗泪珠冲出他的控制范围滴落在瑞娜的脸上。瑞娜天真地扬起头以为他的男人为他深深地动情了。瑞娜搂紧他的脖颈用她的吻报答了他的深情。
女性,当她们真爱上一个男性,她们是那么的痴迷不悟与执着。这或许是女性的美德或许是女性的迂腐。
罗良躺在朴高的一间卧室内的柔软床榻上再次发出感叹。
他和瑞娜的感情自从苏麻介入就没有过真实的行动。他的心被苏麻带去一半,另一半才属于瑞娜。瑞娜自始至终都天真真实着,而他,罗良在逐步变化着,只不过他变术的巧妙使两个女人都蒙在鼓里。瑞娜以为自己的丈夫有时疏远一些自己是因为他工作的繁忙所至;苏麻以为在和罗良有过肌肤之亲后罗良不告而别从此不再与她往来是因为罗良是彻头彻尾的感情骗子或者花花公子型的男人。
其实爱他的他亦爱的两个女人的判断都大错特错。
他有时疏远瑞娜是因为他此时想起了苏麻,而他决然离开苏麻又是为了维护瑞娜的利益。两个女人搅得他心神不宁、心神碎裂。
男人一旦被女人这个精怪痴迷住,男人的骨架即会坍塌下来。罗良自语道。
就这样罗良被瑞娜和苏麻撕扯成碎片。一个伸出有形之手,一个伸出无形之手。无论哪一个都会将他从天堂跌落地狱,在从地狱飞升天堂。
他在懵懂间不见了苏麻的踪迹,这无论如何使他心中大为波动。他暗中为消失了的苏麻捏了一把汗。她一个人究竟能漂到哪里?哪里会是她更好的归宿?朴高的病态肯定来讲是导致苏麻离走的根本原因。除了年龄朴高比自己长几岁外,朴高的气质、才气、财力、地位哪一点也不比自己逊色,苏麻肯下如此决心从他眼前消失,的确是朴高的哪个男性部件出了问题。在苏麻依然是朴高的太太时,罗良或多或少地掐断一些自己对苏麻的妄想,尤其自己亦是个有妇之夫,他必须小心从事,这就是他对苏麻表现出无动于衷的假象的另一层原由之所在。现在苏麻已不从属于朴高,那么他可以毫无顾忌地暗中寻觅到苏麻并向她表白一腔爱意和心声。
整整一个中午,罗良借朴高这块舒适的宝地对自己进行一番灵魂的解剖。
苏麻如同仙女般在他眼前跃来跃去,迫使他不能不时刻地思念苏麻。
苏麻的影像牢固于他的脑海,使他义无反顾地下着去寻找她的决心。
有了这样坚不可摧的信念,罗良腾地于床榻上起来。
他轻轻推开朴高房间的门,发现朴高依然如他一样在思念着苏麻。
朴高手里擎着苏麻的照片正出神地凝视着。同时他在思忖如何进展下一步查寻苏麻下落的计划。登报与漫无目的地寻找纯属徒劳。一方面他不愿一次次在报纸和新闻媒体上曝光这样的有损于他人格的事宜一方面他又想尽快查找到苏麻。
第二部分第八章男人为了爱(2)
他绞尽脑汁想不出合适办法,只好望着苏麻的照片发呆。罗良进来他全然不知。直到罗良轻咳一声他才知道罗良是在为他的午后按摩来履行职责。
两个男人心照不宣地打了个照面,而后朴高像以往那样平视在床榻上,罗良端坐在床头边的一把圆形皮椅上为朴高进行一番按摩术。朴高微闭双眸全身的肌肉亦放松开来。罗良在按摩他的睡眠穴道。一股血涌在脑部血管内忽悠一闪,朴高于不知不觉中进入眠状。罗良直
起腰身随之掰捏了一下手关节换下白色工作服离开朴高的家。
朴高一觉醒来发现罗良已离开,一种莫名的孤独感顿时袭上心头。作为同性间的往来,朴高因为自己浸染了严重心理疾患,因此对罗良医生有了一定的依赖感。罗良的干净利落和漂亮的形骸给朴高带来愉悦和慰藉,尤其罗良身体上散发的那股消毒液体的特别清爽味道让朴高流连和沉醉。有些时候朴高为自己对罗良医生怀有好感和顾盼感到阵阵面红耳赤。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对另一个大男人产生出如此想法和念头呢?
罗良每当为朴高诊完脉搏和进行一番医学心理疗法以及按摩术罗良便匆匆离开。久而久之朴高有些难以离开罗良医生了。他的睡眠一直都不是很好。罗良的按摩术和罗良的医学心理疗法都会使朴高有一种步入仙境的感觉。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靠向花园和鱼池间的一只沙发椅上坐定。罗良坐在他对面与他一臂之隔。他能感悟到罗良的呼吸。罗良让他仰视苍穹片刻。他看到辽阔、太阳与游云,它们牵引着他的视线游啊游,永远不着边际,他有些晕眩之际,罗良命令他停止此动作。接下来罗良让他十分钟俯瞰近距离的花园和鱼池。蝶、蜜蜂、鲜花三体交融的焦点使朴高视觉有些错乱。一些怪异鱼群的种类群聚一处疯抢罗良刚刚投掷的鱼食。朴高心碎了。罗良再次让他仰视苍穹。白云、太阳、辽阔亦再次打开他心之郁结。如此反复数次。罗良改换了方式,他令朴高微闭双眸,身体与头部稍呈仰视状,然后令他放松再放松想时间的倒流想小时候的事情想成长的历程,由远至近由近至远地想下去。
朴高想啊想。想到自己和祖辈是大韩民族的后裔、想到兵荒马乱、想到抗美援朝、想到祖辈被倭寇戕害。想到父亲专横的慈爱、想到母亲最后一次的微笑临终前搭在他肩臂上的那双枯手、想到他的人生奋斗史、想到不惑之年遭遇到的红颜知己、想啊想,时间正序和倒流着。最后朴高大脑在所有的想中大开血脉,血液像蚁群那般舒缓节奏地流啊流。朴高宁静地睡去。罗良从椅子上立起仰视向上伸展了一下双臂,望了一眼已经入眠的朴高很轻捷地迈着步履离开朴高。
朴高醒来发现花园空无一人,他的心陷入极端悲凉状态,那些花卉、那些鱼虫只不过供他一点眼目之乐趣而已。因为缺少人气,所以自然的乐趣只能说是微不足道。至此而后他提出要罗良医生每日来复诊一次。他为罗良加增了薪金。罗良的每日复诊倒不是为了他的筹金,而是觉得有必要巩固他的病情。
现今罗良再次离开,朴高躺在床榻上孤独使他不知所措惶惶不可终日。他咬着下唇暗发誓言待他的病体有些转机他就算大海捞针也要把苏麻捞上来。
夜幕垂落,朴高被宽阔住宅的一片幽暗包裹其中。他躺在黑暗中不想开灯,那会扩大他更大范围的空寂。他后悔自己为了虚荣的面子而置下这么大的一座别墅。佛家的一句:空即是拥有、拥有即是空、万种浮华皆为一场空、富贵如浮云,他很明白其中的深奥哲理,但他一旦涉足社会涉足人群,很快将它们抛到九霄云外。社会这个群体是复杂万象的,他奋斗的目标即是扬名威望,他怎么能自相矛盾呢?金钱、地位、享受到底是人的歧途还是人的正途他亦弄不明白,总之,世人无论做什么,名利与地位一相吻合,金钱便会滚滚而来,金钱的滚滚而来,这个人将摆脱贫困的熬煎,脱掉布衣换上西装革履展示在公众面前,哪怕他或她曾经做过盗匪和娼妓,这一美丽的瞬间覆灭了他们丑陋的历史。人们只看现状而往往忽略了现状之前的丑陋。
第二部分第八章男人为了爱(3)
朴高断然没有丑陋的昨天的野史抑或正传,朴高靠智慧、才华、奋斗赢得了而今的丰硕,朴高很心安理得。想到毛泽东统率三军小米加步枪打败了蒋家王朝、赶走了小日本、风餐露宿、历经血雨腥风……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使劳苦大众过上幸福生活。所谓幸福生活当然是衣食丰足,家居安适。想到此,朴高脸上浮出得意的笑靥。他没有任何错误。现代人哪一个不想时尚地活。只要你不贪不腐不败,你就有足够资格享受你奋斗中应该得到的享受。
朴高的物质呆立在朴高面前,朴高却无法去享受把玩它们操纵它们。就像今晚,他腹中饥饿阵阵袭来,他却不似其他款爷,有漂亮小妞侍立左右,有厨子端来香气溢人的佐餐,有佣人端来上等晚茶、咖啡之类的饮品……
他清楚他孤傲的性格加之严重洁癖症是不允许他有此等妄想的。不过他也有自鸣得意的时候,他得意一些油头粉面的家伙因为不顾一切地贪婪最终染上难以治愈的病体。而他朴高人到中年丝毫没有浸染上那种顽疾。由此他又拓展开一个哲理:世上的任何事情好坏都各占一半。福包祸心、祸藏福心。有失必有得,失失得得、得得失失,世人在这个圈套里拔出又陷入执迷不悟。
上述的道理朴高只是阐述他人的行为规范和生活准则。轮到自己他一点也觉不出独居如此面积的别墅是一种奢侈和浪费。相反,他认为他有钱便应该充分地享受生活。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被他的生活的壮观和阔气所左右的,倘使缺少了它们,他会霜打秧苗般蔫下去。正是因着它们的存生,他一如一个将军挺胸抬头雄赳赳气昂昂地穿越马路穿越人群。他的漂亮的奔驰夹在车流之中让他一路露出兴奋的光芒,就像中了头彩的人那般兴高采烈气宇轩昂。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这世不知下世的命。有能力露出光芒的时候就要绽开灿烂。若是下世投错了胎当牛做马地成为下等公民,那么他会后悔上世的好命运未被利用。
朴高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地思想了一阵子,饥饿再次将他拉回现实。守着金饭碗却没得饭吃,他笑着摇了摇头,他离开床榻来到餐厅间很快从冰箱里取出一瓶饮料又在厨间找到一个饼干盒,饼干盒内仅剩薄薄一层饼干,他孩童般用快乐的眼神盯住它们,仿佛他一眨巴眼睛它们就会从他眼前消失融化掉。
朴高一片一片将它们品味到肚中,又喝了一整瓶饮料,肚子稍微壮实一些。他便走进洗浴间给自己身体部位进行一天中的又一次大扫荡。身体经过一番消耗他又有阵阵饥饿感,这一回他决定亲自下厨为自己做一顿可口的晚餐。朴高打开冰箱取出一袋速冻虾仁又拿出一小袋速冻腰花。朴高戴上胶皮手套戴上口罩将它们一一用开水化开。朴高像个极其老道的厨子。他先将虾仁用盐水腌至五分钟,而后又将淀粉、鸡精置入虾仁间搅匀。他又将腰花用沸水煮熟捞出,然后他又切好葱、姜、蒜等调料。这一切准备就绪,他开始烹饪它们。一会儿功夫它们鲜鲜地出锅。可是他无意间看见腰花碎碎的小方块体胀裂着,他感到它们像蠕动的多脚腿虫子。他当即呕了出来,那点胃肠中仅存的食物饼干被他喷涌出来。
呕过。朴高又是一阵大清扫。他头上沁着细汗,两手亦有些发麻。他用力搓着自己的手臂使其快些结束麻状。
休息片刻,肚子的饥饿再次驱使他拔打了订餐电话。
十分钟后,那个戴口罩的女子再次拎着餐兜来到别墅外的铁门前。这次她显得很是慌张,因为朴高的眸光恰对着她的眸光。她很伶敏地逃开朴高的目光。朴高没有在意那女孩目光的慌乱,他接过女孩手中的食品付过钱又将别墅的铁门关牢转身返回内房。
月亮与星子布满天际闪烁出耀眼的光泽,朴高的餐厅恰好对着那半部耀眼的光泽。他一面向口中递着食物一面忘情地欣赏着窗外那美丽的景观。他把那一抹泽光幻想成苏麻娇艳欲滴的面容。他陶醉他神往他有些神思恍惚。朴高在如此心态下完成了餐饮。是夜,他整个的思维全部被苏麻包围着裂变着迷醉着。
第二部分第八章男人为了爱(4)
他的沉迷意识和幻觉使他成为一个抽象的自我。他的抽象自我燃烧着对苏麻的渴望。他口干舌燥眼焦耳鸣,通体蒸发着看不见的热浪。这种热浪鼓噪着他的激情。他身体上首要的变化部位便是他阳性体的焦点和锋芒的核心处。那东西在朴高大脑精神极度的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