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情线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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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情线 (下)-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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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娘!」陆夫人惊叫一声。
樊禛祥则立刻上前帮忙扶住老人家的身子,同时命令青衣,「快去请大夫。」
「好,我马上去。」青衣惊慌失措的匆匆离开,沿途不断碎念,陆老夫人就是不听劝,这会儿人都昏了。
段玉冷眼旁观,满怀恨意,丝毫不理会老人家是死是活。他甩头关上房门,「碰!」地来个眼不见为净。
「这孩子煞是无情,婆婆好歹是他的奶奶……」陆夫人一瞬红了眼眶,六神无主,心下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樊禛祥不予置评,赶忙将亲家奶奶抱往就近的厢房内,又吩咐宅院里的仆佣听候差遣。
一时半刻后,经由大夫的救治,陆老夫人悠然转醒,大伙儿总算松了一口气。
「两位长辈请回吧。段儿不可能改变主意。」樊禛祥坐在房内一隅,好言相劝。
陆老夫人满怀的期待一一落空,孙子不认她,凶恶的语气当她是仇人般,「那孩子恨我……」
陆夫人不忍见婆婆伤心,安慰道:「娘,这孩子这么没教养,连基本的亲情伦理都不顾,既不认咱们,咱们就当没有过。」她多少仍是会偏心,毕竟玉儿非她所亲生。
「不行!咱们为他安排了一椿亲事,说好要娶钱老爷子的五千金,总不能对钱老爷子没个交代。」陆老夫人心下思量一番;孙子不愿回陆府团圆不打紧,娶亲之事,万万不能中断。
孩子是陆家的血脉,娶亲后将来所生的孩子仍是陆家的香火延续。陆老夫人叹了声,「我现在不勉强他回来就是。」
「娘退而求其次,是为了婚事么?」
「当然。」陆老夫人对媳妇儿说道:「咱们婆媳俩忙了好些日子是为了什么,你应能明白我的心思。」
陆夫人点了点头,明白婆婆用心良苦是为了陆家的子孙兴旺。「娘说什么,我依您便是。」
陆老夫人拍了拍媳妇儿的手以示赞许。她立刻求助于仍在房内的好亲家,「请你帮忙一件事儿。」
「请说,我若办得到,一定尽力。」樊禛祥从她们言语之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表面不动声色,且听亲家奶奶央求些什么。
陆老夫人示意媳妇儿将房契、地契拿出,才继续道:「这是我给玉儿的财产,今日要麻烦你转交到他手上,就说我愿意等他回心转意。另外,我为他安排了一椿婚事,婚期就依他自个儿决定,至于婚礼聘金花费,我会准备妥当。」
樊禛祥还来不及出声阻止,陆夫人接着说:「好亲家,玉儿在这段时日承蒙你照顾,我们是好生感激,但他总不能住在府上一辈子,我相信只要经由你出面同他说明,规劝他成家立业,他应该会接受我们的心意。」
「怎么可能!」樊禛祥一瞬站起,双手置于身后,坚决不收陆夫人递来的房地契。
「请你们打消念头,段儿只能住在我的宅院。」
「为什么?」陆老夫人和陆夫人异口同声地问。
「因为他是我的人!」
此话一出,陆老夫人和陆夫人皆吃惊得合不拢嘴。
「你……」陆夫人捂住嘴,没让自己惊叫出声。
陆老夫人指着亲家的鼻子,「你你你……」个老半天,仍是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事到如今,樊禛祥不得不表明清楚:「我喜欢他,他只能是我的。我们俩在这辈子都不会娶妻,至于孩子,亲家奶奶您应该没忘云儿将来所生的孩子,其中一名男娃儿必须过继给我。」
「啊!原来你都算计好了!」陆夫人惊呼:「你先是瞒着我们已经找到玉儿的事实,然后再行拐骗玉儿是也不是?」
「好哇,」陆老夫人想想这事也有可能,「好亲家,你怎这么歹心,咱们陆家人可没亏待云儿啊,我们跟你既无冤、也无仇,你怎么可以……」
陆老夫人捶胸顿足,气愤不已。
樊禛祥面对两个女人一前一后地连连指责,他理直气壮地说:「我没拐骗他。这一切只能说是巧合。」
「什么巧合!」
「事实都明摆在眼前,你打算诓我们到何时……」
樊禛祥的神色一凛,于心的怒意渐生,挑明道:「尚不知段儿的真实身分之际,他就是我从摘星楼老板手里买来的。失去他之后,我才从你们的口中得知他是陆家的后代。
「待他好不容易才回到我身边,不告知你们是因为他是我的!我反对他认祖归宗,也是因为他只能是我的!」
「胡扯!他明明是陆家的子孙!」
「碰!」
樊禛祥骤然一捶桌面,瞪着她们俩怒问:「你们只想拿财产和婚事来收买人心,可曾想过他要什么?他缺什么?如果他和陆家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你们会在乎他么?」
陆老夫人和陆夫人登时噤口不语。
「请你们想想,他在外受人欺的时候,你们在哪儿?」
「……」她们俩一番自以为是的想法,当场被亲家驳斥的毫无招架之力。
他继续逼问:「段儿的娘在生前的出身让你们瞧不起,段儿的遭遇正是你们曾经所唾弃。如今,你们若坚持要他娶妻……」他顿了会儿,答应:「可以。但是请你们说服三少将云儿给休了,我就劝段儿回去认祖归宗。
「不过我可不保证他肯,但我能保证云儿会因我的一句话而舍弃陆府。」
轰!
云儿对兄长唯命是从,万一……真应验了,她们的乖媳妇儿和那肚子里的胎儿不就统统落在亲家的手上。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陆老夫人和陆夫人同时受到不小的惊吓,因为陆家的男丁不旺,若是让唯一的小媳妇儿跑了,那还得了!
眼看亲家奶奶和夫人的脸色惨白,似乎想通了利害关系。樊禛祥稳操胜算,于是放过对方。
离去前,他回头说道:「别怪段儿不认你们,对他而言,唯一的亲人早已去世,他现在所拥有的只是我和真儿而已。」
※※※
回到厢房内,樊禛祥注视着他杵在不远处,那副咬唇欲言又止的神态似不满。
段玉独自在房内思忖许久,有些事渐渐明白,关于钱小姐上门来找姓陆的臭男人、陆府的老女人来认他……个中原因,男人应该很清楚。
他不想追究这群闲杂人等在干什么,只想弄明白男人会不会要他回陆府。
段玉犹豫了会儿,衣襟内掏出手绢,仍是把话说得绝,「禛祥,我警告你,你敢要我回去认祖归宗,这条手绢,你就拿走。」
樊禛祥睨了他一眼,不答反问:「段儿,你当真要我将手绢收回?」
「当然,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么?我做不到原谅陆家人,只凭银两又能弥补什么?谁能还我一身干净,还我一个活生生的娘,还我一个人生重新来过!」他吼。
震慑于他的愤怒,樊禛祥怔了怔,知他积怨已深,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消弭。「段儿,别动气。」
「我也不想理会那些!」但是他控制不住一股怒气,抡起拳头,他又吼:「我只想跟着你安稳地待在宅院,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你别当我是物品可以让人交换!」
樊禛祥走至他眼前,一把揽他入怀,双臂收得又紧又实。
「傻瓜……我怎么舍得把你跟别人交换。」
「别骗我。」
「当然。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他低沉的呢喃在耳畔萦绕不止,段玉缓缓敛下眼,忐忑不安的心因男人的话趋于平静,整个人被闷在男人的胸怀差点透不过气,但手里紧抓着一份归属感,死也不肯放。
※※※
三个月后——
「大哥,你真奸诈啊,竟出个难题来为难我。」陆三少最近快被家里两个老的给烦死,回到府里就是耳根子不清静。「奶奶可不许陆家的第一个曾孙过继给你,否则我得娶妾回来,生一打的萝卜头哄老人家开心。」
陆三少不悦地撇撇嘴,大舅子忙得不见人影,存心闪避不予理会。他藉由扣押一艘商船的货物,才逼得大舅子出面。
「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樊禛祥笑了笑,「亲家长辈也找了我不少麻烦。」
「老人家就是固执,你别见怪。」
「云儿再过三、四个月便会生产,孩子的事好商量,我不强求非要陆家的第一个男娃儿过继给我不可。」
「嗯,咱们俩有事都好商量,至于我那无缘的兄长至今仍不肯原谅么?」
樊禛祥摇了摇头,等着他开公凭引目。
陆三少不禁叹道:「奶奶仍挂记着这事儿,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想探望他,又不敢到你的宅院,嘴里常念着,他若是愿意回陆府走走也是好。」
「段儿的性子拗,不许任何人提起有关陆家人的事,咱们俩何不顺其自然,无须自寻烦恼。」
「说的也是。」
陆三少核对完船货数量,开了张公凭引目后,便立刻放行。
樊禛祥招来季管事,吩咐他发配工人们运载货物至各分铺,尔后便离开贸易港口。
人儿和真儿就在马车里等待,樊禛祥心情愉快地带着他一起上食肆用膳。
※※※
段玉紧握着男人的手,一瘸一拐地跟着男人逛市集。
习惯了别人投射而来的眼光,不论是同情或吃惊于他外表的残缺,段玉已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
始终不曾嫌弃他的男人就在身边,两人生活平凡,每日累积一点一滴幸福的滋味,他一针一线地绣在丝绢上,交织出缤纷的花样,搁在男人的布庄吸引不少顾客上门。
他感到自豪,「我并非无用,对么?」
樊禛祥配合着他的步伐,缓慢地行进在市集街道,对于他突地迸出口的问题,樊禛祥仔细想想……他是愈来愈乖,平日除了在房里刺绣之外,他会陪真儿玩,也教真儿刺绣,最近甚至到厨房同厨子学厨艺了。
「呵,你是有帮夫运。」俯身凑近他耳畔小声道:「晚上时,你也让我很满意。」
喝,段玉倒抽了几口气,脸颊迅速窜红,提袖扇了扇风,天气挺热的。
死男人……说话也不看场合,段玉尴尬地回头瞧真儿和红袖是否跟上,有鉴于真儿会走失,一旦带真儿出门,红袖也亦步亦趋地跟着。
樊真儿开开心心的在摊贩前挑发饰,七巧玲珑的花样繁多,她塞给摊贩老板一手抓来的发饰,再以哥哥给她的「石头」交换,尔后她眉开眼笑地喊:「哥哥,我有买小花要绑头发。」
晃晃手中的发饰,樊真儿脸上的笑靥甜滋滋地;喜欢和哥哥逛街,哥哥会给她石头买东西。
「女孩子就是喜欢小巧的玩意儿。」段玉拖着男人走到真儿的身前,眼看红袖手上已经是大包小包地捧着不少东西,「下回,该带青衣来帮忙拿东西。」
红袖苦着一张脸,爷和段公子很宠真儿小姐,也不干涉她胡乱买些杂七杂八,不论是吃的、玩的甚至用不上的,真儿小姐一概是喜欢就买,回宅后堆的房里都是。
樊禛祥笑了笑,建议:「以后,你别给真儿太多银两,她能买的物品就有限了。」
「我宠她不行?」段玉瞪了男人一眼,不禁碎念:「她虽傻,偶尔花钱有什么关系,只要她开心就好。」
他从不对男人提起真儿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回想那废弃、充满霉味的仓库堆曾是真儿将他藏匿的地点,稻草堆下放着些破铜烂铁,真儿却相当珍惜那毫不值钱的东西。
「我瞧她房里什么都有,每样东西都舍不得丢,我用挣来的银两满足一下她也能拥有许多物品不好吗?」
「当然好。」他都打算空出一间房让真儿堆些杂七杂八。樊禛祥居心不良地思忖,真儿有东西可玩,就不会突然跑来打扰他和人儿的两人世界。
「红袖,你先将物品送到马车上,我带段儿去选些绣线,随后就回去。」
「好。」
「我也要跟红袖姊姊去坐马车。」樊真儿想在车上玩买来的新奇玩意儿,她同哥哥们说了声,「我会乖乖的在车上等。」
「嗯,你不可以乱跑。」段玉叮咛她,「要听红袖的话。」
樊真儿点头如捣蒜,之后便拉着红袖的衣裳,乖巧地跟着红袖一同离开市集。
望着她们俩的背影,段玉不禁深思往后的问题,扯了扯男人的衣袖,他抬首问道:「禛祥,你有打算将来让真儿嫁人吗?」
「我随你的意思决定。」
樊禛祥的眼一眯,从适才就注意有名中年汉子总是跟在身后不远处,瞧那衣着有点肮脏,左手提着一只竹篮,右手拿着瓶酒,目前看似跟在红袖和真儿的身后,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
段玉一径地说着:「我舍不得让真儿嫁人,你也知她傻,嫁作人妇对她而言并非好事,她什么也不懂,万一将来被人嫌弃……」
他叨叨念念地道尽忧虑,尔后问道:「咱们俩就养她一辈子,可以么?」
「嗯……」樊禛祥心不在焉地回道:「当然可以。」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多虑,转念一想,也许是对方顺路的关系,何况市集人多,马车上有宅里的长工守着,倒也无须担忧红袖和真儿出了什么事。
他牵着人儿走往卖绣线等杂货的商铺,沿途说道:「段儿,我以前就从真儿口中问出她尚有一位爹亲,我虽凭着一点人脉关系顺利收养了真儿,咱们俩养她一辈子是没问题。若是哪天她被亲人找到……你可否想过这事儿?」
段玉的心一凛,脸色登时难看,「我不会让真儿离开我!」她那个爹是禽兽,段玉咬咬牙,心下恶咒若是再度瞧见,一定要男人揍那禽兽一顿。
樊禛祥提袖为他抹去脸上的汗,「这天热,咱们买了绣线就回宅。」
「嗯。」段玉任他牵着走,听话得很。


18
入夜,樊禛祥一一看完旗下各商铺的账册,算出月收营利为数可观,布庄的生意仍维持平稳状态。
每日的生活踏实,偶有应酬,他也尽量不涉足烟花之地,以免人儿胡思乱想。
房内静悄悄,人儿八成躺在罗汉床睡着,樊禛祥起身将账册收入柜子内存放,便来到屏风后,拿起人儿手上的女红搁在案上,随即将人打横抱入怀。
段玉眨眨沉重的眼睫,潜意识隐约明白是男人抱着他,于是垂首靠着男人的颈窝,安稳地入眠。
樊禛祥将人儿放在床褟,俯身轻拍他的脸颊,柔声问道:「段儿,你今晚有没有抹药?」
段玉勉强撑开眼又闭上,闷声咕哝,「有,你别吵……」
樊禛祥细凝他脸上的疤痕颜色淡了些,动手解开他的衣裳,检视身上也是。
掌心覆在他的伤痕,沿着胸口下滑,轻触而过的肌肤泛起一层粉红薄色,人儿在睡梦中对他仍有反应。
樊禛祥很满意地一哂,指尖一勾,居心不良的褪下他下身的束缚,人儿登时惊醒。
「你干嘛?」段玉低头看自己胸前裸露,下半身也……啊,死男人!
他抓来枕头就砸往男人的笑脸,「我不要!」先声明,他不想让精力旺盛的男人将他累个半死不活。
樊禛祥接到枕头,戏谑道:「你愈来愈主动了,我们都还没开始,你已经等不及将枕头垫在身下。」他托高人儿的腰,垫了颗枕头之后,视觉更清晰。
「啊!」段玉惊叫,想一脚踹男人下床,可两脚受到男人的钳制,下身敞开且动弹不得,都让人看光了……
脸上一热,他抓来被褥闷咬,暗恼死男人在床上一向恶霸,下床后就很温柔老实。
美景当前,人儿也只是嘴上叫叫,身体却红艳似火,燃烧他所有的理智。
欲望在眼前渐渐苏醒,樊禛祥忍不住伸手抚摸、套弄,指尖摩擦那湿润的顶端,另一手则解开自己身上的束缚,放纵情欲如出匣的猛兽,来势汹汹地占有。
男人的欲望寸寸进入体内,身体官能徘徊在涨痛和愉悦的边际,「嗯……」段玉不由自主地松了手,唇畔溢出沙哑腻人的呻吟,低低浅浅地缭绕于室。
樊禛祥加速套弄他的饱满肿胀,令他感到更愉悦,同时持续在他体内抽撤,享受那紧窒火热所引燃的极致快感。
「啊……禛祥……啊……」
「嗯。」樊禛祥低头凝视他迷蒙的眼眸布满情欲的色彩,落唇封缄他潋艳的檀口,两人的唇舌纠缠,绵密地传达彼此都喜欢对方的心意。
「啊……」唇舌分开,段玉轻喘不止,男人冲刺的力道与强健的体魄令他迷醉,「噢……禛祥……快……」他眨着湿润的眼,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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