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让他主动看上一个姑娘肯带回去,上一次那个人没有成功,这次你必须成功,不然就无外乎是一个自尽和回来被处死的结局,就算你任务成功,上头也要将你和你家人送离幽州,改名换姓得过日子。”
那莫老板还在她身旁絮絮叨叨,哪知这刚被她盖上的红盖头在下一刻就被清叶给扯了下来。
见她如此,不仅莫老板怔了怔,周遭那些原本在议论的人也渐渐停止动作不再说话,看着她,其中一些人神色微微异样,紧紧盯着清叶,想要顺着她的眼神瞧过去。
清叶却猛然收回视线,眼睛却止不住红了起来,她抬手低头擦拭着双眼,低低道:“阿莫,我眼睛刚刚被这盖头上的线头划到了。。。。。。”
加之她不断揉眼睛的动作,还有通红的眼眶,周围原本提起心的人顿时放松下来,原来是被划伤了眼睛,那莫老板皱着眉头接过盖头左翻右看没有看到什么线头,清叶却是一口咬定肯定有线头在。
“我不想站在这里等他了,阿莫,我要去轿子上坐着。”
清叶揉完眼睛,转手拿过那红盖头自己盖上,径直朝前走去,莫老板微微一怔,赶紧上前去扶着她送上软轿,虽说这独孤公子未曾亲自赶来前,清叶不可以上轿子的,但这两人哪一个都不是个守礼数的,旁人也没法说什么。
尤其是这清晨,天气还有些凉,人家一个小姑娘在门口站着着实是委屈了些。
慕殷见她之前短暂看向他的那一眼,身子猛然一颤,他一个人站在人群之后,却一点声音没有出,也没有任何动作。
“阿殷!”
桓佑一路跑来,伸手拍了拍慕殷的肩膀,随即抬眼看过去,正好见到清叶坐进轿子里,不觉愕然:“你为何不上前阻拦?”
慕殷眼眶微红,他看着那红色软轿,蓦然一笑:“她不让我过去。”
“啊?”
桓佑一脸懵逼。
慕殷转头就走:“她不让我过去,她说到此为止。”
短短一眼,她却是轻易将自己的不舍情谊完全放下,慕殷抬手伸进怀中,拿出一个包裹,看也不看随手丢到一旁的垃圾堆上,脚步不停歇一直朝前走,也不管前面是什么地方。
桓佑一把拉住他:“你到底要干嘛?前面是墙!”
慕殷脚步顿住,若不是桓佑拉他一把,他还真的就撞在墙上了。
竹词故绪赶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他们二人朝远处看了一眼,走上前来,竹词瞧着慕殷,怯怯道:“慕殷大哥?”
不怪她害怕,此时的慕殷面上神色着实不算是亲切,甚至还有些恐怖。
但不管是慕殷还是桓佑都没有回应他。
故绪把竹词往自己身边拉了拉,眯眼看了看那远处的软轿,又瞧瞧慕殷的神色,只自思索,也并未说话。
沉默片刻,桓佑猛然一巴掌甩在慕殷脸上:“一年前她也说不让你找她,你就真的没找她?她后来在见你得时候是当真不愿见你?怎的如今就怂了?”
竹词显然被这一幕给吓得一惊,身子哆嗦了一下,索性那边的人声嘈杂,也没人听到这边的动静,也就是他们这边听着巴掌有些响。
故绪下意识抬手想抱住她,随后反应过来顺势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安慰般得拍了拍,上前低声道:“不远处有另一队人来了,想必是那独孤恪,不妨避一避。”
显然在这个时候不可能再去抢亲了,只能先离开,再另寻良策。
桓佑是气得烧心,抬眼恨铁不成钢得看了慕殷一眼,伸手扯着他随着故绪二人离去。
不出片刻,离此地不远的另一条街上果然走过来一大队人马,为首之人却并未着红衫,而是一袭白衣,面如冠玉,胸前挂着一朵大红花,神气飞扬,果真是个翩翩公子。
独孤恪一来,那些人就再没有说话,只瞧着那人走来,男子见他心中无不讥讽,明明是男子却偏生着一副女人相,可气的是那堆女人居然还就是喜欢这样一张脸,而女子则是痴痴瞧着他,心中无数次想自己若是能被独孤公子看上。。。。。。
十二州域传闻中有几大神秘榜单,其一就是公子榜,榜上有名者,无一不是相貌俊美,才情出众,或武艺卓众,或富家公子,或江湖新秀,或民间闲人,而这独孤恪,正好是在公子榜榜上有名,位列第十五位。
据说原本在前十,后来不知为何掉到十五。
独孤恪下了马,径直走到那软轿前,笑呵呵得掀起那帘子,瞧见里边端端正正坐着的新娘,外人皆是看到他微微佝着的后背,却并未看到在掀起帘子后,独孤恪赫然变化得容颜。
如雪冰寒,如刀锋锐,极具。。。。。。杀意。
第93章 独孤公子()
“现在你总是能冷静一些了吧?可以告诉我们你心里怎么想得了吧?”
兜兜转转四个人还是回到了医馆,因为左右想想,跟独孤恪抢亲这件事情,在哪里讨论都不怎么安全,还不如回去医馆,虽然是远了些,但好在安全。
就是慕殷一路上是一言不发,也不知道他自己心中究竟如何作想,竹词是不敢开口打扰,而故绪则是心中另有所想,不会贸然开口,只有桓佑自己把自己气个半死,一到医馆就大声质问起来。
慕殷整个人浑浑噩噩,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也没听到桓佑得话。
仔细想想寻常人就算再痴情,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他冷静了吧,况且他在那之后就没有再见到清叶,并未有什么冲动的理由,桓佑再气,也还是发现些许不对劲。
“前辈不妨检查一下慕殷大哥的身上有没有多出什么异物?”
故绪平平淡淡一句话恰好点醒桓佑,他皱起眉头附身开始检查慕殷的身体,不出片刻,就在他后颈处捻起一只指甲盖大小得肉虫子,通体黑色,还有种淡淡的香气,而桓佑在看到这虫子后,面色立时变得极为难看。
他把那虫子摔在地上抬脚用力踩下去,竹词下意识偏开头,再扭头看过去得时候桓佑已经移开了脚,但那个位置上却变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迷神蛊,疆域的蛊术。。。。。。”
疆域是与十二州域相邻的一个神秘地域,据说那里盛行蛊术,每个人都整日与毒虫蛊物相伴,那些蛊虫,可以治病,也可以杀人,不过两者之间甚少有往来,不过十二州域之中,也不乏一些学到疆域蛊术之人,将那些蛊术传播开来。
虽只是皮毛,但是这蛊术却极为让人头疼,因为蛊虫从来都不是独一的,厉害的蛊虫,即使蛊虫死了,功效也不会消失,唯一的解药只有由那个炼制蛊虫的人来另行炼制。
甚至有些蛊,可以附着在死人身上,使之成为行尸走肉,再者,还有一些奇特的景象,可以使人“气死回生”。
但这些都是传言,但传言也足以令人可畏。
不过竹词故绪自然不是很在意这些东西,毕竟人间的这些东西,无法伤及他们的性命,或许确切得来说,无法真正伤害拥有仙骨之人的躯体。
“严重吗?”
竹词挑挑眉,忙是问道。
桓佑摇摇头:“这只蛊虫饲养时日极短,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要蛊虫死去,阿殷就可以醒来,只是。。。。。。”
在那蛊虫离体后,慕殷脸一白,身子就是软下来朝一旁歪倒,桓佑接住他,面上忧色重重:“炼蛊之人绝不是可轻易招惹之人,不知究竟是何人给阿殷下的这蛊了,难不成竟是。。。。。。”
“不是她。”
桓佑的话未说完,慕殷虚弱的声音响起来,他面色仍旧十分苍白,但看起来似乎恢复得算是很快了,他在桓佑的搀扶之下缓缓起身,抬眼看了看故绪和竹词二人,勉强笑道:“让两位担心了。”
竹词摇摇头:“你没事就好。”
故绪看他一眼:“心中可是有了猜测?”
慕殷点点头,他扭头看了桓佑一眼:“是那个老鸨,她看到我了,而且阿叶她应该也是感受到那老鸨暗中给我下了蛊,才装作没有认出我的模样。”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去独孤府。”
“去独孤府?”
慕殷点头:“独孤恪这个人我之前有过一面之缘,那个时候他跟现在可一点儿也不一样,但因为本不是很熟,也因为清叶得告诫,我一直没有去找他,不过如今看来,我不去见一见他,就真的成了怂包了。”
算算时候,现在这个时间,清叶应该已经是被独孤恪给接回独孤府去了,故绪独自思索片刻,道:“不如就以旧友之名,带些礼物上门道贺。”
慕殷笑笑:“不错,正有此意,而且礼物带什么我都想好了。”
桓佑皱起眉头:“那现下就是该挑一个时候,该哪个时间去,才是最合适的呢?”
竹词想了想,道:“不如现在就去吧?”
另外三人怔了怔,竹词眨眨眼睛:“怎。。。。。。怎么了吗?”
故绪笑笑:“就该现在去。”
慕殷道:“不错,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桓佑仍是皱着眉头:“现在去?现在独孤府必然是客人众多,都是上门道贺的。”
慕殷扭头看他:“不会,独孤恪不会宴请旁人。”
“啊?”
“他娶清叶姑娘,并非是真的看上了她。”
桓佑挠挠脑袋:“我还是不明白。”
故绪沉声道:“既然那老鸨会对慕殷下蛊,想必就是不想慕殷出现,他出现会坏了什么事情,而在那个时候,能因为他出现而坏掉得事,除了清叶姑娘无法顺利嫁给独孤恪,还能有什么事情呢?”
“难道。。。。。。”
慕殷低低道:“希望不会如我那般想,独孤恪并非是个如外人所见没脑子的花花公子,多年前相遇,他杀伐果断,虽多情,却不滥情,希望她没事。。。。。。”
桓佑似是明白了些什么,并未多说,而慕殷也并未去多做准备取那礼物,是直接就往外走,竹词看了故绪一眼,故绪笑笑,拉住她的手也跟着走了出去。
独孤恪将清叶带回独孤府,但独孤府却并没有任何喜庆的气氛,甚至在门口都没有挂什么红布灯笼之类的,除了那载着清叶的大红软轿,和胸前别着红花的独孤恪之外,其他的东西没有一处彰显着成亲的喜庆。
而载着清叶的那辆红色软轿,则是被径直抬进府中,没有停顿,而独孤恪的马和随行的人都留在府外,而府中的人,见到那红色软轿被一直抬到独孤恪得房间门口,进都没有分毫意外的神色,像是早知如此。
软轿到了门口,独孤恪屏退身旁的那些人,自己则是缓缓掀开软轿的帘子。
而软轿中人,衣衫半解,两眼紧闭,脖颈处有一道细长血痕,是不知何时就晕倒在软轿之中,独孤恪低头看她两眼,似是突然想到什么,眼里闪过几丝阴霾,附身将之抱起,转身走进房中,关上了房门。
第94章 池中白骨(上)()
独孤恪这个人,其实要追根究底得去问一问,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这个独孤府原本的家主独孤明患了怪病暴毙,原本独孤府本该是陷入慌乱之中,但独孤恪却在此时突然出现。
而在此之前,从未有人在独孤府见到过独孤恪这个人,难免有人在怀疑这独孤恪是否并非是独孤府的人,但独孤府里却丝毫没有传出异动,几日后就是传出家主之位已被传给独孤恪的消息。
既然人家自己府里的人都不介意,旁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在这独孤恪出现之前,独孤府本是一个官宦家族,与江湖半点关系不沾,而在独孤恪出现之后,这独孤府是逐渐开始转移面向江湖武林。
不过独孤恪展现在大家面前的模样,一直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模样,大多数原本担心独孤家会对其造成威胁的家族,见到独孤恪如此模样,加之这个蠢货居然想要把高居官位的独孤家转变为武林世家,倘若那独孤明还活着,怕是也要生生气死。
他花费了多久的时间才是独孤府攀爬到的地位,竟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给尽数毁了去。
不过这独孤恪居然到最后还真弄出了些名堂,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管理家族中多事务,居然还真把独孤府搞成一个像样的武林世家,且生意做的特别好,甚至隐隐超越王室,有时候王室遇到重要的事情,还需要跟独孤府借钱。
有人说这个独孤恪不简单,他那种见到美人就找不到东南西北,爱美人如命一般的外表,乃是装出来的,这个人性子实际上沉稳内敛,且控制情绪的能力尤为可怕。
一些人信了这个说法,对于这个独孤恪是敬而远之,能不去招惹就尽量不去招惹,还有些人在听到这种说法之后,对于独孤恪这个人多了一些关注,然而在多次见他上街瞅着人家美女就走不动道非要把人家娶回家的模样,生生把那种念头给撵出脑袋。
这明明就是个花花公子,仗着独孤明生前创下的业绩和家业,行着蠢笨的纨绔之举,是个实实在在的纨绔子弟。
在路上,桓佑很是仔细得跟竹词和故绪二人介绍了一下独孤恪这个人,而听得这些,竹词不由得笑道:“一个家族换主,不管有没有外忧,内患就能让人吃不消,那独孤公子可以轻易将之平定,说他是个只知道寻欢作乐的花花公子,我是不信的。”
竹词一直涉世不深,昆玥又把她保护得太好,根本不让她接触那些有危险的东西和事物,也不会让那些不好的东西靠近她,活着更确切的说,是不会让竹词自己知道。
此时说出这样的话,不是她突然变聪明了,只是因为她想到当年江调曾跟她断断续续讲述过的关于昆玥的事情。
昆玥接任昆仑山掌门之位,本就顶着山里极大的压力,而那个时候昆仑的确没有什么明显的外敌,桓佑所讲述的那些事,实在很难不让竹词联想到这些。
这独孤恪,跟昆玥极为相似,昆玥平日大大咧咧看似冲动,实则心中对那些事情明了清楚得很,昆玥如此,那独孤恪必然不会是个如那些人口中所说的简单人物。
故绪笑笑:“的确如此。”
桓佑低低道:“不过独孤恪在这幽州城中一向安分守己,从不做过分的事情,就是那十三房小老婆,也都是她们各自愿意的,而这么多年来,她们连一儿半女都没有为独孤恪产下,许多人也觉得奇怪,但毕竟事不关己,独孤恪如今已不是好惹的人,的确是没人敢多质疑他。”
他很是无奈得摊摊手:“知道的也就当不知道,糊涂着过,不知道的就一直不知道了,这形象,是那独孤恪精心表现出来给人看的,没有仇怨,何必多言。”
竹词挑眉,想想也是,她眼睛一亮,忽而又想到一些东西:“既然如此说了,慕殷大哥之前不是说曾经与那独孤公子见过?”
一直不曾多言的慕殷见竹词唤他,这才抬头看去,笑了笑,道:“那个时候只是因为前路险峻,所以几个同在客栈留宿的人结伴而行,是为了安全和稳妥,实际上我那个时候学艺尚浅,还是跟着兄长前去,与那独孤公子,并没有过多交情,反倒是家兄与之很谈得来,连带着我也沾了点光。”
桓佑满脸诧异得扭头看他:“你不是说你兄长早年就遭仇家暗算,英年早逝……”
慕殷答道:“还要早些,那个时候我大概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兄长大我十岁,那独孤公子与我兄长差不多,兄长遇害是在十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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