锺可凝会来公司应徵肯定不晓得这间公司是他的,若是一听到他的名字,说不定会马上消失,他绝不能错失这次的机会。
人事经理不明就里地愣住,「总经理,你确定不让她晓得?」看来那女子与总经理间恐怕是有个人私情了。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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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家没多久,马上被告知三天後上班,锺可凝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顺利被录取;大学毕业,没有正式工作经验的她,为这份工作欢欣不已。反正她有了工作,不需要再担心生活问题,到时候就算太公要求她回台湾,工作会是她最有力的拒绝护身符。
一回台湾,可以想像太公会怎么安排她的终身大事,肯定是找个他认定的对象,独裁式地要求她与那男人结婚。
脑海里只要闪过那幅画面,无论如何她怎么都不敢回家,就算早被冠上不孝之名,锺可凝还是不愿回去。当年项伯谦的逼婚都没让她结婚,这次太公的强迫她也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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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上班一个月,锺可凝发现自己的工作不算难,以她的能力来讲还能从容应付,只是繁杂了些。
东方女人本就令人倾倒,那股与生俱来的神秘气质,加上锺可凝窈窕身段、清秀恰人的五官更是令人著迷,公司里有不少男同事为她倾倒,不过她对外国男人没兴趣,所以那些男人只有暗自欣赏的份。
「可凝,人事经理找你。」待她从洗手间出来後,一旁的同事连忙小声告诉她。
「哦,好。」
带著猜疑的心情,锺可凝来到人事室前。
叩!叩!轻敲两声後,就听到人事经理的声音。
「进来。」
「经理,你找我?」
「嗯。」他放下手头的工作,要她到沙发上坐下。
「进公司还习惯吧?」
锺可凝淡笑地点头。
「还好。」
「工作量还可以吗?」
「还可以。」瞧人事经理一面打量她,一面若有所思地偏著头,像是有事要说。
「锺小姐,你应该知道总经理秘书一职到目前还是空缺吧?」
「嗯。」她若没记错,一开始她应徵的职务就是总经理秘书,不过现在的工作她还算满意。
「前些日子公司招募新人为的就是要补这个空缺。」锺可凝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人事经理後头又补充说:「所以从明天开始,就由你担任总经理的秘书。」总经理要求的一个月期限已到,接下来就是她与总经理的问题了。
不是吧?
她?
「不,经理……我……」锺可凝嗫嚅道。
「你不愿意?」
人事经理的目光射向她,教她一时沉默无语,再多的不愿也得先忍下。
「经理,我还不熟悉……」
「放心,这是总经理特别交代的,他十分看好你的能力。」
「总经理交代的?」至目前为止她根本没见过总经理的人。
「没错,是总经理下的命令。」
接著经理又吩咐她:「明天上班前,先去机场接总经理。」他同时拿了张名片给她,那是总经理的名片。
当锺可凝看清楚上头的英文名字时,她的脸倏地转白。不可能是他,不会这么巧合,项伯谦——她的前任男朋友不会正好就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的。
她该拒绝,可是心里又想著说不定另有他人,英国这么大,老天爷不会这般刁难她,明知她已是走投无路,再与她开这种玩笑,她真的只能整理行李回台湾结婚去了。
就这样,锺可凝在无法反抗之下走出人事室,垂头丧气地走回位子。
「可凝,怎么了?」她一脸怏快不乐的模样,不禁令人担忧。
「没事。」
「真的没事吗?」
「思。」反正多说无益,事实摆在眼前,她只有认命的份。
而唯一还能祈祷的就是别让恶梦成真,那位总经理千万别是项伯谦才好;若真是他,那她只有再次觅求新工作了。
分开了二年,刻意要遗忘的脸孔却在这时让她再次想起,还清晰地印在脑海里盘旋不去……
第四章
翌日一早,锺可凝遵照经理的话前往机场迎接出差的总经理,心里则是一再祈求老天保佑,别真是项伯谦。
对於项伯谦,凡是女人无不爱恋,而在两人交往的日子里,女人的电话总是不断,他也闭口不解释,对於这样的情形她只有保持沉默,心里却黯然神伤,而今分手了,想必他身边的莺莺燕燕更是多不可数。
昨天公司里的女同事,一听到人事经理发布这项人事命令时,所有的女同事无不带著敌视的目光扫向她,使她领受到一股重大的挫折感,好不容易与大家熟识了,却在这时全给破坏殆尽。想来这位总经理也是女人心目中的理想对象。
在等了好一会儿後,四处张望的锺可凝呆愣地望著一位身著西装、不算年轻却又眼熟的中年男人朝她这边走来。
「可凝,好久不见了。」他在她面前停住脚步。
项伯谦公司的经理?二年前离开後就不曾再见面,而这样的会面教她一时呆愣住。
「经理?」她呐呐地道。
「总经理要我来告诉你,请你先回公司。」
听到经理的话,锺可凝险些昏了过去。老天爷竟然没有保佑她,也没有听到她的祈求,还是让恶梦成真。
「是他安排的对不对?」知道她进他的公司後,便要人安排她成为他的秘书。
经理摇摇头,「这我不清楚,你还是亲自问总经理才是。」
「那他人呢?」走了一大圈,最後还是逃不开他,竟然会傻得到他公司应徵,这样的话说出去谁会相信,还以为她故意给彼此再制造另一个机会。
「总经理在饭店休息。」
「在饭店休息?」
「是的。」
「经理,麻烦你带我去饭店。」她要当面问个清楚,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录用她?
「抱歉,我不能……」
「马上带我去!」锺可凝没给经理推拒的理由,迈开步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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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抵达饭店後,经理还是一脸为难的表情,可他又不想得罪锺可凝,心知肚明在总经理心中她可是比谁都重要。
五星级饭店对锺可凝而言不算陌生也不算新奇,只要她想,随她想住多久就能住多久。不过来英国後,这样的享受不再有了,为了想独立、想自由,她断掉家中的经济来源,一切全靠自己打工来供应。
来到房门外,没有敲门便急切地直接动手开启房门走了进去。
只是在她走进房间,眼光四处打量地望向床上时,不禁瞠大了眼。
他还躺在床上睡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了眼手表,都已经十点了,交往的日子里,他从不嗜睡。
由於项伯谦是趴著睡,所以看不清楚正面;不过从垂在腰际的被单看来,他拥有一副结实强壮的身材,这一点早在二年前她就晓得。
「可凝,你还是先走。」经理开口道。
锺可凝久久不发一语的站在门边,面无表情地瞪著床上的他,为这次相见自己心中急响的心跳声感到愤怒,她竟轻易地因他的存在而受到影响。
「不用,我等他。」
「可凝……你……」
经理话还未说完,锺可凝听到浴室里有冲水的声音,黑著脸转头望去,「浴室里有人?」她问道。
经理无奈地点头,为这样的场合感到尴尬,若是给总经理晓得是他带锺可凝来的,他的工作可能要不保。
「女人?」明知自己没有权利多问,可是止不住的怒意却火速地袭上来,教她必须紧握双手不让自己情绪失控。
「她只是个伴,总经理对她不是真心的。」
「哦?是吗?」一个伴?暖床的伴?
那么当年的她也差点成为暖床的伴,她太高估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也太相信他信口开河的花言巧语,只为了她拒绝闪电般的婚姻,项伯谦可以完全音讯杳然。
「可凝,你千万别错怪总经理。」
男人有时当然会有生理上的需要,经理认为总经理的行为并没有过错,只是他不敢说出,生怕惹来锺可凝更大的不悦。
「怎么会?我跟他早就没关系了。」露出个僵硬笑容,锺可凝不想教经理看出她的心事,尽管她感到心里一阵苦涩,但那一段初恋早随著她的离去而结束了。
可她不能欺骗自己,因为到目前为此她还是在乎,在乎他身边的女人,在乎他另结新欢,对他的感情似乎戒不掉地与她的理智相纠缠。
「可凝!」经理惊呼一声。
突然,只见浴室的门被打开,一个诱人至极的东方美人出现在她眼前,教她呆愣住。
没理会她的目光,那女人快速地走过她身边,走前还有意地瞥她一眼,那眼神教她不舒服地想回瞪,只是她没这么做。
「麻烦你帮我叫车。」那女人带著高傲的语气使唤著,而经理则点头为她开了门。
「可凝,我送她出去。」
「……」锺可凝没有答话,沉默地低头要自己别介意。
人走了,留她无奈地继续坐在位子上,带著心痛瞪著床上的男人,他是故意安排这一幕的吗?
故意要她明白她的离去对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伤害,还是有其他女人渴望分享他的床,当时是她太不识好歹,高傲地拒绝他的求婚,而今还多的是女人主动讨好他。
这时,床上的男人有了动静。「甜心,帮我倒杯水。」
倒水?
甜心?叫得可真亲密。
「甜心?」这一次口气明显变差,看来他霸气的性子还是没变,不容许反抗及怠慢。
她移动步伐,倒了杯水走至床边,当他转过脸正对她时,锺可凝几乎想将手上的水泼向他。
「可凝?」她的突然出现,项伯谦显得有些吃惊,不过他迅速掩饰住情绪,不让太多表情显露在脸上。
「好久不见,总经理。」稳了稳气息,她冷静地吐出这几个字。
这种生疏的冶漠教项伯谦大大的不满,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杯子,视线从没离开过她,仿佛想将二年来的相思一次偿清。
「你为什么在这里?经理人呢?」不甚和悦的口气直逼问她。
这样的会面并非她愿意,压下高炽的怒火,她露出不在乎的表情,「经理送你的女伴离开了,我想一会儿就回来。」
再一次,他又伤害她脆弱的心,只是这次她的反应冷淡得教他难懂,难道她真的不在乎,还是她也学会了伪装情绪?
「原来她走了。」不知为何,项伯谦就是要她卸下那层伪装,要看清楚她的心。
见他那般惋惜,锺可凝稳住语调说:「可能是我出现的时间太不恰当,让她产生误会。」她的话引来项伯谦的逼视,使她险些接不下去。「不过你可以告诉她,我们根本没关系。」
一簇愤怒的火焰清晰地映上他眼眸,让锺可凝感到一丝得意。
「这点你放心,我的她不会为这种小事生气,倒是你,找我有什么事?」不愿再让她的冷言冷语影响一整天的心情,项伯谦怕自己会撕了她,再次伤害彼此。
「我有事要问你。」
退了几步,不想与他靠得太近,而这样的举动当然也看在项伯谦眼里。
忍下怒意,他翻身打算离开床上,反正早晚她都会晓得,目前她上班的公司是他并购的企业之一,若是她曾注意过新闻她会知道的,而这点也足以证明两人分开後锺可凝对他的不闻不问。
思及此,他狂怒的心恨不得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撕下她那张带著距离又冷漠的面具。
「等一下!」一见他想翻身起床,锺可凝急得边退边叫。
项伯谦只是嘲讽地冷笑,「还没习惯男人的裸体?」
不理会他的取笑,锺可凝怒视他後随即冲出房间,同时也听到他口中逸出的狂笑,狂妄得教人痛恨。
过了约十分钟,门被打开,她连忙退至走廊上。
此时项伯谦已穿上衣服,领口还打上领带,笔挺的模样、英挺的外在往往使他成为女人追逐的目标,况且他又多金,想来这二年他的事业更是鸿图大展了。
「你打算继续站在门外多久?」
大开的房门等著她二度光临。「为什么录用我?」光想到自己的工作是他的施舍,心情更是跌到谷底。
倚著门,项伯谦一脸似笑非笑地瞅著她,使得她怒火更是高涨。
「你还是没有改变。」
不管是谁,只要一碰触到她的弱点,可人和善的百合马上变为带刺的玫瑰,教人不敢领教。
「你想证明你的好心是不是?」
「若是我没记错,是你自己主动来应徵这份工作,而非我逼你的。」
「我不知道那是你的公司,否则……」
「否则你将掉头就走?」像是猜出她的心思,不待她说完,项伯谦接下她的话说著。
「没错!因为我不想再见到你。」因为偏过脸,所以锺可凝没瞧见他脸上一闪而逝的痛苦。
「只可惜你不知道,而且我们也见面了。」
「见到我难堪你心里就满意了?」
「你都说我们之间没有关系,我又怎么会特意要让你难堪!?」如此残忍的一句话,由他口中轻易地吐出。
「你……」锺可凝气得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恨不得马上飞奔离去。
仿佛洞悉她的想法,项伯谦没让她如愿,一把将她拉进房里,脚用力的将门给反踢上,发出极大声响。
「你干什么?」
直到进入房里,他才松开手,同时转身朝椅子走去。凭著意志力强忍下想拥她入怀的冲动,所以还是保持距离,反正她是逃不掉。
「不准走!」
「你凭什么?」她已不再是二年前那个听话的锺可凝,现在的她懂得还击。
项伯谦不以为意地看著她发怒的表情,传来服务生,要他们送上餐饮。
「惹我发火对你并没有好处。」
五分钟後,服务生送上了餐饮及杂志,而项伯谦则是开始享用。
锺可凝这下子真是呆住了,但项伯谦自在地继续食用早点,任凭她在一旁气得跺脚。
「项伯谦……」她想说她不做了,这份工作谁要就给谁,因为她不想与他再有任何的接触,当时分手的痛苦她不想再尝一遍。
「有话等一下再说,吃早餐时,别像只麻雀般吵我。」
锺可凝咬住下唇,柔美的脸明显地闪出怒火。
项伯谦没理会,见她立於桌前,杏眼瞠大的瞪著他。
「你想辞职?」
惊讶他知道自己心里所想的事,锺可凝低下头沉默没有回答,反正那是她的问题,与他不相关。
「怎么,咬到舌头说不出话来?」
盯著地板的她不愿抬头,继续沉默不语著。
「我在问你话!」
一句骂人的话冲至唇边又被她给吞了回去,她低吼道:「对,我是要辞职,因为我不愿忍受在你底下工作,这回答你满意了吗?」
「我如果没猜错,你应该花了很多的时间找工作。」
一听,锺可凝垮下肩,虽然讶异他知道这件事,不过那是她自个儿的私事,毋需说太多。
「可凝?」
「我不想回答,可不可以?」干他何事!「请你叫我锺小姐,别直呼我的名字。」那会教人产生遐想,到时候又是一堆问题。
吃完早餐,项伯谦又开始品尝咖啡,整个人靠向椅背,双腿则是随意伸展地伸到她眼前。
「知道为什么只有我肯用你吗?」
她眯起眼,因他话中有话而皱眉。
「所有的人都受了压力,一个来自台湾的施压者,他老人家一句话,谁不卖他面子呢?」
早在锺可凝来公司应徵时,即有人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他,相同的在他录用锺可凝时,那施压者也施加了压力,不过他不在意。
「这么好心?」
「我不介意你打电话回台湾询问。」说到这句话时,项伯谦有意地多瞧她一眼,心里明白她早该想得出那个人是谁。
「那是我的事。」似乎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对谈,锺可凝不给他多说的机会,转身就走。
「可凝!」回应他的是沉默,锺可凝早已夺门而出。
「总经理,她会答应吗?」在门口与锺可凝擦身而过的经理急急地问著,看来两人又一言不合地吵嘴了。
「会,因为她已经没得选择。」
锺家太公对他这般强硬录用锺可凝感到意外,同时也好奇这中间是否还藏有秘密,不过他没多作解释,因为那些他等著最後时机才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