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今天一早就暗暗守在温宅,原本打算让屈岚初带他潜进温宅,然后利用声东击西之计,由屈岚初引开那些保镰。让他有时间和温亚竹见面。
结果没想到竟看到她在保镳陪伴下驱车离开温宅,他立刻悄悄尾随其后,最后见他们进了出版社,他便决定改变原来的作战计划,在她出来时拦下她。
“原点?”温亚竹疑惑的皱起眉。
甘尔旋解释,“五年前你一直都待在台湾,在这之前你所有的回忆都是在那里发生的。”
这跟昊然告诉她的有些不一样,昊然说他们只在那里住过几年,那里已经没有他们的家了。
她相信昊然不会骗她,但眼前这个人似乎也没道理骗她。最后她把眼神望向沈姨询问,“是这样吗?五年前我一直住在台湾?”
“这……”沈姨窒了下,答道:“少爷不是跟小姐说过吗?难道小姐不相信少爷的话,却宁愿相信不认识的人说的话?’,
“不是,只是……”温亚竹有些迷惑,凭着直觉,她感觉得到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欺骗她,但为何他的说法会跟昊然有这么大的出入。
甘尔旋敏锐的察觉到她心中的矛盾,立刻问:“温昊然是怎么告诉你的?”
“昊然说……我只在那里住过几年。”
“你若不信我的话,大可向台湾驻洛杉矶办事处查询你的资料,你就会明白一切。”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即可,不需要说得太多,这样反而会坏事,“名片上有我的连络电话,等你查清楚后,如果想找回失去的过去,欢迎你随时打电话给我,我可以帮助你。”
说毕,甘尔旋优雅的起身。诱饵已撒下,他相信她一定会来咬这个饵,因为从适才的谈话里,他已看出她想找回自己的过去。
在他离开后,温亚竹望住沈姨,“沈姨,你希望我亲自到办事处去查自己的资料吗?”
“……”知道小姐想要的是什么答案,沈姨垂下头,无言以对。
“你不告诉我,我问昊然也是一样的。”知道这一切一定都是昊然交代的,沈姨只是不敢违背他的吩咐,因此她没有再为难她,“我们回去吧。”
沈姨走在她身后,感觉到小姐的背影似乎变得有些沉重,她缓缓出声,“小姐,少爷他……不会宝口你的。”
她轻点螓首,“我知道。”昊然有多宠她,她比谁都明白,只是她不懂,昊然为何不希望她想起往日的一切?
她的过去,难道真的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两名保镳一取回各自的手机,便赶紧把适才发生的事向温昊然通报。因此在温亚竹回到温宅后,温昊然也以最快的速度抵达。
一见到他回来,她并没有马上质问他什么,而是上前拥住他,把头埋在他的胸口。
“亚竹?”她的情况有些反常,令他有点担心。
半晌,她才徐徐仰起小脸,“昊然,我决定要回台湾一趟,如果你忙,用不着陪我去,我可以自己回去。”
“亚竹……”温吴然启口想说什么,却被她拦住。
“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这五年里我过得很快乐,真的,可是我还是希望找回过去的记忆,不记得从前的事,令我总是有着某种遗憾。也许是我的过去曾经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所以你不希望我想起来。”温亚竹深深的望着他,徐徐再开口,“但那是我的一部分,无论有着怎样的不舉;,我都该去面对它。你也不希望我做个逃避现实的人对不对?”
他双眸一黯,“不,亚竹,你的过去很美好,并没有不堪的一面。”想逃避现实的人是他,是他不希望她记起她深爱的那个男人,他自私的想独占全部的她。
“我只是担心你会想起爸妈,所以才什么都不告诉你。”算他卑鄙吧,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放开她。
“爸妈?你不是说他们已经过世很久了吗?”她微讶的看着他,不解他为何会突然把话题绕到这上面来。
“他们……”温昊然温柔的抚着她的脸庞,嗓音低沉的开口,“是跟你同时发生车祸,当场惨死。”
“啊!”她失声惊呼,“怎么会?”
“五年前,一辆货车因为超速,撞上你和爸妈坐的车,当时车上的人只有你幸运获救,包括两方的司机和爸妈,都在救护车到达前死亡。”
温亚竹震住了,她之前一直以为自己的失忆只是因为单纯的车祸造成的,没有想到那场车祸竟夺走了四条人命,其中还包括她至亲的父母。
只有她逃过一劫!
她的视线瞬间被泪水模糊了。同车的父母和司机全部惨死,她无法为自己侥幸存活感到丝毫的庆幸。
她的泪刺痛了温吴然的心,他轻轻为她拭去不断涌出眼眶的泪水,慢慢的再说:“虽然你获救了,但当时你伤势很重,在加护病房足足住了一个月,你的心跳血压才渐渐稳定下来。因为你的脑子里有血块压住了部分的脑神经,令你仍昏迷不醒。必须要动手术把血块取出。这项手术的危险性很大,我便安排你到美国来,请韩伯伯为你开刀。”
温亚竹歉疚的紧紧抱着他。“吴然,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记得,却让你一个人承担着这些事情。”今天一连串的意外令她的思绪紊乱至极,她觉得已快承受不住突然涌来的这么多事情。
一直以为失忆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原来这件事的背后代表的是四条人命的丧生。回想到这五年来平静的生活,她无法想像昊然当时的心情是多么的悲恸,却又要分心照顾她。
他摇头,用微沉的嗓音说:“只要你安好的待在我身边就够了,其他的都过去了……亚竹、亚竹!”她忽然昏厥过去,温昊然及时抱住她。“亚竹,你醒醒!”
“一定是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小姐一时承受不住才会昏过去。少爷你先别紧张。”沈姨赶紧趋前为温亚竹按压人中穴,片刻,她的眼睫动了下,悠悠睁开眼眸。
“怎么了,昊然,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一张开眼,映人她眸中的便是一张关切中带着忧急的脸庞。
“你刚才昏过去了。”温吴然自责着适才他不该残忍的告诉她那些事。都已隐瞒她五年,明知她得知双亲与她同车却惨死的事一定会受不了,为了留下她,他竟然忍心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令她伤心。
他真是个混蛋。
抬手摸着他的脸,她唇边扯出一笑安慰他。“我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嗯,我先送你回房休息。”
没有人料得到,思量一晚后,温亚竹悄悄做下了一个决定。
三天后
温亚竹上演了一场密室消失记,交代沈姨说她要安静作画,五点以前不要进来打扰她后,接着她便从画室里失去了踪影。
五点一到,沈姨从画室一路找逼了温宅上下,遍寻不到人,紧张的通知了温昊然。
他匆匆赶回,最俊在温亚竹的房里找到了一张字纸,上面写着—;—;
昊然,我到台湾去了,我不能让你独自承担所有的事情,我想去找回失去的记忆,我保证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要担心。
亚竹
紧捏着手中的纸条,温昊然脸色冷峻得骇人。
她竟然丢不他……走了!
是因为她即使失去了记忆,心里仍始终放下下那个男人吗?所以执意要飞回去,再见他一面?
想到一事,他旋即拨打甘尔旋的电话,得到的回应是他的行动电话关机中,接着,他拨回公司交代秘书。
透过甘尔旋的协助,温亚竹顺利的回到台湾,暂时住在饭店里,因为欠不他一个人情,她答应了他到亚文大学客座一年。
先前她已私下跟狄毓亭连络过,在回来的第二天,便透过狄毓亭的连系,见到了她大哥狄毓捷。
“我就知道你没有死!”一见到她,狄毓捷便激动得上前拥住她。
温亚竹蹙起秀眉挣开他的怀抱,定定的注视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孔,企望能从他脸上找寻到一丝熟悉的记忆。
“你真的完全不记得我了?”早已从妹妹那里得知她失忆的事,但看着她迷茫疏离的表情,他还是感到有些心痛。
这五年来他是如此的思念着她,如此盼望着她,但她的记忆里却没有他的存在。
“对不起,我想不起来关于你的事情。”从男人的神情上看出他压抑的失望和难过,她歉然地道。
他摇首,“不要紧,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我会帮你想起以前的一切。”
“谢谢你。呃,你叫狄毓……”她还不太记得他的名字。
“狄毓捷,以前你都叫我毓捷。”
“……毓捷,以前我们交往了多久?”打量着他,他的容貌端正挺拔,两道剑眉浓密轩昂,琥琯;色的眼眸看着她时,令她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眼熟的感觉,尤其是他眉眼间那抹沉郁之色,好像……一个人。
对了,是昊然,昊然也有一双漂亮的剑眉和琥珀色的瞳孔,有时候吴然看着她时,不知道为什么便会露出像这个男人此刻这种忧郁的眼神。
“一年多,你看看这些东西。”他打开带来的一只牛皮纸袋,从里面取出一叠照片,那全是两人出游时所拍下的照片,狄毓捷希望借着这些照片,能有助于她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她翻阅着那些被保存在相簿里的照片,里面有些是她个人的独照,有些是两人的合影。
他温柔的在旁解释着每一张照片的背景。
花了一个小时看完照片后,温亚竹还是没有想起任何事情,她拿起桌上的柳丁汁轻啜着,分神的想起这个时候不知昊然在做什么?
知道她独自跑回台湾后,他一定很生气吧?不晓得他会不会追过来?
应该……会吧,这五年来他从来不允许她在未经他许可下独自外出,就算她只是想去散步,他也会安排人保护着她。
明明她是姐姐,他这个弟弟却老爱处处管着她。
今早醒来,没有看见他,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很不习惯。
“……亚竹、亚竹……”见她不知在想些什么,对他的呼唤始终没有反应,狄毓捷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这才惊回她的思绪。
“呃,什么事?”
“你怎么了?叫了你好久你都没回应。”
“对不起,我刚才忽然想到我弟弟。”算一算,她和昊然分开了……两天,这是自她有记忆以来,和昊然分开最久的一次。
她竟然有点想回去了。她轻摇螓首,甩掉这个浮上来的念头,这次回台湾,她是不定了决心要找回过去的记忆,怎么能轻易就放弃。
“你弟弟,是昊然吗?”
“嗯,我这次是偷偷回来的,没有事先告诉他,只留了一张纸条给他,我想他可能很生气吧。”
“为什么你不告诉他?”提起温昊然,狄毓捷皱了皱眉。
“因为他好像不太希望我回来。”她隐隐察觉昊然似乎并不想带她回台湾,所以她才会决定瞒着他自己过来。
“当初你受伤住院时,我去过医院很多次,但都被守在房门口的保镰挡了下来,不让我进去探望你。知道你去美国后,我到翔空集团打探你的消息,也没人肯透露。后来他们竟告诉我说,你已经……”他迟疑的停下话。
见他忽然住口不往不说,她不解的问:“已经怎么了?”
看着她须臾,他才道:“已经……过世了。”
“是谁告诉你我过世的事?”这件事她在美国曾听狄毓亭提过,当时忘了问昊然是怎么一回事。
“翔空集团执行长。墨笑。”
温亚竹蹙起秀眉,“是墨大哥,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明明还活得好好的呀。”
“我想……可能是你弟弟的意思,昊然他……似乎很不喜欢我。”
“昊然也知道你?”她讶问。
“嗯,以前见过几次面。”每次见到温昊然,他都用很冷的眼神看他,那充满敌意的眼神仿佛两人曾经结下什么不共戴天的大仇似的。
阔别五年再重逢,狄毓捷眷恋的握住她的手。“亚竹,我等你五年,终于等到你回来,以后,别再离开了好吗?”
凝睇着他深情的目光,她有些旁徨不知道该不该点头应允,因为自己对他一点记忆都没有,她不敢随便许下承诺。
见她迟迟没有作声,明白她的顾虑,他体谅的道:“我知道你现在对我还很陌生,我一定会帮你找回以前的记忆。”
“谢谢你,毓捷。对了,你知道我以前住在哪里吗?我想回以前住的地方看看。”
“知道,我带你去。”
屈岚初像个影子一样,默默跟随在两人的身后。这是甘尔旋交给她的第二个任务,在温昊然追来之前,保护好温亚竹的安全。
第五章
在狄毓捷的带领下,温亚竹来到阳明山一栋别墅前,门前高耸的银色大门深锁,她没有钥匙可以开门进去,他便替她找来一位锁匠打开门锁。
开锁后,推门进屋,穿越过一处许久未经整理,早已荒芜的小花园后,他们进到客厅,里面所有的家具都罩着一层白色的防尘布,虽然有五年没有住人,但地上却没有积累一层灰尘。
窗外有阳光透进来,室内很明亮。
狄毓捷环顾四周说道:“这里维持得好干净,好像有人在打扫。”
“咦,有风。”她抬头望去,发现有几扇窗子竟然是打开的,“莫非还有人住在这里吗?”
他摇头,“不可能的,五年前你们去美国后,我来过好几次想打听你的消息,但都没有人应门,应该没有人住在这里了。”
仔细梭巡周遭一圈,温亚竹说道:“家具看来好像都没有人动过的样子,应该是没有人住在这里,不过窗子打开了,至少表示有人来过。”想起一事,她回头问:“毓捷,你知道我的房间是哪一间吗?”
“你的房间在二楼右边第二间。”狄毓捷指向左边,那里有一道楼梯。
她望向他指的方向,“你对我家很熟吗?”
他摇首,“不太热,我只来过几次。”发现温昊然对他存有强烈的敌意后,他便很少来温家。
步上楼梯,温亚竹走到第二间房间,试着旋开门把,门没上锁,她把门推开,里面的家具与客厅一样,都盖着一层防尘的白布。
扫视一眼约莫十坪大小的房间,她的视线在瞥向房内的一张双人床时,不由得一怔,有种奇异的念头突然浮起,她觉得在那张床上好像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留意到她一直瞪着那张床看,狄毓捷问:“亚竹,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什么事了?”
温亚竹摇摇首,“没有。”她走向书桌前,轻轻拉开抽屉,里面放的全是一些笔记本和各种文具用品。
随手翻开那些笔记本,里面写下的都是一些上课时的重点,她打开最不屑的一个抽屉,看到一本宝蓝色书皮的日记,她取出来,却发现日记竟然上锁了。
垂眸看着手中淡蓝色的日记本,她有点纳闷,为什么要把日记锁上,里面写了什么秘密怕人偷窥吗?
不知道钥匙放在哪里?她正准备翻找抽屉里,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回眸,来人也停下脚步,同时惊声尖呼,“啊,你是人还是鬼?”
看着妇人指向自己的手指,和宛如见鬼的震惊表情,令她失笑道:“我当然是人,你又是谁?”
妇人一脸的不敢置信,瞪大眼看着她,发现她有脚,地上还有她的影子,这才确认她真的是人,“小姐,你没有死吗?我还以为小姐你已经被少爷带去美国害死了。”
不明白她没头没脑的话,温亚竹不解的看着妇人,“你在说什么?谁被谁害死了?还有,请问你是谁?”
“小姐,你认不出我了哦,我是陈嫂呀,我在温家帮佣了十年,五年前少爷带小姐到美国后,管家要我每个星期过来打扫一遍。我今天早上过来打扫过,刚刚想起忘了把窗户关起来,所以又跑来一趱,没想到竟会遇到小姐。”
她有些激动的接着说:“小姐,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当年少爷做出那么过分的事,他一定不会让你活下去的。”
温亚竹愈听愈迷糊,“你说的少爷是指谁?”
陈嫂很奇怪她竟会这么问,温家还有第二个儿子吗?“当然是昊然少爷呀。”
“昊然?”
“他竟然对你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他……”陈嫂话未完,她身后忽然响起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