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翼双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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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翼双双飞-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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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瑚走出“灵幻居”,往城郊的黄土路上璃璃独行,“身如槁木、心如死灰”是他此时最贴切的写照。他一生只求学得最精湛的武学造诣,却因为它而落到今天这种精不成精、人不成人的下场!甚至连数百年的修行也将功亏一篑了……

极阴性的女子……说得容易,这种女人会这么好找吗?就算有,她还是处子之身吗?

走着走着,仇瑚慢慢接近城东一处野店。该店坐落在黄土道路边,由两三间矮茅屋相连而成,外头以葛默花园成一个低竹篱,紫红艳美的花儿爬满篱梢,把原本不起眼的野店妆点得还有几分样子。

仇瑚本欲闪身而过,但脑海陡升起一丝想往那儿走去的冲动。此时正值黄昏,一些挑夫、推车的摊贩全拥进这家小店里休息,一时间店内显得热热闹闹的。

当他坐定后,突见一名女子从屋里走了出来,清脆的嗓音带着柔软,“客倌,你们要用点儿什么?”

“是儿呀!”

聚集在店内的大多是熟客,他们一见赏歆出来招呼,全都开心得咧开嘴,“你爹呢?他怎么舍得让你出来抛头露面?”

“爹爹今儿个身体不适,所以由我打理店内生意。”名唤儿的女子带着甜腻的笑容,可目光却直盯着仇瑚瞧,让他深感厌恶。

仇瑚立即别开眼,拿起搁在桌上的木杯将里头的香茶一饮而尽,这时他又听见旁人说道:“儿,你眼睛不方便,何不把店门关了休息?”

儿笑了笑,手拿着一壶热水,走到各个桌前,先是摸索着桌上杯子掂掂重量,倘若空了,她便高举壶口将空杯注满新茶,手脚利落又迅速,而且一滴不漏!

也因为她这样的动作,仇瑚才恍然明白,原来她……她是个瞎子!

这时,她正好走到他的桌前,同样精准无误地为他添了茶水,这才开口说道:“各位叔伯前往远地做生意,回程途中一定希望有个地方可喝口茶、歇歇腿,儿开着店门不是为赚钱,只是想或许你们需要我这家小店。”

虽然她双目失明,但是瞳光如水、明眸皓齿,一身缎紫布衣看来雅致清逸,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瞎子。

仇瑚心底突起玩弄之意,蓦然伸出手轻握了下她的柔荑,只见她吃了一惊,倒茶的手颤了下,不小心茶水一偏,烫着了手腕!

“蔼—”她柳眉颦蹙,低呼了声。

仇瑚及时上前,快速的接过她手中的热茶壶,将它搁置一边。

“儿,你怎么了?你倒茶可是从没出过岔子,今儿个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事让你分心呀?”

卖杂货的李大娘连忙走向她,拿起她的小手察看了下,“哎啊!手都红了,得赶紧抹些猪油才行。”说着她便拉着儿到店内的角落取了罐猪油,为她涂了些在上头。

“李大娘,谢谢您了。”儿客谦地说。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娘去世了,而我身边又没一男半女,我可是把你当亲生女儿疼呢!”李大娘看着她的伤口,蹙紧的眉始终松不下来,“这回烫得严重了,我看得去找个大夫要点金创药才成。”

“没关系,从小到大我都是这么跌跌撞撞的,哪儿没伤呢?”自从失明之后,儿对外貌的美丑早已不放在心上,倒是……刚才究竟是谁摸了她的手呢?

虽然她瞧不见,但也能感受到那只手粗实有劲,分明是个男人的手啊!难道今天店里多了位陌生人?

“如果姑娘不嫌弃,在下这里倒是有罐伤药,挺好用的,你不妨试试。”仇瑚从身上拿出花芸送给他的伤药,本来她的意思是怕他经常练功容易伤身,让他随身携带以防万一,这下可正好能拿出来派上用常反正他来日已无多,何不做做好人,将这罐伤药赠给她呢?更何况,这始作俑者也是他啊!

“这伤药看来似乎不错,这位公子,谢谢你了。”李大娘作主收了下来,在儿的手腕上轻轻洒上。

可儿却疑惑不已,半晌没开口说话,因为这男人给她的感觉就好像是方才无礼触碰她的人。

“儿,收了人家的伤药,你怎么不道声谢呢?”李大娘直觉今天的儿似乎有点奇怪。

“不必了大娘,这不过是桩小事。”仇瑚一双炯亮的双眼黑如子夜,衬着黄昏的霞光看来有如狐眼般碧绿,是如此的吊诡难测。

可偏偏儿看不见,无法感受到他的威胁性。“呃……小女子谢谢公子。”她听闻着他的方向,对他福了福身。

“姑娘毋需多礼。”他伸出手,扶她站起。

就是这一刹那的触碰,儿敏感地抽回手,连退了数步,她蹙着秀眉,满脸不解地问:“是你……你为何这么做?”

“姑娘,怎么了?在下做错了什么吗?”仇瑚故作不解。其实,他心底也觉得诧异,这女人的心思与观察力同样敏锐,居然从一个触碰便得知方才调戏她的人就是他了。

“刚刚明明是你——”

儿突地闭上口,既然摸都让他给摸了,她再多说也无济于事,反而会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对啊!你怎么了?这位公子可是拿了不错的伤药送你,你不能不懂礼数。”李大娘忍不住帮仇瑚说了几句话。

“是儿错了。”她提防地转过身,总觉得跟前这位公子给她一种极大的威胁。

“这就对了,我看你就早早把店门关了,明儿一早再做生意吧!”李大娘劝道,突然她又说:“对了,今儿个是月圆之日,晚上千万别出门啊!”

“我知道的,谢谢大娘关心。”儿笑笑道。

“那么大伙快启程吧!好让儿早点儿休息。”李大娘开始吆喝。

“好,咱们这就走,让儿好好休息。”几个大叔大伯连袂扛起担头,陆续离开,在离开之前,他们纷纷在桌上搁下喝茶的铜板,那清脆的响声证明了这家野店的生意还不错呢!

“大叔、大娘,别忘了明儿个再来坐碍…”儿客气地朝着他们的背影大声喊了句。这才折返身,摸索着进屋,打算熄灯休息。

可她突然耳锐的听见身旁有股沉重的呼吸声,这才猛地止住步伐,胆怯地问:“是谁还站在那儿吗?”

“姑娘真是好耳力。”仇瑚诡谲地笑了笑。

“公子,你还没走?”

“没错,因为在下是头一回来这个地方,发觉这里人情味颇浓,所以特地留下来看看。”

“原来如此,不过……这儿就只剩下小女子与家父两人,家父又染病在身,我怕留公子下来引人非议,希望公子明儿个请早。”她甜美的嗓音有如黄莺出谷,阵阵撩拨着仇瑚的心弦。

“我知道,我不会为难你,只是有个问题很好奇。”

“哦?”

“刚才那位大娘说要你晚上别出去,这是为了什么?”

不知怎么的,他就是对这个女人产生了特别的兴趣!以往除了武学之外,他从不会对其他事花费一丝一毫的心力,或许是知道自己大难将至,凡事看开了,这才发现吸引他的事不只是武学而已,但是现在明白也为时已晚了。

“那是因为我命理的关系,由于我是极阴时出生的,所以大伙都要我在月圆夜别出门,容易碰到煞气。”

儿隐隐一笑,却不知此话如暮鼓晨钟般打醒了仇瑚的心,让他浑身猛的一震!双眼突睁…… 

    第二章

“你说什么?你是极阴时出生的?”他眉头聚拢,目光如炬地看着她。

“是啊!怎么了?”她的眼眸如深不见底的潭水,直直盯着远方的某个点,侧着耳,想从他的话中听出分毫。

“没……没什么……”仇瑚愣愣的看着她,不知该如何说出心中的感受,此刻的他除了惊讶、喜悦之外,居然还有一股浓浓的不甘心……

为何是她?

他有股想问她是不是处子的冲动,否则她即便是极阴时出生的,对他而言也无效用啊!可这种话教他怎么问得出口?

“我……我的意思是……”他眸光一紧,低头瞅着她的脸,邪肆的一笑,“是这么的,在下从小曾让人算过命,这辈子只能与极阴时出生的女人成亲共结连理……”他的唇弯成了一丝迷人的弧度,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声音说话。

“成亲……”这可是她一辈子都不敢梦想的事,“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姑娘请说。”仇瑚笑着说。

“听公子说话的口气,你应是位知书达礼之人,为何会相信江湖道士的一番说词?我想,只要彼此情投意合,有同甘共苦的决心,都可以得到幸福与美满的。”她巧笑嫣然地说道。美丽的唇瓣一张一合的,无故牵动着仇瑚心中某条心弦,让他的身子隐隐一颤。

“不知在下能否有这个福份追求你呢?”他的黑眸增添了几抹邪味,一股属于狐的锐利与狡猾已渐渐的从他的眼中浮现出来,可儿根本看不见他那双碧绿的眼瞳。

只见她小脸一阵羞红,赶紧回过头喃喃低语,“公子……你爱说笑了……”

“为何质疑我说的是笑话?”他转过她的身子,魁梧英挺的身材挡住了外头照进的些微月影。

“不会……不会有男人会喜欢一个瞎子……”她低垂着眼破碎的低语,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的心碎与惨痛的回忆。

她曾经也有过一个极要好的邻居大哥,他对她无微不至的呵护着,可就在一次意外中她不幸丧失了视力,邻居大哥也对她渐行渐远,这样的打击,她可是一辈子也忘不了。

因此,她不再有梦。对于未来,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照顾爹爹终老,便是她最大的希冀了。

“在下说的可不是玩笑话,是真的对姑娘一见钟情。”仇瑚怨是大胆地说。

儿小脸躁红,心中更是百转千回。在那种乡下地方,是没有人敢当着对方的面谈情道爱的,可这男人居然枉顾常伦的对她说出这种话,她不知究竟是该羞还是该恼,她真的完全无措了——

“怎么?你不相信在下?”他抬起她的小脸慵懒的低语。

儿心中忐忑不安,她立即回开身子,一股不安的表情浮上她那受惊的小脸。

“瞧你,真是个嫩丫头。”仇瑚迷离一笑,眼中蕴藏的光芒深奥难懂。

儿无焦距的眼微微敛下,嘴角绽开如花的动人笑靥,“我只是一名村妇,公子,你该适合比我更好的姑娘,我祝福你。”

她的一双小手直往前摸索着,正欲回身合上门,却耳尖的发现他人还在,她叹了口气,“公子……时间已晚,明儿个请早。”她侧着脸,聆听着他浅缓的呼吸声。

“原以为我在你面前可做个来去自如的隐形人,看来我这点愿望是达不成了。”他揉揉鼻翼,黝黑的瞳眸直凝住她那已笼上一层迷茫 光彩的双瞳。

奇怪的是,一般瞎子的眼瞳多半无彩,可这女子双眼亮丽,还浮着一层淡淡的泪影,看来更是晶莹闪亮。

“我是因为习惯以耳看人的关系。”她轻叹一声。

“姑娘自卑了?”他的俊目照照闪耀,抿紧嘴角看着她。

儿扶门的手一颤,随即微微一笑,“公子说得对,我是自卑。”

“但是你也不能因此而断定不会有人对你付出真情意啊!”他紧抿着唇角,语气中带点嘲弄。

儿鼻头发酸,淡淡地说:“何为真情意?一份真情意敌不过一丝一毫的打击,更何况你我才刚认识,不知对方姓名,我不会作不实际的梦。”她将半掩上的门扉再度敞开,“公子请。”

“姑娘当真一点机会都不给在下?”仇瑚走近她,压低嗓子问。

“儿欢迎公子常来喝茶。”她避重就轻地回答。

仇瑚突然看见一丝发丝掉落在她肩上,于是他不动声色的将它捡拾起来,顺口说道:“姑娘,你还真会伤在下的心啊!”

“此时伤心总比日后伤情好。”儿聪明地话中有话。

仇瑚心口一窒,突然被她这句话惹得心底混乱,眉间紫气乍现,体内的气息仿似又变得混乱。

一阵天旋地转差点让他现出原形,他扶住墙壁,粗重地喘起气——

儿听见他粗喘的呼吸声,急速地走向前,担忧地问:“公子,你怎么了?”

仇瑚不停地深呼吸,浅缓的运用内力压抑住体内突转的热力,将狂乱的气流缓和下来——

“我没事,只是刚好身体有点不适。”他找了个借口。

“既然如此,那就快回去休息吧!”她无法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心底突生一股说不出的担忧。

“姑娘,你真的不留在下在这儿多待一会儿?”仇瑚额上淌着冷汗,性感的唇瓣温柔的低语。

儿猛抽了口气,立即回开脸,全身燥热不已。

“姑娘别尴尬,更别为难,在下只是向你说说笑而已。”仇瑚手里紧捏着那根从她身上取来的发丝,“那么在下这就告辞了。”

“公子……不知你尊姓大名。”儿此话一出,就连自个儿也吓一跳,她怎么能那么大胆的问一个男人的姓名呢?

她的小脸突地染上一抹嫣红,别开螓首,难为情极了。

“在下姓仇,单名一个瑚,玉字瑚。我只知姑娘叫儿,请问贵姓呢?”

仇瑚浑身散发出一股闲适的潇洒之气,抢眼的不只是他完美的脸形、分明的五官及颁长的骨架身材,而是他那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冷凛气息。

儿虽然看不见,但是她却能感觉得出来。“小女子姓赏,赏歆。”她羞怯地回答。

“在下记得了,相信不用多久,咱们又会再相见的。”他凝视了她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野店。

儿侧着脸,聆听他离去的脚步声,这才缓缓的将店门掩上,然而胸口竟浅浅的透出一股微热的感觉,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仇瑚回到灵幻居,却不见居内有人在,于是无聊地在里头踱着步。

他的心里十分雀跃,老天对他还真是不错,居然头一天就让他找到了亥年亥月亥时出生的女子,只是不知她是否真的有助于他伤势的痊愈和疗养,于是他取了根她的发丝,好让花芸为判定。

花芸的医术高明,通常只需患者的一些毛发,她便能检查出此人有无病状,既是如此,他相信借由这根头发,她应该也能够分析出赏歆究竟是不是极阴时出生的女子了。

“仇瑚哥,你回来了?咱们见你一出门就没了个消息,连晚膳也没回来用,大伙着急得分头去找你了。”首先进门的是于荞飞,她开心地握住仇瑚的手。

“我没事,只是绕到远一点的地方,四处看看逛逛去了。”他轻拍她的小手,恣意地笑着。

“咦?仇瑚哥变得不一样罗!记得你刚出居时还一脸愤恨与不满,现在不但那些奇怪的表情全没了,反而还面带笑容,是不是有了好结果?”于荞飞年纪虽轻,但是心思缜密!一眼就能看出仇瑚的不同。

“你这丫头还真是精啊!”仇瑚摇摇头0那么多个伙伴,我最怕的就是你,看来我什么都瞒不过你了。”

“什么事情瞒不过?仇瑚,你终于回来了。”

花芸远远的便听见仇瑚的声音,刚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没想到真是他!不但如此,她也有和于荞飞同样的感觉,现在的他与出门时的那个垂头丧气的他还真有点不一样呢!

“花芸,你回来得正好,我有样东西想要让你瞧瞧。”他兴奋的拉着花芸往桌旁坐定,而后小心翼翼地从身上拿出用油纸包裹住的发丝。

当他摊开油纸,拿出那根发丝交给花芸时,花芸竟然好笑地问:“又是你哪位红粉知己有了,要我开帖小产的药给她?”

“我已经很久没干这种事了。”他呻道。

“那这是什么?该不会你好心的要我为她们诊病吧?”花芸掩嘴一笑,笑得娇俏。

“行了,你就别开我玩笑,赶紧瞧瞧这东西是不是极阴时出生的女子所有?”仇瑚端正起颜色,说出的话可是让花芸吓了跳。

她猛地张大眸子,盯着这根发丝仔细瞧,“你说什么?极阴时出生的女子!”

“有什么不对吗?”他的眉头随着花芸的问话暗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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