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重啊！
“回来啊，开苞，回来啊，你还没有陪我睡觉呢！快回来啊，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啊？回来啊！”
“快回来！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啊？”
“回来！”
“回来！”
怎么连瘦西湖都晃了起来，怎么搞的，怎么都在晃！！
别晃！！
第十四篇 沉重
头好晕啊！
我在哪？我在医院的！医院！
我又一次突的爬了起来！老大趴在我的床边！三哥不见了！她呢？还好，她还在！她不是和我在瘦西湖门口吗？梦！那个梦？
她身上的管子已经没了，只剩下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通过塑料管子连接着她的身体！同学也趴在她身边！日光灯亮着！
真晕啊，我的头怎么这么晕！我努力的走下床！摇晃着我的脑袋，平时很聪明的脑袋！我要看她，看看她！
下意识的扶了扶眼镜！眼镜去哪了？头上是什么？怎么这么多绷带！我的头怎么了？
看不清楚，在近点，在近点！
看清楚了，她在睡觉！是的，非常安静的睡觉，我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脸色好白，没有任何血色！平时话很多的小嘴紧紧的闭着！嘴唇更白，惨白惨白的！
有香味！是她的香味！搀杂了很难闻的福尔马林味，但我还是能分辨出她的味道！我很熟悉的味道！
摸上她的脸荚，有温度，很热！有着什么液体！她在流汗！我用衣袖檫了檫她的汗水！她舒服的转过脸继续睡去了！
我的女孩，那个很爱我的女孩没事了，她真的没事了！感谢所有的神灵，佛主！上帝！观音！圣母！我都感谢了个遍！谢谢你们！
我的女孩，为了我你受了这么大的罪，曾经就那么轻易的徘徊在死亡线上，差点就走了，永远的走了！就这么轻易的离开了我，在也看不到了！我应该怎么对你，我要用什么爱来回报你？我真值得你这么爱我吗？我差点就害死了你！是真正的死亡啊，不是拍电影！不是拍电视！
泪水忍不住的流了下来！我努力的把头靠在她脑袋上！试图安慰一下这刚走过死亡线的女孩，为了我踏上了死亡线的女孩！
“我在你身边，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你一定要好起来！一定要好起来！”
泪水就这样流到她的脸上！我小声的和她说着话！
“她没事了，下午还醒过来了！医生说她没事了，放心吧，弟弟！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大哥！我回头看了看大哥，他抱着我的肩膀！
“相信大哥，真的没事，下午她醒过来还问你了！看你这样她也吓到了！她真的很爱你！我们都没敢告诉她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老大看我疑惑的样子重复着！
“恩，那就好！她没事就好了！”没事就好！
“老大，你怎么来的？你不是在宁波吗？现在几号了？我昏迷了几天了？”太多的疑虑！
“慢点，现在是4号了，你昏迷了3天，是老三叫我来的！他大概说了下事情，我拿了钱就跑过来了！他还叫我别告诉其他人！他们都回学校去了！我1号晚上就到了！放心，你那两个老婆都不知道什么事！我只是说你家里有了点事，叫我过来的！”
两个老婆！两个老婆！我苦笑了下！我该怎么面对她们呢？我该怎么面对她？我第一个放弃的女孩！
吃了东西，我就这么看着她！没有回忆以前，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她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看着我的样子，流了很多泪水！怪我不小心！还怪老大三哥没照顾好我！老大三哥唯唯诺诺的答应着！医生告诉我，她已经没事了，只是需要多休息就可以了！还说她的生命力很强！求生的欲望也很强！最多休息一个月就彻底没事了！离开房间前，她告诉我，孩子没了，是双胞胎，非常的可惜！我没敢告诉她！
上课了，她还在医院里，还不允许出院呢！她同学都来看过她了，看着我的样子没说我什么就走了，只有那个同学一直在陪着她！老大叫我赶了回去，三哥打死不肯走！说无论如何不能丢下我一个人！老大也不肯走，最后还是三哥劝服了他，要回去替我们请假啊！
一连10天，我都没怎么睡觉，只要她醒来我就陪她说话！她看我憔悴的样子十分的心疼！
这几天情况好多了，医生已经允许她下床走动了，中途，初恋打了很多电话来，还不放心的要从北京回来，我没肯！三哥转遍了医院，好容易找到一个小花园，最近中午我们就一直在那度过！
这几天照顾我们伙食的是三哥的父母，还有她同学的父母！每天叫人送来的，一直没见到！很想见见他们！很想感谢他们！
还有3天就能出院了！现在她已经没事了，好象又变成那个多话的小丫头了，逼着三哥说了很多她们的事，我的那个她们！
今天我们刚吃好午饭，准备出去逛逛的时候，她急着找到我们！说老大打电话找我们！
老大很急，只说了几个字：老四的爸爸出事了，马上赶到苏州！
三哥急忙跑去和医生商量着什么！医生同意了她提前出院！然后三哥就去结帐了！1万3，整个抢救加住院一起这么多！医生考虑到我们的情况，还说我们在这么多天里帮助医院解决了不少问题，其实就是帮着打扫卫生！还乐于救人的献了不少血！那是三哥！最后一起只要了我们6千！离开的时候，副院长再次的叫住了我，他告诉我，我不小了，我是男人，做事要负责任！作为男人应该懂得生命的含义！下次不能在如此的儿戏了！老院长还和她说了什么！
出了医院，简单的交代了几句，我们就打车赶向了扬州！我要回次家，我知道老四的情况不容我不考虑金钱！
在车上三哥告诉我这1万3全是老大给的，他从家里带来的！三哥自己这里也准备了有5千多！我来南京只带了3百多点是远远不够用的！出了事他回家就和他父母拿了这么多！不够的话他还可以和几个好朋友借来不少！
我看着眼窝深陷的三哥，他这么多天一直这样陪着我！我动情的抱着我的同学，我的三哥，没说任何话！三哥宽容的拍了拍我的后背！
到家里拿出存折里所有的钱，又和爸爸要了3千多，打了不少电话给在家的朋友，象他们借了点！差不多加起来有个8千多了，这么短的时间也只能这样了！马上叫来我爸的朋友送我们去苏州！
我们到达苏州是晚上8点了！老四的家在沧浪区！在半路迎上接我们的老大，我们赶到了苏州第四人民医院！
我们宿舍全体都在！老五和老二很猛的在走廊外抽着烟！馨儿在安慰着一位中年的女人！应该是老四的母亲了！李敏和小颖在安慰着老四！
看到我们进来，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包括老四的母亲！因为打击，她把所有关心她儿子的人都当成了亲人！痛苦的伏在老大身上大声的哭着！
迎着馨儿小颖的目光，我点了下头，告诉她们我的事结束了！让她们放心！看着她们消瘦的面庞我知道她们最近也不好过！我没有打电话给她们！只是通过老大告诉她们我还好！至于老大和她们怎么说的，我也不知道！
看着我点头，所有兄弟都长出了一口气！老五还拍了拍我的肩膀！看着他真诚的目光，就知道兄弟们有多担心我了！泪水又不争气的涌了出来！不能哭，这个时候我不能哭！陪伴父亲多年的经历告诉我，这个时候我不能哭，老四家这时候要人主持！不管怎么样，事情要解决！
老四跑过来抱着我诉说着！
他爸是在下班的路上被人撞的！缺德的司机把人送到医院就跑了！等老四母亲赶到的时候他父亲已经奄奄一吸了！他母亲知道他在等他儿子，就打了电话告诉老四！下午还在上课的老四疯了一样跑了回来！兄弟们担心他，都跟着来了！那些MM也是才来，是老大告诉她们的，她们立刻请假赶了过来！
“尾巴！我的兄弟，你知道我爸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尾巴！我的兄弟！我爸最后一句话是医药费怎么办，医药费怎么办啊！为什么会这样啊，尾巴！为什么会这样啊！我爸惹着谁了！为什么撞死了我爸还要逃跑，为什么？”老四抱着我哭的泪眼迷离！
刚刚经历过生死的我能够理解他现在的感受，那种亲人离别的痛苦真的是难以叙说的！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还是应该诅咒那没人性的司机！听着老四的哭诉，所有的人都在流泪！
那些女孩更是哭的伤心！整个医院走廊上都是痛哭的声音！
“尾巴，去见见我爸吧，你还没见过呢，别怕，不吓人，我爸就象睡着了一样！去见见他吧，我爸是很喜欢你的，一直叫我把你约到家里看看，说你是个聪明的好孩子！说你将来会帮我的！去看看他吧！三哥你也去看看吧，我爸也喜欢你，平时你最照顾我了！去看看我爸吧！”
我和三哥在老大的陪同下走进了太平间！二哥则陪着老四，老大领着我们走到床前，一张很大的白布覆盖着，覆盖着一个生命！这就是人生的最后结局吗？医生慢慢的揭开了白布！一张慈祥的脸，岁月留下的痕迹告诉我们这个人生前经历的沧桑！
“爸，你喜欢的老六来看你了，我们的尾巴来看你了，您睁开眼睛看看他吧！最照顾我的三哥也来了，他很会下棋，您起来让他陪您下盘棋啊，爸，你起来啊！爸！起来啊，儿子还没有让您享福呢，你起来啊，看儿子去创造一片天地给您啊！爸！！爸！！”没人拉老四，任由着他扑在他尊敬的父亲身上！
“伯父，我们来看您了！您放心，今天我们当着您的面发誓，以后我们兄弟一定会和陈波同甘共苦！以后一定会帮助他创立一番事业的！请您相信我们！”三哥扑通一声跪在了床前！
外面的老五也听到了三哥的话，冲了进来，陪在三哥身边跪了下去！我们兄弟六人整齐的跪在那！共同的发着誓言！泪水弥漫在我们的眼中！所有人都看着我们，那六个肩膀显得有点单薄的年轻人！但没有人会怀疑我们的誓言！老四母亲更是哭的死去活来！
警察来过了，询问了一些事情，说是会尽力抓到凶手的！安慰了一番老四的母亲就走了！我们终于还是说服了医院，将老四父亲的尸身拉了回来！
老四的家，有点小，没有多少先进的电器，但很干净，几副字画高高的挂在厅堂中，显示着主人的品性！老四母亲欣慰的看着我们！是的，很是欣慰！老四没有多少亲人在苏州，他老家是安徽的，已经没什么亲戚了！所有的事情必须我们来办！
问清楚苏州的习俗，我拿出了包里的钱，加上先到的兄弟们拿来的1千多现金，我们现在有1万6千多了，那些女孩子也拿出了仅有的钱，但被我拒绝了！兄弟们都不希望花女孩子的钱，毕竟这是男人们的事情！不知不觉往日的大男人气概出现了！
老二家里明天就寄到了，3千，老五家也是，明天寄到也是3千，本来不打算在和家里要的，但兄弟们说这是心意，不要就是看不起兄弟！我收！这样的兄弟，我认！
简单的布置了灵堂，按照风俗，我们买来纸钱什么的！并且给老四披好了装束！
匆忙的安排了那些女孩的住宿，让她们去休息了。听老四母亲讲明天可能很忙，要接待亲戚朋友什么的！
第一个夜晚大家都没有睡！老四在诉说着他由小到大的事情，尤其讲到小时候淘气而被父亲揍大家都笑了出来！还都是孩子嘛！讲到父母下岗以后父亲那苍老的背影，大家又陪着老四一起哭！
老四的母亲还在念叨着！念叨着老四父亲中午在家的情形！仿佛他还在人间一般！
看着离我不远的尸体，真的很难相信几个小时前，他还在工作，还在为了儿子的学业和家庭匆忙的工作！我脑子开始混乱起来！联想到开苞，她在不久前也差点变成这样！
我突然怀疑了！怀疑我这么多年的梦想是不是对的，人就这么脆弱！简单的一点伤害就可能终结我们的生命！我和开苞在床上开心的时候，我会想到她会变成这样吗？打死我也想不到！
一直不敢闭上眼睛，我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看到开苞的痛苦样子！脸扭曲着，全身蜷缩在一起，手用力的抓着被单！
我努力的使自己不去回想！可大脑不受我控制！回想到南京的一切！她的柔情！她对我无尽的爱！她就那么爱我吗？我值得她这样爱我吗？
因为我的不负责任，她差点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因为我！如果没有我，她还会那样开心，开心的做着她喜欢的事情！还有那两个生命！可能成为我儿子的两个生命！就这样终结在我的手里！泪水又一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老四还在诉说着！可我又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我失神的双眼迷茫的看着！看着躺在我面前不远的那个人！他没有任何生气！所有的爱恨情愁都已经离他远去了！他的惦念！他的牵挂！
不知道他有没有惦记的女孩！他有没有怀念曾经属于他的爱情！
回想着在南京医院里的一切，我的悔恨！我的失态！展现在老大、三哥还有她同学面前的失态！可我一点羞涩的念头都没有，我有的只是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人生！我的人生是什么？我应该怎么去面对我的人生呢？老大试图安慰我什么！可我依然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第二天人确实很多！
大家在听到这个噩耗以后都来看望他最后一眼！有以前的同学！工厂的同事！门口的邻居！尤其那些受过他照顾的人看着他伤心的哭着！告诉老四，他父亲以前是怎么照顾他的，他是个好人！
整整一天，我们就在这迎来送往中度过，经常性的下跪使老四已经不能站立了！大腿肿的很厉害！
老四的长辈们一边流泪一边还商量着什么！同情、关心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老四的身体！我想他们是在商量老四未来的日子！是啊，他还是学生呢！他的未来怎么办？现在他家只能靠着他母亲那微薄的下岗救济金来生活了！
到傍晚，老四唯一的舅舅回来了！伤心过后，他便安排了许多事情，尽管很多事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他的朋友和门口的邻居也在帮着他！
今天晚上，我们没有任何事情了！老四也被他的长辈们劝服了，他没有呆在家里，陪着我们来到了宾馆！
晚饭后，大家聚集在一起，没有一个人说话！非常的安静！只能听见老四那不高的哭泣声！他爸最后留给他的话给了他莫大的刺激！他痛恨着！痛恨那个司机！痛恨这个社会！只有老大还在安慰着他！其他人都没说话，这些是没有经历过的！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劝他！
一个月来连续的打击让我变的很敏感！只要一听到死亡，一想到病床上的她和安息的他，就忍不住流泪！一直不停的流！馨儿很关心的搂着我，轻柔的亲吻着我的眼睛！
可能是我的眼泪影响了大家！大家都在默默的流着眼泪！所有的MM都抱着自己的男人！试图给那些看似坚强其实很脆弱的男人们一点安慰！我躺在馨儿怀里，手被小颖拉着！没有人在意这，包括她们自己！
老四终于累的睡着了！在睡梦中依然能听见他呼唤着他父亲！
我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也是所有人的担心！老四以后怎么办？他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