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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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氏才女-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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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宁朝来道,手已伸向腰带,摸出银针。

    “乌氏小楼有什么好,他能给你的,我也能,你为何会选择他?”太叔奂放柔了声音问。

    太叔奂的温热的气息就喷洒在耳边。

    宁朝来轻笑,太叔奂给不了她阿翁,但是乌氏小楼可以。

    宁朝来手里的银针扎向太叔奂虎口,太叔奂手上一颤,仍不松手。

    门外身影靠近,启娘着急的喊着,“公子!”

    “太叔奂!”宁朝来低喝一声。

    太叔奂不情不愿的松了手,冷眼看着进屋来的启娘。

    启娘看了满地的狼藉,又看了看太叔奂黑压压的脸色,小声道,

    “公子,楼中出事了。”

    “去将轮椅推来。”宁朝来说着要往外走。

    太叔奂一把扣住宁朝来的手腕,“你待在将军府,我去紫竹楼帮你处理。”

    宁朝来一步前进不得,扭头,冷笑道,

    “若太叔将军当真喜爱紫竹楼,我定会忍痛割爱,双手奉上。”

    若紫竹林的主人是旁人,太叔奂或许还会有意收至自己麾下,可那人是宁朝来,他没想过要抢夺。

    他只是不想宁朝来回去紫竹楼,担心宁朝来一走便不愿回来了。

    “那我与你同去,到绝不插手你们楼中事务。”太叔奂道。

    宁朝来看着太叔奂手上纵横交错的指甲掐出来的血印,冷哼着甩开太叔奂的手。

    紫竹楼的后院中,红色的灯笼都换成了白色,这是上次启娘去将军府时,宁朝来亲口安排的,说是要为柳兰守孝三年。

    而此刻,院中站了几十个身着玄衣的男女,各各面色严肃,宁朝来开口。

    雪花飞扬,冷风呼啸,启娘为宁朝来撑着一把伞,又有两个婢女提着火炉站定在宁朝来的两侧,太叔奂顺着宁朝来的目光望去,只见紫色的竹叶都覆上了一层雪,紫中带白,柔中带冷,像极了它的主人。

    “你们身处八方,将你们召回必是有事。出行刺杀的人皆是朝廷设计捉住,第一次,或许是他们大意,出了意外,是朝廷之人太聪明,第二次,或许是巧合,朝廷之人的确聪明,第三次,呵,便是紫竹楼的太太愚蠢!可本公子亲手调教之人,岂有平庸之辈?谁暗中投靠朝廷,出卖同行手足,若自己招认,本公子便留得他全尸,若是无人认罪,待我查出来,必定不得好死。”

    立即有人抬上一个香炉,往香炉插了一柱香,也就是说,认与不认,宁朝来只给他们一柱香的时间考虑。

    紫竹楼的规矩便是这样,一入紫竹楼,便只能听从楼中安排,换言之,紫竹楼,绝不允许背叛。

第一百九十五章 爱而不见() 
面前的人神色各异,有人垂首,有人冥思苦想,有人正视宁朝来的目光,对于不同的表情,宁朝来只是一笑而过。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启娘将一个册子递到宁朝来手中,宁朝来接过便静静的翻看着,嘴角噙笑。

    如若不出太叔奂所料,此刻,宁朝来便已经知晓谁是该死之人。

    香去了大半,一抹香灰落入香炉中。

    一名男子疾步出列,跪在距宁朝来三步之遥的雪地上,双手抱拳,不卑不亢道,

    “属下代称耳也,出卖同门之事便是属下所为,属下该死,竟是贪念权势,行出这等天理难容之事,望公子垂怜,给属下一个痛快。”

    “哦?”宁朝来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跪着的俊俏男子,笑问,“那好,本公子且问你,你可知那三人姓甚名谁?”

    一旦入了紫竹楼,除却婢女与打杂的,与稍有地位的老人,其余人用的都是代称,至于真实身份,尽数记录在册子上,只有历任楼主可以查看。

    耳也道,“属下知晓,那三人中两男一女,分别是张齐,赵荃,周月。”

    “然后呢,他们家住何方?”宁朝来放下册子。

    耳也一愣,这些他压根不知,也未料到宁朝来会问。

    “你们呢,有没人知道?”

    宁朝来的目光扫视过其余人,只见一个个的皆是垂下了脑袋。

    “就没有一个人知道?”宁朝来再问。

    众人面面相觑,脑袋垂得更厉害。

    宁朝来登时大怒,扬手打翻其中一个侍女提着的火炉,火炉中炭火下得老远,落到那些人身上,却也是不敢动弹。

    宁朝来用折扇指着众人,愤怒道,

    “同生共死兄弟的情况,你们竟是全然不知!不知他们家中父母是否安在,不知他们家中是否能够靠他们拼命才得到的银两生活。无情无义至极!来人,将他们全部都锁上,扔到后山去!”

    后山全是狼群,凶猛如虎,若手脚都被束缚,便只能任狼一口一口吃掉自己的血肉,这比千刀万剐还更令人毛骨悚然。

    “公子,属下知道那三人家中的情况。”

    说话之人是个女子,代称为月,约莫双十年华,长得美貌不足,清秀有余,此时出来是想保命。

    宁朝来不说话,只是右手食指敲在腿上。启娘立即拿上纸笔,月哆哆嗦嗦写下自己知道的。

    宁朝来拿起来一看,勾唇一笑。

    太叔奂轻叹,能清楚知晓那些人身世家境的人,才是真正背叛紫竹楼的人,月想保命,却因为不打自招而丢了命。

    “便是无人知晓了?”宁朝来笑看着面前的一众人,许久不见人动,便说,“可本公子却以为还有人知晓。青梅竹马呵,本公子倒要看看生死面前,是否真的有真情可言,出来便是你死,不出来便是她死,如何,本公子算是仁至义尽,格外开恩了吧。”

    宁朝来话一出口,有三人脸色大变,其中一人仍垂头站在人群中,另外两人则是耳也与月。

    “公子饶命!”月慌忙跪下,道,“阿母曾说,公子出生时,便是由她接生的。”

    宁朝来嗤笑,“接生?你阿母姓甚名谁?”

    月道,“阿母是稳婆,人称初七。”

    “那恐怕是你记错了,我从没听说过初七这个人,当初为我接生的人不叫初七。”宁朝来淡淡道。

    “属下没有记错。”月磕了一个头,道,“阿母记性极好,她也不会记错的,求公子看在阿母的面上饶属下一命。”

    宁朝来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月的垂死挣扎,她不会理会。

    香烛一点一点燃尽,月由最终的紧张,惶恐,变为绝望,愤然,她蓦地起身,手指指向人群中的一个白面小生,怒道,

    “姓何的,枉我一片真心待你,你却如此狠心,明知我已有身孕,却还忍心让我与孩子双双赴死,说什么生生世世不相离,说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而今却是要我死!我死了,你也别想活着!”

    月嘴上说着狠话,面上泪流不止,到底是个痴情人。

    而月指向的男子纠结一番过后,竟是沉声对宁朝来说道,

    “公子,香烛燃尽,我并未迈出原地一步,望公子依照先前之言,杀了她。”

    “你竟是这样待我的!”

    月仰天大笑,笑得悲怆,相濡以沫的人便是要这般爱她,却原来一片真心竟是错付。

    耳也连连磕头,对宁朝来道,

    “求公子饶过月,她腹中还有孩子,属下愿替她死。”

    耳也的额头上很快殷红一片。

    宁朝来不屑的笑笑,横竖都是孽缘,她摆手,与这事儿没有干系的人都匆匆退下。

    “本公子说到做到,说饶一人,便饶一人。启娘,自本公子接管这紫竹林,此番还是头一次遇到叛主的事吧?也好,杀鸡儆猴,活腻了的人,便送他一程。”

    启娘点头离去,不出片刻,紫竹楼上空缓缓落下一个有一人高的铁笼,铁笼中有两只体格健硕,目光锐利的狼。

    笼子上空并无盖,想来,人便是从那里扔进去的。

    宁朝来低头,看着手中的折扇,道,

    “早在初入紫竹楼时我便说过,会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待时机成熟,便给你们一笔钱财你们隐出紫竹楼,执手共度余生,可惜,你们等不及了,连最后一年也等不得。”

    “公子,属下愿意代月去死。”耳也还在不停的磕头,决心为月赴死。

    宁朝来看向另一个男子,男子却是推脱道,

    “公子,是她要逃出紫竹楼,她用孩子要挟,我没有办法才帮她的。”

    月只是泪眼朦胧的看着她想要托付终身的男子,她要是早点知道他是这样无情的人,她不会为她搭上一生,还有腹中无辜的孩子。

    “动手吧。”宁朝来淡淡道,声音略显凉薄。

    别人的爱恨情仇,她本就不用放在心上。

    形如鬼魅的三个黑影出现,脸上都带着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双阴鹜的眼睛,犹如鹰一般扑向自己的猎物,那个负心的男子。

    赤手空拳带着风声,动作快而狠,三人随便一人的功夫便高出男子许多,更何至于三个人同时出手,男子自知打不过,便扑向宁朝来。

    嚷嚷道,“公子,不是我,该死的分明是她!”

    男子离宁朝来,不过四五寸距离。

    太叔奂已往前挪了脚步,随时准备要了那人的命。

    只是男子根本没有靠近宁朝来的机会,转眼被其中一个戴面具的人一掌打在肩上,鲜血喷涌。

    转瞬间,一人提起男子的衣襟,施展轻功向上跃起,站定在铁笼边缘,手一松,便是男子一声凄厉的叫声。

    另外两人拿来与铁笼一样大小的铁框,将铁笼的上方盖住。

第一百九十六章 搔首踟蹰() 
男子落入铁笼中,鲜血的味道惹得两只狼垂涎三尺,朝着男子步步逼近。

    男子与两只狼在笼中打斗,狼虽凶猛,却只有天生锋利的爪牙。

    男子一跃,附上铁笼,可旋即便跳回原位,铁笼像是才从火中取出的一样,灼热的烫手。

    男子面露凶残,发狠将拳头落在其中一只狼的两条后腿上,两只狼太过凶猛,他只能忍出一只狼的攻击而去除另一只,一声狼嗥,却是两条腿齐齐断裂,另一只狼扑在男子身上,凶残的撕咬,生生扯下那人一支胳膊。

    “真情只存在于畜生当中,人,往往是连畜生都不如。”

    宁朝来冷笑,从袖中扔出两柄飞刀。她要做的,便是毁了男子的双腿,男子费力躲闪,飞刀穿过铁笼,直直落在竹干上,竹拽曳,叶上的雪不停的往下落。

    却看那男子,虽躲过了飞刀,却被那狼又扯下另一只胳膊,鲜血疼痛,恐惧同时向他袭来,分心之时,又是两把飞刀躲过去,插入他的双腿。

    是该死了,宁朝来平静的看着两只狼一口一口扯下那人的血肉,而那还在躲闪,背靠在铁笼上,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弥漫在紫竹楼。

    “何顷!”月惊呼出口,奔向铁笼那方,暗中的人似是想阻止,宁朝来摇头,纵使飞蛾扑火,也义无反顾,情,伤人伤己。

    竹上的飞刀被月拔下,继而射向一只狼的勃颈,她却是再救不了他,面目全非着苟延残喘的他。

    月痛苦的拍打着铁笼,含泪看着她心爱之人的血肉被两只狼一点点吞入腹中。

    “玉面罗刹,你杀了我孩子的阿翁,我要你偿命。”

    月嘶吼着向宁朝来扑来。

    宁朝来平静的看着月发狂般的奔向自己,她懂得,只有失去,生无可恋的人才能做到这般狠戾。

    耳也骤然起身,一掌打在月的眉心,看着月嘴角的一抹笑意,轻声道,

    “你既是爱他,无法割舍,便随他去吧,带着你们的孩子。”

    并非耳也狠心,只是他太了解紫竹楼的可怕,月若落入他人之手,只会死的痛苦,那便让他送月去吧。

    月的身子如枯败的竹叶一般往下落,被耳也抱在怀里,她微笑着闭上眼睛,他死了,她从未想过独活。

    雪花纷纷,缓缓落下,隐隐约约的狼嗥声却是此起彼伏,无比悲伤。

    “她叫沈怜月,江南人,所住地方叫百姓庄,带她走吧。”

    同是女子,宁朝来本不想为难。

    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世间,真的有这样痴情的女子。

    黑影晃过,却是耳也抱着月离开了。

    看到这惨烈的一幕,横飞的血肉,换了别人,早该被吓得发抖,但宁朝来面无波澜,满眼的鲜血,她既不觉得害怕,也不觉得恶心。

    太叔奂以为,宁朝来再如何也只是个女子,之前杀花蓉不过是做给他看,可此时他才发觉,他根本不了解她。

    “你从一开始便没打算让那个女子活命,却还说留她一命,若她真不愿死呢?”太叔奂问。

    “太叔将军,这便是被风花雪月束缚了的女子。”宁朝来仰起脸,对太叔奂笑道,“即便我不动手,她自己不也是要寻死吗?她腹中有孩子,若是她能想到那条鲜活的生命,我饶她一命不是不可以。”

    雪花当头落下,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太叔奂困在其中。

    “真正令你动了恻隐之心的不过是江南二字。你是玉面,眼里没有人命,又怎会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按紫竹楼的规矩,她的死法该是那笼中之人一样,可你没有,不仅如此,你默许了她让那男人死得轻巧了些,青梅竹马,都是江南人氏。宁朝来,我可有说错?”

    说到后面,太叔奂的声音愈发冷了下来。宁朝来的留情,不过是因为那两人是江南人氏,而与宁朝来青梅竹马的柳兰,也是江南人。

    宁朝来轻笑,不置一词,太叔奂都说得这样清楚了,她还能装作听不懂吗?她就是柳兰给那两人网开一面又如何,她愿意就好。

    只是,江南江南,这样美的名字,在她听来却那样凄婉哀伤。

    太叔奂走到伞下,居高临下看着宁朝来,冷冷问,

    “既然你那么喜欢柳兰,那么放不下柳兰,为何还要答应嫁给乌氏小楼?”

    “嫁给乌氏小楼?”撑伞的启娘一愣,“公子,你答应嫁去匈奴?”

    宁朝来看着太叔奂肩上的雪花,眸子也跟着变冷,双手划着轮椅要走。

    “宁朝来。”太叔奂扣住宁朝来肩膀,“你只能回去将军府。”

    宁朝来扯开太叔奂的手,起身站到一边。

    启娘收伞,以伞作剑对着太叔奂,道,

    “太叔将军,公子腿已经好了,便不去将军府打扰了。”

    “不可能!”

    太叔奂说话的瞬间,将伞从启娘手中夺过,直奔向宁朝来。

    宁朝来旋转扇柄,看着细针飞向太叔奂,太叔奂打开伞,将细针尽数挡在伞上。

    太叔奂是铁了心要将宁朝来带回将军府去。

    单打独斗,宁朝来不可能是太叔奂的对手,启娘纵身一跃,张开双臂挡在宁朝来面前。

    道,“太叔将军,紫竹楼不是将军府。”

    “我知道。”太叔奂嗤笑一声,迅速收了伞,将伞抵在启娘的眉心,道,“让开。”

    启娘不动。

    泠令带着五行而来,持剑围在太叔奂四周。

    “朝来,你是要逼我血洗紫竹楼吗?”

    太叔奂眼睛看着宁朝来,手里的伞看似轻巧的打向启娘左肩,启娘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伸手擦去嘴角的鲜血。

    “你若执意要逼我,我便亲手毁了你这容身之所。”

    太叔奂说话的同时,余光往泠令与五行身上扫视一道。

    宁朝来拨开启娘的身子,走到太叔奂面前。

    太叔奂伸手过来,手要碰到宁朝来之际,宁朝来打开折扇,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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