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便是?妖女!”
“事已至此,我们怎会相信你!”
“都说宁朝来敢作敢当,却也是个怕遗臭万年的人!”
底下的人每多说一句,宁朝来的脸色就冷冽三分。
她对启娘说,“你去外边看看,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形。”
“公子!”启娘着急的喊了一嗓子。
这时候,人的利箭都对着宁朝来,她若再走,宁朝来岂不更加危险。
“让你出去你便出去!”宁朝来怒吼。
她可以担上弑君篡位的罪名,但一定不能与乌氏小楼狼狈为奸。
启娘瞪宁朝来一眼,终是妥协,窜上了房梁。
“陛下,只要你当着他们的面,说我阿翁是清白的,说是你陷害我阿翁的,我可以束手就擒。”宁朝来对皇帝说。
皇帝冷笑,“朕改变主意了,你就是个与匈奴合谋,意欲将大汉江山拱手让人的贼子,你出不去的,朕宁愿死,也要将你正法。”
皇帝说着,脖子狠狠往宁朝来的折扇上撞去,宁朝来忙将扇子撤开。
折扇收回,皇帝无恙,宁朝来用三指掐住皇帝咽喉。
不愿说,也好,反正今日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宁朝来狠狠掐着皇帝的咽喉,将的怨恨都凝聚在手指上,感觉到皇帝血脉喷张之际,才说,
“陛下要杀我与阿翁,是因为我与阿翁无意间知道了他与上阳公主的苟且。”
不错,不是其他的词,就是苟且。
皇帝的手胡乱挥着,若不是他年迈又不懂武功,他一定要亲手杀了宁朝来,这女子怎么敢,怎么敢在大殿上说出这样的话!
他要杀了她,他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大殿上安静得不成样子,人人都似痴了傻了一般,无一不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皇帝和上阳,一个君王,一个公主,怎么可能像宁朝来说的一样?
苟且……
宁朝来哈哈大笑,道,“你们不信的话,可以问问上阳公主,上阳就在紫竹楼待着,要证实我说的话,太过简单。上阳只是个未出阁的女子,验一验她的身子就是!”
宁朝来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的每一个角落,也因为大殿上的异常安静,又传到大殿外边。
领着人前来的乌氏小楼在听到宁朝来声音之际,蓦地停下脚步。
他看着混在人群中,太监打扮,正笑得合不拢嘴的李素舞,似乎,有些明白李素舞要挑拨宁朝来与皇帝关系的原因了。
李素舞没那么恨宁相生,否则怎会让宁相生活着离开大汉,又怎么会因为怨恨宁相生而对宁朝来狠下杀手。,。
第二百六十七章 承诺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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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宁朝来是皇帝的女儿皇帝与自己的女儿自相残杀自己的女儿当众说出自己与另一个女儿的不齿,这样的结局,对李素舞而言,应该是最解恨的。
宁朝来是皇帝的女儿?
乌氏小楼轻笑,若宁朝来真的是皇帝的女儿,他要得到大汉,只需要得到宁朝来就是。
这样的话,他想得到的,大汉与宁朝来,不用抉择,就能双双收入怀里。
“妖女,你还不快放手,真要弑君吗?”
有人失声吼道。
宁朝来瞥见皇帝涨红之后逐渐变为绛紫色的脸,直接松了手。
说,“我做错了的话,我不会强词夺理,说犯上作乱也好,说图谋不轨也好,该砍头还是该千刀万剐,今日在朝堂上所做的一切,我都心甘情愿接受惩罚。但我阿翁一生清清白白,为大汉的江山,为大汉的子民做了多少事,他的名声容不得一点污浊。陛下若能还我阿翁清白,当着天下人的面说他错了,宁朝来可以双手奉上自己的头颅,如若不然,宁朝来与大汉势不两立!”
“说得好!”乌氏小楼迈步大殿,含笑看着宁朝来,说,“不管朝来做何选择,我自当奉陪到底!”
乌氏小楼表的,不仅是自己的立场,更是匈奴的立场。
乌氏小楼进去大殿的瞬间,他带去的人将大殿上的侍卫与官员团团围住。
只要宁朝来点头,他们便能联起手来,夺了那把金灿灿的龙椅。
被围住的侍卫和臣子们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这个时候,大汉的得力干将都去了边疆,大汉只是一个空壳子,经不住两股强大的势力同时攻击。
只要宁朝来逼宫,有紫竹楼与乌氏小楼鼎力相助,她未必不能称王称帝。
这样大好的机会,是老天给的!万人之上的尊微,唾手可得,换做一个人,都不会放过。
大汉的江山的,世世代代,传了几百年的江山,要被人夺去了。
世上很快就没有大汉了。
这繁荣昌盛的时代,就要终结在这里了,他该如何面对天下的子民,该如何面对九泉下的列祖列宗?
皇帝被说出了秘密,已是神情恍惚,再看到朝堂上濒临崩溃的局势,竟是喷出一口鲜血,身子直直往龙椅前边的台阶下倒去。
“陛下,陛下!”
惊呼声此起彼伏,有人想要上前,却被乌氏小楼的人拦下。
一代君王,狼狈的摔倒,他的臣子哭天抢地,却也之能眼睁睁看着。
宁朝来站在龙椅上,清静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帝王从台阶上滚下去,伏在冰冷的地板上不再动弹。
这就是帝王,忍常人之能忍,忍常人之不能忍,可惜,是他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好路。
“朝来。”乌氏小楼喊了一声,同时也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宁朝来。
要不要天下,只是宁朝来一句话的事。
当然,他是希望宁朝来要的,因为他想要,但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他得不到,要是宁朝来再不帮忙,他更不可能得到。
宁朝来看着乌氏小楼,看着乌氏小楼眼里的狼子野心。
要不是事发突然,要是早点料到今日会发生的事,要是多带来一些人马,乌氏小楼根本不会将她放在眼里,而是会直接坐上她脚下的这把龙椅,令天下。
但她,她从来不喜欢龙椅。
她读了那么多圣贤书,一知国不能破,二知高处不胜寒。
不是她的,她从来都不肖想。
“将陛下带下去医治吧。”宁朝来看着一边已经被吓傻的小夏子,说。
乌氏小楼不甘心的握紧拳头,宁朝来,果然是不愿意如他的愿。
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守住大汉,不肯让他得逞。
“让开。”乌氏小楼冲拦在小夏子跟前的人摆了摆手,那人往边上让开。
小夏子忙跑到皇帝身边,又叫了两个侍卫,才将皇帝抬出了大殿。
宁朝来又看向乌氏小楼,嘴角噙笑,说,“王子关心我的安危,才会不请自来,不过我既然没事,王子也不便多留,还是速速出宫吧。”
乌氏小楼盯着宁朝来的脸,看了一眼,两眼,终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拂袖而去。
乌氏小楼走了,他带来的人也也走了,整个大殿空荡了许多。
李素舞悄悄退到角落里,学着太监的声音,又尖又利的吼了一句,
“这个妖女害得陛下龙体受了伤,还不快将人拿下,等着她逃之夭夭吗?”
听罢,殿外的侍卫蠢蠢欲动,与侍卫站在一处的紫竹楼杀手拔刀相向。
张澜扬手止住侍卫的动作,看向宁朝来,问,
“此事女公子想要如何解决。”
宁朝来一没有逼宫,二没有对皇帝下杀手,张澜猜测,宁朝来真的只是想给宁相生讨一个公道。
所以,他希望宁朝来能看清局势,不要将事情复杂化。
“我说了,我只要公道。”
宁朝来从龙椅上走了下来,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走到张澜面前。
说,“张大人是廷尉,案件都要经过大人的手,那么,我要替我阿翁翻案,张大人敢不敢接下这桩冤案?”
这样的情境,不管敢于不敢,张澜都只能接下。
他回答,“若是有冤情,本官一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令尊一个公道。”
事情是如何的,大家心里都有数,张澜说这句话,是承认皇帝错了,也承诺皇帝会承认自己的错。
好,很好。
“希望张大人说到做到。”宁朝来笑着说,“我在紫竹楼静候佳音,等听到陛下给的公道,要杀要剐,我绝不退缩。”
宁朝来笑着走出大殿,下台阶时,吐了一口鲜血,头晕目眩之后,往前栽去。
“公子!”
启娘忙将人扶住。
“快,趁那妖女受伤,将她就地正法。”
一臣子匆匆忙忙就要去喊人,被张澜拦下。
那人眉头一拧,道,“张大人,你让那妖女讨价还价,辱没皇家尊严也就罢了,还要帮着她出逃吗?你与那妖女是不是一伙的!”
张澜冷笑着收回手,“事实如何,老天自有公道,我是怕宁朝来出了岔子,紫竹楼的人找不到出气的地儿,刚好有个忠君为主的林大人凑上去。”
林大人想着杀入皇宫还能势如破竹的紫竹楼人,悻悻的站回原处。
第二百六十八章 皇帝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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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奂前去边疆,不过才行到半路,听说长安出了这样的大事,立马掉头往回行。
“大人,女公子怎会平白无故的去到皇宫,大人之前不是说,陛下承诺过不动女公子吗?”小令问。
宁朝来也不是不知道方寸的人,要不是被逼得无路可走,宁朝来怎么可能会挟持皇帝,做出“弑君篡位”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
太叔奂攥紧马缰绳,他没想过,他离开一天不到,长安就会发生这样的事。
能让皇帝改变主意的,除了李素舞,他想不到别人。
李素舞在他心目中的最后一分慈母形象都荡然无存。
李素舞,论起算计,他倒是低估了她。
“驾!”
太叔奂夹紧马肚子,座下的宝马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出去。
小令心中一紧,急忙跟上。
皇帝和上阳的事,还未来得及传到百姓耳中,但整个皇宫已传得沸沸扬扬,公诸于世只是早晚的问题。
皇帝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人将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杀了。
小夏子跪在床边,头埋在地上不敢说话。
要杀的知情人,除了当时在场的侍卫、乌氏小楼和乌氏小楼的侍从,还有文武百官,能杀了这些人,难道还能杀死天下人吗?
“杀了他们!”皇帝伸手拂落茶盏,气红了双眼。
皇后眉目冷清的从皇帝寝宫外走进来,见状,不由冷笑,道,
“陛下这可是恼羞成怒?既然知道会有今日的下场,何苦行那样的荒唐事!”
皇后走到床边,一脚踢飞被皇帝拂落的茶盏。
她一直讨好奉迎的帝王,居然是害死她儿子的罪魁祸首,问及缘由,居然是因为与她的女儿有染。
杀的是自己的儿子,不伦的是自己的女儿。
皇后指着皇帝的脸,道,“陛下,您真是个畜生!”
“贱人,你还不住嘴!”
皇帝挣扎着要起身,但因身子虚弱,挣扎无果,只能半倚在玉枕上,恶狠狠的盯着皇后的眼睛。起伏剧烈的胸膛宣告了他的愤怒。
“臣妾说错了吗?”皇后纤细的手指攥住皇帝的衣襟,道,“陛下,后宫佳丽三千不够你宠爱吗?世上再荒诞无淫的人都知道生他者不可,他生者不可,你为何非要染指自己的亲生女儿!”
“朕没错!”皇帝蓦地打开皇后的手,面不改色道,“皇室血脉最为混乱,丹阳不是朕的女儿,上阳也未必是朕的女儿,那朕宠爱了又如何?”
“还是宁朝来看得清楚,知道陛下不会认错,所以直接将陛下的过错说出来陛下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皇后冷声道,“臣妾在这后宫摸爬滚打几十年,害了多少条人命,没留下除太子之外的一个皇子。不过就是想扶自己的孩子上位,既然陛下将臣妾的孩子杀了天下后继无人,那臣妾只能过继一个孩子,垂帘听政,好好为陛下做事!”
“朕还活着,谁也别想打这天下的主意!”皇帝嘶吼。
皇后冷冷俯视着皇帝,金色华美步摇衬托得她面色阴冷,她道,
“陛下众叛亲离,身边没有个可信之人,拿什么守护这天下,还是让臣妾来吧,陛下放心,安平王的长子匀天是个可造之才,他会好好听臣妾教诲的。”
皇帝抓住皇后的手腕,说,“朕还有那么多臣子,他们会帮朕守护好大汉!”
“陛下如今已是六十的高龄了,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是时候走了。”皇后甩开皇帝的手,后退两步。
一小太监端着一碗汤药,弓身站在她面前。
“至于陛下的臣子。”皇后端过汤药,说,“比起一个与女儿颠龙倒凤还苟延残喘,被天下人耻笑的君王,他们更乐意自己追随的是一个被乱臣贼子害死的清清白白的君王。陛下不是盼望宁朝来死吗?臣妾可是真心为陛下着想,只要陛下一死,宁朝来便活不成了,也算了了陛下夙愿。”
“娘娘,不可!”小夏子抱住皇后的双腿,“此事万万不可为!”
“这时候还能想着你家陛下,真是难。”皇后一脚踢开小夏子,说,“本宫会成全你的你随陛下去,生生世世都照顾这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陛下。”
“娘娘,不可啊。”
小夏子还欲阻止,被皇后的人拦下。
皇后坐到皇帝身边,说,“陛下,臣妾一手遮天,这宫中无人救你了。”
“皇后,你敢。”皇帝一双眼睛瞪到最大,目眦尽裂。
“敢与不敢,臣妾都在这儿了。陛下,你能杀子欺女,臣妾佩服不已,只能跟陛下学习,先来一招弑君杀夫。”
皇后笑着,将汤药送到皇帝嘴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拍手叫好的声音。
皇后看着带人走进寝宫中的太监,眯了眯眼。
问,“你是何人?”
执掌后宫这么多年,皇后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太监,不,这不是太监,而是个女子。
“又是陛下寻来的美人吗?”皇后看着皇帝,手里的汤药往前送了一分。
管他谁来,皇帝害了她的一双儿女,她就要皇帝死。
李素舞递了个眼神,立即有人扔出一块石子儿,将皇后手中的汤药打落在地。
汤药倒下去,除了味道苦涩,并无其他不同。
皇后失笑,拿出手绢为皇帝擦了额头上的冷汗,道,“陛下,臣妾只是说句玩笑话罢了,陛下是要活万岁、万岁、万万岁的人,臣妾怎敢胡作非为。”
皇帝松了一口气,虚弱的闭上眼睛。
“皇后娘娘是聪慧之人。”李素舞道。
皇后将手中的手绢扔到地上,起身走到李素舞跟前,将人打量了一番,说,
“这位妹妹看着眼生,本宫一时倒想不起来了。”
李素舞恭敬道,“不是娘娘贵人多忘事,是民妇不复当年容貌。”
“当年?”皇后甩甩广袖,“妹妹莫不是丽妃身边的人,赶回来想图个荣华富贵的?”
“民妇……”李素舞刻意顿了顿,说,“穆紫。”
皇后的笑容瞬间僵在嘴角,眼睛似是粘在李素舞脸上一样,再动不得。
穆紫和皇帝的事,她是知道的。
没想到,穆紫去了匈奴,还能回到大汉。
“本宫都忘了,陛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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