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三人坐在最后,没有人看见这一幕。
石头也闭上眼睛,可是一听到舒庆的声音,他便立刻会想象出舒庆的表情,只好任鸡皮疙瘩一身一身的出。
这种酷刑什么时候结束啊?
他快受不了了!
天籁般的声音突然传进他的耳中:
“十七号,连清篱。”
石头立刻跳了起来:
“庆哥,到咱们了!”
舒庆从睡梦中醒来,习惯性的将手臂向旁边搭去,没有印象中温暖的身体,他一愣,立刻睁开双目。
身边哪里有人?连床单都是凉的。
什么嘛?都不陪自己睡觉!今天又不用上班!
他的腿是不是还在痛?
想到这儿,舒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到地上,套上枕边的内裤,便向外走去。
石头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见他出来,急忙站了起来。
“人呢?”
舒庆没好气的问。
“在厨房。”
穿着棕色斜纹睡衣的身影修长而挺拔,微微垂着头,露出白皙的颈项,看上去就想咬一口。
说咬就咬!舒庆上前,一把抱住连清篱便是一口。
果然口感一流!他笑眯了眼睛。
“喂!”
手下一个不稳,刚搅拌均匀的鸡蛋,连碗带勺都掉在了地上。瞪着狼藉一片的地板,连清篱握紧拳头。
“腿不疼了?”
看着颈上留下的齿痕,舒庆笑着问。
没有即刻回答,连清篱先是一拳砸到舒庆头上,才板着脸答道:
“慢慢的走、站都没问题。”
舒庆自知理亏,揉了揉脑袋,也没真的抱怨出来。
连清篱侧头看了看表,还不到十二点。
“你不睡了?”
舒庆几乎是整整一夜没有睡觉,早上快八点才睡下,他不过睡了三个多小时。
“你都不陪我。”
“你想吃的菜那么多,不早点准备怎么来得及?”
平常上班,只是作些简单的菜色,有些费时费力的菜,只能放在周末做。
舒庆的嘴巴比十年前刁多了。
撇了撇嘴,舒庆不再抗议。弯身抱起连清篱,向客厅走去。
“站太久还是会疼吧?这些准备工作让石头做就行了。”
“石头也一晚没睡,我想让他多睡一会儿。”
“少睡一会儿又不会死!石头,去厨房干活去。”
舒庆一脚将石头踢下沙发,自己抱着连清篱坐了下来。
“哦。”
石头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便进了厨房。
“你别老是欺负石头。”
“我哪有欺负?我这是不拿石头当外人!如果对他客客气气的,他还不愿意呢!”
舒庆拽拽的说道。
“那你……”
“喂!当着我的面关心别的男人,我可是会发火的。”
看到舒庆已经开始不高兴,连清篱不再多言。
其实他知道舒庆说的话没错,那两人的相处方式向来是这种模式。一个忠心耿耿,只要是舒庆的命令,都会很高兴的去执行,一个恣意压榨,却给予石头最宝贵的信任。反倒是自己多事了。
不过有时候还是会看不下去。
“那……你要不要去加件衣服?”
尽管中央供暖的房子,不管外面再怎么寒冷,总是保持二十度的恒温,但是只穿着一条内裤,也确实夸张了点。
“谁让你乱跑?”
什么乱跑?这么大点屋子,能跑到哪儿去?
“那你现在去穿一件……”
“你真罗嗦……”不悦的喃喃着,低下头干脆封口——
客厅这具沙发,是石头的最爱,也是舒庆的最爱。抱着连清篱窝在上面看电视,再好不过。
周六用完中午饭,这向来是固定模式——舒庆抱着连清篱看电视,而石头开始收拾房间,打扫卫生。
“舒庆……”
“嗯?”
“你想不想?”
游走于温暖肌肤的大掌突然停住,舒庆露出凝神倾听的样子。
“什么?”
“还能是什么?”
“可是你的腿……”
“南宫大夫不是说……可以从后边……”
看着舒庆皱着眉,不怎么愿意的样子,连清篱重新转向电视:
“那算了。”
哪知揽在胸前的手臂却突然用力收紧,随后便听到舒庆恼怒的声音:
“怎么可以算?我都忍了一个礼拜了!不能算!”
他诧异的抬头望去,舒庆眸中的欲焰让他的脸瞬间红热起来。
身体被一把抱起,耳中听见舒庆低沉而沙哑的语音:
“这次可是你主动的,别想让我饶了你。”
“还不知道谁饶谁呢?”
脸上烧红,嘴里却说着挑衅的话,连清篱有意将这把火煽得更加炽烈。
这一个星期,他忙的要死,差点没把舒庆憋出病来!而且……他也很想啊!
下午六点,石头哀怨的看着卧室紧闭的木门,抚着空空如也的肚皮,重之又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看电视……
第 50 章
“庆哥,那条大鱼抓住了。”
“好!”
舒庆眸中闪过嗜血的幽光。
“但是……”
“有屁就放!”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被舒庆森冷的目光瞪到心惊胆战的下属,抖着声音道:
“那小子说他是红爷的人啊……”
“我老爸是练红,你们这帮家伙要是敢动我,就死定了!”
油头粉面的少年长着一双白多黑少的三角眼,看到舒庆进来,一双眼睛已经找不到黑色的部分了。
“你就是舒庆?”
轻蔑的意味,不言而喻。
舒庆一言不发,大步趋前,经过一个下属时,手一伸便将下属别在腰间的匕首抽出,去势不停,走到少年面前,大手一挥,只见银光闪过,溅起几点血花。
几个眼亮的人,早已骇到说不出话来。
直到两根带着血的手指掉在地上,滚了几下,少年才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尖锐痛楚。他颤巍巍的举起右手,发现食指与拇指早已不知去向,留下两个光秃秃的血洞,还在汩汩的冒着鲜血。
眼睛越瞪越大,然后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尖喊从他口中迸发而出。然而也只不过是一瞬而已,张开的口中被塞进一团东西,尖锐刺耳的声响立刻嘎然而止。
石头拍了拍手,重新退回舒庆身后。
一脸惊惶的少年,嘴里叼着烟灰缸的狼狈模样让舒庆拧紧的眉头有了稍许的放松。
“还真他妈的吵!”
给了石头一个赞许的眼神,舒庆在属下急急递来的椅子上落座。
并顺手将带着血的匕首,掷到主人脚下。
“如果再给我乱叫我就让你把自己的手指头一根一根的吞下去。”
一句话,让少年的挣扎立刻归于平静。
刚刚的嚣张气焰早没有了踪影,少年看着舒庆的眼神如同见鬼般充满恐惧。
示意手下将少年口中的烟灰缸拿下,舒庆闲闲的翘起二郎腿。
“好了,跟我说说,谁给你的胆,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练红是个身材矮胖的男人,一脸横肉,脖子上拇指粗的金链就戴了两条。十根肥短的手指,套了四只硕大的宝石戒指。一双白多黑少的倒三角眼看人时如潜伏于草丛的毒蛇。
一见到他,少年便如见了救命菩萨一般连滚带爬的扑了过去。舒庆也不阻拦,只是悠闲的站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爸,你要替我报仇,这个混蛋,他,他切了我的手指!”
少年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颤巍巍的举起右手,未曾包扎的断口处,虽然已经不再淌血,看上去却显得血肉模糊。
“舒庆,你这是什么意思?”
“红哥,这小子不会真是你的儿子吧?”
“真不巧,他的确是我的儿子。”
“啊呀红哥,真是抱歉,你那十七个儿子我都见过了,偏偏这一个我没见过,我还以为他是个只会招摇撞骗的坏坯子!”
“舒庆,不要欺人太甚,你今天无缘无故的伤了他,必须要还我一个公道!”
“无缘无故?红哥,我舒庆是那样的人么?无缘无故就会伤人的……是红哥你吧?”
“舒庆你……”
“红哥你先别气,问问你这儿子都做了什么好事!看样子,你似乎还被蒙在鼓里!”
狠狠的瞪了一眼舒庆,才转向仍在哭泣不休的少年。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少年涩缩一下,才讷讷的道:
“不就是在他的地盘上卖些货!老爸,他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我当时都说是你的儿子,他一点面子都不给,竟然……”
终于有了申诉的对象,少年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根本没注意到练红阵青阵白的诡异脸色,和舒庆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终于忍无可忍,练红怒吼一声,一脚将少年踹了出去,还赶上前去补上几脚。
少年杀猪般叫了起来:
“爸!你干嘛打我?是那小子不对……你不是说迟早要教训他吗?怎么先教训起我来了?你……”
练红飞起一脚,踢到少年头上,少年头一歪,连叫都没叫一声,便直接晕了过去。
世界终于清静了!
掏了掏耳朵,舒庆看着练红脑际跳跃不已的青筋,愉快的问:
“红哥,你说这事怎么办才好?”
“什么事怎么办?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沉着脸,练红的表情已经平静下来。
舒庆不急不慌,只是淡淡的道:
“你的人在我的场子里贩毒,违反了当初的约定,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
“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一边说着,一边使眼色给身后的人。
下属会意,俯身抬起少年便想离开。
舒庆这边怎会同意,不待舒庆命令,便一拥而上。
练红眼中厉芒一闪,冷声道:
“在我的地盘你都敢放肆,活得不耐烦了么?”
“谁活得不耐烦了?”
随着沉稳的男声,炎青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反而笑了起来。
“自家兄弟,干嘛弄成这个样子?难看不难看?”
“青哥,你怎么来了?”
练红率先迎了上去。
“舒庆叫我来的。”
“好你个舒庆,带人来闹事居然还找大哥给你撑腰!”
听到这番颠倒黑白的话,舒庆不怒反笑:
“红哥,你还真会恶人先告状啊!不过我早料到你有这一手了,既然来找你,我怎么可能没有准备呢?”
石头会意,立刻拨响了手机:
“把人都带上来!”
男男女女一排站开,舒庆开始介绍:
“红哥你看,这是你儿子的部下,这是你儿子的妈,这是你儿子招认时的录影带,对了,还有刚刚咱们对话的录音带。
红哥,你不用太吃惊,我虽然是个粗人,但是‘吃一堑,长一智’这个道理我还懂。”
说完,转向石头,低声问:
“是这么说对吧?”
“好像没错。”
石头也不确定。那天连先生说的成语应该是这样没错。
此刻,练红如同斗败的公鸡,连瞪人都做不到了。
“那你想怎么办?”
“红哥,当初我可是拿命换了你的承诺,你觉得……”
“舒庆,给我一个面子……”听到舒庆语气不对,炎青急忙插口:
“……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二哥,得饶人处且饶人……老二,不如我来做个和事佬,把你北边那块地盘划到舒庆名下,这件事就算了了。”
炎青所说的那块地盘是这个城市里最繁华的地段,也是油水最多的,更是练红倚仗的一块地盘,如果失去这块地盘,练红的力量必定会受到致命的打击。
“青哥,你真是够狠的。”
练红咬牙道。
“老二,你这话就不对了……”炎青也冷下脸:
“道上混的人,信义最是重要。原本你违背盟约,应该以命相抵,只要你让出一块地盘,这件事就算完结,你……难道觉得你吃亏了么?”
良久,练红才憋出两个字:
“没有!”
“那就好……”转向舒庆:
“你有没有意见?”
皱了皱眉,舒庆有些无可奈何的道:
“青哥你都说话了,我还能说什么?不过,按我的规矩,在我的地盘搞出这种事情,罪魁祸首必须要留下一只手,这规矩如果破了,我跟兄弟们没办法交代。”
“老二……”
“我知道。”
狠狠的咬牙,从手下手中接过长刀,走到还未清醒的少年身边,挥刀砍下。立刻,尖呼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少年的母亲挣脱束缚,奔到少年身边,大声哭了起来。而被痛醒的少年则是瞪着自己光秃秃的手腕,杀猪般的惨叫起来。
面无表情的将那只缺了两根手指的断掌,向舒庆的面前一扔,练红冷冷的问:
“可以了么?”
“当然,谢谢红哥成全。”
舒庆转身,径直向外走去。似乎对投到自己背后的怨毒目光毫无觉察。
“好了,老二,去看看那孩子的伤吧!如果再不止血,怕会有生命危险。”
“谢谢青哥关照。”
练红低头,眸中怨毒不减。
这老狐狸,分明就是想把我赶出青红,没那么容易!
第 51 章
刚一出门,便吹来一阵冷风。
“还真他妈的冷。”
舒庆低咒道。
“过了年就不冷了,庆哥。”
抬头看了看满天繁星,舒庆长长的吁出一口气,问道:
“给兄弟们的红包都算好了吗?”
“您放心吧!早就算好了!就等您发到他们手里了。”专管财务的小弟连忙应到。
坐在车里,舒庆眉头一直未曾抒解。
“庆哥,你还在想红爷的事?”
“谁想他啊?我又不是闲的没事干?”舒庆冷嗤道。
“那庆哥有什么烦心事,看看石头能不能帮上忙。”
叹了口气,舒庆一脸苦恼的挠了挠头:
“我在想,就快过年了,送那家伙什么礼物才好呢?”
的确是个问题。
如果是女人,可以送珠宝首饰什么的。送连清篱什么好呢?
“当当当当……”舒庆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将连清篱让进房间里:
“看看,喜欢不喜欢?”
二百坪的套房,有五房两厅,因为是顶层,还附送了一个隔楼,客厅的落地窗之外,是个小小的空中花园,现在是冬天,只有些忍冬之类的植物,还能看出些绿来。
“以前的房主说,他们还种了桂花,牡丹,到了夏天,满房子都能闻到香气。”
“这是……送给我的礼物?”
连清篱迟疑的问。
“是啊!喂,就算不喜欢也不许给我说出来!”
“怎么会不喜欢?”
不论贵贱,都是舒庆的心意,他怎么可能不感动?
“只是我们都有房子,又买一套,也太浪费了。”
“这有什么浪费的?你的房子那么小,我的又住不成!跟没有也差不多啦!”
舒庆不以为然的道。
“这房子我可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你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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