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娓娓地道出过往伤痛,将所有的不堪一一陈述:没有华丽词汇,平实沉痛地倾言世人对他们的不公。
不想成为恶魔,他多想活在阳光下,当个平凡的普通人,与心爱女子共组一个家,生几个可爱又顽皮的小孩享受天伦之乐。“
“天地对我不仁,我本着天性还以无情,人们用恶毒、卑劣的手段迫我成为恶魔,他们使用生命证明自己的成功。”
生命在他眼中变得卑贱,他有能力掌控一个人的生死,所以他开始游戏一一以鲜血。
“杰他……三十岁了。”这……有点难以想像。
“嗯!和我同年。…〞可是他好可爱,抱起来柔柔软软好舒服。”以后还能不能叫他小鬼?
“柔柔软软的是你,你给我离他远一点,要抱来抱我。”他蛮横地圈紧她。
他?!霍香蓟不敢苟同的摇摇头。“杰比你可爱,而且他才八岁。”
一阵小男孩得意的笑声一闪而过。
“shit,他会比我好?”欧尼提斯吃味的低咒,狠狠地吻咬她一番。
“我喜欢他。”一个欠扁的小鬼。
他声音一沉。“你不爱我?”
“爱呀!〞她说得很随便。
“杰和我是同卵双胞胎,你不用当他是小男孩,想像他三十岁时的模样,我就在你面前。”
她认真的审视他的五官。“你好帅。…”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唉!你这个没逻辑观念的坏女巫。“
咕咯的腹鸣声突然响起,霍香蓟吁了一口气。
欧尼提斯好笑地啄啄她的颊。〞因为你有三个胃,所以消化得快。“
真服了她,老是在重要时刻杀风景。
霍香蓟和欧尼提斯两人正在情长意浓之际,殊不知近在咫尺的地方已掀起轩然大波。
来自台湾的知名歌手,亚洲天后袁紫香在一个礼拜前失踪,至今下落不明,亦未曾接到任何只字片语,英国当局正密切追查中。
据研判,可能是遭人绑架。
“天呀!我的袁大牌,你可不能有事,不然我会被你的歌迷踩死。”
前提是,她能逃过霍氏“亲友团”的追杀,尤其是那几个不友善的女孩。陶乐双手合拿默祷着。
第六章
七年了,没想到会再度跨上恶魔的土地。
深切痛恨的眼光不住打量,企图找寻那抹哀戚的幽魂,是否在空荡荡的主堡内低声啜泣。
曾经美丽飞扬的年轻生命断送在恶魔手中,他懊恼当初不该禁不起未婚妻的苦苦哀求,偷偷地带她探索古堡的秘密,因而酿成悲剧。
那双深如黑夜的眼眸总是含着矜持的微笑,多愁善感地想以浅薄能力去净化恶魔的心,结果赔去她一条命,在冷风中扬散的黑发,吊在城廓外。
多么痛呀!奈尔的双手因气愤紧握成拳。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在“他”和蓝道家二千金的订婚宴后,他找不到未婚妻的踪影,却在衣帽间外面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口中低喊着“不要、停,不要、停”。
他愤怒的拉开门。只见“他”单手抓牢她的双腕高举过头,一手粗暴地钻人她礼服内抓捏圣洁的乳房。
多可恨呐!“他”上身整齐不紊,下半身衣物褪到膝盖处,野兽般从她背后进入,挑衅地朝他冷笑,一抽一送地在他面前达到高潮,将精华喷洒在她翻起至腰际的蓝裙上。
他动不了,在“他”红如恶魔的目光控制下,被迫观赏“他”变态的强暴他未婚妻的过程,然后潇洒的拉起长裤一扣,狂笑地走过他身边。
那一幕就近在鼻息之前,他却无能为力地任由未婚妻遭人欺陵,浑身颤抖却杀不了〞他“。
不到两个月的光景,未婚姜被人发现吊在城墙上空飘荡,颈上勒的是“他”的皮鞭,已经死亡多时。
而她肚里育有刚满月余的胎儿,一尸两命。
“他”是活生生的恶魔,干刀万剐仍不足以赎其罪,恨意在他心理生了根,不亲手刃之气难平。
“喂!你在发什么呆,不是说人在城堡内吗?”唉,可惜!长得一表人才却爱恍神。
回过神的奈尔低头望向矮他二十来公分的东方女人。
“这是传说中的鬼堡,有去无回,你最好考虑清楚再行动。〞他不想当间接凶手。
陶乐打了个冷颤,咽咽口水。“拿人薪水办事,刀山火海都得闯。”
“刀山火海人人可闯,地狱的大门一旦开启,永无翻身之日。〃他不是在危言耸听。
“你……你别吓人,我的胆子很小,很小。禁不起吓的。”我的袁大牌呀!你可得保重。
不然她可回不了台湾,得终生滞留海外。
“当初你们不该选定这片绿草地拍摄,你没听见来自地底的呼救声吗?”凄厉而尖锐。
、仿佛可见遍野白骨伸出手,挣扎着要脱离黑暗泥坑。
他常在半夜惊醒,因为魂牵梦萦的那张绝丽容颜在瞬间变得狰狞,眼凸舌吐。口角含血地在风中朝他招手。流下的泪是两道鲜红。
是在怨责他的无力对抗吧!让恶魔犹存于世,继续毁灭无助的灵魂。
“哎呀!我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谁晓得这美不胜收的景致是恶魔安息地。”陶乐已听了不少居民绘声绘影的传述,心里头老是犯嘀咕。
奈尔再次提醒她,“怕了就回头,不要逞强。”他不勉强。
我也想回头呀!可是……“我不能没有义气,香香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超级巨星,我死也要把她交回歌迷手中。”
她说得豪气,其实怕得要命,明显低了许多的气温令人毛骨悚然,连心都凉得好像高尔夫球场,不见一丝不平。
因为车子进不去,两人用步行的绕门而入,一阵冷风正面袭来,他们微打个哆嗦。
“呼!好冷。”真像冰窖。
“愈往里走愈寒,你要改变主意还来得及,我会把人活着带出堡。”他不敢肯定无事。
“活……活着?!〞陶乐的心脏怦了一声停跳半拍。
“袁小姐是容貌出众的东方美女,男人很难不心动。”所以他才在此。
奈尔只知晓霍香蓟的艺名而不知本名,这是工作人员刻意保护下的措施。
“你是指她会被……侵犯?”不……不会吧?她只有一条命不够众人要呀!
“这是最保守的说法,只希望她还没被折磨得崩溃。”在恶魔的领域中,女人的下场通常悲惨不堪。
崩溃?!
陶乐整颗心纠成一团,心慌意乱地没了头绪,怎么好好的一个人教她看丢了?
想想她的袁大牌素来大胆,私底下做了些让她心惊胆战的事,但是终归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怎能和黑暗力量相抗衡。
担心唷!
观世音菩萨、王母娘娘、天上众神明,请保佑香香平安无事,回去我会多纳点香油钱,三牲五礼外加布袋戏连谢三天。
陶乐正想得出神,口中念念有词,突然一桶水由天而落,来不及躲避的她因而湿了一身。
“啊!是哪个凸肚短命、少长眼睛的鸡蛋妹,没看到我这么大的人站在底下吗?我的名牌服饰皮鞋全湿了,十几万呐!〞心疼哦!
一张怯生生的黑色脸蛋从二楼阳台探出来,看起来十分年轻清秀,她听不懂陶乐叽叽呱呱的语言,只知她很生气地大吼大叫。
奈尔眼一眯,神色复杂地瞧着穿着女佣服的黑人女孩,几时令人闻风丧胆的鬼堡也用起佣人?
“你是谁?”他用字正腔圆的正统英文问道。
小女佣羞涩的扭扭抹布。“我是新来的女佣,来自奈及利亚。”
“国外来的佣工?”他更加困惑了。“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
“园丁、厨娘、小乐子、洗衣房的嬷嬷……还有服侍小姐的……”
大概是他和善的外表教人信服,涉世未深的黑人女孩新来乍到,不懂规矩地一一回答他的问话,细数堡内的人。
“什么小姐?”
“是爵爷的情人,一位很美丽的东方佳人。”她说话时眼睛有些发亮。
“东方人?!”陶乐脸色大变的一呼。
“有……有什么不对吗?”他们的表情如丧考妣,让小女佣有一丝害怕说错话。
“不对、不对,大大的不对,天后是高高在上的精神领袖,怎能屈就于恶名昭彰的魔鬼,我会被砍死!”
有着惧意的小女佣认为陶乐才是恶魔,嗓门大如雷吼不说,双手在空气中乱摔,一脸恶狠狠的模样走来走去,时而说着杂乱的英文,时而口念听不懂的咒语。
“呢,陶小姐,你吓到她了。〃奈尔苦笑的拉住她,难以理解剧变的情势。
“我吓到她?!”受惊吓的人是我。
奈尔以安抚的眼神看向小女佣问:“你家小姐在哪里?”
“和爵爷在一起。”
“爵爷现在在何处?”他只想尽快去解救佳人。
“大概在马厩吧!她想了一下。
奈尔转身要走,小女佣突然又说:“不!不对,我刚才看到爵爷和小姐在花园放风筝。”她看向空无一物的天际。
“放风筝”虽然惊讶不已,良好的修养教他不致尖叫。
“他们应该回到卧室了。”顿了一下,她模棱两可的说道。
“咳!能不能给我一个肯定的方向?”难不成要他满堡寻人。
小女佣尴尬的一笑,指指他身后。“你可以问问莫克管家。”
一口头,惊声尖叫的陶乐当场往后仰,昏厥了过去,奈尔疏远有礼地接住她,冷视丑陋的莫克。
“奈尔少爷,你不该来。”
他冷笑的挑起唇。“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我想来便来。”
“你会伤害我的主人”
“我会?”奈尔的笑意变得冷淡。“是他伤害了五里以内所有的人吧!”
他若有能力伤人,堡中早已无恶魔。
“回去。”莫克张开手臂一挡。
“不”
“奇怪,你真的没有童年耶!”收着线卷,霍香蓟垂下眼角睨人。
手握破了个洞的帆布风筝,欧尼提斯郁郁沉沉的瞪着她,明明是她线没拉好勾到竿子扯不动,然后巧言令色的拜托他“用力”拉,结果勾到东西从中破了一个洞,她反倒怪罪他没玩的天份。
几时他有玩的权利?丑不拉几的风筝是她的杰作,若不是此刻搁在手中,他还不晓得什么叫风筝。
“人家玩风筝通常是玩到线断而落地,你硬是别出心栽地挖个洞,我的风筝这么见不得人吗?”她说得很委屈,好似他很笨。
“嗯哼!〞她还有脸说别人。
“你还敢哼我,弄破我的风筝罪大恶极,你不思改过还语含轻蔑,一辈子翻不了身当恶魔。”
欧尼提斯轻嗤的环着她的脖子,似蝴蝶的风筝因风吹拂在她颊边轻飘。
“非战之罪,你在迁怒!”关他何事。
“总要找个人怪,不能让‘英年早逝’的风筝有所遗憾。”霍香蓟反手环住他的手臂。
他眼神好笑的一瞟。“要我为一只没生命的风筝陪葬?”
“神经,说什么傻话,难不成还得立碑造坟。”她笑笑的划划他逐渐黝黑的臂肌。
“我还以为这才是你的本意呢!”他酸溜溜地吻吻她泛着玫瑰花香的黑发。
过杂过繁的榛木枝于略微修剪后,灿烂的阳光像金粉洒落大地,鸟雀啾啾的筑巢、烷熊和松鼠在附近出没。热闹地开起小型林园宴会。
以往冰冷的气息逐渐散去,每当夜晚来临即会响起的鬼号声已歇,笑声是城堡中最美的治伤痛良品。
新木的味道压过血腥味,刚植的白色霍香蓟散发清纯香气,阴沉的鬼堡不再孤寒、灰暗,处处可闻人们走动的温度。
它,回到人间,不属于地狱。
突然间,霍香蓟耳尖的听闻远方传来的声音,“咦!好像是陶大姐的尖叫声。好熟悉、好美妙的母鸡声。
“谁是陶大姐?”他讨厌有人来瓜分她的注意力。
“我演艺事业的经纪人兼保母。”玩得太开心了,都忘了她的存在。
难怪专家常说,恋爱中的男女全是目盲者,看不到周遭的事物,只有彼此眼底的身影。
我眼中有你,你眼中有我。
“她来干什么?”欧尼提斯不悦地抱紧她,就怕别人来抢。
“她怎么可能来……”咦!不对。她狐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感应到陶大姐在堡中?”
他反应极快的否定。“没有。”
“欧尼捉斯,你说过不欺瞒我任何事,别轻易失信于我,信用破产的后果……”她盯着他闪烁的紫眸,故意留下话尾。
“说,你不会离开我。”对她,他没有把握。
对他的担心了然的霍香蓟搂着他的腰轻笑一声,“胆小鬼,怕我离开就跟紧些,你是法力无边的格威特伯爵,我只是庭园中一朵小白花。”
“妄自菲薄,我偏栽在小白花下,瞧你把我折腾得不像话。”恶魔竟穿起白衬衫。
“我觉得很帅呀!小鬼都比不上你。”高帽往上一戴,她顺势在他身上磨磨蹭蹭。
喜得欧尼提斯低头送上一吻。
“哼!人家随便说说你还当真呀!不长进的笨蛋弟弟。”嫉妒的童稚声发自上头。
“下来。”欧尼提斯冷厉的音一扬,但继续吻着。
飘浮在半空中的杰只露出上半身,含谑地嘲讽。“人都吃了,你做戏给谁看?”
“她是我的女人,以后有事没事离她远些,最好别出现。”可爱的小男孩?
是恶质的小鬼才是,阴魂不散。
“连我也防、你未免大小气了吧?”他还能对她怎样,上下其手吗?
“宁当小人,勿做君子,你是危险物品。”没事随便乱飘,妨碍飞行航道。
杰鼓着双颊说:“你在影射自己吧!我可是另一个你。”
“见鬼了,我哪点像你!”欧尼提斯扬声咆哮。
“杰本来就是鬼呀!”小声闷笑的佳人扯他后腿。
“香儿,你帮外人!〞他有些无赖。
她翻翻白眼。“我才是外人好不好?你别糊涂了。”
兄弟有里外之分吗?何况他们是同卵双生子,曾经同住一个拥挤的子官。
“外人?!〞欧尼提斯刻意地挑高眉、手覆上雪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