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把你当女人。”
如果他把他当成女人,那他早就娶他进门了,哪还会在这儿陪他?
游亦麟的温柔抚触,让乐正剩麒点了点头,任由游亦麟轻搔着他的颈背。
“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
游亦麟的话让乐正剩麒微拧紧眉,“那你的九位妻子呢?你不爱她们又怎么会娶她们?”
轻轻的将乐正剩麒的头靠上自己的胸膛,游亦麟叹了口气,轻梳理他的发,“我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是爱,我们虽有夫妻名分,但我们都知道我们不会对彼此产生男女之间的感情。”
“为什么?”
“因为感觉。”游亦麟简单的回答他:“等我们的旅途告一段落,我希望你能见见她们,你就会了解我所说的意思了。”他宠溺的吻了下乐正剩麒的发。
一阵沉默,游亦麟突地察觉到乐正剩麒身子的异样。
这异常的火热是因冰月麒麟而产生的怪病,这几天以来,乐正剩麒只允许游亦麟吻他,不准他再对他做那种事。
可是看着怀中人发病的模样,要他克制不去做第三阶段的事就有点困难了,光靠一个吻哪能打发他?
更何况,最近这几个月以来,为了乐正剩麒,他也禁止自己踏入花街柳巷。
“亦麟,你吻我吧!我好像又开始发病了。”乐正剩麒虚脱无力的道,那样的声音在游亦麟耳中听来出奇的搔人心动。
并未依乐正剩麒的请求,游亦麟吻着他的耳朵,一只手也不安分的解开他的扣子,抚进他光裸的胸膛。
“啊!你干嘛?”乐正剩麒吃惊的想推开游亦麟的身子,但这个时候的他偏偏力不从心。
“我们来做好不好?”
游亦麟在他耳边恳求着,若有似无的舔着他的耳颈,引得他全身一阵战栗。
“在这里?你疯啦!你不怕摔下去?”乐正剩麒推着游亦麟越来越靠近自己的俊脸,但却冷不防的被扯开腰带。
游亦麟亲吻着乐正剩麒的手,轻松的说道:“这树是你选的,所以你早就知道这里可以做这种激烈运动了,不是吗?”
“哪有……”才出口的话让游亦麟吻去,但他并未把舌探入,因为要是这么做了,那乐正剩麒就有力气反抗他。
开玩笑!谁会白白放掉这种大好机会?
* * *
“好吧!我知道我敌不过大哥,我放弃。”夏暑夷高举双手,一脸无奈样。
没办法,谁教他比武输给人家,只好认命的叫人家一声大哥;而喜欢的人却恰巧喜欢大哥,那他还挡住人家干嘛?
前一晚消失得不见踪影,天刚亮就被拉着回来,走路还一副别别扭扭的模样,啧!他夏暑夷可不是眼睛生在脑后,想也知道这一晚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这原本被他相中要当他押寨夫人的男子,到底是怎么欺压上他大哥的,这事可就让他小小的吃惊了一下,不过,在听完他们来劫山的目的之后,他才恍然大悟。
“这是你们要的东西吧?”
夏暑夷拿出一座玉麒麟递上前,“这东西是我前些日子抢来的,本想变卖些银两,但既然两位想要,就送给你们吧!”
“多谢。”游亦麟拱手作揖,这算是他第一次向夏暑夷低头微笑。
“哪里,倒是你们,一有空可要记得来找我玩喔!”
“一定、一定!”游亦麟挂着大大的笑容朝他点点头,随后便跟上已先走一步的乐正剩麒。
乐正剩麒掏出玉雕月,再望了下方才拿到的单麒麟座。
“要怎样才能让它复原?”
游亦麟跟在他身旁问,但乐正剩麒却只是耸耸肩。
“你都不知道了,我又怎么会知道?”
吾徒,这回雪尖山!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两人为之一愣,乐正剩麒更是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
登时,月狼呜了几声,乍然吹起带点寒冷北国气息的风,这时才让乐正剩麒想起那是他师父的声音。
第八章
自南边回到东北是需要一段时间,不过由他们原本相遇的地点出发到洛阳城附近,竟花了两、三个月的时间。
原因是出在游亦麟身上。
因为他每到一个地方就一定要拉着乐正剩麒陪他游山玩水一阵子才肯走,因此原本不过一个月的路程才会硬被拖了这么久。
但这次可不一样,因为是师父传来的讯息,要他速回雪尖山,所以一路上乐正剩麒也就不太理会游亦麟的要求,快马加鞭的往东北而去。
到中途,在市集换了两匹骏马后,乐正剩麒又马不停蹄的赶路,也不管身后的游亦麟,就这样白天赶路,直到夜晚才停下来休息。
赶了快一个月,总算可以隐隐约约看到雪尖山的山头。
“总算到东北了。”
“是啊,我也快疯了。”游亦麟扯紧缰绳,让马停在客栈旁,“休息一会儿吧!算我求你。”
看着游亦麟疲惫的模样,乐正剩麒叹了口气,只好跟着下马。
牵着马匹到一棵树下歇着,乐正剩麒固定好缰绳后便坐了下来,抚着一路上一直跟着他们跑的月狼。
“不到那儿歇歇?”游亦麟带点疑惑的问。有椅子不坐反而坐在树下?难不成这儿会比那儿好!
“我在这儿就好。”
游亦麟只好耸了耸肩,自己一个人走到客栈里头。
下一刻,游亦麟手中拿两壶酒走了出来。
“天气这般热,我要店小二打了两壶上等好酒,消暑用的。”递了二亚给乐正剩麒,他自己仰头喝了一口。
乐正剩麒接过酒壶,这酒壶摸起来还有点冰凉,真不知这壶里的酒会是怎样的清凉滋味。
喝下一口,登时觉得身子清凉许多。
树影摇动,蝉声四起,虽艳阳高挂,却吹着宜人的风。
“其实你可以不必陪我奔波的,方才不是有经过你居住的那个城镇吗?你怎么不顺道回去看看?”乐正剩麒摇摇手中的酒壶,又喝了一口。
“你不希望我跟着你吗?”
游亦麟也跟着坐了下来,“反正什么时候回家都可以,倒是我若不跟在你身边,那谁帮你解决冰月麒麟所带来的那种怪异痛苦?”
他说的话让乐正剩麒瞬间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撒过头。
“不过是去找我师父,我想我大概可以忍得住这种痛苦。”
“要去见你师父啊?那我一定要跟到底。”游亦麟笑了笑,刚好对上他那只透着不解的眼。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所以我当然要去见见我未来的岳父大人啊!”游亦麟挂上大大的笑容,眯眼望着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这种话当然引来乐正剩麒的白眼,“谁是你的岳父大人啊!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你别乱说!”
“呵呵,还会害羞咧!”
“游亦麟,你给我住嘴!”
砰的一声,游亦麟被许久未尝到的铁拳给迎面击中,不得不乖乖闭上嘴巴。
* * *
雪尖山,一如其名,是座长年被白雪所覆盖的山。
因传闻此山上居住着吃人的妖魔,所以雪尖山上鲜少有人上来,也因此,山上净是一片安静、与世无争的感觉。
乐正剩麒走在熟悉的小道上,往自己记忆中的家走去,而在他身后的游亦麟则不发一语的跟着,只觉得乐正剩麒的表情似乎有一丝不安。
不想说什么,因为这种安和的气氛他不忍破坏。
就这样沉默的走了一段路,好不容易看到不远处有间草屋。
很奇特的感觉,在雪地上一间看似很容易被毁坏的小草屋,里头好像无人居住一般,显得孤单而突兀。
就在游亦麟心中充满疑问的时候,草屋的门被打了开来,并从里头走出一道雪白的人影。
虽说是人,但他却没有平常人的样貌。
那个人有着一头银白的发,身上穿的是白得如玉一般洁净的丝绢衣裳,看来相当的单薄,但穿的人似乎感觉不出有任何寒意。
“师父!”
这个人才刚踏出门,乐正剩麒随即开口喊了声。
那种仿若放下所有痛苦、烦恼的表情,是游亦麟未曾见过的容颜。
该说是被震摄住了吧,看见他那种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有点心痛,因为那表情竟不是为了他。
“见过师父。”乐正剩麒走到他面前,躬身行了个礼,“师父要我尽快回来是为了何事?”
白发人笑了笑,抬起那张似乎年不过三十的俊脸,“同你身后的朋友进屋再说吧!”
听了师父的吩咐,他回头望了游亦麟一眼,向他使了个眼色,笑了笑,“进去吧!”
踏进小屋,里头的摆饰并不多,惟一引人注目的,是满地的兽皮,和数匹张牙舞爪的白狼。
“莫动,是客。”白发人抬手一挥,要身后的狼群别攻击游亦麟。
“师父……”
“随便坐,游家少爷,满地的毛皮对你而言应该习以为常吧!”
白发人若有深意的说着,这让游亦麟吃惊得瞪大了眼。
“你师父是何许人也?好像相当了解我家的事……”可他话还没讲完就马上被乐正剩麒撞了一下,要他住嘴。
怒瞪了游亦麟一眼,乐正剩麒一回头,对上他师父的那双金色双瞳,感觉到师父眼中流露出的慈爱。
而游亦麟也望见了他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睛。
不同于乐正剩麒那冰冷的魔瞳,而是更加妖异的金铜色。
察觉到两个人的视线都投向他,白发人笑了下,引回他们的注意。
“游亦麟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好像第一次见到为师的眼睛般吃惊?”白发人笑着走到乐正剩麒面前。
轻抚,他的脸,抚着乐正剩麒那罩住半边脸的铁而,白发人缓缓开口:
“吾徒有一双无人能及的冬夜之瞳,如冰冷寒霜、似星夜水波之华,美丽得让人折服。”
很奇怪的感觉,为什么师父会说出这种话?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一样,让乐正剩麒胸口一窒。
“为师已时日不多了。”
白发人的一句话,让乐正剩麒颤了下身子,他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不敢相信他所说的话。
白发人笑了笑,他轻抚着乐正剩麒的头,“咱们还是可以见面的,在你死去之前的任何一刻。”
“死?师父,您说我们还可以再见而,那您所说的时日不多是指什么?”乐正剩麒激动的扯住白发人的衣袖,皱着眉头问。
那样的情绪激动,也是游亦麟初次见到。
突然,他觉得好心痛,痛乐正剩麒的悲、痛自己在这里却好似不存在一般。
他不甘心乐正剩麒的心思全放在他师父身上,不甘心在这里的自己竟无法为他做什么。
他的这种心情,在这里没有人看得到……
“你们没发现吗?月狼并不在这里。”白发人温和的话语声,让他们的心稍稍平静了一点,他点出他们都没发现的事。
他们四处张望了下,果然没瞧见月狼。
“我想你也发觉了,最近月狼不太常跟你在一起这件事。”
“师父,这并不是我现在想谈的事……”
突然,白发人撩起自己一百掩住额头的雪白发丝,那头白发之下,竟有着与月狼一样的黄金月印!
“看清楚!吾徒。”
忽地刮起一阵寒冷的风,彩缈的白雾缠绕着白发人,此时,四周的狼群开始仰头嗥叫。
案时,烟雾弥漫的下一刻,一双手拨开白雾,一道奇异的人影走了出来。
“为师乃是雪尖山上传闻的妖怪雪月狼。”
* * *
白发飘逸,那神情、那张脸看来就是乐正剩麒所熟悉的人,但……他却多了一点不同。
金色的眼瞳、额…的月印、头上的尖耳,及……身后的一条长尾。
“我说的时日不多,指的是我日渐消减的妖力。我活了近千年之久,再过一段时日,我就会进入每一百年就会有一次的休眠状态,睡上十年之久以调养自己,所以我想把某些事告诉你。”
雪月狼坐上角落的毛皮垫上,一手撑起自己的下颚,好似感到相当疲倦的望向他们。
“你还承认我是你师父吗?”
闻言,乐正剩麒上前屈膝半跪,“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养育的恩情,剩麒岂敢轻易忘记。”
“能有您这样的师父,是剩麒的福气,他怎么可能一知道您的真实模样就不认您呢?”
游亦麟一手搭上乐正剩麒的肩又道:“武林传闻中的他是个冷血又无情的人,但实则不然,其实,剩麒是个重感情的男人。”
“你倒是挺了解他的。”
“不及您的十分之一。”游亦麟笑了一下,随即放开搭上乐正剩麒肩膀的手,安静的坐到一旁的毛皮之上。
他语气中隐约的妒意乐正剩麒听得出来,他朝他望了一眼,但随后又收回视线。
可这细微的动作雪月狼却看得一清二楚,他欣慰的叹了口气,“这样我就放心了。”
“啊?”
“难道你们还不知道我就是常跟在你们身边的那匹狼吗?”他有点好笑的望着吃惊的他们,他们没把他当作妖怪看,这让他感到相当安慰。
扬了一下手,突现的一团白雾中随即出现一匹与月狼相同的狼。
“其实我无时无刻都在看着你们。”
他又挥了下手,那匹狼随即不见踪影,而他上扬的嘴角登时让乐正剩麒会意过来,不禁羞红了脸。
这不就表示这三、四个月来的数百次接吻,甚至一个月前的那个缠绵夜晚,都被师父给瞧见了?
“难不成在劫山上的那一夜,您也全看在眼里?”游亦麟突然弹跳起身,惊慌失措的问。
“您该不会怪我对您徒儿做那种奇怪的事吧?”
“游亦麟!”
乐正剩麒起身喝止他,要他别再扯出更多令人害躁的疑问。
雪月狼突然笑出声望着他们,“那一夜我因为原体有异,所以只见你爬上树后就回雪尖山了,倒是你们后来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捂住游亦麟还想开口的嘴,乐正剩麒猛摇着头。
但他这样子看来就等于是摆明了告诉别人,那一夜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那就不谈这个了。”
他现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对乐正剩麒说。
“当初你会踏入武林,为的就是寻找自己那双魔瞳的秘密,五年后的现在,你找到了吗?”雪月狼摸着自己的下颚叫道。
乐正剩麒拧了了下头。没错,原本他踏入武林的目的,是为了寻自己这双被诅咒的眼的秘密,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盲目飘泊?
三年黑暗嗜血的生活,过的是赏金杀手的暗夜生活;虽然脱离之后是武林四大高手之一的光明称谓,但过的,一样是以血饮剑的日子。
为什么?
早在踏入武林之后,他就被这种弱肉强食、如野兽般的生活给淹没了。
有人说,武林是个泥淖,一旦踏入,就很难抽身;一但深入,双手就难免会沾染上洗不净的鲜血。
就好像被烙上印记一般,永远也无法割除他曾堕落武林的这个事实。
不容辩解的事实撞击着乐正剩麒的心,他低头回答:“没有。”
他的回答并不让雪月狼惊讶,只见他抚着身边的银狼,弹了一下手指,令人吃惊的,乐正剩麒的铁面竟应声而碎。
“这个东西你不再需要了。”
雪月狼叹了口气,感叹似的开口:“我当初会答应你下山,为的就是希望你能去见识一下人间情感的波动,但因为你武艺高超,所以武林只教会你无情……”
略顿了会儿,雪月狼又道:“因为我一直跟在你身边,所以我懂你的感情波动;但也因为你冰冷,所以身为雪月狼分身的那个我也变得冰冷无情。”
“师父……”
“我为你打造的面具是一种冰冷的枷锁,一方面是防你不慎伤人,但另一方面却也隔绝了你的感情。直到游亦麟出现,才打破你原本如浴血罗刹般的生活。”
雪月狼站起身,将他们拉近,“有时,月老会出错。”他拉起他们两人的手,并让他们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我看得到那出错的红线一端系着你,另一端系的则是你。”
“师父……”
“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