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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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岛-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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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蛮横地压上他,剥光了他的衣服,按住他的挣扎,摸遍了他青涩的身躯,冷冷看他在自己身下发软、颤抖、崩溃……然后残忍地揉碎了他眼中满满的泪光……最后,他把站立不稳的他赶出门外。

    第二天,上学时,他看到他,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浑身抖个不停,眼中闪着惊恐的光芒,而之前,那里满满都是崇拜和喜欢。不久,就听说他出国留学的消息,一个星期后,他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他终于如愿地掐断了,世界投射在他身上的最后一缕阳光。

    不久后,他也辍学了。

    应该不在了吧,以前那个拖着鼻涕哭喊着跟在他身后说喜欢他的男孩已经不在了,是他亲手毁了这一切。他从不后悔,亦不曾反悔。

    那十年后的今天,他又出现做什么?

    突然间,池凯觉得异常疲倦。

    门外传来轻快的呼喊声,池凯惊醒,抹了一把脸,走出浴室。

    “我回来了。”

    看到他,一位身材高大、西装笔挺的男子,扬了扬手中的速食盒,露齿一笑,帅气的五官健康明朗,没有一丝阴影。

    他是池凯的同居人——室友凌飞。

    “要不要吃夜宵,我买了五福楼的煎饺,趁热一起吃。”凌飞问他。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池凯摇头,缓缓坐到沙发上。

    “你的脸色怎么了,这么难看。”凌飞被他灰败的神情吓了一跳。

    “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池凯撩了撩额际湿漉的发梢。

    “噩梦?你不是很久没做了?”凌飞放下餐盒,蹲到他面前,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还好吧?”

    “我没事。”

    “你看上去可不像没事,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你今天下班还算早。”

    不想继续,池凯换了个话题。

    “还早?”凌飞笑了,客厅电视机上方悬挂的时钟,清晰指着凌晨一点整。

    “最近期市风平浪静,该买的都买得差不多,保持观望就行了,所以就早点回家补眠,前段时间可把我累坏了。”

    凌飞在T市最大的“丰泰期货投资公司”工作。

    “丰泰”隶属PALLET著名国际投资集团,有强大资金做后盾,是T市最早也是最大的综合性财经投资公司。凌飞是期货交易部的一员,除做本土及香港盘外,也关注美国、日本市场,所以,他的作息时间通常和别人是颠倒的。

    “别想太多,早点睡吧。”凌飞松了松领带,走向自己的卧室。

    五年前,凌飞就和他一起合租着这个二室一厅公寓,虽然简陋狭小,摆设凌乱,却仍是一个家。

    他厌恶这种感觉,当初合租,硬是凌飞死拉活拽,半强迫半威逼才答应的。但现在,噩梦过后,能嗅到他人的呼吸,感觉并不坏。

    虽然他不需要任何人,无边无尽的孤独,是一种境界,但若有人陪伴,也并非难以忍受,看来他远没有自己想像的决绝。

    面无表情地凝视空白墙面好一会儿,池凯打开电视,看起乏味的午夜场。今晚肯定无法入睡,不如就在电视前打发消磨。

    凌飞的房间,门未合拢,传来键盘有节奏的敲击声。在公司一天八小时盯着电脑还不够,回来还要继续,就算是他自己美其名目“和重要的网友聊天”,也有些夸张吧。

    这种完全没有实质感的网恋,有意义吗?尽管心存疑问,但那是凌飞自己的事情,他不会干涉。

    深夜,电视杂乱的画面和键盘陆续的键入声,交织成这个公寓,独特的小夜曲。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三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清晨,阳光普照。

    “总裁早。”

    迎面而过不少职员,纷纷向自己年轻有为的总裁问好。

    “早。”闻宇含笑——点头,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闻总。”他的私人助理ANNE迎上来,“六合征信社的李先生,已在会客厅等候。”

    “请他进来,顺便泡两杯咖啡。”闻宇吩咐着。

    “好的。”

    不一会儿,闻宇便面对着他聘请的私家侦探。

    “闻先生,这是你要的资料。”年逾四十、不苟言笑的李先生递给他一个密封的牛皮纸袋、

    “你们的效率很高啊。”闻宇称赞着,龙飞凤舞地开给他一张支票,“这是你应得的酬劳。”

    “多谢闻先生。”李姓男子将支票细心折好,揣入怀里,“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如有需要,欢迎再次光临。”

    “自然,请。”

    送走私家侦探,闻宁拆开档,飘落几张泛黄的旧报纸和照片,他屏息凝神阅读,阳光照在他年轻的眉宇,映出眉心淡淡皱褶。

    大半个钟头后,闻宇按住额角,冷汗潸潸而下。“原来如此……”

    往事历历在目……

    难怪,国三上半学期,池凯整整有三个星期没来上课。他很担心他,忍不住跑到他家里探视。

    当时的气氛就十分怪异,偌大的别墅竟没有半个人影。他的房门虚掩着,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而他不过问候了他几句,他就突然狂性大发,一把将他拉到床上,脱光了他的衣服,不由分说地摸遍他全身。

    以前,他最多只是吓吓他,像这样野蛮的侵犯还是第一次。当时他又惊又怕又痛,虽然并未做到最后一步,但他蛮横的态度、难以入耳的咒骂,还是深深刺伤了他。最后,他吼着让他滚蛋,并把他和除下的衣服一起抛到屋外,毫不留情地甩上门。

    直到这一刻,他才彻底痛悟,原来他是真的厌恶他,在他眼里,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丑八怪。这份厌恶就和他的喜欢一样,根深蒂固,不可动摇。喜欢有多深,厌恶就有多深。

    哭了整整一晚后,他哀求父亲给他转学,不久后,他就在父亲的安排下去了英国念书,从此,一别就是十年。

    现在他才明白,那天池凯情绪如此反常,是因为家中剧变的缘故。他不禁深深后悔,如果他当时不是被吓到,如果他能陪在他身边……那么这段历史,会不会改写?

    然而时光无法倒流,只是一瞬间的害怕和退缩,他就已在,他所无法触及的地方。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一拳砸上桌面……

    重逢时的情景他怎样也不会忘记:他不修边幅的模样、工作时的卑恭、面对顾客时的低声下气……现在全都有了解释。没人在经历那样的剧变后,还能不改变。

    池凯,我很后悔。

    无声地张了张嘴,闻宇拿起桌面上的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男子,正从一幢简陋的公寓出来。

    他微低着头,隐藏的镜头只捕捉到他的侧脸,散乱的黑发下,淡漠深削的脸颊,就像一座沉默岛屿,散发着旷野般空无一人的气息,像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溶入他的生命。

    他孤绝地活在,人山人海的熙攘中,不属于任何地方。

    这个人的灵魂是死的。

    而他,能让他复活吗?

    ***

    又有两辆车头被撞得严重变形的事故车运进维修区,阿吉看到,狠狠啐了一口。

    “再这样下去,非出事不可,这两辆都是高级的进口汽车,梁奸的胃口越来越大了。”

    池凯看了一眼不远处,梁新国似乎正和车主说些什么,招牌式的谄笑,像蒸晒在烈阳下的奶油般令人不快。

    “凯哥,我看梁奸越发变本加厉,往钱眼里钻,他正经生意不做,只会一天到晚和车主勾搭,谎报伤情,把保险公司当凯子狠宰。”阿吉俯在池凯耳边,压低声音,“我怕事情揭露,他自己坐牢不算,把我们都搭进去。”

    池凯微蹙眉心……

    梁奸是个地道的奸商没错,正常的汽修业务,利润不大,他就动歪脑筋,走向和车主勾结骗保的邪路。

    车主把受损车辆送到“鸿运”,车子被换上破烂的旧零件,故意再次撞击加重受损度,然后以此骗取保险费用。越是名车,受损度越严重,越可以拿到惊人的保险费。事后,梁新国再和车主私下分成,以谋取高额利润。

    作假骗保这种事,在汽修业屡见不鲜,大家都做得很隐蔽,但梁新国尝到甜头,最近似乎越做越过,大有失控之势。

    “阿吉,来,帮忙给这辆车换零件,能用的全拆下来,换上废品。”梁新国找上阿吉。

    “老板,我肚子痛,能不能等一下……”

    “混蛋,老子给你工资是让你磨洋工的?”梁新国怒骂道:“也不想想是谁给你们工资,有工作就该偷笑了,像你这种半调子的汽修师,街上一抓一把,让老子心情不爽老子立刻开除了你,让你一个人喝西北风去。”

    “你……”阿吉正要冲上前理论,被池凯挡住。

    “老板,阿吉今天是有点不舒服,这样吧,他的活我来干,包在我身上。”

    “那就快干,妈的,养了一帮废物。”梁新国恨恨地瞪了阿吉一眼,转身离开。

    “FXXK!”阿吉压低声音,在他背后比了比中指。

    “干你的活去。”池凯喝止他。

    “我知道了啦。”

    池凯蹙眉打开车盖,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再不是以前的池凯,也不想成为以前的池凯。

    这份工作,虽然辛苦,却是目前必需的。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突然,阿吉气喘吁吁从外面跑进来,“凯哥,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正埋头苦干的池凯,抬头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外面来了好几辆警车,气势汹汹的,那帮条子一进来就把梁奸铐住了,还一个劲抓人问话呢。”

    “因为骗保的事?”池凯问。

    “我看十有八九。凯哥,趁没人注意这里,我们快跑路吧。”阿吉拉着他的手就往后门跑。

    “我们又没做亏心事,跑什么跑。”

    “凯哥,虽说我们只是打工的、但毕竟在他手下干了一年多,知情不报也是罪名一项,还是快闪吧。”

    “喂……”

    谁知,一打开后门,正对上围堵在后门的员警。

    “是梁新国的手下?来,一起带走!”手一挥,池凯和阿吉被人双双揪住,不由分说塞入警车,呼啸而去。

    ***

    “不关我事!我们只是梁新国的手下,他干的那些违法勾当,我们知道个屁啊,你把我们抓来也没用啊,还是早点放我们回家吧。”

    一开始的点头哈腰都无效后,被铐住的阿吉开始抓狂。

    该死的,把他像个贼一个抓起来,好像他是个穷凶极恶的歹徒,除了打打架酗酗酒闹闹事,他可从来没干过违法的勾当,十足十外表流氓内心温顺的大良民一个。

    “干嘛干嘛,这里是警局,轮得到你大呼小叫,皮痒是不是?”其中一名年轻的员警,没好气地拿笔敲敲玻璃桌面。

    有意绷紧的嘴角,有藏不住的稚气,笔挺的制服别有一番风味,若是平时,制服狂的阿吉会乐得以为身在天堂,可惜现在时机地点都不对,阿吉再花痴,也不会有情绪在这里意淫。

    “警官,你们都已经抓到梁奸了,还把我们扣了整整五个小时,我可是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过一口饭。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这些无辜的打工仔一马。”阿吉哭丧着脸。

    “无辜?”年轻的警官冷笑,“你身为汽修师,在梁新国手下这么久,他勾结顾客骗保的事,你会一无所知?当别人都是白痴啊。告诉你们,这次事情闹大了,安然、人寿、康泰等全国知名的保险集团已经联手向我们报案,由于牵涉面大,时间长,骗保金额庞大,上头已经吩咐把这件案子特别处理,杀一杀现在日益增长的骗保歪风。”

    警官的眼中不无讥讽,“只能说你们倒霉,第一个撞到枪口上。你们的老板是吃不了兜着走,你们也算是从犯,一起遭殃!”

    “等着上法庭吧。”

    似乎还嫌威吓不够严重,最后还抛下这么一句,然后,年轻的警官才抖着身体起来泡茶润喉。

    “靠!说得跟真的一样。这么多杀人放火案没本事破,就只会抓我们这些小喽啰充数。”

    阿吉压低声音骂了句粗口,转身瞥向身后右侧……池凯在一旁静静坐着,已审讯完毕的他被晾在一旁,等候处理。

    我早就叫你闪了……阿吉以唇形无声地朝池凯诉苦,池凯淡淡看他一眼,也张开嘴:少安毋躁。

    阿吉翻了翻白眼,扮了个昏倒的鬼脸。

    “你们两个,过来。”警官折回,叫着他俩。

    “可以回家了?”阿吉一跃而起。

    “想得倒美,除非有亲属来保你们。”

    “靠,我十几岁就离家出走了,他们早当我死了。”阿吉掏掏耳朵,亲属?他还见鬼咧!

    “你呢?”警官看着池凯。

    “我没有亲属。”池凯淡淡说。

    “很好,那两位就在拘留所过夜吧。带走……”

    “等一下,我来保他们。”

    池凯和阿吉同时转头,一位高大俊朗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身边跟着一位戴着无边眼镜的男子,陪同他俩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位年约五十的老警官。

    “蔡局长。”年轻的医官立即肃立。

    老警官点点头,“这两人有人担保,手续办完后,就让他们回家吧。”

    “是。”

    “谢谢你,陈伯伯。”闻宇朝老警官微笑道谢。

    “没事,闻晓算是我的老同学了,这个忙还是要帮的。”蔡局长点点头,“你朋友之所以被抓进来,是因为他涉及的案子,正好是目前严打的案件之一。不过他只是在主犯手下工作,情节并不严重,以后小心一点就是了。”

    “明白。”闻宁点头,转身对戴着眼镜颇有精练之气的男子说:“俊杰,手续什么的就麻烦你了。”

    “放心吧,我这个知名大律师帮你来办保释这种小事,你还有什么不满?”被称为俊杰的男子笑道。

    “没有没有,感激不尽。有空请你吃饭,当作谢礼。”闻宇以拳轻敲一下他的胸口,走到池凯和阿吉面前。

    “嗨,帅哥同学。”

    先打招呼的是阿吉,他努力把嘴唇露到完美弧度,希望一口闪闪白牙能把对方电得死去活来。

    “池凯,我们又见面了。”

    闻宇却对他的电力视若无睹,很明显,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见鬼了!池凯知道自己脸上正是这种表情。

    “在电视上看到新闻报道,觉得你们可能会有麻烦,就过来看看,希望能帮得上忙。”

    嘴上说得轻描淡写,事实上,却连律师都一起拎过来了。

    “我以为上次已经把话说清楚。”

    桥归桥,路归路,这个男人怎么一再阴影不散?

    “是说清楚了,可不管怎样,毕竟同学一场,看到你有麻烦,我不可能不出手。”闻宇仍是淡淡的,温柔的笑。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

    哈,他以为他是谁啊,救世主?

    “你不放在心上,就最好了。”

    “废话,我当然不会……”

    “两位两位……”看着苗头不对,阿吉连忙插进来,“别看凯哥这个样子,其实他心里还是很感谢你的啦,要不然,我们今晚都得蹲拘留所了,妈的那鬼地方简直不是人待的。多谢你啦,救了我们一命。不过同学,你可真有办法,跟局长都认识,拜托多帮我们说说好话,可千万别留下案底。”

    “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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