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情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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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情圣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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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爱?他昨儿和尉杰那些鹰犬激战后,伤势惨重,一得知你在寄怀园,他立刻飞奔前来,片刻都不肯停歇。如果他对你没感情,会如此心焦如焚,急于见你一面?” 
“他明知尉杰是我的未婚夫,前一刻伤了他,后一刻即来向我炫耀,是何居心,我难道不了解?”穆飞烟怅然跌回圆凳上,怔忡地望着镜中的人儿。 
这是她吗?为何这般陌生? 
“少爷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苡婕急着为仇雁申辩解,可穆飞烟已经不想听了。 
无论他是怎样一个人,与她无关。过了今日,若非他死便是她亡。她不能任由自己再继续沉沦,更不容许仇雁申再对她为所欲为。 
矛盾的心结,使得决定下得倍觉艰辛。穆飞烟深吸一口气,以庄严的口吻吩咐苡婕。“过来帮我妆扮,要最美丽,最出色……” 
“好,我这就来。”苡婕不疑有他,愁眉苦脸一下子变得喜意盎然。她手脚相当俐落,三两下即将穆飞烟锦缎也似的长发起斜斜微梳,挽成十分慵懒的宝髻,鬓旁还簪了朵娇嫩的紫色花儿。 
抹上胭脂的两颊,有如霞晕初透,春雪方融,描摹停当的眉目,端地晶灿水灵,和那一方樱唇相互辉映着袅娜迷人的丰姿。 
苡婕目不转睛的端视镜中映照的绝尘美女,激赏得说不出话来。“真是……太美了。以后你该经常抹些胭脂,太苍白的脸,根本不适合你。待会儿少爷见到你,保证也会赞不绝口。” 
“他等一下会过来?”那好,省得她费事去找他。 
“是啊,少爷重创未愈,仍不适合到处走动,想必戚叔很快就会‘押’他回房歇息。” 
“你说……这是他的卧房?”穆飞烟讶然地游目四顾。 
“对呀,这是一间鸳鸯式的寝房,原准备给少爷的贴身丫环休憩用,以方便夜晚服侍少爷。” 
贴身丫环?穆飞烟冷哼一声,怒火又窜上喉间,在她尚不及反讥之前,那浑身傲岸的仇雁申挟着冷冷的骠悍气息风也似的袭了进来。 
乍见穆飞烟经过巧扮后的嫣容,他黑眸旋即灿然陡亮。苡婕欣喜一笑,解意地欠了欠身关门离去。 
穆飞烟却兀自端坐几前,面色冷淡。仇雁申凝着炯炯双目睇向她,蓦地皱起眉心,语带困惑:“你要回去见他?” 
“你——怎知道?”她心中一凛,暗暗抓着利剪的手紧了下。 
“很容易猜的。”仇雁申涩然牵起嘴角。“你不可能为我美丽,突然盛装打扮,自然另有图谋。” 
“我……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言谈间,她起身走向仇雁申,晶亮的眸子小心注意他脸上神情的变化。 
“你真的这样想吗?”他冷不防地伸手搭上她的左肩,利爪使劲一抓—— 
“啊!”随着惨呼声,那柄预先藏好的剪子应声掉落地面,横躺在他脚边。 
“真是遗憾!”仇雁申切齿冷笑。“‘我的女人’竟然想用一把破剪刀企图谋害‘亲夫’。你的忠诚,果然令人叹为观止。” 
穆飞烟咽了口唾沫,惊魂未定。“你这披着人皮的野兽,我不杀你誓不为人。”她弯身正想拾起利剪,仇雁申已捷足一踢,激射的刀锋深深插入墙垣。 
他浓眉一挑,以嘲讽的语调道:“太差了,这等拙劣的武功,杀只鸡,恐怕还力不从心,竟能当上御前侍卫,可笑啊可笑!” 
“你——”穆飞烟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拎起圆凳便往他身上砸—— 
“还想做困兽之斗?”仇雁申接下圆凳,反手擒住她的右臂,扣向背后,制于床沿上,逼令她动弹不得。 
穆飞烟无计可想,牙龈一咬,竟用头猛击床上的木缘…… 
“想死?”仇雁申怒不可遏,倏然扯住她的长发,往后一拽——“好一个贞节烈女,可惜,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他嗜血地咬住她红艳的嘴唇,舐舔她因撞击破皮而淌流的汩汩鲜血。 
紧接着,穆飞烟眼睁睁看着他粗野地揭去她的襦衫。泄忿似地大力甩在一旁。 
仇雁申打横想抱起她,她猛地扭身躲开他的搂抱。 
“不要碰我!”剧烈的扭身,使她不慎扯痛了仇雁申的伤口。 
他倏地深拧眉头,手臂壮实的肌肉忽然贲张,用力扣住她仅堪一握的小蛮腰,使劲拖向床榻。 
“你以为躲得过一时,躲得过生生世世吗?我偏要碰你,逼你夜夜承欢,看你还能拿什么面目去见姓尉的那奸佞小人。”他一意孤行地攫住她,完全无怜香惜玉的柔情,一个劲的只是掠夺。 
“你卑鄙、无耻,放开我!”她咬着下唇,拼命捶打他的臂。 
“别激怒我,否则又弄痛你可别怪我。”他牵起的唇畔,噙着一抹邪魅的笑,带着寒刃的眸光却闪着野烈的兽欲。 
穆飞烟吓坏了,赶紧爬到床底,瑟缩着身子,颤动的朱唇则成了致命的勾引。 
“你无权这样待我,更无权强迫我留置此地。”她低首啜泣,语带谴责。“我替你敷药疗伤,你却恩将仇报,不嫌过分? 
“仇?”他愠怒地扑了上去,扳住她的手腕。“这是对待仇人的方式?用彻夜的缠绵?笨女人!”也许为了惩罚她,他用牙齿啃噬她的胸脯,咬住两朵挺立的蓓蕾;仿佛企图留下永难抹灭的烙印般,一点一滴几乎要将她嚼碎吞进肚子里去…… 
穆飞烟热泪涟涟,理不清自己的思绪。百转的柔肠,充斥的竟是销魂的畅快酥麻,先前的坚拒与羞辱刹那间化为焦灼的渴切,放浪的亟求。 
“求我。”他沉哑地命令她。 
“嗯?”穆飞烟目光涣散地望住他的脸。 
“求我要你。”他的手已滑向她平滑的小腹,正打算直捣黄龙。 
“不,我不能。我求你……放了我。”她虚脱地伏在他肩上,娇喘不已。 
“好让你回到他身旁?”他暴跳如雷地起身推开她,顺手抓了件袍子披上。 
“我原是他的未婚妻。”穆飞烟怯生生地掀起被褥遮住裸裎的身躯。 
“已经不是了。”他冲过去,捏起她的下颊。“看清楚,从今以后你眼里心里就只能想着我爱着我,我将主宰你的下半辈子。” 
“如果我不答应呢?即使我答应了,我爹也一样不会答应——” 
“谁在乎他的意愿,我不是在征询你而是在告知。” 
“我会恨你,恨你恨你恨你……”用力抹掉颊间的泪水,凝着怨毒的秋瞳与他对峙。 
“悉听尊便。”他狡黠地一笑。“不过,往后你若敢私藏暗器妄图杀害我,或者蠢得去自杀,下场绝不只是这样。”语毕,他狠瞪穆飞烟,便拂袖而去。 
须臾,苡婕又端着热水入内,无言地为她擦拭脸上因泪水弄湿的脂粉。 
“你不了解,我家少爷是个好人——”苡婕婉言安慰她。 
“我不要听!”穆飞烟伤心地趴在被子上,痛哭流涕。“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也好,那我——”苡婕站起来,突地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竟倒卧地面。 
“怎么会这样?”所幸穆飞烟拦得快,才没让她撞到床柱。“苡婕,你没事吧?” 
“不知道,从刚刚一进来就觉得窒闷难抒,气快喘不过来。”苡婕的粉颊逐次转白,嘴唇也变得干涩。 
“你是否吃了或喝了什么?”慌忙将她放到床上,穆飞烟立即帮她检视眼睛、口鼻。 
“没有啊,我只喝了一杯水。”短短不到盏荣的工夫,苡婕体温遽升,惨白的小脸莫名其妙红得发烫。 
“赤炼散。”穆飞烟赶紧为她点住胸前几处大穴,让毒性不会那么快侵入她的五脏六腑。 
“有人在水里下毒?” 
“十之八九。你先歇会儿,我去帮你采药草。”穆飞烟才转身,苡婕即仓卒抓住她的裙裾。 
“不,你先去通知少爷,万一……” 
“他究竟有什么好,你要这样关心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还操心别人,心地那么善良干什么? 
“将来你会懂的。”苡婕凄婉一笑,又忙不迭地催她:“快去,迟了恐将酿成大祸。” 
“好吧。”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施展轻功,火速赶了出去。 
* * * 
厅堂内,仇雁申和戚武雄、易云三人围坐圆桌前。 
不知商量什么大事,三人面色凝重,沉吟地不发一语。 
一只景泰蓝大钟,安置罩子内,十分困囿地览现众人。厅内装饰豪华,字画修幅,红木桌椅,紫檀五斗橱,云石香案。 
仇雁申已换过衣裳,青绸薄衫,软缎子长袍,翻起白袖。少年裘马,屐履风流。 
良久,仇雁申道:“妻小无辜,先将他们安置到安全的地方。” 
“不,咱们全家的性命都是您给的,理当和少爷共患难,同生死。”易云说得义薄云天,慷慨激昂。 
“说得好。强敌环伺,咱们更应同舟共济。”戚武雄也是铁铮铮的一名汉子。 
“承蒙二位大义凛然,仇某就此谢过。”他端起青瓷茶碗,敬向二人。“若傲天之幸,得以逃过这场浩劫,请二位务必接下寄傲山庄和各处分舵,虽然那只能聊表我的一点点心意。” 
“少爷。”易云和戚武雄还待婉拒。 
“喝了它。”他语调轻柔,却有无上的威严。“今天以后,我们尚有数不清的硬仗要打,恐怕难有清闲时刻一起茗香。” 
“倒也是。”二人感慨地捧起茶碗,蓦地一阵旋风飞掠,三只瓷碗纷纷碎成一地,滚热的茶汁泼洒四处。 
“大胆狂徒!”易云待要追赶出去查看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穆飞烟已翩然走了进来。 
“你……”戚武雄和易云相顾愕然,不明白她干么吃饱撑着跑这儿来挑衅。 
“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仇雁申虎视眈眈瞅着她。 
“茶里恐怕有毒。”她背过身子,故意不看他,只对着戚武雄和易云。“苡婕已经中毒了,请两位赶快去通知园里的人,要他们提高警觉。” 
“此话当真?”易云连忙掏出银针,插入残汁中,那银针立刻呈现暗黑色。“吓!” 
“快去通知其他人。” 
易云领命,旋踵夺出廊外,十万火急地召集园内所有的家丁、奴仆,慎重告诫一番,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各处庄园、分栈,要大伙儿提高警觉。 
“依少爷之见,此事是否也与尉杰有关?”戚武雄说话间,锐眸有意无意地瞟向穆飞烟。 
“你是在问我吧?”她不想佯装不解,戚武雄一直对她不友善,总认为她接近仇雁申是别有用心,尽管好意接她回寄怀园暂住,但仍时时刻刻派人盯着她。这次下毒事件,说不定他也以为是尉杰支使她的呢!“老实告诉你,我也不知道。” 
戚武雄被清中心思,面上有些尴尬。“穆姑娘千万别误会,在下毒歹徒未揪出之前,园内每一个人都有必要接受质疑。” 
“也包括你?” 
“那当然。”戚武雄微怔,接着道:“寄怀园戒备森严,外人极难蒙混进来,这件案子十成九是内奸所为。”他昂首恭谨地望向仇雁申,等候他的裁示。 
可仇雁申并不看他,反倒把脸转向穆飞烟。“你有何看法?” 
“赤炼散。此毒乃天山神农派耆老怪九婆的独门秘法,无色无味故能杀人于无形。”穆飞烟淡淡的回答。 
“怪九婆?”戚武雄闻言不禁大骇。“听说她长相古怪,性情尤其诡谲,专擅炼制奇丹异毒,却不研拟解药;但凡中了她的暗算,无人能活过七个昼夜!”说到后来,他嗓音已沙哑抖颤。 
“怪九婆在三年前已经亡故,不会是她下的毒手。”仇雁申幽炽的双瞳依旧锁住穆飞烟。 
她撇首,故意不去看他审讯的眼光。“她是死了没错,但她还有两名徒弟,一名是赤霞观音季柔情;另一名则是彤云仙子尹似水。这对柔情似水的姊妹人如其名,除了秀美绝伦外,使毒的功力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两个都是女的?” 
这下穆飞烟的嫌疑就更大了,论美貌,放眼天下几个人比得上她?最糟糕的是,她对天山耆老的种种还熟得如数家珍,这…… 
戚武雄才将天大的疑团笼上心头,仇雁申却已拨云见日地笑得胸有成竹。 
“去看看苡婕,嘱咐魏嬷嬷,三日之内不准给她任何吃食,只许喂以清水。” 
“那些下了毒的水?”戚武雄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地搔着后脑勺。他家少主在打什么哑谜? 
“没错,饿了就给她喝,越多越好。” 
戚武雄前脚才步出大厅,他已一掌扣住穆飞烟的纤腰,幽邪柔眸内闪烁着危险的诡光。 
穆飞烟无动于衷,无语的矜漠是她唯一能采取的攻势。 
“为何救我?”贴得太近,他浅喘的灼热犹能沿着颈项传入她胸臆。 
“是苡婕求我,我才……”四目猛地相迎,她心惊于眸光交集那一瞬间,千言万语的相契。不可能!急于低垂的螓首不听使唤地染上红彩,令她备感局促不安。 
“尉杰威严并施,你都不肯杀我,一个丫环的软语相劝,你倒是言听计从?”仇雁申的笑容漾开,徐徐勾勒一弧俊美非凡的邪魅。 
穆飞烟无助的双脚朝后踉跄,没想到整个人竟反而倚进他臂弯里。在这场合无烟硝味的角力中,她又失守了。 
“你知道如何解赤炼散?”为了化解窘境,她赶忙转移话题。 
“你不信?”他热唇吮住她的耳垂,细细咽啃。 
“别——”她一手抚住胸坎,回身避开他。“若是你根本不知道解毒之法,却让大伙儿以为你能而放心地取用饮水,岂不是害了……呵,我明白了!”睇见他刚毅阴鸷然莫测高深的眼瞳,她霎时恍然大悟。 
“果然冰雪聪明。”猿臂一勾,她又落入他掌中。仇雁申微笑,欣喜于口中攫获的甘美幽香。   
第七章   
三天后,包括寄傲山庄、寄怀园、寄幽别馆……等十二处庄园的佣仆全部中了毒。可他们好像一点也不担心,照样取水饮用,如常过活。 
没道理呀! 
无双两手交抱在房里踱过来踱过去,喃喃自语:“苡婕那臭丫头都已经病入膏肓了,他们怎么还不怕?莫非是穆飞烟在暗中搞鬼,找她去!” 
她一打开房门,就见到穆飞烟直挺挺的立在门外。 
“哟!说曹操曹操就到。进来吧。” 
“跟谁说?”穆飞烟清灵水眸直盯着她的眼。“屋里没有旁人?” 
“当然没有。”无双拉下脸,一肚子的火气。“你说,是不是你在暗中作怪,破坏尉将军的好事?” 
“是他下的毒?”她所认识的尉杰,应该不会使出此等卑劣下流的手法。 
“有何不同?我们都听命于他,只要他一声令下,无论什么样的勾当都得去做。”她冷哼一声,气焰打鼻孔喷出。“唯独你,色迷心窍!” 
穆飞烟忧邑地敛眉。“尉杰已摘去我的官职,现在的我只是个平民百姓。” 
“所以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无双一改她平日温柔婉约的形象,眼角一扬,射出冷锐寒光。“我限你三天之内离开寄怀园,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那么急于赶我走,真的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或者另有他图? 
“不然还会有什么呢?由于你阵前变节,害我们计划大乱,损失无数——” 
“不是为了仇雁申?”穆飞烟打断她欲发的牢骚,直指她的内心世界。 
“当……然是为了他,不……不然还会为了谁?”她不安地眨着眼眸。 
“为了杀他,抑或为了拥有他?”穆飞烟不肯松口,非要她坦白承认不可。 
“开玩笑,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仇雁申尽管器宇轩昂,俊美得不像话,但……他终归是一名叛将。”无双艰难地表明心迹,秀眉蹙结成团,显见内心正处于天人交战之中。 
穆飞烟端视她脸面瞬息的变化,半晌才徐缓说道:“不值得。” 
“什么?”没头没脑,无双不明白她所指的是哪件事情,却又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是皇上先失信于巴国五族,惹起众怒后,又思赶尽杀绝,其中的曲折你我都心知肚明,仇雁申是这场杀戮中最大的受害者,他宅心仁厚有什么罪?为皇上保住仁君之名又背叛了谁?皇上不敢正式颁下圣旨抓拿他,便是最好的证明。” 
“够了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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