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动不了!云开始痛恨这实在没有什么用的身躯,居然连战也站不起来!“雪舞……”
但云没有发现的是,那暗处窥探的眼睛,在看到自己的时候,有着惊讶和欣喜,然后,靠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官府的人来了!
“救回云辅臣!”
看见雪舞动手的人,突然发现了某件事:“是凶手!毁了酒村的凶手!”
“格杀勿论!”
官兵开始聚集,雪舞的表情亦开始越来越不耐烦。风向的驱使也渐渐失去了准头,开始会将来人的整个肩胛骨都削下来。
依旧没有人敢率先接近云和阿莱,所有的人集中火力,全力攻击雪舞。
云又是担心又是难过,胸口一阵翻涌,呕出了一口鲜血。鲜血沾到了双手,云看着鲜红沿着掌纹蔓延成网状,像是有一点灵咒闪过,但他再也没有办法支撑下去,意识逐渐剥离……
***
“禹君,找到凶手行踪了!扬州州牧派出了巨兵营正全力拘捕……”更靖欲言又止,惹来了禹的疑惑。
“有什么事全说了吧!”皇城来的谏牒越来越多,目前国中并无大事,梁三正和桐老处理国事自然得心应手。云失踪的事也压下来了,皇廷并不知情。但是一封“国不可一日无君”、“天子不应亲身冒险”的谏牒却也没听过,时日已久,皇廷之中人心浮动也是理所当然……
“云辅臣和凶手果然在一起,”更靖看见那叠从皇廷来的厚厚谏牒,明白禹君烦躁累积的理由,这些天,扬州州牧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云辅臣在自己的领地失踪,秦淮酒村的凶手在徐州城出现,来自朝廷要他劝禹君回朝的密函……扬州州牧好几次眼睛满是血丝的来找自己商量,他不禁有些可怜那似乎一瞬间老了好几十岁的州牧。
“什么?”禹的目光从谏牒堆离开。“说清楚!”
“巨兵营的士兵在分巷遭遇凶手,探子同报云辅臣和一名女子与凶手在一起,凶手似乎不让任何人靠近云辅臣和那女子。”
“有这回事?”禹看着垂着手的更靖,突然问了一句:“凶手现在人呢?”
更靖很明显的顿了好半响,“在……左风巷。”
居然隐瞒这么重要的事!“更靖你……可恶!”禹一听,头也不会的冲了出去。
***
雪舞知道云昏倒了,而这些人……“真是烦人!”雪舞的金碧双眸像是染上了冰雪,酷然的天气似乎开始有了寒意。但就在此时,雪舞却嗅到了一股血腥味,那是……云的?
雪舞回头,只见殷红蜿蜒在云的唇边,而云的双手上的血迹开始产生类似云雾的景象,是云阵?
只见阿莱睁大了眼,呆呆得看着云的手。云手中的红雾渐渐的将攻击他们的人包围起来,然后被包围住的人,马上就昏过去了。
而雪舞,正以无比心疼的眼神,走向了倒在地上的云,他对愣在一旁的阿来,抛下一句:“你很幸运,能让云用忘怀阵。”
云恢复记忆了吗?雪舞心疼地拭着云唇边的血迹。
阿莱讷讷的开口:“忘怀阵?那是什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雪舞将云抱起:“忘怀阵能将他们对于这儿的记忆全数消除,所以,他们不会再记得我们,我们只要离开这里,就可以保证没有人可以追踪到我们。”当然,一定会有知道他们消息的人走脱了。所以,他们必须离开这儿!
“我……我可以跟你们走吗?”阿莱面临这么多事情,心里很是害怕,虽然那个什么“忘怀阵”可以让人失去记忆,当他还是觉得无法安心,那些盗匪要是再来怎么办?工作可以一边走一边找,想来想去,还是生命比较重要!而虽然眼前这人很可怕,但云却是一个很好的人,跟在他们身边,应该是很安全的才对。
“自己跟好。”雪舞抱起云,开始往城外走去。
阿莱见状,也小心的绕过地上的人,开心的跟在雪舞后头。
***
“这是怎么回事?”大堆侍卫军跟在禹和更靖的前后头,严严实实保护得如铁桶阵,可说是滴水不漏。
当禹看到左分巷内明显已人去巷空时,暴怒的从侍卫军中推开人墙而出,他知道他已经错过亲自带回云的机会!可恶!
侍卫们一边警戒着,一边将倒在地上呻吟的士兵扶起,一名侍卫找到了带头的军官,将他带到禹的前面。
禹清明的眸已满布红丝,愤怒的他根本不管军官还有些迷糊,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咆哮到:“云呢?云呢?”
更靖见状,躬身试图以平静的声音冷静禹的怒气:“禹君暂息雷霆,保重龙体啊!”
“保重!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瞒着朕,云辅臣这会儿应该回到朕的身边了!”禹狂怒,另一只空着的手差点也向前揪住更靖的领子了。
“凶手残暴,更靖断不能让禹君犯险。”更靖双手抱拳,抬头坚定地说。他报告禹君的时候,巨兵营保卫凶手也有一段时间了,更靖算过,这个时候刚好够将事情解决,不论是成功或失败。
禹等着更靖,另一边被禹扎着的军官大气也不敢吭声,知熬一名侍卫来报:“据兵营有近两百位的左臂全被削去,龙天帮的帮众,正在处理,在巷尾还有一部分失守,是龙天帮的。”
禹回头环视了一下方才的杀戮战场,血肉模糊,到处都是残肢断壁,除了几个身首异处的之外,看得出来凶手无意杀人,杀人反而像是忍耐到极点,不得不杀的感觉。
“云呢?”禹再度针对被他领主的军官。
只见那名军官睁着大大的眼,像是不明白这是什么问题似的,“属下不明白禹君所问何时?”
不明白?禹差点将那装傻的军官甩在地上,“你们受命追捕凶手,还有救回凶手挟持的当朝忠臣云辅臣,你居然敢问朕不知道?”
更靖仔细的盯住那名军官,感到十分不可思议。这人士被凶手杀杀了还是玩忽职守到这种程度?居然连这次的任务都回到不出来?
“属下的确不明白禹君所问何事。”那名军官虽然害怕禹君突然的愤怒,但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禹君回问这种问题。
禹是在气急,手一挥便将军官甩开,只见他双拳紧握,“叫巨兵营没受伤的人都集合过来!”
禹已下令,巨兵营的士兵哪敢拖延,迅速的集合,准备听令。
禹环视了他们一眼,大声问道:“云辅臣呢?”
只见大伙人人脸上都露出了疑惑之色,但军法严厉,没有人敢交头接耳,只能一齐回答:“禀禹君,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禹气得全身都在颤抖,用手指着扬州州牧,声音都在发抖:“你……你手下的兵,啊?”
扬州州牧一惊,慌忙下跪,“臣……容臣闻个明白。”
更靖一把从禹的身后托住他,并令士兵端来凉茶,禹君如此狂怒,可别气坏了身子阿!
“好!那就在这儿听,听听他们怎么个说法。”禹喝了口茶,脑袋似乎也清明了许多,“对了,好生抚恤那些受伤的士兵,然后,
将龙天帮帮重也带过来。”
“是!”
扬州州牧觉得头很痛,他找来个个小队长,他原想先问凶手的事,但是一旁禹君虎视眈眈,不敢改口:“有没有见到云辅臣?”
只见一名小队长回答:“属下不知道州牧所问何事?”
更靖觉得事有蹊跷,倾下身道:“禹君,这事恐怕有些邪门,这些人像是被削去了记忆。”
“你是说,凶手可以出除别人的记忆?”禹从暴怒中恢复过来,凝神看着士兵们的反应。
扬州州牧额头冒出了大豆的冷汗,硬着头皮继续问:“那你们今天围捕的凶手呢?有没有看清他的模样?”
一名小队长说:“属下今天执行巡城的任务,不知州牧所问凶手是谁?”
天啊!州牧简直快要昏倒了,快!有谁可以救救他?“你是说,你们方才只是在巡城?”州牧心头火气,“那第一、二队两百多人是被谁伤成这样的?”
一名小队长见长官终于问到它可以回到的问题了,马上胸有成竹的回答:“今日我们执行巡城,见龙天帮众闹事,上前制止,这才引起纠纷。”话一说完,只见众士兵纷纷点头。
什么?据兵营派出回报禹君消息的探子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今天,明明是看到凶手和一名女子,还有云辅臣,他们才急急回报皇城大侍卫更靖的呀?怎么这会儿,全变了。
看来是被控制记忆了。禹心知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叹了一口气,换来了州牧:“传令下去,好生犒赏他们,明日,再领他们继续追捕凶手和寻找云辅臣吧!”
“啊?”州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禹君不怪罪他们?直到更靖扯了他一下,州牧才如梦初醒:“是!”
***
“喂,我们要去哪里啊?”前方的雪舞健步如飞,他可是要很辛苦的跑才追得上耶!从离开徐州城到现在,雪舞除了中途停下来买东西之外,都是马不停蹄的赶路,也不知道了几个时辰了,他……他还不休息,她都快累垮了。
雪舞这时才像是突然发现阿莱的存在,回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又抬头看了下天色,“我们找家客栈休息吧。”
这才像人话!走进小村庄,阿莱举步维艰的跟在雪舞身后走进一家小客栈,乡野小栈的,伙计倒也勤快,马上就过来招呼。
“两间客房。”雪舞没有放下雪,对着伙计道。
伙计一生“马上来”,还没有讲出口,就被眼前这高大的男子吓更住了。落目还有一些余晖,稍嫌幽暗的客栈中,雪舞的金碧双眸带着丝丝邪气,伙计怔了好一会儿,才像猴子要被抽屁股似的,慌慌张张的要带雪舞到客房。
阿莱突然说:“雪舞,你都不饿吗?”言下之意是:我快饿死了。
“摁?伙计,先不忙到客房,我们先吃饭。”雪舞慢慢得将云安置好,才又说:“客房弄干净一些。”
“是是!”伙计显然受到很大的惊吓,忙着去了。
阿莱看了看正在端详着云的雪舞,突兀的说:“雪舞,大家看你的时候,好像都很害怕?”
雪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人类怎么样不用在意,重要的是:云怎么了呢?怎么还没醒?
“你有没有想过,先戴着帽子遮蔽一下?”阿莱想这事儿想好久了,每次她一看到雪舞的眼睛,总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下,如果雪舞能稍稍遮掩,不但她不会常被吓到,而且他们现在在外头四处走动,也比较不会引起骚动吧?
雪舞终于抬头看她,阿莱不由自主地倒吞了口口水:“俄,不用也……没关系。”
“云喜欢看我的眼睛,所以,我不会遮住。”雪舞谈到云,眼神也放柔了,阿莱大气也不敢吭一声,只要雪舞不再看他就好了!吁!
雪舞伸手握住云的手,开始暗暗传送功力,云会不会饿了?
但是,手上传来的感觉令他吃惊,云的气息几乎微弱的令他感受不到,他传过去的功力向是水流入沙中……雪舞震惊的缩回了手,却看见云幽幽转醒。
“雪舞?”好美丽的颜色……一睁眼,就能看见梦里的眼睛,这种熟悉感真好!云试图不去在意那笼罩全身的沉重感,想做起来。
“云,你醒了。”雪舞扶助了云,“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雪舞焦急的眼神落入云和阿莱的眼中,前者微微一笑:后者几乎瞠目结舌,云是不是有魔力啊?雪舞的表情和刚才都不一样!阿莱简直是看呆了!
云看到在旁的阿来,不知为何,他就是知道那是因为雪舞怕他担心,才让阿莱跟着的。
“雪舞,我觉得全身沉重。”云没有对雪舞含糊其词,他恐怕病得不轻,云想让雪舞先有心理准备,才不会在某个自己不再醒来的日子,彷徨无主。
看着雪舞担忧的眼神,云向他笑了笑,改变了话题:“雪舞,你没受伤把?”
雪舞心知他不愿再谈,替云夹了几块菜到碗里,闷闷得说:“没事。”
此时阿莱开口了:“云,你好厉害呢!你用了忘怀阵救了人家呢!”
阿莱的心直口快似乎也是好事,雪舞想。他不想将云带回天上让皇龙医治,阿莱的手法若能让云想起来什么,那是最好不过了。
“忘怀阵?那是什么?他们不是被雪舞打退的吗?”他记得他昏倒了,昏厥之前只想这让敌人不再进攻,让雪舞不用在伤害人。他有做到是么实际上的帮助吗?
云没有想起来。“我们先吃饭吧!早点休息。”雪舞接了话,阿莱也不敢再说什么,埋头吃饭。
***
禹在房中踱步,向着今日在分巷的事。
那些士兵看来都没有说谎,他们应该也不会说这么蹩脚的谎,那就是如更靖所说,他们全都被控制了记忆吗?
但,若能控制记忆,又为何会动手伤人?
禹的思绪如飞花般乱转,他突然想到云和他初到徐州城探查时,云曾被土匪劫持,后来那群匪徒全被杀害这救回云,那下手的手法就如今日这凶手一般。
难道……禹的脑中蓦然灵光一闪,莫不是凶手利用上回那一次的接触,暗中控制了云的记忆,才使得云失意,而后凶手在看准时机,跟在云身边?
禹想着想着,不禁怒火高涨,居然有此等卑劣之人!他掳了当朝重臣到底有何目的?
他还会不会控制云的记忆来达到什么……禹无法再想下去,这突然相通的想法让他痛苦万分,禹闭着眼甩着自己的头,然后,禹站了起来,开始对着案上的谏牒发起脾气来。
更靖听见声音走进房间看到的就是这个情景:满地残破的竹简,丝帛碎成片片,禹君狂暴的抓扯着案上的谏牒,将他们扫落地面。
禹没有发现更靖,发泄过怒气后,他正想自己将凶手碎尸万端,连手指被碎片刮伤了都没有察觉。
更靖站在门口,看着堂堂天下共王用这样的方式来发泄怒气。禹君因为云辅臣的事,终日闷闷不乐,如今禹君能自行找到稍稍可以发泄的管道也是好的,他没有入内阻止,即使是看到主上的手渗出血珠。
终于将凶手挫骨扬灰了!禹看着自己手上的血,痛快地将之想成这是凶手滴落的血……禹微微笑了一下,发现站在门外的更靖:“进来吧。”
更靖没有特意绕过那些竹简。踩过上头发出了“咯咯”的声响,更靖一躬身,“让属下先行为禹君包扎。”
禹坐了下来,让更靖替他包扎,看着满室的凌乱,禹突然又想到真正的凶手其实还活蹦乱跳着。徐州城有这么多人在追捕他,他应该不会再留在此地了,“更靖,有什么消息?”
更靖仔细将伤口包扎之后,从怀中取出一物:“禹君,这是皇城来的谏牒。”更靖恭敬的呈上,禹不耐得翻开,看了一眼,“是母后?皇城知道云失踪的消息吗?”
“我们封锁了消息,皇城那方面并不知情。”莫非是要禹君回去?近来三苗动作频繁,尚不知所为何事,但目前禹君身处边境,看来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禹骤起眉,“看来是那些没事干的大臣向幕后扇耳边风了。”云还没有找到,但母后的懿旨可不能弃之不理……“叫你办的事呢?”
是太后啊!看来禹君应该今日便会回城,但为了避免惹怒禹君,还是避开这个话题为妙,更靖答道:“属下已经加派人手寻找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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