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宁海翻了一下,发现全都是精心准备的衣物,还包括鞋子、日用品,居然连贴身衣物都有……如果不是她确定自己所在何处,她八成会以为自己是在百货公司。
“怎么会有这么多东西?”这些东西加起来都快把她淹没了。
她发现这些东西都是一式三份,同样的衣服有三件,同款的鞋子有三双,差别在于尺寸。
她忍不住好笑,“他也太老实了吧?”不知道她的尺寸,干脆全都买?他大可以等她醒了再问她呀?
牧宁海简单的梳洗后,挑了衬衫、牛仔裤换上,也把头发绑好,虽然脸上的瘀伤看起来比昨天更可怕,但她总算能神清气爽的走出去。
她从长廊走出来时没有碰到人,正不知该怎么办时,听见电视的声音,于是她循着声音走到有着长桌的餐厅。
墙上有台薄型电视正在播报英文新闻,里恩和韩特边享用早餐,边翻着英文的商业报纸。
里恩看见她,立刻站起来,“睡得好吗?”
“谢谢你,我睡得很好。”虽然作了噩梦,但她真的觉得好多了。
他拉开椅子让她坐下,“一起吃早餐吧!”
“嗯,我也觉得饿了。”她偷偷看了韩特一眼,再一眼,他的脸埋在报纸里似乎没有注意到她——不知道他是谁,是不是不高兴她贸然跑到这里来打扰?
里恩将他的报纸压低,强迫他露脸。“这是韩特,我哥哥。”
牧宁海恍然大悟,朝他点点头,“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了。”
韩特臭着脸,“她说什么?”
这两个人净讲着他听不懂的语言,实在很失礼,他连自己是不是挨骂,该不该反击都不知道。
“说你人很好。”
韩特继续臭着脸,用力折着报纸放到一旁,一副要作战的模样,“我一点都不好,我是坏人,我喜欢当坏人。”
“知道了,吃你的早餐吧!”里恩将一个圆面包塞到他的嘴里,知道他一发起牢骚就没完没了;转头朝她微微一笑,“他说很欢迎你,希望你在这里能当在家里一样自在。”
“哦~~谢谢。”她半信半疑,因为韩特的脸看起来不像刚刚说完这种话,“不好意思,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里恩。”他替她夹了一盘满满的炒蛋、培根,又放了几个圆面包,将盘子放在她面前的桌上,一脸自若的说;“我叫LEON Wesley。”
牧宁海的心脏差点停止,她还以为……天呀!她真是个大白痴,她居然听成他叫黎恩呢!有刹那的时间她以为他真的是黎恩。
结果那只是他试着把他的名字翻成中文时的巧合,只是音译上的巧合。
“哦~~”她红着脸,为自己过多的联想感到羞愧,“我姓牧,牧宁海。”
“我知道。”他给她一杯咖啡,她喝了一口,很凑巧的是她喜欢的冰拿铁。
“对了,我要谢谢你。”她指指身上的衣服,“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
“够了。”里恩做个暂停的动作,“我得告诉你,这里有禁止说谢谢、麻烦你、不好意思、对不起这些话的规矩,我知道很古怪,不过还是请你体谅,并试着遵守,行吗?”
牧宁海感激的微笑,知道他很努力的想消除她的下安,谢谢又差一点要脱口而出。
因为有他,让她的烦恼少了一个,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向谁求救。
只是……她能在这里待多久?
韩特拿起咖啡杯,嘀嘀咕咕的念着,“这算是什么咖啡?见鬼!根本就是糖水,还是昨天的咖啡像样。”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喜欢黑咖啡。”里恩微笑着说:“毕竟喜欢甜食的人是你呀!”
“别在她面前乱讲,我可是个男人!”喜欢甜食又不犯法,顶多有点面子挂不住而已啦!
他只是很不爽里恩天天无视于他的喜好,净给他黑咖啡喝;却特地为了牧宁海而改喝起拿铁,真是有够过分的。
“怎么了?他是不是不高兴?”牧宁海敏感的嗅出韩特的情绪,因为他的肢体语言丰富到让她很难猜不到。
“没什么,他就是这个脾气,让他发点牢骚就没事了。”
韩特皱眉,“我不是叫你们别用我听不懂的语言交谈吗?
里恩回头给他一个手势,有点挑衅说:“不高兴吗?给你一个建议,去学呀!”
咬咬牙,韩特站起来,“我吃饱了。”
“真的?”他才不信,韩特食量大得恐怖,号称是会定路的无底洞,怎么可能吃点面包就饱了?
“抱歉,我得先去忙,先离开餐桌了,你们两个慢用吧!”
“忙?还没十点。”从来不肯在十点前谈公事的韩特居然说是要去忙公事?
“我急着去买翻译机,不行啊?”韩特昂然离开,一副死都要把中文学好的跩样。
里恩忍不住大笑,牧宁海好奇的问:“怎么了?他要去哪里?”
“去让我知道他的决心。”里恩笑着说:“不用再想他的事,吃点东西吧!”
牧宁海睁着一双大眼睛,不明白这对兄弟到底是在做些什么,但是他们的感情铁定非常好。
如果黎恩也有一个哥哥,也许她就不会因为他的音讯全无而担心多年了,有人照顾总是好事。
她轻咬一口面包,抬眼看着隔座的里恩,他看着报纸,专注的脸庞十分吸引人。
枚宁海的心中莫名一跳,在经过昨天的伤害后,今天能这样安静的用餐,竟让她有种奇怪的满足感。
第七章
牧清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这么紧张过了,他站在人行道旁,脑袋里想着还能从里恩那里弄到多少钱。
“爸,你确定是十点半吗?怎么没看到车?”西装笔挺的牧成仁四处张望着,表情有点焦躁。
里恩·卫斯理突然说要见他们,这个时机有点微妙,想到他花一百万买牧宁海一段时间,牧成仁不禁有点忧心,但愿是他想太多了。
牧清瞪了儿子一眼,“废话,我怎么会弄错?你给我耐心点,能拿钱还怕等吗?”
“可是爸,你确定卫斯理先生会再给我们钱吗?”牧成仁猜测着,“这个时候找我们,很奇怪呀!你说他是不是为了小海的事来的?”
这么巧?前两天小海离家出走,今天卫斯理就说要见他们?
“闭嘴!你就非得要在我高兴的时候泼我冷水,一定要提你那个不成材的女儿吗?她是个什么东西,人家犯得着替她出头吗?再说我们也没要她做什么呀!莫名其妙。”
“可是爸,你想想看,小海跑出去两天了,身上没钱,她的朋友又都不在台湾,能找的地方我们都找过了,却没有半点消息,她会不会是去找卫斯理先生胡说八道了?”
“她都说不认识他了,怎么会去找他?就算她真的去好了,那更好,早点把这件事解决,也才好给贾家一个交代。”
真是难为圣文那个孩子,都被打得头破血流,却还是不打算放弃,依然要娶小海过门。
父子俩说话的同时,一辆加长型的深色轿车停下来,后座车门朝着他们打开。
牧清喜孜孜的拉着儿子上车,车内已经有一个人,他们在他对面坐好。
“卫斯理先生,你好。”
“初次见面,你好,卫斯理先生,你不知道我感到多么荣幸能够跟你见面,是我……”
里恩冰冷的眼神、冷傲的神态,让牧清觉得有点不妙,气氛似乎跟上次不大一样。
牧清连忙用手肘撞儿子,提醒他现在并不适合表达对里恩的景仰,牧成仁连忙闭嘴,“对不起,我话太多了。”
里恩像座冰雕似的,连动作都没有太大,一个眼神就让牧氏父子俩感到坐立难安。
“两位,我想你们并没有真正弄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牧清嘿嘿干笑,有点尴尬的说;“我是真的不明白。”
里恩眉头微皱,冷冷的说;“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你收了我的钱,却没做到我要求的事,你觉得我是那种闷声吃亏的人吗?”
牧清开始冒汗了,他勉强陪着笑,“卫斯理先生,你一定是误会了,绝对没有这种事,我可以解释的。”
事情很明显了,他一定是听到消息,知道牧宁海跑了他吃不到,觉得钱白花了,所以才会来兴师问罪。
“你的意思是说我弄错了?”里恩冷笑一声,给人的压迫感更重了,“从来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我父亲绝对没有这种意思!卫斯理先生,不是你弄错,而是你身边的人可能把事情说错了。”牧成仁想帮忙解释,却是弄得更糟。
里恩没有看牧成仁,只是冷冷的说;“当我想听你说话时,我自然会告诉你。”
虽然里恩的声调没有怒意,可是那种漠视、轻蔑的感觉却让人加倍的不舒服。
牧清狠狠瞪了儿子一眼,警告他闭嘴,又开口试着解释,“我知道我收了你的钱,也记得我答应把孙女交给你,不过那个死丫头顽固的很,她跑了!不过你放心,我会马上把她给抓回来,立刻送到饭店去给你。”
里恩看着牧清,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给我?”
“是呀!我懂得你的意思,这种事说出来不大好听是吗?可是请你体谅,我们家小海是有婚约的,可是因为卫斯理先生喜欢上她,所以我想说让她陪你几天也不要紧。
“这种事我们心知肚明,说得太白会比较尴尬,总之我会想办法把她给抓回来,绝对不会让你的钱白花的。”
里恩自嘲的笑了起来,“天哪!我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你想得这么周虑。”
牧清看他笑了,虽然觉得心里还是毛毛的,但只能陪笑道:“这种事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你说是吧?”
“是,我想这件事是我弄错了。”里恩瞪着牧清,眼里的嫌恶毫不掩饰,“我不该跟你说人话的!”
“耶?”牧清心中一惊,听明白了里恩的话中有话。
“我怎么会把你当人呢?我真是错得离谱。”里恩摇摇头,嘲笑着自己的错误。
像牧清这种人,怎么会相信他拿一百万出来,就只是单纯的想给牧宁海自由呢?
牧清当然会依照自己的思考模式去推测,然后觉得是他另有所图。
“你听好,我再跟你说一次。”里恩扯住牧清的领带,用力的束住他的脖子。
牧清的脸色发紫,双手抓住领带下段,以免自己被勒死。
牧成仁见状吓了一跳,“你……你做什么?快放开我爸!”
“滚开!”
一句话就让牧成仁缩回椅子上,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牧先生,当我说请你给宁海自由时,是要你真的这么做,请你不要妄加臆测。”
牧清猛点头,“是、是。”
“我不能容忍在我出面干涉,你还坚持要伤害她的感情、她的身体,你实在是太不聪明了,真的。”
牧清开始发抖,“但、但但是我……”
“如果我是你,我会闭嘴听人家怎么说,以免没听见最重要的话。”
牧清立刻把嘴巴闭得紧紧的,拼命点头。
“你不应该这样伤害她的。”里恩有点遗憾的说。
牧清从来没有感到这么害怕过,他几乎立刻就求饶了,“是我错了、是我不对,我该死,请你不要伤害我!我已经知道错了。”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你不用害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里恩的语气很轻,“我只会夺走你的一切,我会夺走你所在乎的一切,你努力得到的一切。”
里恩拍拍他的脸,遗憾的说:“真可惜,那是你拚了一辈子才得到的,不是吗?”
里恩放开牧清,伸手按个钮,和驾驶中间的隔板降了下来,他用英文对着韩特说:“可以了,让他们滚。”
韩特立刻停车,将车门打开,牧家父子狼狈的摔出来,在地上滚了一身的尘上,他们面如死灰的看着车子开走。
“爸!现在怎么办?”
牧清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如此脆弱,他想不到可以对抗里恩的任何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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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宁海听见有人按门铃,于是放下手边的事跑去开门。“会是谁呢?”打开门,眼珠子和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HI,爱人。”一个高跳的金发洋妞摆出最性感、最撩人的姿势倚在门边,拉开的大衣里是一具完美的胴体。
只穿着缎带及吊带网袜的她,根本就是半裸的!
她的重点部位刚好是缎带交叉的位置,胸前则是缎带蝴蝶结,这样的打扮让有点保守的牧宁海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穿着围裙的她被吓到,而半裸美女则是生气了。
她一手拉拢大衣把腰带绑好,一手把牧宁海推开,脸带怒意的冲进来。“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知道了,你是他的中国甜心!可恶,我就知道不应该信任他!”
牧宁海被推到一边,根本来不及阻止性感美女闯进来。
“这个该死的男人!让开!他在哪里?叫他出来!韩特、韩特!”
一个叽哩咕噜的洋妞到处乱走,在屋子里找东西似的跑来跑去,这种经验还真是特殊又罕见。
“小姐!不好意思~~”牧宁海试着用不大灵光的英文跟她沟通,“请问你找谁?”
呜~~她的英文一定很烂,因为身材很火辣的洋妞接着怒气冲冲的抓着她,用力摇她,“叫他出来!为什么躲着我?可恶的、该死的、不能信任的男人!”
她们虽然没有成功的沟通,可是性感洋妞活像个妒火中烧、失去理性的女人,她该不会是……
枚宁海瞪大眼睛,她该不会是里恩的女朋友吧?天哪!她一定是误会了!
但里恩有女朋友这个想法一冲进牧宁海的脑海里,顿时就像寄生虫般的甩脱不掉,像他这么完美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女朋友?
她真是个超级大傻瓜,才会误以为那样的男人是单身!
好难过,为什么这个事实会让她的心中感到酸酸的,有种好想哭的感觉?
“汉娜!”门口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
她俩一起转头看,韩特惊讶的脸跳进她们的眼底。
哦~~不!这个有暴力倾向的超级橡皮糖汉娜居然追来了,他还以为跟她说好只是几夜情而已。
霎时间,韩特有转身想逃跑的冲动,但里恩却没有让路的打算,“居然让女人找上门来?去摆平她!”
里恩扔下韩特,走进去看牧宁海,“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虽然被汉娜抓的地方仍隐隐作痛,但她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必要让他伤神。
“唉!兄弟呀兄弟。”居然不让他走人?
汉娜冲上来,一抽手就打了韩特一巴掌,“你这个自私自利、花心纵欲的混蛋!她根本还是个小孩子!”
“哦喔~~拜托!”韩特连忙抓住她的手,大声的说;“别搞错了,她是我弟的女人!”
汉娜这才眉开眼笑的捧着韩特的俊脸猛亲,“宝贝,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看见她火辣的动作,牧宁海这才红着脸发现她误会了,原来这个裸女是来找韩特的。
“进你的房间去!”限制级的动作让里恩看不下去,忍不住开口赶人。
韩特的反应是给了里恩一根中指,看来他是铁了心的要报复里恩刚才的见死不救,干脆就在客厅上演咸湿秀。
里恩皱着眉头,轻推牧宁海的肩头,“我看我们走吧!”
她连忙一溜烟跑回厨房,她本以为里恩会回房间去,没想到他却跟到厨房来了。
他打开冰箱,拿了两瓶柳橙汁,递给她的同时发现,餐桌被一些东西给占据了。
牧宁海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都是我的东西。”
“没有关系,不要这么习惯道歉。”他拿起一个有着许多花朵形状的大盘子,“很香,做什么用的?”
“手工香皂,那是模子。”她一边收拾一边说:“我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快回来,我马上收起来。”
“好像很有趣,教我吧!”
她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是什么很难的事,其实也不能算是真正的手工肥皂,我用的是成皂。”
牧宁海拿起一块方型的透明成皂,笑着说;“这叫M &;P皂,隔水把它融了之后,倒进模型里加进精油和色彩就好了。”
“听起来很值得一试。”他脱下外套,卷起袖子,挑了一块透明成皂,“隔水加热是吗?”
她笑着递给他一个不锈钢锅和玻璃碗,“加油!”
“放心。”他眨眨眼,笑着说:“有好老师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