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喜神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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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喜神算子-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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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涵养一份值多少?」殷小小嗤之以鼻。    
    人生对她们小老百姓而言就是吃喝拉撒睡,哪像他们还有时问想些有的没的?    
    真是无聊!    
    对她来说,有聊的事是……「吕洞宾,手拿来给本大师看看。」    
    「做什么?」他瞧见她不怀好意的笑容,警觉地将双手藏到身后。    
    殷小小笑得很甜,「没做什么,只不过想看看你的姻缘线。」    
    好久没有人来给她算命了,今儿个就拣他来重操旧业吧!    
    「不必了。」开啥玩笑,有人明知对方是神棍还送上门去给她骗的吗?又不 
是傻瓜!「何不算算你自己的,或是文华的?」    
    「嗤!」殷小小嗤笑一声,「我俩都要成亲了,有什么姻缘好看?」    
    「看看你有没有机会再嫁──」啊!吕洞宾倏然住口。    
    她闻言哼笑,转头看向乔文华,「你的好兄弟。」    
    只见他缓缓地笑了,没说什么,但那目光呀……「咳咳!」吕洞宾急忙清清 
嗓,指着桌上的衣物转移话题,「奉长辈之命来为你更衣,至于殷大师则请移驾 
殷夫人的客房。」    
    没错,今天是两人的大喜之日。    
    虽然有些匆促、有些赶、有些意外,但就是今天没错。    
    匆促、赶,这些都是冲喜免不了的宿命,至于意外……连殷小小自己都觉得 
意外,乔老爷没听乔夫人的话把她扫出门,反而将婚礼提前──据说是因为怕他 
的儿子病情再次恶化,所以才赶着将婚礼办一办。只不过乔老爷似乎忘记一件事, 
那个害他儿子病情恶化的罪魁祸首,便是拉着病弱的他乱跑的殷小小!    
    或许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乔文华今天的精神气色,看来硬是比前些天好上 
许多。    
    殷小小闻言皱了皱眉,「反正是冲喜,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礼不可废。该有的还是得有。」吕洞宾仰天翻个白眼。    
    他也想从简,伯文华身体撑不住,偏偏这傢伙说什么这样匆促的婚礼已经对 
不住殷小小,该有的仪式一样都不能少。    
    啧!也不先考虑自己的身体,别让人家一进门就做寡妇比较实在吧!    
    「小小,你就先过去吧!」乔文华微笑地说:「一生只有一次,我不希望日 
后你回想起这场婚礼,仅留寒酸简陋的印象。」    
    「光看这间房,想寒酸也难。」殷小小带些讽刺地故意望望四周。    
    说归说,她还是乖乖起身欲离开。    
    见她离去,吕洞宾才让守在外头的奴仆们进来开始佈置,还不忘吩咐他们动 
作放轻。    
    「真不晓得你跟她是恶缘或是善缘。」他歎口气。希望文华不是让病中委靡 
的精神蒙了眼,东施看成西施。    
    看一眼忙着将妆台放进这个纯男性空间的仆人们,乔文华勾起唇角,「你不 
觉得小小比起那些千金小姐,更加真实……无伪吗?」    
    她开心便大笑、生气便大叫,不会引经据典、出口成章,但更显得朴实无华。    
    短短时日的相处,他更了解到她是个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嘴巴上不饶人, 
心却已经软了,只是拉不下脸,只要多磨几句,她嘴里不愿意,却已经做了。    
    与他完全相反。    
    「她太不懂修饰了,在这个家……难过喔!」吕洞宾歎道。    
    他没恶意,只是陈述事实。大家大族,哪容得人恣意妄为呢?    
    「我会周全地守护她……希望她能维持她的性情……」乔文华的笑容一转, 
望向好友。「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洞宾,你似乎忘了告诉我,小小的身边有一 
位虎视眈眈的穷书生……」    
    米米米    
    冤家路窄。    
    「大哥。」乔二少不意会见到他,慌忙下唤了一声。    
    静谧中的忙碌。因为是为了冲喜办的婚礼,乔府显得有些低调,连带仆人们 
的行动都是安静迅速的。    
    比较不忙的人,就数这些庶生子女了。    
    不是他们当主角,何苦去搅和?尚怕给人冠上不怀好意、口蜜腹剑的罪名。    
    同样闲闲的两兄弟就这在乔府花园的路径上碰到了。    
    乔太少不以为意,虽然私底下钩心斗角,但不撕破脸是最高原则,于是跟着 
寒暄几句。    
    「老三成亲,你不去看看?」他正要往后园厢房去。    
    因为老三无法起床,仪式权变改在老三房里,礼堂兼新房。    
    「我还有事……」乔二少搪塞几句便溜了,「老四代替我就够了。」    
    乔大少望着弟弟离去的方向,冷冷一笑。有事吗?怕是去寻欢喝花酒了。确 
实是重要的事啊!    
    当他转头看见妹妹由小径里横出来,就真的有些意外了。    
    依人与老三的感情之好连他这亲大哥都有些吃味,让人怀疑究竟谁才是她同 
母所生的兄长。    
    「依人,你还没过去新房?」这话问得蠢,却也表现出他的意外。    
    没道理她最要好的兄长大喜,她却在这磨蹭。    
    「你的婢女呢?怎没跟着你?你……哭了?」虽说兄妹不顶亲,毕竟是同母 
兄妹,还是会关心。    
    他想到老二刚刚那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模样──「老二欺负你吗?」他 
义愤填膺地问。    
    乔依人摇了摇头,「二哥只是说……他说三哥冲喜也不会好的,佈置喜房不 
如佈置灵堂……」    
    闻言,乔大少放下一颗心,甚至有些赞同老二的话,但这话可不能在依人面 
前说,于是安慰地拍拍她的背。    
    「别放在心上,老三也不会因为老二几句话便一命归西。去换件衣裳,开心 
地去参加老三的婚礼吧!」    
    依人虽适合穿白衣,但在这大喜日子实在不适合。大娘正处心积虑讨喜气, 
依人这一身白地过去,不成箭靶子也难。    
    「不换。」    
    「要换就快,不要耽误了……你刚说什么?」乔大少以为自己听错了。    
    乔依人看向亲大哥,眼神执拗,「大哥,你真认为那个女人配得上三哥吗?」    
    喔喔,原来是吃味啊!    
    乔大少释然地笑了,「别任性了,就算不是娶殷小小,老三总也会娶妻生子, 
何况……」何况他现在不娶,以后可有机会娶?    
    为了他一人,搞得乔府上下如丧考妣、鸡飞狗跳──不满归不满,谁叫人家 
是正宫娘娘所生?    
    「但是殷小小不配!」乔依人有些激动地叫道。「她、她……毫无大家闺秀 
的气质,三哥竟然会同意,这实在太奇怪了!」    
    「不奇怪,任何男人到这时候,都会想娶个老婆过过干瘾──」话尾隐没在 
乔依人不赞同的目光中。    
    她掩着脸,责备地瞪着大哥,「大哥,你说话太粗俗了。」    
    听得懂的你也不简单哪!妹子!    
    想是如是想,乔太少只是耸耸肩,「不管配不配得上老三,毕竟她都将要成 
为你的三嫂了,言语问客气一点,别让老三难做人。」    
    「我……没办法。」乔依人赌气地撇过头。    
    「好、好、好,那你去是不去?」乔大少无奈地看着她,「若要去,就得懂 
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别在大家都喜气洋洋之时,你却绷着一张脸,让大娘逮着机 
会数落你。」    
    「大娘她……也不见得乐意。」    
    是,她和大娘都反对,但人微言轻,这个家当家做主的是爹,不是大娘。    
    她不懂,在殷小小犯了那么大错之后,爹为何还要允许她进门?甚至将原定 
除夕举行的婚礼提前至今天!    
    说是为了文华哥着想,冲喜要愈快愈好──可笑!将文华哥害得病危的是谁? 
不就是殷小小吗?    
    乔大少有些失了耐心,不耐烦道:「不去便别去了!亏得老三疼你……」    
    哼哼,女人啊……天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表面上要好,暗地里想些什么没 
人知道。    
    踏出没几步,乔大少忽然停下了脚步,迟疑地回头,「依人,那件事……我 
相信你,你别让大哥失望。」    
    乔依人望着大哥的背影,暗暗咬牙。    
    就是因为三哥平日疼她,她才反对呀……比起看好戏的哥哥们,她自认更为 
三哥着想。他们……只是去看戏罢了。    
    X 桨米洞房花烛夜是新娘子压倒他,抑或是他压倒新娘子,这不得而知。    
    不过看情况是──什么都没发生。    
    一般新嫁娘这时候该做什么呢?肯定不是同她一样发呆便是。    
    轻手轻脚地爬下床盥洗之后,她便一直坐在桌前发呆。也不晓得是否特别吩 
咐过,丫鬟没有进来打扰他们,只不过每隔一刻钟便进来换盆热水。    
    殷小小偏头看了一眼仍在睡梦中的乔文华。还是一副短命相,房里这么暖和, 
他的脸还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她起身坐到床沿,好奇地用指尖轻触他凹陷的脸颊──这就是她的夫婿啊, 
毫无真实感。    
    若不是昨日热闹的景象仍残留在脑海里,她很难相信自己已经成了乔家人, 
虽然乔夫人看来不挺乐意。    
    听吕洞宾说,三少不是忽然大病一场变成如今的模样,而是慢慢地,在众人 
没有发觉的时候,食慾降低了、衣服宽松了……然后渐渐地容易感到疲累,在三 
少自己发觉不对而请大夫来时,他已经无法进食了。    
    那时他这好兄弟正在云撸暮K压翁煜旅笠┪铮纷玫较⒉鸥匣乩矗
虽然勉强控制住病情,却怎么也无法根治。    
    他从天之骄子变成如今这副尊容,等若由云端跌落泥地;每日每日见自己的 
手臂渐渐细瘦、指节日渐突出,还有镜中逐渐凹陷的颊、干裂的嘴唇,他在想些 
什么呢?    
    为何还能对着人笑呢?    
    要换做是她,这么久一段日子,早就发了疯。    
    而他又在想些什么,才会接受一个仅只一面之缘的算命师当他的新娘?    
    唉!殷小小停止骚扰她的新婚夫婿,转头望向外头。    
    自从她到京城之后,指点过数不清的姻缘,却从未想过看看自己手中的姻缘 
线……她的姻缘线生得什么模样呢?    
    想着想着,殷小小举起手盯着掌中三条明显的纹路看,嗯……「看什么?」    
    突来的声音吓了殷小小一跳,抬头望去,她的新婚夫婿正望着她。    
    从她醒来爬下床之时,他便醒了。自身体变差之后,他一向浅眠,更何况一 
个人从他身上爬过去?    
    他的声音犹带着几分沙哑,缓缓起身靠着床柱。「看什么那么专心?」    
    殷小小眨了眨眼,看着他仍带些许蒙眬的眼神,忽然想起娘交代过的,忙拧 
了热毛巾给他擦脸。    
    当乔文华盥洗完之后,她才感到羞怯地低下头。    
    昨日一阵吵闹、混乱,虽说仪武已经简化许多,她却还是感到吃不消,一进 
洞房便趴在新床上睡死了,哪来时间感受「羞怯」这种新鲜的情绪?    
    现下,房里却只有他们两人……眼前的人是她的夫婿,她必须同床共枕、相 
处一辈子的人……虽然他的一辈子可能有些短。    
    思及此,殷小小忽觉胸口有些难过。    
    「小小,你还没说适才在看什么,那么入神?」乔文华仍不忘这个问题。    
    突然发现他也挺固执的,殷小小朝自己手掌瞄了一眼,「姻缘线。」    
    「哦?看出什么没有?」他笑着问道。    
    殷小小耸耸肩,「都嫁你了,再看也没啥意思了。」    
    「怎会没意思?」他拉住她的手,触感有些粗糙,不是双养尊处优的手。他 
学吕洞宾的话道:「若有分岔,便代表你仍有再嫁的机会……」    
    「呸呸呸呸!」没等他说完,她已经呸声不绝,横眉竖目地瞪着他,「你想 
我被乱石打死啊?」    
    「怎会呢?」乔文华笑着说道,轻咳几声。    
    「哼!」咳声提醒了她,拿了件大衣来披在他身上,顺便抓起他比她还瘦的 
手盯着看,然后一把甩落,「命里有波折,放心,你会长命百岁!」    
    「谁会长命百岁?」吕洞宾打开房门就听到这句话。    
    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管冲喜有没有用,至少府里不再死气沉沉,奴仆们也趁 
机放松沾点喜气,喝酒高歌──当然要在主人没注意的地方。    
    长命百岁啊……希望如此。他走到床前细察好友的气色如何。    
    「洞宾,你来了。」乔文华笑道。    
    「来叫丑媳妇去见公婆呀!」他瞄向一旁的殷小小。    
    闻言出声的不是殷小小,而是乔文华。只见他轻轻蹙起眉,「爹不是交代过 
免去吗?」    
    「婆婆坚持呀!」吕洞宾无奈一摊手,连他也感觉得出这关不易过。    
    「娘?」乔文华的眉蹙得更深,「娘她……」    
    他一向知道娘不喜欢小小,只是为了他而勉强接纳,但日前的病发让娘执意 
要换人,不再相信她。    
    其实应该说,除了娘认定的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任何女子,娘都只能算是 
勉强接纳吧!    
    「喂喂,你要做什么?」殷小小意外地看他翻开被子作势要下床,忙把他推 
回去。    
    「帮我更衣,我陪你……」    
    殷小小闻言心中有些感动,却不表现出来,只是道:「你当我是三岁娃娃, 
没人陪便会迷路吗?」    
    「我只是……」    
    她起身,「我去去便来,吕洞宾,好好照顾三少啊!」    
    乔文华还想说些什么,却让吕洞宾阻止了。他本就是故意要支开殷小小,况 
且他也相信她有足够的能力应付乔夫人。    
    乔文华不笨,看他的举动便知道他有话要说,于是躺回床上,「有什么事?」    
    虽知道小小不会吃亏,但他难免会担心……「你看这个。」吕洞宾从怀中掏 
出一张纸,摊开在他面前。    
    纸上只有寥寥几宇,乔文华一见眼神一敛,望向他,「谁给你的?」    
    「不知道,一早压在水盆下……我不敢问婢女。」    
    吕洞宾看得出来好友受到很大的震撼,他自己何尝不是?    
    示意将之烧毁,乔文华陷入沉思。    
    「现在……该如何是好?」半晌,吕洞宾不得不开口问。    
    不管纸条上所言是否属实,重点是他们现在该如何做?    
    乔文华抬起眼,「要你查的事情,查得如何?」    
    「没有多大异常,若真要说有……是有一人近来显得急功好利了些,店舖扩 
张得太过急躁……若无资金支援,很快便会陷入危机之中。」调查这些事,便是 
他没通报瞿书生存在的惩罚。    
    「嗯……爹知道吗?」    
    「这一方面,伯父向来是不管的。」    
    乔文华缓缓地深吸一口气,「我不相信纸上所言……」    
    「文华,我知道你的心情,但……」    
    「这却是最好的解释。」他露出一个苦笑,「许多以往不愿去想的问题,都 
有了答案。」    
    即使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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