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幕后之人所为得不止是想要这凶兽来追赶故绪,他真正想要的,是在两者相搏斗受伤之后,故绪身上的伤口,而有了伤口,就要流血,天狐之血,原本在故绪血脉未曾觉醒之际就已然能够惹得寻常灵兽那般状态,如今血脉之力觉醒,那血液究竟会造成如何的动荡,竹词不清楚。
但是从那凶兽显然愈加亢奋的动作之上来看,寻常的安魂调应该是没有什么办法了,如若是江调在这里,说不定还可以有些效用,但是竹词。。。。。。她一来修为不到还被封住,二来就是当初不通音律,也性子贪玩,没有好好学这安魂调。
凶兽显然在嗅到这股血香之后情绪愈加亢奋,它甚至于兴奋得原地转了好几圈,后而低头看着故绪,猛然间抬起自己的双爪,狠狠朝着故绪的方向砸去。
“阿绪!”
但故绪居然就这么颤颤巍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见着那两只爪子就要砸到他的身上,竹词顾不得许多,不知道从哪生出的力气,是猛然从玄碧琴上起身,直直朝着故绪的方向扑了过去。
“真是冲动!”
阿玄见得竹词如此,还未来得及阻止,就已然是看到她的身躯铺了过去。
这么一个普通的躯壳如何能够抵挡得住那凶兽的蛮力攻击?故绪虽然修为被抑制,但到底是仙骨已成,何况他血脉觉醒,筋骨和神魂都有着很大的增强,就算是拼着头铁吃这么一击,也决计不会丢失性命,可竹词就不一样了。
不管她身上究竟隐藏着多少秘密,如今的她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仙骨未成,即使拥有了肉身,却还是比之他人要脆弱许多的泥沙之躯。
玄碧琴的身躯乍然间为一道碧色猛然包裹住,随后就是追着竹词的身形而去。
但毕竟迟了点,没有赶上,只将将赶到近旁,那凶兽的两只爪子就是轰然压下,压倒不少花草树木,尘土砂石溅起四处飞扬迸溅。
玄碧琴的身形猛然顿住,不觉有些呆愣。
这样的一道蛮力攻击,故绪应该没什么大事,但是竹词。。。。。。怕是要被砸的渣都不剩了。
“咳咳。。。。。。咳咳。。。。。。”
此时在不远处蓦然传来一道咳嗽声,玄碧琴一怔,这声音有些许耳熟,似乎是竹词的声音,心中一震,便是急忙朝那声音响起之处瞧过去,却见那被拦腰折断的大树树干旁,倒着两个人,一人红衣胜血,一人白发如雪。
正是竹词和故绪。
故绪倒在地上尚且看不出是死是活,但在玄碧琴的预料之中他是必然不会出什么事情,倒是竹词,看起来竹词似乎并没有受多大的伤,正是砸到了大树,有些吃痛罢了。
“怎么样了?”
玄碧琴飞快得飘到竹词身前,围着她大量片刻,有些焦急得问道。
竹词被灰尘呛到,又是猛烈咳嗽几声,几次想要开口说话,都是被咳嗽声掩盖下去,片刻后已然是脸颊呛红,泪眼花红,声色颤抖得说道:“没事,只是脚疼,腰疼。”
脚疼是因为之前曾受过伤,而腰疼大概就是刚刚撞上了那树干罢。
之前竹词蓦然朝着故绪的方向扑过去,虽然自己也有些震惊自己的脚居然可以强行跑动,但并不是莽夫之举,她在扑过去之时,是从袖中取出了几张纸符,那是昆玥在她离开昆仑之际,塞给她的那几套纸符。
但是那凶兽的蛮力过猛,竹词在一瞬之间几乎是用光了昆玥给她的纸符,才争取到片刻时候足够她把故绪拉离那双爪子的范围,却还是极为惊险,被那爪子捶地所造成的气流和劲气远远弹开来,即使在空中时故绪的身体挡在她身前,但痛感仍旧是极为强烈。
“这凶兽不是你们两个此时可以对付的存在,还是先逃开再说,我设法困住它片刻,你带着他远远逃开,我随后会去找你。”
玄碧琴琴身上有一层碧光闪了闪,随后阿玄的声音就是响起,而后那玄碧琴就是朝着那凶兽所在的地方缓缓飘了过去。
听到玄碧琴的声音后,竹词显然是怔了怔,她低头看着身旁躺着的男子,故绪面上尽是灰尘和小伤口,已然看不出原来的风度气质,不知为何竹词在此时才有了片刻安心,刚刚想必他并不是不想躲,而是受伤太重已经没办法再去躲避了。
但是玄碧琴离去前留下的那句话显然是让竹词有些无语,也很是为难。
她之前之所以能够冲过去,是因为情急之下,猛然间爆发出的力量,如今她的脚是伤上加伤,好不容易被故绪接好的脚骨,如今想必又是扭了,以至于她不止是右脚,就连整条右腿都是又麻又疼,根本没法动弹。
如今是半步都没办法动了。
只是没法子,竹词还是缓慢挪动片刻,抬手有些吃力得把故绪抱了起来,将他的身体摆正靠在身后已然折断半截的树干之上,仅仅是这么几个动作,已然是把竹词累得满头大汗,她歇息片刻,是从乾坤袋里取出几个小瓷瓶。
如今跑是跑不了了,不如帮他把身上一些看起来就很严重的伤口处理一下,而且这血一直流也不是事儿,天狐之血的影响之力可非同凡响,如果一直流下去,不止这凶兽,还会引来更多野兽异兽,到那时怕是玄碧琴的神通都没办法对付了。
“原本我觉得我离山后处处得你照料,该感谢你,如今看来我们是谁离了谁都不行,如此惊现,稍有一个不注意,就把命给丢了。。。。。。”
竹词催动自己体内为数不多得灵力,捏出水诀,小心将手中的方巾沾湿,是轻手轻脚在帮故绪清理脖颈间得那一道伤口,离得近了才看出来,这伤口很深很长,从脖颈处直直划到胸口,而且后背上也有些波及。
而身上其他地方也没有多少其他大的伤口,大多都是些小刮痕,已然都结痂不再流血,只有这么一道大的伤口,血怎么也止不住。
看着故绪紧闭的双眼和紧紧皱起的眉头,竹词手有些颤抖得帮他把伤口周围那些血迹擦去,不由得是轻轻叹息一声,却是不小心触及自己脚踝上得伤,是疼得龇牙咧嘴。
原本以为故绪是痛晕过去,自己就算不会包扎他睡过去也感受不到痛感,哪知竹词握着方巾的手猛然间被一只手给紧紧攥住,猛然间吃痛竹词不由得是身子缩了缩,那抓住她手腕的手是顺势拉着她的手朝前一扯,随后竹词的手腕上就是覆上一道温热,而后就是一股强烈的痛感传来。
身上到处的痛感使得竹词不由得片刻间眼前泛黑,待得恢复清明,她却见到故绪脑袋埋在她被抓过去的那支胳膊上,是紧紧咬着她的胳膊,手臂上的痛感越来越强烈,竹词似是看到他嘴边流出血液。
那是她的血。
“放开!”
竹词眉头一紧,抬起另外一只手就是把故绪的手给掰开去,哪知他又是抓住另一只手咬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妖化的缘故,牙齿也变得尖利,这一口下去不只是牙印,是直接给咬破了去。
饶是眼前人是故绪,竹词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已经够糟心了,如今想给他清理给伤口,这厮还要逮着咬,当真是以为她丝毫没有脾气的。
竹词见这故绪显然是一副神识未恢复的模样,心底怒气上来,是猛然抓住故绪的衣襟,是直直朝着他没有被伤到的那处脖颈咬去,都说人的脖颈敏感,重重咬他一口,想必他就不会这般放肆了吧。
哪知故绪却在此时松了口,微微抬头,竹词手上劲气一松,不由得是身子歪了歪,正好对上故绪的脸,原本张着准备去咬的嘴,也是完美跟故绪的嘴吻合。
不小心亲上了不重要,重要的是竹词脑子里下意识的动作还是咬,这个亲上的消息还没有传递给嘴巴和牙齿,竹词在触及故绪的嘴巴之后,丝毫不带犹豫直接是咬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竹词总觉得在恍惚之间,听到了极为突兀的一下,似乎算得上是琴音的声音。
第164章 琴断(下)()
电光火石之间,心坎之中蓦然浮现出无数画面,耳边之前顿时响了一下的琴音,后来是逐渐开始奏了起来,时而舒缓,时而急促,时而令人心惊胆战,时而令人闻之肝肠寸断。
辅以心中所浮现出的那些画面,竹词不由得脑袋一糊。
“抱琴离山入尘世,琴声五调机缘满。”
“琴断脱凡赴仙宴,旧画残骨天狐现。”
“妖皇之言入肺腑,前途坎坷早决断。”
“再回首故人已矣,魔印现众叛亲离。”
“金瞳白发淆心智,勘破毒计步步难。”
“回山不见故人踪,苦寻只见故人骨。”
。。。。。。
“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自此一别,日后再见,可要拿出像样的实力,说不定联手闯一闯,还真能闯出些名声来。”
“既然词儿这么说了,那再次相遇之时,在下必然不会让你失望。”
。。。。。。
“你不是早就怀疑你的身世?不如去问一个人,当年他把你交给你的师父,托你师父将你好好培养长大,后来也是他,送来珍贵海沙替你重新塑体,而这所有,不过是因为想要讨好一个已去的故人罢了。”
“为什么别人说你和他命途相悖,因为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九尾天狐超脱六界之外,你却身处六界之内,还是极为重要的地位,而九尾天狐虽是妖属,却生存于仙界,可你,要如何缓解那世仇?”
。。。。。。
“这股气息不是仙人的气息,我们这群人之中存在叛徒,是为了剿灭我浮雪宗,大家务必要小心!”
“昆仑宗出了事,细细想来究竟跟谁有关,想必不用我多说,大家心中自有决断,究竟是谁,在昆仑山危难之际不在山中,而昆仑浮雪世交的情分,怎会只伤其一而余下另外一个不管?”
“我一直在想究竟是谁在暗中布下迷局,一步一步引我走入深渊,又究竟是谁引来了他们,我原以为是针对阿绪,却没有想到,从一开始你的目标就是我。”
。。。。。。
“师父早就为歹人暗算,来不及出面解释,他只急急忙忙留下一句话要我告诉你,昆仑如今没有可托付之人,你务必要保护好昆仑,等到下一个可接重任者出现。”
“怕是师兄也没办法再陪你继续走下去了,词儿。”
“当年我们就都知道你命途不寻常,但不论是师父也好,还是师伯也罢,就连我自己,都没有生出哪怕是一丝对于你的不信任,因为我们大家都晓得你是一个好孩子,不会为不切实际的那些东西,所迷糊心智,做出伤害大家的事情。”
。。。。。。
“断琴之力复而现,脱胎换骨于世间。”
“朝夕暮暮藏心头,骨祛发白情如旧。”
“镜湖一解多年怨,哪知战起惹是非。”
“相别只道不相见,情念痴痴蒙心间。”
“相思不绝故相断,浮雪山脚离魂叹。”
。。。。。。
“如今你们还在怀疑,我能否接任昆仑掌门之位?”
“前任掌门昆玥为歹人陷害,尸骨埋入南海深渊无法搜寻,大弟子花以用自己的身躯填补那歹人布在昆仑山中的大阵阵眼处将之摧毁,尸骨无存,你们却还在相互猜忌,难不成,是想要将前人所付出的全部挥霍一空,看着昆仑这个修仙大派,最终化为乌有?!”
“我北袖,愿意听从新任掌门之见,恭迎掌门。”
“如今我昆仑正值危急存亡的关头,众多长老为了保护昆仑宗,不惜付出自己的性命,在此关头,能够人出面接下重任已是极为不易,我岚烬,恭迎掌门。”
“掌门对于昆仑的付出,许多人心中自有定夺,区区血脉能定何论?我玖灵,恭迎掌门。”
“恭迎掌门!”
。。。。。。
“这个小女娃倒是可爱得很,似乎还是出自东海海域,是鲛人一族,还有那两个,也是不一般,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找来得这么三个水灵灵的小娃娃,偏生着天赋还一个比一个好,倒是叫人极为羡慕。”
“我瞧那天涯面相俊逸,天资极为不错,虽只一人,却也是倾注了你大半心血,日后必然有所大成。”
“尊者说笑了。”
。。。。。。
“掌门,外界传来消息,说是那浮雪掌门失踪了,最后出现应当是去了雪神域,说是要去寻雪神域中生长着的一种雪莲,但离开三个多月,都未曾有消息传来。”
“掌门!”
。。。。。。
“阿。。。。。。阿词?”
“仙魔之战一触即发,真不知道你为何要在这紧要关头来这种人烟罕至的地方,还带着一个小孩子。”
“仙魔大战我浮雪不会加入,我自然是想去哪就去哪,这小孩子并非我带来,而是在此地有缘遇见,名唤洛以川,正打算收为弟子,正巧阿词也在,不如先随份礼?”
“。。。。。。”
。。。。。。
“其实当年我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在突破大阵后出来,总感觉世事变化太多,不知为何会发生那么多事情,我想与你解释,可是你那时候根本听不进去,而且你情绪激动之下杀了他,惹得浮雪众人怒意难平。。。。。。”
“不必多说了,倘若是再来一次,我依然会是那样的做法,只是感慨世事无常,这样不巧合的时机,却巧合得撞在一起,或许真如当初师父师伯所说的那般,你我命途相悖,如若当初不相见,或许这些事情,就都不会发生。”
“我记得阿词是个不信命中注定的人,你敢跟天道相抗衡。”
“不,我现在信了。”
不信天道的代价太惨重,她一个人无法承受,也无法偿还。
。。。。。。
“那不如就此作罢,这朵泪莲生长在雪神域,是极难见到的东西,就当做是有始有终,当年欠你的,如今用它来偿还,你我此后。。。。。。两不相欠。”
“好。。。。。。”
。。。。。。
“那浮雪掌门是个不讲信用之人,明明说了不参与仙魔之争,却最后派人出战,好了,结果倒是被伤得最重,如今死在雪神域,怕是也是咎由自取了,明明好好安居一隅,什么事情都没有,非要来掺和一下。”
“你懂什么,人家那是当初念着跟昆仑那位的情分,不肯出战,后来两个人讲明白了,自然就愿意出战了,毕竟人家浮雪,也算是仙界尤为重要的战力了,说到底还不是怪你们不长眼。。。。。。把兵力移到了人家浮雪山。。。。。。”
“哼,此战最终我魔界惨败,魔主身陨,大半要怪那浮雪山,搅乱我们的计划。。。。。。”
“你们。。。。。。说甚么?浮雪山掌门。。。。。。他。。。。。。他如何了?”
“原来是小殿下,那浮雪山掌门重伤未随仙家一起离开雪神域,后来走得太迟,被魔界残兵遇到,大战一场,遇到了兽潮。。。。。。”
。。。。。。
“传言道其实那雪神域也不是一个特别残酷危险的地方,据说当年神界还未封闭之际,许多拥有神位或者拥有半神位的有情人,都喜欢来这镜湖吟诗作画,还有啊,那湖底有一块地方其实是没有水得,却是一座高山。”
“那高山上有一眼小泉,泉眼里长着一朵泪莲,至于效用如何还没人清楚,但如若是有人啊,能有这恒心和毅力,把这泪莲采下来,赠给心上人,那可真能证明他心中的爱意如何坚定了,因为要得到这颗泪莲,实在要经历太多的苦难。。。。。。”
阿绪。。。。。。阿绪。。。。。。
“还有啊,如果不是诚心,那么心头血就无法使泪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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