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你们屈氏家族的人是这么没有职业道德,会出卖雇主的人吗?”
她冷嗤,“哼,你又不是我的雇主。”
甘尔旋亲切一笑的说:“没错,我是你的恩人,我想出卖恩人、忘恩负义这种事,你应该不会做吧?”
恩人?她咬紧牙根,忍住气,不想再跟这个厚脸皮的无赖辩下去,那只会让自己气到内伤而已。
看她被自己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模样,他悠然笑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答应过你,就一定会把人带出来见你。”冷冷的撂下这句话。屈岚初旋身出去。
托着下颚,他哂笑,“被人一激就气成这样,这么冲动,怎么能当好一个杀手呢?”也多亏当日来刺杀他的人是她,所以才会失手。反而被他用计擒住。
其实他很清楚屈氏家族并非浪得虚名,能成为令黑白两道闻之色变的杀手家族,绝对有其相当的实力,否则早就被消灭了。
若那天来的是其他屈氏的成员,恐怕他这条小命早就当场玩完了。
身为杀手家族的一员,他很意外她竟会在下手那一刻心慈手软的踌躇许久,一点也没有杀手该有的冷酷狠辣。
就算那是她第一次出任务,表现得也太失败了。不晓得为什么屈氏竟会派这么蹩脚的人来暗杀他?
而幕后雇凶想杀他的人又是谁?他一向广结善缘,委实想不出来会是谁竟这么憎恨他到欲置他于死地不可。
一接到沈姨打来的电话,温昊然便立刻赶回温宅。
当他从沈姨和负责温宅警戒工作的保镳那里听完事情的经过后,温亚竹便兴奋的拉着他,比手画脚的诉说自己当时所見;的情景。
“昊然。那个女孩比猴子还灵巧哦,这样那样就翻过那道高耸的围墙了,她好厉害哦。”她接着好奇的问:“你知道她是谁吗?她为什么会跑到我们家来?”
注视着她眸里漾着的晶亮神采,他以慎重的语气叮咛,“目前还不知道她是谁,不过我会调查清楚。她若是再来,你别接近她,知道吗?”
在亚竹的心里,没有坏人这个名词,因为这五年来他严密的保护着她,很少让她跟外界接触;才令她不知人间险恶。
“为什么?她说要带我去见一个人呢。”她感受得到那女孩对自己并没有敌意。
闻言,他吃惊的问:“她有说是谁吗?”
她摇首。“她没有机会说,大卫他们就冲进来了。”见他敛眉思付着什么,她一双小手顽皮的爬上他的脸,恣意的揉捏搓弄他因思考而过于严肃的脸孔,看着他英挺的面容被她摆弄出各种古怪的鬼脸,她开心的咯咯笑着。
温昊然宠爱的轻叹一口气,任由她蹂躏自己的脸,瞄一眼墙上的钟已两点多了,“亚竹,你该睡午觉了。”他牵着她走上二楼她的卧室,她乖乖的爬上床,“你还要回公司?”她的嗓音里流露出些许的不舍。
“嗯。”看出她的依恋,他唇边漾起一抹宠溺的笑,“等你睡着我再走。”
“昊然工作很忙吗?”她握着他的大手贴上自己的脸颊。
“不会。”他不会让自己过于忙碌,陪在她身边,才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事。
“那下个月我们到台湾去旅行好不好?我想看看以前我们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她用渴望的眼神瞅着他。
温昊然眉心隐隐皱了下,这是她第二次提起想到台湾的事。
“嗯,我再看看能不能排得出时间来。”不想正面拒绝令她失望,他想用拖延的方法暂时敷衍她,然后等下个月再用别的理由把事情再往后一直拖下去,直到她忘记这件事。
不知他心中的想法,以为他答应了,温亚竹欢喜的勾不他的颈子,在他脸上用力的亲了下。
“我们不用去太久,只要五天,嗯,还是七天好了。”
他琥珀色的眸色变深,只要再往前两寸,他的唇就能吻到她的。她樱色的唇辦;强烈的诱惑着他,令他几乎快克制不了想吻她的欲望。
他好想品尝她那甜美的蜜唇,好想拥住她,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爱了她几乎一辈子那么久。
温亚竹瞠大眼瞪着近在眼前的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英挺面容,他迷魅的眼神令她的呼吸紧张的屏息住,她的心跳好像大象踩过似的,发出咚咚咚的剧烈鸣响。
看着他的脸又再移近寸许,她紧张的抿唇,吞咽着突然分泌旺盛的唾沫。
“昊然,你、你要做什么?你、你也想睡觉吗?”她结巴的瞪着他的脸说道。
理智及时将欲望驱走,温昊然起身,坐在床沿。
“快睡吧。”略显低沉的嗓音里透着某种压抑。亚竹呀亚竹,你知道我是多么的渴望着你吗?我的每一时肌肤、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嚷着想要你!
“嗯。”适才那暧昧的片刻令她有些心慌慌。她赶紧合上双目,心跳仍擂动得好快。
刚才昊然他……想做什么?更奇怪的是,为什么她竟会觉得好紧张?
看她闭起眸,眉尖却轻蹙着,知道适才的举动似乎骇着她了。温昊然起身走到音响旁,放了一张轻柔的音乐,让美妙的音符流泄在室内。
温亚竹有些昏昏欲睡了,临睡前想起一件事,半睁着眸说:“昊然,帮我约茱莉,关于这次的绘本书,我有几个问题想当面跟她再讨论一下。”茱莉是她的主编,这几年来,所有对外连络的事情全都是由昊然为她打理,她只消交代一声,他就会为她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
他轻声应道:“好。”
不久,她便昏沉沉的进入梦乡了。
轻轻的掖了掖盖在她身上的羽毛被,注视着她甜美的睡容。温昊然喉结上下滑动了下。终究还是难以抗拒她的诱惑。凝觑着她微启的粉嫩蜜唇,他俯下身,唇辦;轻轻的覆上她的,轻柔的吮吻她的唇。
这样的动作五年来他已做了不知多少次。每次他只敢趁着她熟睡之际,如此亲吻她,以慰借他对她强烈的渴念。
在她发出嘤咛的低吟后。温昊然不舍的停下了动作,不再骚扰她,放轻脚步旋身离开。
“……我下星期就开始休假了。”墨笑用视讯向温昊然报告,他已选定暂时代理他职务的人选了。
“好,替我选几份礼物送给你爸妈,不用考虑价格。”温昊然相信墨笑会把事情做个妥善的安排,因此丝毫不担心他离开的这一个月,公司的营运会出问题,况且以墨笑负责任的个性,就算是在休假期间,也会随时关注公司的情况。
“我代替他们先谢谢你的礼物了,我不会手软的,你等着准备大失血了。”
他扬唇淡笑,“尽管下手吧,我只怕你买的礼物太轻。”
“嘿,为你卖命这么多年,我绝不会客气的,你放心吧。”顿了下,墨笑状似不经意的再开口,“对了,昊然,那个人又来打听亚竹的事了。”
尽管他没有指名道姓,温昊然仍是一听就明白墨笑指的人是谁,他拧起眉。
“他到现在还不肯死心?那你怎么说?”
“就按你上次交代的那样说,但他说他不相信亚竹已经死了,他还说他相信亚竹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不晓得是不是这年头在流行痴情这种事,怎么他所认识的男人一个比一个还痴?
“是吗?”温昊然的声音冷了下来,“他要等就让他去等吧。”
墨笑欲言又止的犹豫须臾,最后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明知这么说必会惹得他这位老板不悦,但身为多年好友,他还是不得不说。
“昊然,也许有一天亚竹会想起以前的事来,到那时,你打算怎么办?”
温昊然垂眸沉默着没有答腔。亚竹是他的,他不会让任何人夺走她。
墨笑忽然慎重的开口,“我最近听说了一件事,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
“什么事?”
他一开口便道:“亚竹是你爸的私生女。”这件事在温翔裕生前是一个秘密,知情的人并不多,但在温翔裕死后,不知为何竟愈来愈多人知晓此事,连他都听说了。
台湾商界甚至还传出了多种流言,其中一种是说为了不让温亚竹瓜分翔空的财产,温昊然把她带到美国谋害了:另一说法是温亚竹因车祸重伤变成植物人,被温昊然丢弃在美国某一家的私人疗养院里不闻不问。
“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还对亚竹……”
温昊然淡淡开口,“我跟她并没有血缘关系。”
墨笑吃了一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是温翔裕的儿子?”
他没有正面回答,“总之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你用不着为我担心。”
同一时刻,温亚竹在出版社见到了一个人。
如果温昊然事先知晓她这一次到出版社将会见到谁,那么他无论如何一定不会让她过去。
可惜,他无法未卜先知。
温亚竹来到出版社的会议室,为了不打扰她跟主编讨论事情,两名保镰守候在门口没有跟进会议室。
茱莉推了推脸上的红框眼镜,带着一脸腼腆的笑意,介绍着身旁另一个女孩。
“不好意思,贝蒂,这位是我的朋友,她叫狄毓亭,在广读书。因为毓亭是你的书迷,知道我今天要跟你见面,缠着我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她来见你一面。”
“你好。”温亚竹笑吟吟的朝狄毓亭颔首。
狄毓亭却宛如中了邪似的,直勾勾瞅着她,一脸震惊的用中文脱口说道:“你是温亚竹!”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温亚竹惊讶的望住她,连出版社的人都不晓得她的中文名字,仅知她的英文名字。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我是毓亭呀,亚竹姐,你不认得我了吗?”狄毓亭惊喜的奔到她面前,为了让她想起自己,她还把一头长发卷了起来弄成短发的样子。
“这样子你想起来没有?”
沈姨在一旁皱紧了眉,考虑着是否该把小姐带走。
温亚竹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清秀的女孩,“对不起,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你不记得以前的事?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车祸受过伤,所以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狄毓亭吃惊的问:“难道连我哥你都不记得了吗?”
“你哥足谁?”
“我哥是狄毓捷呀,他是你男朋友,他不相信你已经死了,这五年来他一直在等你。”
“我的……男朋友?”温亚竹呆了一呆,望向沈姨。
沈姨连忙摇头。“没这回事,小姐,你不要听她胡说。”
“我才没有胡说,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亚竹姐,你真的不记得我哥了吗?”
为了勾起她的回忆,狄毓亭连忙翻开背包,取出一个皮夹,秀出一张全家福的照片,指着四个人里面站在左后方的一名男子道—;—;
“这就是我哥。你们当时很相爱的。当年知道你出车祸后,他一直想去看你,却每次都被守在外面的保镳挡下来。不肯让他见你一面。之后你被送到国外,音讯全无,哥一直想办法在找你,后来听说你死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几年里他一直在等着你回去,他相信你……”
沈姨心急的打断她的话。“小姐,你不要相信她说的话,没有这种事,她……”
温亚竹蹙起秀眉,“沈姨,让她说完好吗?”
见小姐罕见的凝起脸。沈姨迟疑了下,没再出声。
见状,狄毓亭赶紧把适才未说完的话一口气说出来。
“我哥他一直相信你没有死,你总有一天会回去见他的,你果然没有死!太好了,我要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哥,他一定会很开心。”说着她忙不迭的拿出手机想打给大哥。
温亚竹轻轻按住她的手。
“等一下,你先不要打给他好吗?我一点都记不起来他是谁,你能不能先让我想一想。”
“这……”
虽然不太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但从她们适才的谈话里也约略听出些端倪,茱莉适时的出声道:“就是呀,毓亭,事情太突然了,还是让贝蒂冷静一下再说。”
看看茱莉,再望望温亚竹脸上陌生的表情,犹疑片刻,狄毓亭不情愿的颔首。
“好吧,我可以晚一点再告诉大哥。那亚竹姐,你要想多久?”总不能让她想一辈子吧?要是她一直想不起来,那一直痴痴等着她的大哥就太可怜了。
“你的电话给我好吗?我再跟你连络。”温亚竹也不知道自己要想多久。此刻的思绪有点紊乱。忽然得知自己竟有一个男朋友,她觉得好意外,而这个人到现在都还在等着她!
还有,为什么他们会以为她死了呢?她明明活得好好的呀;
接下来和茱莉的讨论,因为这件事的缘故,温亚竹的精神有点无法集中,最后只好再另约了时间。
“我等你的电话哦,亚竹姐。”
在狄毓亭殷切的叮咛中,温亚竹离开出版社,准备坐上车时,猛然听到有人高声用中文说道—;—;
“温亚竹,给我十分钟,我给你一个找回失去记忆的机会。”
第四章
她循声望过去,看到是前日闯进温宅的那名冷艳女子,她身边还站了一个高大的男人。
“快保护小姐上车。”沈姨瞥去一眼后,也认出了屈岚初,紧张的朝两名保镰道。
看到两名保镳驱赶着前方想朝她接近的一男一女,温亚竹站在车门边出声,“等一下。”同时吩咐。“让他们过来。”
沈姨劝阻,“小姐,他们来路不明,我担心有危险。”
“只是说一下话,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安迪、大卫,让他们过来。”
“这……”两名大汉迟疑的杵在前方。
见状,温亚竹说道:“好吧,我过去也一样。”她说着举步上前,乌眸盯着屈岚初,“我认得你,你前几天来过我家,说想带我去见一个人。”
“没错,就是这个家伙想见你。”屈岚初颔首,斜睨身旁的甘尔旋。
他递给她一张自己的名片,亲切的开口,“温小姐你好,我叫甘尔旋,是亚文大学董事长。”
甘尔旋?没听过。温亚竹纳闷的望住他,“你为什么想见我?”
他比向对面的一家咖啡馆。“我们到对面再谈好吗?”
她考虑了下点头,“好吧。”
“小姐!”沈姨焦急的想阻止她。
“不要紧,沈姨,我想他们并没有恶意。”
“可是少爷吩咐过……”
“沈姨,你就只听昊然的话呀,再怎么说我也是昊然的姐姐哦,我比他还大。”
“这……
“如果你不想进去,留在外头等我也可以,但不许打电话给昊然。”见到保镳大卫掏出手机,似乎正想打电话通报,温亚竹抢过对方的手机,同时佯装出凶巴巴的样子恫吓,“不准告诉昊然,谁敢泄露消息,就给我小心点!”
为免他们偷偷通知温昊然,她没收了他们每个人的手机,这才跟甘尔旋一起走进咖啡馆。
沈姨与两名保镳只好跟着进去,在他们旁边那桌坐下,防备的盯着甘尔旋与屈岚初,以防他们有不良的企图。
“你认识我吗?”各自点了饮料后,她打量着眼前长相俊美,带着几分颓废气质的男人。
“不认识,但我久仰你的大名,并且找你找了半年多了。”
“你为什么要找我?”不认识她却要找她,这有点奇怪。
甘尔旋直接道明来意,“我很欣赏你画的绘本书和插画,想邀请你到亚文大学应用造型艺术系客座教学一年。”
温亚竹摇头,“我没有教过书。”而且她对教书也没什么兴趣。
“那没有关系,我只是希望你能把你创作的经过与心得,分享给学生,同时教导他们怎么启发创意。”
“你刚才说要给我找回失去记忆的机会,是什么意思?”
气我知道你五年前在台湾发生过车祸,因此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如果你想找回失去的记忆,就必须要回到原点。”昨天他透过管道,好不容易才从医院里弄到她的病历,这才得知她竟失去了以前的记忆。
他推敲了一天,凭他优秀的脑袋得出了一个结论—;—;
她的身体既然早已康复,但温昊然却又不肯让她回台湾,似乎是不希望让她接触到以前的事情,触动她的记忆。
而失忆的人一定会急于想找回自己之前空白的记忆,他便打算利用这点来说服她到亚文大学任教。
因此今天一早就暗暗守在温宅,原本打算让屈岚初带他潜进温宅,然后利用声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