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又是看了江调一眼:“如今的赵祎早已不如当初的赵祎了,他发了疯将自己的心脏作为种子,炼成尸种,后而被这课尸种整个吞噬掉,这个尸种所具有的能量,想必从这弥漫了满山的尸腐之气中就足以见得了吧?”
虽然竹词对于这些事情并不是很了解,也了解得不是太多,昆玥没有过多跟她讲这些事情,但是从之前昆玥那个模样,足以可见即使是江调,撞上了现在的赵祎,也是凶多吉少。
江调看着竹词,片刻后,蓦地道:“你在去那月森之前,还去了哪里?”
竹词一怔,不知道为何江调会突然问起此时?之前在昆仑大殿之中时曾粗略提起过一些,但是并未细讲,此时江调问起,竹词是下意识将地心世界这件事情给说了出来。
“地心世界。。。。。。风息湖底。。。。。。”
江调思索片刻,面色乍然一变,倒是让竹词有些惊讶,不过下一刻江调又是看向她:“你可曾在那风息湖底见过一种蓝色火焰?”
“蓝色火焰?”
竹词眨眨眼,有些疑惑问道。
江调点点头:“不错,是种蓝色的火焰,名唤狐火,是九尾天狐所拥有的独特火焰。”
九尾天狐一词出来,竹词就是立时想起故绪,当初在风息湖底的事情,也是蓦然间涌上心头,她抬眼看了看江调,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如今的江调和平常有些不一样,但是到底如何不一样,也无法说清楚。
但是在竹词心中,其实江调要比昆玥更为可信,而这个可信的意思,就是可以将很多事情都告诉他,而不用担心消息会流露出去,也不用担心江调会因为担心什么而想法子阻止她本来想做得一些事情。
倒不是因为江调不关心她,而是因为江调这个人太过淡漠,把什么事情看得都很淡泊,就连生死都看得很淡,你根本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可以引得他色变,至于情爱那是想都无法想到的事情。
“当初我跟故绪去到那风息湖底。。。。。。并未见到过蓝色的狐火,但是我见到了当年据说已经死去的九尾天狐离樱。。。。。。而故绪。。。。。。”
经过片刻思索,竹词还是把在地心世界所经历的事情给江调讲了讲,而且把在风息湖底的事情更为仔细得说给江调听,就是故绪在到了风息湖底之后,失去理智的那件事情。
虽然并未见到狐火,但是江调会如此问,大概就是与那个时候故绪血脉之力中的暴虐将自己的理智完全给按压下去,失去理智的事情有关系吧。
而江调在听了这些事情之后,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并未多说什么,而见得江调如此,竹词也不敢多问甚么,刚刚能问得出来,是因为江调没有说话,这个人平时冷冰冰的很,看似很温和,却极为有威严,在他考虑事情的时候,即使你打扰了他他也不会生气,但是不知道为何就是不敢打扰他。
在江调思索很久之后,他蓦然抬眼看着竹词,低声道:“前不久冰湖之上出现了一片蓝色狐火,而时间与你所说,在风息湖底时故绪失去理智,血脉狂乱之际的情形十分相似。”
竹词一怔,冰湖上出现了狐火。。。。。这冰湖底跟风息湖底。。。。。是不是。。。。。。。
江调瞧着竹词半晌,才低声说道:“如若我之前料想的不错,那么这昆仑山顶的冰湖湖底,必然是跟那处于地心世界的风息湖湖底有着某种紧密联系,不然当初冰湖之上出现的狐火,还有当初故绪的突然时常,就无法用常理解释。”
的确,这两者之间的时间间隔太短,可以当做是同时发生的,如果说真的没有联系,那么也太过于巧合了,而往往巧合,才是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
竹词抬眼看着江调,发觉后者也是低头看着她,面色平淡,是继续说道:“或者说是存在某样东西,使得冰湖跟风息湖之间存在着一种关联。这样东西必然是跟九尾天狐有着很密切的关系,因为两边所发生的事情都跟九尾天狐有着极为紧密的联系。”
江调的确是说的不错,大概就是这两种可能性了,如果说两者之间是否存在着必然的联系,竹词到觉得不是很肯定,因为当心辞影和琉采是极为肯定这地心世界绝对不为六界多数人知晓,虽然冰湖之中极为危险,还有昆仑守着,但难免有的人有本事进去,如若是进去了,还真的随着那股联系而找到地心世界,那么地心世界就将不在是个谜。
倒是后者,说存在一样联系起两者之间的特殊物品,这个的可信度最高。
而想着那冰湖上层出现的蓝色狐火,竹词就必然会想到九尾天狐,而在想到九尾天狐的时候,竹词又会不由自主得想到故绪,在想到故绪的时候,心中最容易出现的,莫过于当年跟故绪在昆仑山后山禁地之前的一片竹林中相遇相识的场景。
竹词不由得是抬眼瞧了瞧四周,是蓦的一怔,之前江调把她带到后山来,还是正好处于溪流的另一边,是那禁地石碑的对面,而这禁地之前的溪流,一边是石碑,石碑之后便是禁地,而一边就是那竹林了,故绪跟竹词的初遇,便是在这竹林之中。
而每每想起那个时候的情景,因为风息湖底的那一场大梦,竹词如今想来就仿佛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样,不管是什么都记得很清楚,记忆之中也不再是一个模糊的金瞳白发黑衣,而是已经将五官都填补了完整。
当初二人初遇,但是很快就要分别,毕竟故绪是外来人,误闯禁地本来就不好,那时候竹词记得自己是把自己身上的一只小纸人送给了故绪,是想着让他用这纸人可以快些离去不迷路,其实本意大概也是想着这小纸人他留着,日后在看到这纸人的时候,也会想到她吧。
而故绪在分别之际,也同样送给竹词一样东西。
竹词蓦然抬头看向江调,而后者却一直在瞧着她,面色平淡,似乎早就知道她的心中所想。
“是狐玉!”
应该就是狐玉,当初在临分别之前故绪送给竹词的那块黑色玉佩,那应该就是狐玉了,而据说这狐玉之中隐藏着许多九尾天狐的传承之力,且是大部分都存在于这狐玉之中。
而离樱后来托璧月把故绪和她带去地心世界,怕是为了让故绪九尾天狐的血脉可以觉醒吧。
江调瞧了竹词片刻,蓦的开口说道:“等日后时机成熟,你可以突破那道由骨鱼所筑成的防线之际,就可以去冰湖湖底瞧一瞧了,如今的大部分疑惑,想必都会在那里有所解答。”
不过他顿了片刻,后来又道:“如果是要去那冰湖湖底,最好等着跟浮雪那小子一起,那狐玉毕竟是他九尾天狐世代传承的东西,有他在的话,会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也能确保安全。”
竹词抬眼看着江调,不知为何感觉此时的江调跟往常有些许不一样,似乎比以前的江调多出了许多特别的气质,但是也实在说不出来是多了什么感觉,倒很像是自己之前在那风息湖底的那一场大梦,醒来后想起许多事情,如今的江调大概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只是她只是因为一些自己现在还不清楚的原因而忘记了一些事情,在风息湖底又把它们全部想了起来,但是江调为何也会这样?
第174章 离别(下)()
昆玥的确是对于江调执意要用自己的命来换昆仑山的安宁,本心昆玥实际上是不愿意的,毕竟在他自己的心里还是身边的人更为重要,但是作为昆仑掌门的话,却是要必须以昆仑的安危的稳定为重。
其实很早的时候昆玥就不是很想做这个掌门,只不过是后来江调不想做,师父又不将掌门之位传给秦丘,那么整个昆仑山能够做掌门的还真的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一开始听到江调说那些计划的时候,昆玥久感觉到不对劲了,这江调修为再高,又该如何去对抗那吸食了人血人肉又狂暴化的尸种?就算真的能消灭,那也是两败俱伤,一起灭亡,那个造成昆仑一切动乱的尸种就从此消失,但江调也会随着他一起消失。
得不偿失。
是真的得不偿失。
但后来江调问她的每一个问题,都说明这件事情只能让江调去做,只有他有那个资格,昆仑山再也寻不出哪怕是一个勉强能有资格的人,他昆玥都不可以。
为了昆仑山,江调必须这么做,而昆玥身为昆仑山掌门,也必然无法阻止江调的做法,甚至于还要帮着想办法才能让江调的死变得更有价值。
昆玥不乐意做掌门,但是毕竟是师父传给他,不能太过轻视和不珍惜,所以他当年在秦丘的百般刁难之下,没有轻易放弃掌门之位,而是选择跟他打赌,即使当初在竹词这孩子身上并没有看到多少希望,所以……是不是从当初起,昆玥就打心底里希望这个赌最后他会是那个输家?
顾小家而不顾大家,其实注定就无法做一个成功的统治者,当年的昆仑掌门把掌门之位给了昆玥,有他自己的良苦用心在,但其实昆玥未必会真得愿意去接受这样的一个改变。
他心中烦闷,就是跑到冰湖边来,之前跟江调谈过,最后是把碧海的躯体暂时封存在冰湖之中,不过那个时候江调是说,要等到昆玥真正看清楚自己的心之所向,等到他心中不再迷茫的时候,再决定是否要帮助碧海渡过这心魔劫难。
以前的昆玥一直走不出晴荫这个人当年带给他的所有念想,即使如今的晴荫早已经转了好几世,是早就不记得昆玥这个人了,至于当年的情意纠葛,或者是爱恨情仇,凡人其实也挺好,再多的苦难伤痛也不过一世短短几十年,不像是他们这些人,有什么事情,基本都是放在心里,想忘也忘不掉,就这么一直积在心里,占据着位置,有些人或许比较容易释怀,但是像昆玥和重羽这样无法释怀的人还是占据了大多数。
当初江调说,是时候该放下了,是该开始自己新的生活,总不能被过去所发生过的事情一直束缚着,碧海就是个很好的理由。
昆玥回答说自己还没有想好,还在犹豫,让江调给他一点时间考虑,但是实际上或许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心底做出了决定,只不过是昆玥自己一直不想承认,但是江调当初显然是看了出来,所以才会给他想出将碧海身躯冰封起来这样的办法。
但实际上江调已经把自己该做的做完了,在此之后他才将碧海的身躯给冰封起来,所以说即使江调在此后死去,也不会影响到碧海心魔劫难的顺利度过,而且剩下的基本都是昆玥可以完成的事情,江调已经把他能做的全部做完,也都做得很好。
昆玥的神色猛然一变,驻足在冰湖湖畔的身形似是僵了僵。
既然江调当初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也把他能做的全部都做了,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江调当初就猜到了今日昆仑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他早就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需要站出去,为了昆仑山而放弃自己的性命。
当年白泽究竟是跟江调说了什么,真的是只有昆仑会有两大劫难这样简单的一句预言?
昆玥眉头骤然皱起,难不成当年白泽还跟江调说了其他的事情,但是江调却只跟他说了昆仑会发生两大劫难的事情。
这样的想法乍然出现还会显得有些奇怪,但是仔细想一想,昆玥居然感觉到会很合理,再仔细一想想,觉得白泽不会无缘无故告诉一个人他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或者说是将来会发生雨这个人有关的什么事情,虽说白泽当年算的上是和昆仑山渊源颇深,但是因为后来苏心一事,是彻底闹僵,更何况不论是江调还是昆玥,都从未见过白泽,也根本跟白泽不熟。
那为什么白泽会这么告诉江调?除非他跟江调很熟悉,而江调……
昆玥蓦然间想到当初好奇问过师父既然他是从凡尘战乱之中捡回来的野孩子,那师兄又是从哪里来的?
师父那个时候似乎讲了一大堆,他都没有听懂,但是后来师父就不肯再讲了,那些当初他说了一大堆的话,昆玥到现在都想不起来。
但是后来他还去问过江调,江调倒是没有隐瞒,只不过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究竟是来自哪里,仿佛天生就那样大,就知道该怎么吃东西穿衣服,一个人生活很久,遇到一个人,那个人把他带回昆仑,就成了他的师父。
看来还是当年师父不小心说漏嘴的那些话比较有价值,但是昆玥完完全记不清楚。
那么江调究竟是谁,居然会让白泽如此,那昆玥之前的推论是否还正确,江调或许不会就此死去?也许他的这个师兄,远比昆玥原本料想的要强大许多。
但是还没等昆玥把自己脑海中出现的新思想给想透彻,就是感受到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息,在逐渐向这里靠近,而这个气息的出现,令得昆玥一怔,随即面色就是沉下来,虽然花以还没有把全部的事情告诉他,但是在之前,其实昆玥久已经对林湖抱有不低的怀疑度了。
之前所猛然间感受到的那股气息,正是属于林湖的气息,只不过似乎是要比昆玥所熟悉的那个林湖修为还要更强大一些,她在这种时候既然回到了昆仑,那么必然应该晓得昆仑山之中的危机,而且不论如何,是绝对不会来到冰湖这里。
想到此处,昆玥瞧了那林湖一眼,是不动声色隐匿身迹,藏了起来。
“师伯是不是……”
竹词没忍住,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但是问了一半,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一时间就是卡住。
而江调看着竹词,蓦的笑了笑,道:“你是想说,我是不是和你一样,想起了很多自己以前所不知道的事情?”
竹词点了点头。
江调淡淡回道:“不错,我的确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在当年故绪那小子来到后山,九尾天狐过于强盛的灵力惊动了我体内一直在封印着的那股能量,这几年来我一直在想法子将之封印彻底破除。”
竹词略微有些诧异,江调体内原来也有着封印,她本以为自己体内有一道封印,跟旁人一样,不论做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尽量想要跟别人一样。
似乎是知道竹词在想什么,江调蓦的抬手拍了拍竹词的脑袋,轻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词儿,你跟别人不一样不代表你就是另类,你只是很特别,跟别人注定不会走同样的一条路。”
如今的江调,言语之间即使能够听得出些许关怀和温柔,但是比较起以前的江调来说,还是多出了几分冷淡和疏离,不再如以往那般亲密,以前的江调虽然瞧起来淡漠,但其实为人很亲切,只是话少了点,脸上神色单一了些,但是总归你听他说话可以听得出他在关心人。
而如今……
江调说他跟竹词一样,想起了很多事情,而一个人的记忆之中一旦多出许多原本不知道的事情,一定会对于性格有所改变,但是并不会改变特别多,但是江调,似乎他回忆起来的那些记忆,要远远超过他原本拥有的记忆,或者换种说法,这一生的记忆,对于他回忆起来的那些一开始被封存的记忆来说,只是沧海一粟,十分渺小。
他只是恢复了原本的性格。
“师伯……”
竹词抬眼看了江调一眼,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调看了竹词一眼,是晓得她心中所想,只不过这并不算是什么特别值得让他在意的事情,反倒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许多放心不下的事情,得一次性全部尽自己所能安排好才是,也算的是不亏欠这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