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开玩笑的愚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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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开玩笑的愚人节-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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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咦?你不是很关心他吗?居然不晓得他勾搭上别人的女朋友,而且还是自己的学生,啧,平日看他一派正人君子样,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以前真是太小看他了。」这小道消息,很不巧就是由他内定的理想媳妇──杜若嫦那里挖来的。

「不可能!我对季耘有信心,你不要胡乱造谣,污蔑你弟弟的名誉。」

「是吗?建议你自己去问问你心目中那个光风霁月的儿子,如何?」裴宇耕踩着幸灾乐祸的脚步离去,他已经开始期待老头七窍生烟的盛况奇景了。

※ ※ ※ ※※

回到家,发现留了盏晕黄灯光等他归来,裴宇耕有些讶异。

她不是回云林去了吗?依车程计算,应该没那么快回来。

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他先去冲了个热水澡,然后转往书房的方向。

才刚坐下,书房的门被推开,叶心黎探头进来。

「宇耕,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一脸心虚,哼!

裴宇耕甩也不甩她,别开脸。「装可怜没有用,我不打算原谅你。」

他、还、在、生、气!

啊?!「你知道啦?」她好惊讶,早上才刚撞车,他就发现了,消息真灵通。

「废话!」还脸都丢光了呢!只要想到那些高级主管的眼神,他就一肚子不爽,超想扁人。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她委屈地低哝。

看吧,就说不要期待他会有裴季耘的温柔多情,丢来几句问候关怀什么的,他根本就是一副想宰了她的样子,他到底关不关心她?

不是故意的就算了吗?那他有如秋天落叶,飘飘欲坠的总裁威严呢?

他咬牙切齿。「姓叶的,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否则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好嘛、好嘛,我走就是了!你这个小气鬼,裴季耘都说会全权负责修车费用了,你还计较,一点都不管我有没有受伤,我不要理你了啦!」

裴季耘?受伤?还修车费用?!

他瞪着关上的门,当下领悟了什么,惊跳起来,冲回房,抓住她大叫:「你撞车了?!」所以才会没回云林?

「咦?你不是知道了吗?」

「正、在、等、你、说!」他真想捏死她!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现在才讲?

「噢,就今天啊,我「停黄灯」,不小心就让后面的人撞到,然后那个人是你弟弟的女朋友,他们说会负责。」

「负个屁,要真有怎样,那女人十条命都不够赔!」他抓着她上下打量。「有没有怎样?」

他口气还是很粗鲁,没有裴季耘动人的温嗓,她却听得眼眶一阵发热。「你在关心我吗?」

「我在关心我以后的三餐没着落!」他没好气地,手掌揉揉她额头的红肿。「要不要去医院?」

她摇头,突如其来地扑抱上去,紧紧搂住他的颈子,感动道:「宇耕,我好爱、好爱你!」

裴宇耕表情别扭,嘴硬地哼道:「少来这套,你就算脱衣色诱都没用了!以后没我在旁边,你休想再碰一下方向盘!」

「没关系。」她笑了,笑得好甜。

他淡哼。「这还是不会让我忘记你害我颜面尽扫的事!」绕回书房,取来那只档案夹,拎出其中的高中考卷。「你最好有个不错的解释!」

「咦?它怎么会在那里?」她好意外。

咦,它怎么会在那里?!裴宇耕差点吐血。

「它是在那里没错,而且十几个小时以前,更出现在公司所有高级主管的面前!」

是吗?她眯眼,努力回想、再回想,记得那天,她听到他进门的声音,然后就匆匆忙忙地──啊!

「看来你恢复记忆了。」他阴阴地磨牙笑着。「你希望我由哪根骨头开始拆起?」

「呃……呵呵!」她心虚地猛陪笑,放软了音调撒娇。「不要这样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她哪次不是这样讲?

浑身筋骨被她ㄋㄞ得又酥又麻,他没好气地将那只档案夹往她手里塞,倒头往床上一躺,手指朝她勾了勾。「过来,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噢。」她乖乖听命。

他舒舒服服地枕着玉腿。「把里面的内容念来听听。」

「你是要我给你建议吗?」她一脸为难。「我可能──」

「叫你念就念,罗嗦什么?」谁敢指望她?她别动不动就塞些有的没的在他的文件里,他就谢天谢地了。

她搞不清楚状况,乖乖照着念,不到半小时,发现枕在她腿上的男人,已经不晓得睡到第几殿去了。

一次、两次、三次,被列为公司极高的商业机密,他当用过的卫生纸随手塞给她,她再迟钝也发现,他根本就是拿来当床边故事听,帮助睡眠用的!

可能是她没照他的期望去帮限制级电影配音,辜负了软嫩娇嗓,他只好努力开发其它用途,奸商奸商,还真是无奸不成商。

有一天她就问他:「你要听的话,那书我来准备好不好?」那种东西硬邦邦的,白天在公司就受够了,晚上睡觉干么还要虐待自己?

「嗯哼。」他不置可否。

于是乎,丑小鸭、灰姑娘、小红帽纷纷出笼了,连白雪公主都有哦!

裴宇耕受不了地白她一眼。「我断奶很久了好吗?你当我没童年呀!」

「你有吗?」在父亲偏颇的对待下,他的童年能有多愉快?她甚至敢笃定,母亲在床边为他讲故事的记忆,少得留不住。

她只是想给他迟了许多年那种被疼惜的感觉。

「你瞧不起我哦!」他瞪她。

「那不然我问你,灰姑娘在十二点过后,留了什么东西给王子?」

他翻翻白眼。「溜冰鞋,你觉得如何?」他严重被羞辱了。

「那小叮当的漫画原著者是?」

「藤条不二价?」他痞痞地响应。

她不以为意,接问:「芭比娃娃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他楞了下,闷哼。「我只知道我的女人叫叶心黎!」

这句话由他口中说来,就像吃饭睡觉那样顺理成章,她心里甜甜的。

「絽有史努比是什么动物?噜噜米呢?」

唔……呃,那些四不像是什么鬼东西?

「HelloKitty的血型?小熊维尼的国籍?」她问得顺口。

卡通熊有国籍?猫还有血型?!这是什么世界?真是反了!

没想到她还留了这么一手,他一时失策,被暗算个正着,果然最毒妇人心。

一连串的问题砸得他头昏脑胀,他眉头皱了起来,严重陷入人生的低潮期,他,真的没有童年?!

他,没有童年?没有童年?!

这个问题严重地困扰了他。

那一天,裴季耘首度带女友回家见长辈,想也知道,场面绝对不会有多愉快,这么精彩的好戏,他岂可错过?

他一早就回去嗑瓜子,等着看一出棒打苦情鸳鸯的戏码,不晓得那个从未违逆过父亲大人的乖儿子会怎么处理?真是期待啊!

意外的是,那些洒狗血的剧码,通通都没有,性子温和的裴季耘既没气质尽失地跳起来与父亲对阵叫骂,也没含泪与亲亲女友分手,从头到尾就是一尾病猫状,爱困地晾在一旁陪他看戏。

喂喂喂,那是你的女人耶,你就放她去自生自灭哦?有没有搞错!

渐渐地,他看出端倪。

这是他们共同的未来,所以,裴季耘放她去用自己的方式求得他家人的认同,这是她该做的,在爱上他时,就该有这样的自觉,为她而和父亲撕破脸,对她未必就好,只会造成父亲与情人之间更深的裂痕。

这小子,狡猾!

最最出乎他预料的,是从不忍令父亲失望的裴季耘,头一回不顾父亲的反对,坚决表明了立场,一场「活在当下,拥抱真爱」的即席演讲,精彩得他差点要跳起来替他拍手、放礼炮。

安可、安可!容他吹声口哨,这死小孩终于有前途了,活到这把年纪,就今天看他最有个性,早这样不就好了吗?他就不会看他那么碍眼了。

听到那些话,他真的重重松了口气,这小子,总算懂得为自己而活了!

有时候真的很火大,不论幼时他怎么恶意欺负,笨小弟就是不告状,默默忍受,笨得让人抓狂,就连后来他说了那句一山不容二虎,裴季耘也真的就顺了他的意搬出家里,气得他差点七孔流血。

这笨蛋到底有没有脑袋?一下为这个人想、一下为那个人想,周遭那么多人,他顾得完吗?他几时才要为自己想一下啊!

他只好不断的逼,逼出裴季耘忍耐的极限,逼出他的反击,逼出一个人自我防卫的本能──

然后,裴季耘上楼前,突然像在思考什么,意味深长地对他说:「哥,喜欢一个人要让她知道,你这样,她会无所适从的,在喜欢的人面前,不需要多余的骄傲和尊严,至少,给她一记拥抱。」

盯着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他内心是震荡的。

他,让喜欢的人无所适从了吗?

一直以来,他都是用着自己的方式,去捍护他在乎的一切,不管是对裴季耘,还是对叶心黎,不一定要让他们明白,反正他自己知道就好了,刻意昭示反而虚伪。

可是这样的他,和专制的父亲又有什么差别呢?爱人的方式有千百种,重要的还是要能产生共鸣与互动吧?

会不会他爱人的方式,也让人无所适从了呢?叶心黎不明白他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吗?他每一声气吼,背后都是最深的牵挂……

那个有时看来好?气的女人,每次都挨他白眼,却还是每夜坚持为他念童话故事,因为她看穿他心灵的最深处,一直藏着当年那个孤单寂寞,被父母忽略的小男孩,虽然他外表一副刚烈顽强的死样子。

这又何尝不是她爱他的方式?起码他感受到了。

也不晓得是哪根筋不对,他迈步上楼,连门也没敲就直接扭开门把,无视于相拥着猝然分开的男女脸上的困窘及红肿双唇,劈头就丢出一句:「裴季耘,你知不知道噜噜米是什么鬼动物?」

「嗯……河、河马吧!」裴季耘有些尴尬,毕竟不是天天都有被「捉奸在床」的经验。

连他都知道?!「那史努比呢?」

「狗啦,你到底有没有童年?」安絮雅没好气地回答。打断人家的好事,就为了问这种奇怪的鸟问题,难怪她要不爽了。

「了解。」裴宇耕点头。「请继续。」有礼地退出去,顺便帮他们锁好门。

原来,他真的没有童年。

※ ※ ※ ※※

开车回家的途中,他脑海一直回绕着裴季耘那句话──

在喜欢的人面前,不需要多余的骄傲和尊严,至少,给她一记拥抱。

他强烈的想回去拥抱那个会为二十七岁的他,讲床边故事的女人。

回到家,开了门,一盏柔和的灯光没有意外的迎接他,不论多晚,无论何时,这盏温暖、这束温柔,全年无休。

他的眸光跟着暖融了,望向沐浴在灯光下,等待着他的柔和笑颜。

她真的不特别绝艳,但是这一刻,清雅的小脸看在他眼中,就是美极了!

就像裴季耘所言,心动如果有迹可寻,那就不叫爱情了。

若说裴季耘找的,是一个知道他不快乐、并且能带给他快乐的人,那么他裴宇耕找的,就是一个知道他孤寂,能够温暖他的人。

「回来啦!」她浅笑,迎上前。「我知道你吃不太惯你家的菜色,我留了点宵夜给你,你等一下哦,我去把菜热一热。」

她转身钻进厨房里,他看着那个为他忙碌的娇小身影,轻轻地走上前,由后头环抱住她。

叶心黎僵直身体,有些错愕。「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怎么、怎么突然──」

这种轻怜蜜意的拥抱,当下教她受宠若惊,怀疑他哪根筋不对。

他表情不甚自在,气闷地低哼:「想抱就抱,谁规定一定要有什么天灾人祸!」

带些恼羞成怒,他松开手,像要掩饰什么似地转身想走。

死裴季耘,唬烂他!

什么给她一记拥抱,结果她竟一副撞了邪的惊吓样!

才刚跨出步伐,一双纤细小手缠搂上他的腰,他感觉到她小脸揉腻着他的背,娇娇软软地说了句:「谢谢你,宇耕。」

「谢什么啊?我又没怎样!」他五官僵僵的,表情不知该怎么摆。

「有,你让我感动。」

她一点也不介意他可能的嘲弄,连表达感受都是单纯诚挚的,从不避讳敞开真心让他看见,就这一方面,她比他勇敢得多。

他,一直都不如她,一直。

一个刚强,一个娇柔,然而长久以来,他都轻易地让她掌控了悲喜,事实上,一直都是她在让他感动。

他转过身,密密地回搂她。

……好吧,他收回那句话,裴季耘说的,还是有那么一点道理的。

※ ※ ※ ※※

「……然后呢,王子这个英勇的屠龙英雄就进入城堡,吻醒了沉睡一百年的公主,从此,王子和公主就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枕在她腿上的裴宇耕打了个呵欠,沉下眼皮。

虽然那句「王子和公主就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她昨天讲白雪公主时说过,前天讲灰姑娘的时候说过,大大前天讲青蛙王子的时候也说过,大大大前天……

唉,原来骗小孩子的故事这么没创意。

不过还是成功地让他有了睡意。

叶心黎轻轻挪开他的头,将床头灯的光源调弱,在他身边躺下,裴宇耕挪了下身子,搂近她,将头靠在纤肩上,模糊咕哝:「找个时间,陪我回家见爸妈。」

「啊?」稍大的动作,震掉了他才刚有的少许睡意。

他懒懒地撑开眼皮。「被鬼打到啊?」

「你刚刚──说什么?」睡胡涂了吗?

「说你被鬼打到。」他没好气地。「干么那么惊讶?我爸妈又不会吃人。」

「不是啊,你不是很忌讳我和你的家人接触吗?怎么会突然──」她惊吓得语无伦次了。

「请解释一下你那是什么口气、什么暗示?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妇?」口气哀怨的咧!

「不是吗?」她答得小心翼翼。

以为他会发火,没想到他居然放声大笑,笑得浑身震动,差点跌下床。

「拜托,姓叶的,你有空也照照镜子好不好?你全身上下除了声音,哪一点够格当情妇啊?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什么嘛,真过分!她不悦地撅嘴。「那不然呢?」

他好不容易止住笑。

「以前不带你回去,是因为我家死老头超没人缘,小孩让他抱了都会哭,你胆子又只有细菌那么大,我可不想害你去收惊。」他本来还打算拉她去公证把婚结一结,老头同不同意是他家的事,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都无所谓。

但是裴季耘的事,让他领悟到她爱他,她就必须有为他们的未来努力的决心,她不见得有他想的那么脆弱,他连问都没有,又怎么知道她不想做、做不到?他的女人可不比裴季耘的差!

她有那个权利,去争取她想要的祝福,在她什么都还没做时,就否决了她努力的空间,对她并不公平,以她的个性,绝对不会希望他为了她和家人闹翻。

反正,再怎样都有他在身边顾着,他可不会像裴季耘那只不象话的病猫,放自己的女人和老头厮杀,老头要是做得太过分,他连桌子都敢掀!

「那那那──见你爸妈要干么?」问得极呆。

他坐起身。「废话,当然是结婚啊。」

「结婚?!」她跟着坐起,声音扬高几度。

裴宇耕挖了挖耳朵。「你不是想生小孩吗?不结婚怎么生小孩?你以为我会让自己的小孩成为私生子?」

简单的三两句话让她明白,虽然他嘴上从不承认,但私生子这个身分一定带给他极深的伤痛,他不要自己的孩子也去承受他承受过的那些。

「那天我提的时候,你又没表示什么……」还以为他是故意扯开话题,避而不谈。

他白眼一翻。「生小孩也要灯光美、气氛佳好吗?你以为像生蛋,简简单单就孵出来了哦?我忙得快断气,不是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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