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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路允涛却能敏锐地察觉到蓓雅柔嫩肌肤的喘息起伏。
蓓雅又羞又怒,布料差?这套麻纱洋装可是花了她八千多块,难不成他以为是毛巾布料做的吗?“放开……”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蓝凤笙声若洪钟,打断了两人状极暧昧的僵持争战。
路允涛欲哭无泪,这下子他就算是跳到淡水河里也洗不清了。
“爹地!允涛他欺负我!”蓓雅高声嚷道。
“我是被陷害的!”路允涛大声辩白,路家夫妇对他投以怀疑的目光。
“你们这算是什么父母?连自己儿子的话都不信?”他怒声道。
“你是说,蓓雅‘设计’误导了你想追求的女孩子?逼得你生气压倒了她,做出暧昧举动?还很不巧地让你蓝伯父看见?”路守谦谨慎发问,不可思议的语气像在说天方夜谭。
允涛为之气结,明明是事实,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像是一出可笑的闹剧。自尊心深受打击的允涛没有力气再和长辈瞎缠。
“随便你们!”他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真要‘嫁祸’于我,蓝蓓雅也得有相当觉悟——我不会让她日子好过的!”
路允涛忿忿不平,他知道,这世界上唯一能了解他现在处境的只剩下彩君了。
潘蒂娜精品店,蓝彩君听完允涛满腹牢骚,神色凝重,“看来,她是赖定你了。”
允涛毛骨悚然,惊惶失措道:“彩君姊,你得帮我想办法……这样下去,我会被逼上梁山!”
彩君苦笑,她当了十几年的“被害者”,怎么会不知道蓓雅的手段?
这几天,蓓雅老是开着那辆奥斯汀的白色敞篷车来向她示威,言谈间又总是绕着路允涛打转,表明她“势在必得”的决心。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总是能挑起她的负面情绪:憎、妒、怨、恨。
“如果,只是她一个人瞎搅和倒容易办,”彩君缓缓道:“可是连路叔叔和婶婶都牵连在内了,允涛,你要脱身得趁早。”
两人交头接耳,密语相商了近半个钟头。得到的结论是——明的不成,就来暗的。他们不相信,蓝蓓雅这几年来会是一个白璧无瑕的乖宝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蓓雅的那辆白色奥斯汀,远远就能看得到,跟踪起来一点也不费力。车如其人,小巧玲珑又骚包。允涛想。
他觉得颇不可思议,也只有蓝蓓雅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豪门千金才会花这种精神,拿大把钞票换这种“小玩意”,据蓓雅所说,这辆奥斯汀和她“同年龄”,出厂月份又和她同一月,人车有缘﹔但是,在允涛心里可不这样想,拿可以买一辆新车的钱,去买这种即将报废的小跑车简直是一种浪费、罪过。
台湾又具海岛型气候,晴雨不测,下起雨时淋死她算了!允涛想。
他不敢花钱请征信社调查,征信社良莠不齐,如果将蓓雅的丑闻闹开,连蓝伯父也脸上无光,所以允涛只有辛苦自己了。
这是他跟踪蓓雅的第四天,周末夜晚正是年轻人狂欢作乐的好时刻,允涛有预感,这次他一定不会扑空。
白色MG敞篷车停在林森北路一家颇富盛名的豪华三温暖门前,蓓雅给了代客泊车的小弟几张百元钞当小费,昂首往内走,商业大楼的开放式大厅令外面的人一览无遗。允涛大吃一惊,蓓雅来这种地方做什么?最糟糕的想法浮上心头,他定睛一看,蓓雅并没有坐电梯,而是由法国式胡桃木楼梯往上走。斗大的艺术字招牌映入允涛眼中,向日葵钢琴西餐厅——请往二楼。
允涛失笑,自己也太大惊小怪、杯弓蛇影了。
依样画葫芦,允涛跟着她上二楼,雕花玻璃门自动打开,映入眼里的是一座室内水造景,瀑布、假山,水池中有十来只色彩斑斓的锦鲤。
允涛极目四望,搜寻着蓓雅的身影,嘱咐带位子的服务生将他带到隐僻的角落。
蓝蓓雅在哪?他心里暗忖。红背心、蓝色牛仔裤,在这间华丽不俗的西餐厅里应该很好找才是……
一个身穿黑色晚礼服的女子吸引了允涛的视线,他是从脚踝处往上看起,身材曼妙、步履婀娜的女郎由暗处款款走向中间的钢琴演奏处,欣赏着她的纤腰、丰胸,允涛看着她走到亮处,展露含笑的脸庞时,不禁惊呆了。
那是蓝蓓雅!
路允涛心思汹涌,一时间竟不知要如何是好,他决定按兵不动。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照映着蓝蓓雅光彩动人的面庞,一位服务生替客人送上一束白玫瑰,只见她嫣然一笑,抽出了一枝白玫瑰放在钢琴上的水晶杯中,点首致意,雍容地坐在钢琴椅上。
路允涛翻了翻白眼,老天!蓝凤笙为宝贝女儿请来钢琴名家授课,居然被这个丫头拿来卖弄风骚!
稍微试了几个音符,蓓雅弹了一首“What Bees Of The Broken Hearted”,路允涛虽然满心不悦,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蓓雅弹得的确很好,沙哑轻柔的嗓音营造出餐厅里罗曼蒂克的气息。七、八十坪的餐厅几近客满,却没有嘈杂喧哗的人声,客人的素质不差大概也得归功于蓓雅的演唱吧!
才刚唱完,接受客人的掌声,蓓雅又面带笑容地弹出“爱如潮水”,允涛毫不讶异,她不用看谱,将F调改为G调,唱得轻盈淡然。
他召来服务生贿赂打听。
滑头的男服务生笑容可掬,收下了小费,提供的资料平常至极。
“蓓蓓小姐的演唱时间是两场,每场四十分钟,中间休息十分钟。”他说。
允涛又掏出一张千元大钞,带笑问:“如果我要请蓓蓓小姐吃消夜呢?”
看在千元钞的份上,男服务生犹豫了半晌,吐实道:“先生,我劝你最好不要!”
“为什么?”允涛交出小费,懒洋洋地问道。
“因为,”男服务生豁了出去,压低了声音:“蓓蓓小姐是我们老板的‘这个’。”他伸出小指比了比。
允涛眼睛一亮,却强作失望道:“真的?你没骗我吧?”
“真的!虽然我是新来的,一些老鸟……几个前辈就警告过我,没事不要接近蓓蓓小姐,否则老板会……”他做了个砍头的手势,继续说:“我听人说老板开了好多间店,他很少来这里﹔不过,只要蓓蓓小姐有来,他一定会到。”
允涛好奇地询问老板的踪影,服务生干脆送佛上西天,嘴角一努,用眼神指示,“喏!吧台里面,高高瘦瘦、留小胡子的那位。”
他循线而望,服务生已经匆匆走开﹔允涛看到一位三十出头、性格有型的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允涛对这个男人的第一印象很不好,他感觉这男人绝非善类。刚刚服务生说他叫什么名字来着?迪克?还是杰克?允涛冷哼了一口气,听起来就像专吃软饭的小白脸。
察觉到一丝妒意在心中萌芽,允涛急忙将它排出脑海。放荡女和小白脸不正是物以类聚吗?他略带敌意地想着。
允涛静静等待,命运的转轮终于将筹码推到他的面前﹔这次若不能制住蓝蓓雅,那他就该死了!
他看着蓓雅走下台来,和那名男子亲昵地交谈,温柔轻笑着撒娇,像一只温驯的小猫咪;允涛坐立难安,几经考虑,他决定先发制人。
蓓雅在杰克的办公室中换回了背心、牛仔裤,门上传来轻敲声响,她扬声道:“请进。”
杰克推门而入,冷峻世故的脸庞绽出微笑,柔和了他的脸部线条。
“蓓蓓,这个月的零用钱。”他掏出了一个信封放在桌上。
蓓雅毫不扭捏地拿起信封,看了一眼,笑着说:“太多了,杰克。”
他宠溺地望着蓓雅,“不会!你现在又添了一辆‘火柴盒玩具小汽车’,保养、零件的开支一定又会增多,这一点钱不算什么——还是让我帮你多办一张VISA卡怎么样?”
“不了!”蓓雅摇头,“多出一张卡和每月的明细帐单,一定会被妈发现,不太好。”她欲言又止,“杰克,我得回去了。”
杰克点点头,“路上小心,如果缺钱用的话,随时来找我。”
蓓雅搂住了杰克的脖子,亲吻他的左颊,“知道了!”她退后一步,诚恳地对杰克说:“我来这里唱歌,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看你。杰克,我并不缺钱用。”
“我了解!漂亮的小姑娘,现在已经很晚了,该回家睡觉啰。”
杰克轻轻揽住她的腰,以兄长般疼惜的口吻说:“将车篷盖上吧!年轻女孩子开敞篷小车太引人注目了,尤其是晚上更要小心。”
“不会的!”蓓雅笑着说:”车水马龙的热闹夜景,不会有人拦路打劫的。”
蓓雅哼着歌开车回家,车子开往仰德大道,她亨受着沁凉夜风拂面而来的清爽,就快到家时,路允涛的BMW停在路旁拦下了她。
心里一阵不安,蓓雅笑容可掬地停下车问:“拋锚了吗,路允涛?”允涛摇头,表情莫测高深,“我想和你谈谈。”他作势要蓓雅上车。
略一迟疑,蓓雅坐上了路允涛的BMW,她转首问:“说吧!有何指教?”
“指教并不敢,”允涛慢条斯理地说:“只是想恭维你几句,令尊为你所花的心血并没有白费——在钢琴西餐厅演唱的技巧的确不错,蓓蓓小姐。”
蓓雅猛然张口,旋即闭上,她略带紧张地一笑,“我只是想赚点打工费。”
“或者只是为了和杰克见面?”路允涛误打误撞说中了蓓雅的心病。
她的脸色泛白,心里猜疑着:路允涛知道了多少?
“那似乎与你无关嘛!”她微笑说。
“只要你别奢想让我当替死鬼那就无关。”允涛冷冷地说:“我不管你在外面胡搞瞎搞,交流氓男友,那都是你家的事,反正我是不可能奉父母之命娶你的。”
蓓雅起疑,“你想表达什么?”
允涛斩钉截铁地说:“我要告诉蓝伯父!”
“不可以!”蓓雅大叫出声,“不能让爹地和妈咪知道。”
他冷笑道:“没想到蓝蓓雅也会有羞恶之心。”
蓓雅脸色发青,老天!她不敢想象,爸妈知道她和杰克见面的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路允涛误会了她的想法,幸灾乐祸地说:“蓓雅,想不到你居然喜欢那种类型的男人,可见你有几分恋父情结哟!”
蓓雅猛然抓住了他的衣襟,“姓路的!你别逼人太甚!”她眼中杀气腾腾,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敢在我爸妈面前泄漏有关杰克的事半个字,我发誓,我绝对用尽一切手段、计谋来对付你,让你永无宁日;要是我办不到的话,蓝蓓雅三个字我就倒着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认识我,不信的话,你等着瞧!”
允涛为之傻眼,他知道自己踩着了蓓雅的痛脚,可是他没料到蓓雅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不惜一切地报复?他打了个寒颤,说不怕是骗人的。
彷佛看穿了他的思绪,蓓雅放柔了语调,“我和你做个交易——你不揭穿我的秘密,我就是你的盟友,你要我往东我不敢往西,就连你最头疼的问题,我都可以帮你出主意解决。”
蓓雅眼波流转,悦耳的声音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魅力,允涛听得痴了。
“什么问题?”他脱口问道。
蓓雅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被逼跟我订婚的问题呀!”
“订婚?”允涛惊愕地叫嚷:“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蓓雅冷淡地说:”反正我是无所谓。”
“你当然无所谓,反正娶你的倒霉鬼得有戴绿帽的心理准备。”允涛低声咕哝。
蓓雅提高声量,“你说什么?路允涛!看来你不想化敌为友啰?”
他举起双手,“我道歉。那不关我的事。”
沉默半晌,蓓雅伸出右手问:“和解?”
允涛肯定回答,“和解!对了,你打算怎么解决我的‘问题’?”
蓓雅眼中光芒一闪,顾左右而言他,“你能保证不泄漏我的秘密?在解决了你的困难后不过河拆桥陷害我?”
允涛不觉动气,“那当然!你当我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蓓雅心思敏捷,“我有一个办法,但是,得要彩君姊配合。”
夜深似水,月朗星稀。蓓雅娓娓道来她的计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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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淘气佳人
允涛正在犹豫。
抓到蓝蓓雅“行为不检”的小辫子后,他并没有释怀开朗之感,反而像陷入泥淖之中,寸步难行。
蓓雅的计画很简单,“李代桃僵”——她教允涛诓骗父母,说自已喜欢的是蓝彩君,而非蓓雅,再说服彩君和允涛联手演几出戏﹔一样是扛着蓝家女婿的招牌,对联姻抱持殷切期望的双方家长怎么样也找不出反对的理由。”顺其自然”发展一、两年后,只要有适当对象,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一旦生米煮成熟饭,长辈们谁也没辙了。
蓓雅的计画看似天衣无缝,允涛还是觉得不甚妥当,第一点,这个“顺其自然”的期限时间能否拖上个一年两载?如果,爸妈乐观其成,催促他和彩君成婚时,他要如何处理?第二点,把彩君姊也拉下水,对她未免不公平。总而言之,蓓雅的妙计唯一造福的人是她自己!
路允涛心有未甘,冷哼一声,意兴阑珊地换上西装,今天是精进电子公司十五周年庆祝酒会,身为三大股东之一的蓝凤笙自然得到场,允涛也以客户往来的身分出席盛会,如果他能推辞掉当蓝蓓雅护花使者的任务,那么他的心情会更好。
“啊!路先生来了!”蓝宅的佣人含笑招呼地说:“您请坐一会,我去请二小姐下来。”
管家为他奉上一杯新沏春茶,允涛啜饮一口香茗,不禁皱起眉来,蓝蓓雅不会是那种为了彰显自己“高贵”的身分,要约会男伴等上个把小时,好梳妆打扮、轻移莲步的女人吧?
允涛最厌恶这种没有时间观念的千金小姐。心念刚转,蓝蓓雅已经款款步下楼梯,翩翩如彩蝶飞舞。
她穿著一件宝蓝色窄裙长礼服,低胸露背,款式简单大方,衬托出修长姣好的胴体;只要她有心兴风作浪,根本没人抵挡得了。
路允涛满心阴郁,和蓝蓓雅为伍,就像是带着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等很久了吧?”她笑靥如花。
他含糊回答,“没有。”
顺手拈来一条Hermes丝巾,蓓雅随意系在颈上,飘逸自然地垂在身侧,“走吧!”
车子一开出蓝氏大宅,蓓雅便闲闲地搭讪,“唉!我说,路总经理,谁倒了您的会钱?还是欠了您好几百万不成?不然,怎么尊容毫无笑意?”
允涛咕哝一声,“别给我惹麻烦。”
蓓雅抿着嘴笑,“我哪敢?现在您是主子,我是奴才,您叫我坐下我不敢站,怎么会给你惹麻烦呢!”
“你自已心里有数!”允涛沉声说道。
“嗯哼?”蓓雅歪着头,模样狡黠娇媚,雪白光裸的颈部、耳垂上戴着一套蓝宝石镶碎钻的项链、耳环,艳光四射。
那种慵懒的语调会令男人失去自制力,允涛努力保持冷静,专注开车。
一进入衣香鬓影、灿烂辉煌的福华饭店宴会厅,路允涛和蓝蓓雅这一对璧人立刻引起一阵骚动。
允涛只感到全身不自在,而蓓雅却颇为得意地哼起歌来。
流言 传来传去
说不停 不知道何时能平息
流言 飘来飘去……
允涛低声嘘她,“住嘴!你给我安分一点!”
“是的!主人。”蓓雅谦恭回答。
做为主办人之一,蓝凤笙夫妇比他们来得早,在面对别人的试探,接受恭贺之词时,夫妇俩颇有默契地不置可否,“还早咧!蓓雅还是小孩子,又在读书,不急!不急!”
“喔,允涛呀!那孩子条件太好了,哪一个有女儿的母亲不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