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不死心地又道:“是昨天那场婚礼的相关报导喔!”
“那又如何?”鬼没径自摊开手边的头版报纸。
凌狂潮只是静静地在一旁听着。
不晓得爸爸和大哥对她逃婚这件事是不是很生气?
“婚礼举行前新娘子不见,有人认为是新娘子逃婚,也有人认为是有心人士破坏,不过……”鬼魅特意拉长语音,吊人胃口似地瞄了瞄鬼没的表情。
鬼没一副专注地读着手中的头版报纸,对他的话是左耳进、右耳出。
等了好半晌没人理他,鬼魅只好气馁地自己宣布答案,“新郎倒是坚定地认为,小潮儿是被绑架了。”
换言之,带小潮儿回来的冥王就成了绑匪喽。
绑架?他可不认为这世界上有哪个人会重要到让他降低格调成为绑匪。“他还真是对自己有信心呢!”鬼没冷冷的说。
“对不起,是我害你被误会了。”一切都是因她而起,鬼没不过是个被她赖上的倒霉鬼罢了。
那一双天生带笑的桃花眼转到凌狂潮脸上,“只要你回去,事情就可以解决了。”
她不想那么快回去面对那一团乱,至少,得等她理清自己的感情才行。“我还不能回去。”她怕自己会因为对詹姆士的愧疚而答应再次举行婚礼,那不是她要的。“而且,你答应收留我,我就可以留在这儿,不是吗?”
“那你就乖乖地待在这儿别乱跑,好好当个象样的肉票。”鬼没端起咖啡轻啜了一口。
鬼魅的眼里笑意泛滥,无声地张口对他说:改天咱们的业务项目里可以增加一项——人口贩卖。
鬼没丢了一记白眼过去。
好好地待在这儿别乱跑?那他们呢?凌狂潮在心中暗问,说什么她都不要一个人待在这栋鬼屋似的建筑物里。
反正,他们这家征信社一向乏人问津,没什么生意上门,他们应该不会很忙才是。
很快地,她发现她错了。
魍魉最快吃完早餐,将餐盘、杯子收到洗碗槽里,“我出去了。”
“嗯。”鬼没点点头,没有多问些什么。
凌狂潮一愕,就这样子魍魉甚至连去处也没有交代?现在该是上班时间了,不是吗?
地狱鬼众的成员其实只有四人,各司其职,他们在世界各地都有类似这栋建筑物的据点,这是不为人知的极机密,每一次任务的执行都经过计划安排,万无一失。
紧接着是鬼斧,“我得早点到诊所去,你们慢慢吃。”
头也没抬地,鬼没仅是轻哼了二声算是回答。
诊所?凌狂潮很纳闷,鬼斧不也是征信社里的员工吗?为什么要早点到诊所去?
是去看病吗?她看不出来他有身体不适的样子。
鬼魅瞧见她眼底的纳闷,笑着说:“小潮儿,鬼斧是兼差的,他开了间诊所,本业是医生。”
“医生?”来征信社当兼差的员工?真够诡异的了。
“是啊!妇产科医生,改天你要生产的时候记得找他喔!”他这个好朋友够义气吧!
时时刻刻不忘替他拉生意。
生……产?“现在说这个太早了吧!”
“怎么会呢?要是你没有逃婚,现在已经是詹姆士﹒金瑞契的妻子了,搞不好很快就会怀孕生子,我们鬼斧替人接生的技术很好的,无痛分娩啦、剖腹生产啦,即使要居家生产也行。”鬼魅说得天花乱坠,口沫横飞。
瞧他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若非他是男人,她会以为他生过小孩了,而且还是由鬼斧接生的。
“怎么?你生过啊?”鬼没懒洋洋地冒出一句,正好代问出凌狂潮心中的疑问。
鬼魅不假思索地顺口回道:“对呀!我是生过……”随即一愕,生过什么啊?他是男的耶!
鬼没戏夸地笑笑,“原来你还是雌雄同体呢!”
“哎呀!看在好朋友的份上,有机会我们就该替鬼斧说说好好话、招揽生意嘛!”
凌狂潮忍不住露出微笑。“呃,将来我会考虑的。”
鬼魅不经意地瞟过墙上的时钟,叫了一声,“哎呀!时间都这么晚了,小潮儿,晚点见。”语毕,他将杯中剩余的咖啡喝完,快步地走出厨房,脚步声很快地就消失。
鬼没又将注意力转回手里的报纸专心地看着。
凌狂潮狐疑地望着他,“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
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耸耸肩。“不知道。”
他们一向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处理,没有必要枯守在这里,反正有胆量走进来的人不多,能够平安走上二楼办公室的人更是凤毛麟角,而看了办公室的情形,还想委托他们办事的人屈指可数,从征信社成立以来只有三个人。
凌狂潮正是那第三个。
不知道?她愣了一下,随即又问:“他们是你的员工吧,而且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怎么能放任他们自由的四处闲晃?你的征信社能够维持到现在没有关门大吉,还真是奇迹呢!”
“不然,你要我怎么办?”他一副打算洗耳恭听的模样。
“把他们找回来呀!上班时间就应该待在征信社里待命。”这是基本的职业道德,哪有光领钱而不办事的道理?
“找回来做什么?干瞪眼啊?征信社里又没有任务可以派给他们去做。”鬼没依照实际情形回答她的问题。
楼下恍若鬼屋似的阴森气息让人退避三舍,干脆就从基本的周遭环境做起。“至少,可以先把征信社里的环境改善一下,这么一来,或许就会有客人上门了。”
“你的意思是要打扫这里!”他不敢相信。
别开玩笑了!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把这栋屋子搞成这副鬼样子,干么又要把它恢复原状,发神经啊!
“对啊!难道你不想征信社的生意变好吗?”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无法忍受这儿的特殊气息。
“我没空。”他霍地推开椅子,站起身。
凌狂潮也紧张地跟着起身,“你要出去?”
“出去招揽生意啊!”他揄揶地道。
这女人真是麻烦吶!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我也要去。”
一想到要自己一个人留在这栋屋里,她忍不住开始冒冷汗。
鬼没不同意的回绝道:“如果你不想被人发现的话,还是乖乖地待在这里当个称职的肉票。”
“我……我不要。”她的音调有些不稳。
他走到哪儿,她就要跟到哪儿。
“我只答应收留你,可没答应要当你的保母。”
不管,她就是打定主意跟定他了。凌狂潮的心念更是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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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砰!”一声巨响传出。
凌狂潮急着跟上前头的鬼没,压根儿就忘了楼梯有机关的事,好死不死地一脚踩上了那一阶。
“蔼—”她发出一声尖叫,发觉身体陡地陷落。
听到尖叫声而倏地转身的鬼没根本来不及抓住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跌落,卡在楼梯中央。
事情全发生在电光石火间。
一股剧烈的痛楚自凌狂潮的左大腿处蔓延开来,“好痛!”她惨白着一张脸,感觉身体像是被撕裂开来。
鬼没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昨天我就告诉过你那一阶不能踩,看来你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我……我……”大腿上传来的痛楚让她语不成句。
鬼没的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奋力地将她拉坐上完好的阶梯。然后他立即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地上楼,取了一把剪刀和一条长毛巾回来。
只见凌狂潮别开脸,不敢看自己的伤口。
断裂的尖锐木板如刀刃般在她雪白细嫩的肌肤上划开一道约莫十五公分的伤口,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他屈膝蹲下,手上拿着剪刀准备下手。
“你要干什么?”她眼角余光瞥到他的动作,连忙抓住他的手。
“先帮你止血埃”他动作利落地以剪刀剪开她的裤管,再用长毛巾在伤口上方缠紧止血。
“呜唔……”虽然她死命忍耐,仍旧有些许呻吟自她咬紧的牙关逸出。
“这下可好,你哪里也去不了,除了医院。”鬼没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盖住她的大腿,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迅速地下楼,他将她抱上车子,绕到另一边坐进驾驶座。
凌狂潮很委屈地红着眼眶,脸色苍白若纸,“我也不想让自己受伤啊!”一切都是意外。
“算了,先把伤口处理好再说。”
他开着车子载她到最近的一家诊所。
当鬼没把车子停下来,凌狂潮抬头一望,傻眼了——招牌上写着“及时妇产科诊所”。
妇产科诊所?他带她来妇产科,有没有搞错啊?
她还来不及回神,人已经被鬼没抱下车,进了妇产科诊所的大门。
“喂!”她伸手扯着鬼没胸前的衣服,却引不来他的注视。
血流的速度已减缓许多,不过,仍是一滴滴地滴落在诊所光亮的地砖上,十分地怵目惊心。
“鬼没先生?”诊所里的护士小姐愕然的低唤。
显然这里的护士小姐对俊美的鬼没都不陌生。凌狂潮一张脸全埋进鬼没的怀里。
“快去请医生到手术室来。请往这边走。”一个最快回过神来的护士快步地迎上前,眼中透射一抹哀怨的光芒。“鬼没先生,你的女朋友怀孕几个月了?”她的语气中难掩浓浓的失落。
为什么一点征兆也没有,俊美的他就这么突然有个怀孕的女朋友!
“她不是……”
“黛安娜,你先出去吧!”穿著白袍出现的鬼斧打断了鬼没的解释。
“是。”
等护士退出手术室后,鬼斧才道:“怎么了?”
鬼没将凌狂潮放置在手术台上,顺手抓起她大腿上的西装外套,“又一个掉进陷阱里的小动物。”
“我是受伤耶!又不是要生孩子,你带我到妇产科来做什么?”终于有机会问出口,她无法理解地瞪着他。
哪有人受伤会到妇产科诊所来就医的?
不知情的人肯定以为她怀孕了,而且还有流产的危险。
这下可好,她跳哪里都洗不清了!
“很好,还能大吼大叫,伤口不痛了?”鬼没睨了她因激动而红润的俏脸一眼。
她的腿已痛得有点麻痹,她没回答他,径自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样很糗耶!”要是被人认出她的身份,那误会可就大了。
幸好刚刚她把脸埋在鬼没的怀里,应该不会有人看到她或者是认出她来吧?
“这里是最近的一家诊所。”像这种小Case的外科缝合手术鬼斧最是拿手,而且还是自己人,这儿当然是最理想的选择了。“要是你有意见想另寻高明,请自便。”他掏出口袋一裘的车钥匙晃了晃。
他明知道她不会开车,还这样欺负人!凌狂潮气结地说:“我是伤患耶!发泄一下也不行吗?还有,要是我的身份被认出来,谣言肯定又会满天飞,我的清白就毁了。”
被男人抱着上妇产科诊所的画面,要叫人不误会也难!
“嘴巴长在人家身上,他们爱说什么,我们管不着,反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谣言终日有,不听自然无。
“你说得倒简单,蔼—好痛!”她痛呼一声,感觉伤口处彷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嚼咬般难受。
“呵呵呵,会痛就表示还有救。”鬼斧抬眼对上凌狂潮的视线,打趣地笑道。
“这还用你说!”她只是大腿被尖锐的木板划到,又不是患了什么绝症,当然还有救啦!
噢!痛死人了!
她忍不住扭动了起来,“你在干什么?”
“消毒。”鬼斧的动作一顿,“头头,帮我按住她。”
鬼没没有异议地照做。
“都是你害我的!住那什么鬼地方,那种破旧楼梯早该拆掉重建,干么还留着祸害别人……”鬼没嗤哼了一声,“没有人要你跟着我埃”一直到鬼斧作了局部麻醉,凌狂潮才安静下来。
鬼没见状,也径自松开手,拉了张椅子坐下。
鬼斧花了半个小时才将她左腿上的伤口缝合包扎妥当,还留了个小小的,代表他的印记。
“回去后小心些,别让伤口裂开,也别碰到水。”他例行公事地叮嘱完,拔掉手术用的手套,“我还有病人要看,不陪你们了。”
“嗯。”她的腿还未恢复知觉。
“你要自己走还是我抱你?”要移动她最好趁现在麻醉药效未退,免得她又鸡猫子鬼叫。
凌狂潮撑起身体,因为麻醉未退,感觉还不怎么听使唤。“我……我走不动。”她突然害羞起来,说不出要他抱的话。
鬼没上前将她一把抱起,动作敏捷利落。
一走出手术室,她立即又将脸埋在他的怀里,生怕被人认出她的身份。
她可以感觉到诊所内所有人的视线全都投注在他们身上,让她犹如芒刺在背般难受。
忽地,她察觉到鼻端紧抵着鬼没结实宽阔的胸膛,她有些意外,他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般瘦削,且呼吸间尽是他身上独特魅惑的气息。
她的心跳倏地脱了序,在胸腔内鼓噪不已,周遭的温度瞬间窜升了好几度。来诊所的时候虽然也是让他抱着,但那时她只顾着伤口的疼痛,而毫无所觉。
这是什么感觉?她以前不曾有过。
詹姆士也曾抱过她,甚至吻过她,却不曾让她有一丝脸红心跳的感受,所以她无法确定自己对詹姆士的感情。
她呼出的温热气息隔着衣服熨烫着他的肌肤,鬼没好笑地睇凝着埋在他胸前的头颅,“你这样子不会呼吸困难吗?”
凌狂潮一声不吭地摇了摇头。
“不过,这样子让我没办法坐进驾驶座里。”他淡淡地补充。
这时她才发现,他们早已经出了诊所的大门,就站在他的敞篷车旁,而她却还把脸埋在他怀里,他会不会以为她是故意吃他豆腐?
思及此,她反射性地使力一推,身体立即失去平衡地往后仰。
鬼没及时将她搂回怀中,让她免去倒栽葱和伤势加重的危险。“别这么莽撞。”
“谢谢。”她的脸涌上红潮。
她娇美的容颜染上红晕煞是美丽,鬼没微微失了神,不过,仅是短短的一剎那,他随即回过神来将她抱上车。
他一向不让女人有接近他的机会,而凌狂潮是头一个和他如此接近的女人,也让他确切地感觉到女性身躯的柔软。
他没来由地想起昨天所儿的那一双修长匀称的美腿,那样荒谬的相遇情景,世上大概不会再有雷同的了。
责无旁贷地,照应凌狂潮的生活起居也就落在鬼没的身上,因为鬼魅、魍魉和鬼斧可是一个逃得比一个还快。
唉!谁叫他是让她受伤的间接原因呢!
当麻醉药效退去之后,凌狂潮大腿上的伤口就开始痛了起来,别说走动,就连躺在床上不动,那也抽痛得让她想尖叫。
而她连呼痛哀号的时间都不够了,哪还能思及其它,所以等她想起要打个电话回家报平安,顺便把事情源源本本地告诉父亲和大哥时,已经是三天后。
今儿个一早,鬼没正在厨房里准备两人的早餐。
凌狂潮拄着拐杖,步步艰辛地走到客厅,大腿的伤口仍旧隐隐作痛,令她冷汗直流。
千辛万苦走到沙发旁,她坐进沙发里,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她伸手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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