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定要跟我说,这瘴气不是寻常之物,染上了非常棘手。”
故绪却并未回答她,只是伸手取下之前咬在嘴里的那张纸符,后而竟是塞进嘴里吃了下去,转而抬眼看着竹词,很是严肃得说道。
竹词一怔,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得道:“我看你太紧张,想要你轻松点,而且我是真的没什么特别痛的感觉。。。。。。”
“不会有太大的痛感,寒冰瘴气入体后,会快速扩散,被粘附的人一开始没有特别大的感觉,只是些微特别微小不适感,就是如此,才会使得寒冰瘴气在体内根深蒂固,开始慢慢繁衍,直至最后危及性命,那时候出现痛感,却已是来不及了。”
见故绪面色严肃,竹词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她想了想,忙把之前那血液流过皮肤的痛感,还有刚刚心悸的感觉统统告诉故绪。
果不其然故绪听到这话之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此时此刻,璧月站在镜月湖边,饶有兴趣得看着湖面之上显现出来得画面,那画面上的人,竟是竹词和故绪,璧月在以水镜之术,观察着离她很远的竹词二人。
她身后的大树低低道:“这次的两个人似乎修为不凡,尤其是那个男子,似乎只差一步,就能够飞升成功,位列仙班了。”
“啊,看起来似乎正是如此。”
璧月盯着那两个人,轻轻笑道。
“你不见见他们?如此人物,可不是那沈祀能请得动的,或许此次与之前不一样呢。”
半晌,璧月才抬起头,转身抬头看着这颗巨树,轻声道:“虽说他们二人不是沈祀可以请的动的人,但他们见着这林中有瘴气还是来了,此事必然会和沈祀有关,而且。。。。。。”
她偏头看向那画面之中的女子,轻轻笑道:“而且这个小丫头身上的气息,跟之前在月森之前拦下我甚至差一点将我斩杀的人,极为相似。。。。。。”
巨树阵阵无语,虽说你这记仇不是错,但既然知道那个男子本事不弱,背后的势力必然也是他们所惹不起的,还敢报复疑似与那男子有关的女孩。
璧月又道:“这两个人可是有点意思,那女子虽然修为只不过是炼神境,但周身灵力极为醇厚稳固,说是修炼扎实,却也远远不及她的感觉。。。。。。似乎是有什么在极力压制着她的修为,如若是正常修炼,怕是与她身旁的男子差不了多少。”
“但是刚刚不知道你感觉到没有,那男子取血制止寒冰瘴气的扩散,这月森之中的野兽也好,异兽也好,甚至于是灵兽,都发生了极小得躁动,这还是那男子及时将气味压制下去的结果。”
“我知道。”
“血液有如此功效的,只有可能是那种血脉,不仅如此,这男子和那女孩身上所佩戴得灵器,可都不是寻常之物啊。。。。。。”
“树伯,远古时候的那些事,我还是听这里的精怪们讲过的,狐骨笛和玄碧琴,虽不认得,但那带着洪荒气息的灵力波动,我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那你还。。。。。。”
璧月笑笑:“你总说我变了,可树伯我觉得我还是原来的那个璧月,不瞒你说,以前我误闯进那月森丛林地心深处,跟那里的精怪所相处过一段时间,他们给我讲过许多事情,树伯,或许你还不清楚,但这两个人的身份啊,我可清楚得很。”
她看向湖面,轻轻呢喃:“据说这两个人的身份其实是相悖的,但怎么看都不像呢,既然是有情人却又互不敢言,何不让我来帮一把,让他们捅破这层窗户纸呢。”
第120章 月森萤火(上)()
“命途相悖。。。。。。有情而互不敢言。。。。。。”
巨树似是仔细体味了一番那璧月所说之话,猛然间惊道:“璧月,你当年误闯月森禁地,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璧月轻轻笑了一声:“也不是很多,但却大多是不能说出来的事情。”
她怔怔看着湖面,似是透过湖面之中显现出来的画面,而联想到其他的一些画面:“其实当初我挺喜欢他的,后来在知道那些事情之后,知道现在,每次想起之前的事情,我竟觉得没一件事情是会让我后悔的。”
巨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璧月仍是笑着道:“我不后悔当初没有杀他,反而是替他疗伤,赶跑了那群追杀他的人,虽然当初这样做完全是因为觉得他长得好看。。。。。。”
“但是阿祀他对我很好很好,离开月森之后,他没有让我吃过一点苦,树伯,你们当初在我离开的时候,曾告诉我如果我在月森之外的世界受了委屈,可以使用术法,只要不伤及人的性命,就算用寒冰瘴气也无所谓。”
她抬手轻轻在湖边的湿土之上画圈圈:“可是我离开月森,去了沈府,从未有过一次机会,可以让我动用术法,更别说寒冰瘴气。”
“可是后来那些事情还是发生了,璧月,你知道,就算他不出征,那些事情还是无法阻止,还是会发生的。”
巨树深深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我晓得。”
璧月的手微微一顿。
“我不是生气这个,比起长相厮守,我更喜欢两情相悦,如果不能一辈子相守,只要知道他初心未负,仍旧如当年月森,镜月湖边初见时那样,我就算一辈子待在镜月湖,偶尔去看一看他,就很满足。”
她眼中猛然闪过几丝寒光:“我本以为在这种漫长的等待之中,最后变淡的感情会属于我,因为我是妖,他是人,他的寿命有限,可我能得到永生,我以为会是我忘记他。。。。。。”
说到此处,璧月的声音戛然而止,没有再继续。
巨树刚想说话,却听到极为细微的一个声音,有什么东西掉进了镜月湖里,似是泪水。
璧月低着头,长发垂下,遮住她通红的一双眼睛。
“可为什么他回来之后会变成那个样子?他们都说沈将军在疆域着了敌军的道,伤了眼睛,回来之后两眼无法瞧见事物,所以洛州王室将洛青禾这个人趁机送进府里,他把洛青禾当做是我,我和洛青禾一点也不像,相处那样久,他没有感觉出来。。。。。。”
“凡人的感官跟我们不一样的璧月,你不能这样要求一个凡人。”
“我只是很失望,即便是如此,为何他出征归来,没有响起号角,不让我知道,后来若非是我心有忧虑,赶出去偷看,甚至都不知道沈将军归来的消息。”
璧月说起来,心中的委屈,还有不解,以及幽怨,统统表现出来。
“我用自己修炼二十年所凝练的精元治好了他的眼睛,而他醒来后看到我,第一句话竟是问我是谁。”
那是因为。。。。。。那时候你看到的,你救的,都不是他啊傻孩子。。。。。。
巨树心中无数次回荡着这句话,但他忍了又忍,终是没有说出来。
璧月已经不止是第一次说起这件事情,这个孩子是巨树看着出生,且慢慢长大的,巨树活了很久很久,当年月中仙来此地的时候,他还是一颗小树苗,因为月中仙,他有了自己独立的灵识,可以代她在她离开此地后,照顾那些因仙气滋养而逐渐衍生灵识的幼小生灵。
这样无忧无虑,纯透如纸的一个孩子,开始结识凡人,并跟随凡人入世,离开她待惯的家,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初尝情甜,也初尝情苦,直到如今的为情所痴狂,甚至需要靠活人的鲜血来维系自己的修为稳定。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当年那些事情告诉璧月,但巨树隐隐觉得,璧月终要学会长大的,她日后是要炼化明月璧,要开始修行,日后是要飞升成仙的人,情难一关最是难过,但终究是要学会自己渡过的。
而这一件事情,恰好给了璧月这个机会。
看着逐渐蹲下,最终跪坐在湖边泣不成声的璧月,巨树缓缓叹了一声。
这件事情其实一开始没有什么好人坏人,所有人的本意都是好的,但是到后面,很多东西,很多事情,还有很多人,都逐渐变质,直到变成今天的地步。
但是老巨树忘记一件事情,他虽然活得久,见过许许多多初生,老死的生灵,但他自己也从未离开过月森,更未离开过镜月湖,从未到达过外面的世界,他甚至没有接触过人,许多事情,都是他自己的猜测。
所以很多事情可能他并不能完全体会到如璧月一般的感受,更加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或者好好得安慰她。
只不过显然在这个时候,老巨树绝对不可能意识到这个问题。
“啊。。。。。。”
竹词实在没有忍住,轻声叫了一声,正在挤压她手指上那个裂口的故绪动作顿住,抬眼看着竹词:“很痛?”
“也不是很痛。。。。。。”
竹词不好意思说出来很痛,毕竟痛归痛,挤还是要挤的,总不可能让那些寒冰瘴气一直待在体内,只是。。。。。。是真的有些痛。。。。。。
一开始的伤口挤了几次,就已经挤不出血液,所以后来又划了几道,竹词的右手上,已经是多出好几个裂口,看起来十分壮烈。
“痛就说,有止痛的丹药可以吃。”
故绪说罢,低头继续挤血,但似乎这个裂口也无法挤出更多的血。
竹词低头看着自己裂口遍布的手,小声道:“为什么流出来这么多血,手上的颜色还是没有改变。。。。。而且我还可以感觉到很强烈的寒气。”
听得这话,故绪沉默片刻,低低道:“可能这个法子没有什么太大的效用。”
“恩?”
既然无效为何不早点换一个法子?
竹词正疑惑,却突然听到故绪低低一声:“冒犯了。”
随后感觉到那只手指上的伤口处,稍稍覆上一个又软又热还湿湿的东西。
待得她回过神来,却又再次惊住。
故绪附身凑在她手指得伤口处,在用嘴吸那些血液。
第121章 月森萤火(中)()
寒冰瘴气入体,寻常人除了寻找解药,再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但是对于特殊的人来说,就比如这些修道者,体内本就充裕着天地灵气,自身就带着一些稀释缓解的作用。
加以旁人辅助,的确可以驱散体内并不多的寒冰瘴气。
第一个办法就是及时将寒冰瘴气封住防止它不停扩散,而后割开口子,将被寒冰瘴气侵蚀的血液全部挤出,再上药,换药,再挤血,再上药,换药,反复这个过程,最终可以清楚全部的寒冰瘴气。
如果这个法子不管用,那还有第二个。
那就是让一个修为高深,或者体质特殊的人,以自己的血,来中和这些被侵蚀过的血液,前提就是这个人自身免疫寒冰瘴气,这个办法什么都好,难就难在找不到一个符合条件的人,而找到符合条件的人后,还有一点比较尴尬。
那就是必须用嘴巴来吸附那些血液,因为就算是要用自己的血中和那些被侵蚀的血液,同样也需要将一些被寒冰瘴气侵蚀已然坏掉的血液清理出来,同时将自己的血混合进去,这一点,恐怕只有用嘴巴才可以做到。
而大多数时候,人们都不知道自己感染寒冰瘴气的地方究竟是哪里,所以这第二个办法,对于陌生人或者说是交情不深,非常之尴尬,当然了,对于互有好感但还未有机会升温的人,更加尴尬。
不过很多人在感染寒冰瘴气之后,又在第一个办法无效的时候,往往止步在找不到一个可以免疫寒冰瘴气的人,所以之后的尴尬,考虑到的人少之又少。
但恰好故绪可以免疫寒冰瘴气,而他又恰好知道这个法子。
本想着第一个法子管些用,就不会再使用那第二个有些尴尬的法子,哪知这竹词感染的寒冰瘴气太过霸道,只能使用第二个法子,所以,尴尬无法避免,他都没有给竹词反应的机会。
半晌,竹词回过神,低头看着故绪小心翼翼得把那些黑红色的血全部吐出来,手指上有微麻且刺痛的感觉,这才恍然,忙抽回手指:“你干嘛?!若是这寒冰瘴气随着血液一同侵蚀进你的身体里,那我就是个大罪人了。”
先前那神秘人的毒,就是故绪帮她分担一半,这才没有危及性命,如今这寒冰瘴气可比那毒素要难缠得多,故绪实是犯不着把自己的命都给搭上。
故绪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低头仔细瞧了瞧竹词手上的伤口,那小裂口之中流出的血迹已然变为正常血色,先前手上冰凉的触感如今也似乎稍微变得暖和了一点,瞧来自己的血的确是可以中和那寒冰瘴气。
他抬眼看着竹词,笑道:“没事,我的体质特殊,这寒冰瘴气于我来说,不会有丝毫伤害,但对你可就不一样了。”
竹词自然也是发觉手上的变化,心知那瘴气已然是尽数被故绪给清除出去,不过即使他这样说,刚刚那一刹心中依旧是猛烈震动,但反之又想,故绪可以作为浮雪山的少掌门,必然有着自己的过人之处和特别之处。
或许他血液的那些异样,就是他体质特殊的一种表现吧。
只是竹词想不明白的事是,自己的体质其实也很特殊,而且并不算的是肉身,本是海泥和灵物捏合而成的身躯,理当不会受外界之物影响才是,可为何之前自己不仅中了毒,如今还会被寒冰瘴气所伤,为了祛除这寒冰瘴气,还流了不少血。。。。。。
想到此处,竹词面色一变。
故绪见此,不觉挑了挑眉,道:“怎么了?”
竹词摇摇头:“没事没事。”
她这身躯里可本就没有多少血,如今又挤出这么多,怪不得刚刚故绪挤半天都挤不出多少血,当时糊涂没有想起来,如今才恍然大悟,竹词有些欲哭无泪,慌忙从乾坤袋里取出药膏涂在手上。
虽然有血没血都没有什么大碍,但本就稀少的东西还是省着点用比较好。
竹词抬眼看故绪:“这寒冰瘴气显然是冲着我们而来,难不成这璧月早有准备,还是已经知道我们闯入月森,就是冲着她而去的?”
“啊,大致是如此了。”
故绪见她涂完药膏,眉头微微皱起,不过很快舒展,不再多言,他抬眼瞧了瞧周遭的环境,低低道:“月森为寒冰瘴气所围绕,但其中部分生灵却不受其影响,想必这月森之中,自有可以躲避寒冰瘴气的药物或灵宝。”
虽然竹词体内的寒冰瘴气被清除干净,但如若还想要往月森深处走,就必须要置身于这寒冰瘴气之中很长时间,甚至于在越靠近镜月湖的地方,瘴气就会越浓,即使有故绪在,也很难保证竹词的安危,更别说璧月还处于暗中观察,伺机动手。
竹词想了想,自己此时似乎算是个拖油瓶,但是故绪不拖着她还不成,随即就很有些不好意思得道:“刚刚似乎听到远处有野兽嚎叫,似乎是这个方向。。。。。。”
她抬手指了指一处,道:“我们不如去那边瞧一瞧,指不定就能有所收获。”
故绪点点头,不过他并未立刻动身,而是沉默片刻,似是想了想,后而划破自己的手指,在竹词惊讶的目光下拿血在她的额头上划了一道符文出来。
“不知道林中还有没有其他的瘴气埋伏,不晓得这血能撑多久,但总归比你自己要好一些,记得如果有什么不适的地方,立刻要跟我讲。”
这小丫头的血似乎有些古怪,不过她自己不愿意说,故绪也不会过多询问,刚才挤半天挤不出多少血,大概是因为这小丫头体内本就没有多少血,所以很难挤,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所以那第一个办法才不可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