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词还想再说,故绪却扭头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虽是心中疑惑仍存,但见故绪如此,也是当真不再多说,只道:“你说你今晚要守在这里。”
她扭头瞧了瞧这屋里摆设,转而看着故绪:“可这屋里就一张床榻,这。。。。。。”
故绪走进屋来几步,低头瞧着竹词,笑道:“自然是阿词睡床榻了。”
“那你呢?”
“我仙骨已成,几天不睡觉,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竹词挑挑眉,定定看着故绪半晌,后者被她这么一直瞧着,竟也没有太大反应,就抱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给她瞧。
“你才多大年纪,居然已经修成了仙骨,当真是天资聪颖,要我看,这普通仙派之中极难有这样的人出现,你莫不是什么修仙大宗派的弟子?或许师尊还是掌门之尊一类这样。。。。。。”
故绪笑笑:“我本也没打算瞒着你,我师父名唤重羽,我是浮雪山中人。”
浮雪山。。。。。。
竹词怔了一下,一下子没能接上话。
故绪低头看她,眼中多了几丝别的意味,却也没有说话,只等她开口。
“浮雪山。。。。。。是个好地方啊。。。。。。”
竹词本想询问那个人,当年在昆仑后山所见之人,他就应当是浮雪山中人,可是话到嘴边,想了又想,贸然询问未免过于荒唐,也就转了话题。
而故绪见此,只笑了笑,顺着她的话道:“不久前曾去过一次昆仑山,昆仑人杰地灵,风景美,也是个好地方。”
竹词惊讶道:“你知道我是昆仑弟子?”
“不久前去昆仑之时,曾有幸见过贵宗掌门,也曾听闻昆玥尊者座下三个弟子,前两个弟子已然是闻名五界,而这第三个,年纪还小,未曾出过山。”
“你可是听他说过了我的名字?所以认得我?”
故绪笑道:“不错,竹词的确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听过一次,就很难忘记。”
听得故绪如此说,竹词脸颊莫名燥热,她摆摆手,起身从乾坤袋里拿出几张方巾,开始擦拭屋中得桌椅,不去看故绪的眼睛:“既然要住下来,还是要收拾好才行。”
见竹词如此,故绪也不再多说,从袖中取出几个小纸人,施了咒术,那几个小纸人就是跳跃起来,蹦来蹦去开始跟着竹词一起收拾房间。
而此时姜厄却是跟着赵老爷一同去了赵老爷的房间,屏退了下人和婢女,就连亲信都没有准许进来,两人坐在这屋里,喝了半天茶,姜厄才察觉出不对劲。
“赵兄,此番前来,不是为了赵兄女儿之事?为何不把那小兄弟和小姑娘喊来?”
赵老爷笑呵呵端起茶杯,又给姜厄沏了一杯茶:“不急,我与姜小兄弟多年不见,甚是想念,想听听你后来离开云州,究竟又经历了什么险事趣事,不妨给赵某说道说道?”
姜厄瞧了那赵老爷片刻,笑了笑:“姜某离开云州,就是为了赶赴英雄大会,再者就是准备后来的武林大会,未曾夺得武林盟主一位,极为可惜,后来与仇家起战,两败俱伤,后而归隐山林,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说多了,还叫赵兄笑话。”
“哪里哪里,当年我收留你,与你结为兄弟,就是看中姜小兄弟这一身傲骨,还有为人处世的态度,何来说笑一谈?”
姜厄坐在这屋里,喝了已不下五杯热茶,原本以为这赵老爷是热情好客,当真是多年不见甚是想念,此时瞧来他不断顾左右而言他,一直不肯与他说明邀他来府中是为何,心下已然是起了疑虑。
不过却并未展现出来,只笑笑,低头喝茶不再说话,赵老爷见此,也笑笑,看着姜厄喝下那茶,嘴角笑意愈发浓了些。
虽说故绪白天曾说过夜间可能会有事发生,但前一天晚上一夜没睡的竹词,一到傍晚吃过东西,就不停打瞌睡,趴在桌上睡着,连故绪将她抱到床上,都未曾发觉醒来。
在竹词睡着之时故绪就吹熄了屋中烛火,此时屋里一片黑暗,不过对于修道之人来说,五识清明远胜旁人,不能造成过多影响。
故绪坐在床榻边,低头看了竹词片刻,转而起身,去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抱剑靠着椅背,闭上双眼一动不动,俨然也是入睡的模样。
而算起来,这烛火熄灭,也过了好长时间,故绪闭上眼之后,过了片刻,屋外却是传来些许动静,随后屋中泛起阵阵烟雾。
待得那烟雾弥漫片刻,一旁的窗户猛然被打开,从房顶爬进来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第52章 夜半来客(下)()
那赵老爷回来之时,还曾把那位赵小姐的遗体也强行带了回来,因为姜厄得出现还有故绪竹词二人对于自己身份的承认,围观的那些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后来有人想了想,虽说这人要是一旦被鬼上了身,就必须要将之烧死,即使她已经死了,尸体也必须焚毁,不然终究还会害到其他人。
不过这赵家小姐一事,以为赵府其实在这云州城,还算是不错的势力,没人轻易会去惹赵家,先前众人喊着要烧毁赵小姐遗体这件事情,其实是有人开了头,但人多声杂,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先起的这个头。
其他人不过是跟着起热闹喊一喊罢了。
但外边的人看得是热闹,这赵府里的人,可看得就不是热闹了,赵小姐的遗体被强行带回赵府,他们可是害怕得不行,但又不能说什么,仔细商量一番,觉得这赵小姐之前行为过于怪异,是真的像是鬼上身。
虽然之前云山道观来的几个道士说既然人已经死了,那就不会再有什么大的危害,他们倒是吃饱喝足,搜刮尽了银两离去,却剩下这一堆人担惊受怕。
那几个人见赵老爷又把赵小姐的遗体搬回府里,还放在她原先的房间里,那房间本是个无人居住的屋子,但后来赵小姐突然将之打扫干净搬了进去,那些怪事,也是后来才发生的,他们思来想去,这赵小姐的遗体依旧放在这府中,他们就始终不得安宁。
于是这几个人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就是要偷偷把那赵小姐的遗体给弄出府去,然后将之烧毁,不然心底始终无法平静,虽然这赵小姐令人害怕,但为了日后能平稳生活,还是不得不胆大一回。
他们几人趁着夜色,府中人大多都睡了,悄咪咪来到停放着赵小姐尸身的房间,几人却站在门口谁也不敢动,面面相觑,几人静了片刻,一个中年女子怒道:“你们枉为男子,这主意可是你们提的,到头居然还要我去吗?”
那几个男子没有说话,只低着头,那女子恨铁不成钢,瞪了他们几眼,转身抬手按在门上,小心翼翼开了门。
却在门打开一条缝隙的时候,看到一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看,女子一下子僵住,她身后几个男子见她不动,心生好奇,就上前一步,结果瞧见那只渗人的眼睛,但每个人都觉得那只眼睛在看他们。
几个人被吓破了胆,转身就要跑,刚转身,就听见一个颇是轻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几位大晚上不睡觉,这是要来干嘛?”
这个院子正中,站着一个人,那人体型富态,双手背在身后,背还有点佝偻,此时那人满脸笑眯眯看着这几个人,皓月当空,本该是月光洒落,是美景,但映在赵老爷脸上,就显得分外可怖。
此时身后那女子终于发声,却是令几个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啊——”
那几个黑衣人从窗口爬进来,又小心翼翼关上窗户,刚想有所动作,就是猛然间听到那声凄厉惨叫,几人身子猛然一颤,两个房间相隔不远,都是偏处,平时没人肯来,也没人敢来。
老爷把这两个人安排到这里,夜中又叫他们来,就是不想他们坏事,可他们还没动手,就是被那不远处传来的惨叫声给吓了一跳,这种大半夜,饶是他们心理素质强硬,也受不了这等刺激。
尤其是之前他们也没少受那赵小姐的吓。
这刚被震得晃了晃神,转头就看到门口那把椅子空着。
“我明明记得那个男子是坐在椅子上睡着的,怎么人突然不见了?”
其中一个人显然胆子最小,刚刚听过那种惨叫声,后而见此奇怪场面,声音都颤抖起来,不过还是压得很低很低,也就近旁的几个人听得到。
其余几人扭头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这种任务最忌讳的就是出声让地方察觉,这小子头一次出任务,因为觉得好做才带他,没想到他一来就犯错。
但几个人还未有所动作,那先前出声的男子再次惊呼道:“那里有人!”
他是真的被吓到,声音都不自觉颤抖起来。
听到这人的声音,其余几人也顾不得呵斥他,立即扭头看去,只见黑暗中一个人坐在桌旁,似是抱着一把长剑,仔细瞧着,好像就是刚才坐在门口的那个男子。
但门口到这桌子有一小段距离,他要过去,他们几个怎会不知?
正想着,屋里突然亮堂起来,几个人吓了一跳,再看向桌旁,却又没了人,只有一个干草堆,也不知道从何处来,屋里得烛火一下子被点燃,但屋里烛火多少,一瞬间全部亮起来,这有点超出几个人的思维常理。
“真是见鬼!”
不知谁唾骂一声,但声音也是微微发抖。
显然赵家这几个人对于“鬼”这个字十分敏感,在那个人慌乱之际口不择言说出这句话,联系之前的怪异,几个人原本平稳的心也逐渐有些开始崩溃。
这时床板突然响了一声,几人下意识看过去,却见一女子直勾勾坐起来,长发披散在身后,正转头朝向他们,不过还未睁眼。
这个场景或许放到平时,一点也不吓人,不过是睡梦中被惊醒,还正迷糊没有完全醒来,但放到这个时候,尤其是这几个人面前,当真算得上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各位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身后乍然响起一个声音,有些清冷,不带感情。
几个人颤颤巍巍转身看去,却见门口那把椅子上坐着一个人,着白色里衣,黑色外袍只搭在肩上,双手环抱,抱着一柄长剑,两眼漆黑深邃,定定瞧着他们。
这不就是刚才进来时看到坐在门口后来突然又不见突然又出现在桌子旁又突然不见的男子?他什么时候又坐回去了?还是说他们只是在自己吓自己而已?
竹词揉揉眼睛,她睡了一觉已经有些迷糊醒来,但还未完全清醒,后来只感觉外界一下子变亮有些刺眼,就坐起身来,哪知刚睁眼,就瞧见屋里多出几个人,而那个几个人看着她的眼神,颇为恐惧。
故绪起身,瞧着那几人,面色不动:“莫不是受人之托,来取我们性命的吧?”
他放下双臂,缓缓拔出长剑,烛火映在剑身之上,不停闪烁。
第53章 府藏恶鬼()
姜厄醒来之时,之发觉自己外衣褪去,只着里衣,躺在一张大床上,身边睡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身材凹凸有致,极为惹火,他见此脑袋猛然一沉。
他之前只是在跟那赵老爷喝茶,怎么会突然睡了过去,睡着也就算了,这身旁躺着的女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女子似是感觉到不适,轻微呻吟一声,侧了侧身,火爆身材正好对着姜厄,不过姜厄并未因此而变脸色,只偏开脸,穿好衣服轻手轻脚下了床榻,转身拉起被子把那女子盖得严严实实。
他细细想了想睡着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想起那赵老爷面上有些过于善意的笑容,还有他昨日饮下的那些茶水。。。。。。
“姜大哥!”
正自想着,门口传来一清脆声音,姜厄抬头看去,却是一红团飘进来,定睛一瞧却是竹词,竹词前脚刚进门,后脚故绪也是抱剑跟着进来,两人气色瞧起来倒是很不错的样子。
竹词跑到姜厄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道:“本以为那赵老爷不怀好意,如今瞧着姜大哥身上似乎并未有什么伤势,想来是他还未曾动手。”
姜厄有些诧异得瞧了竹词一眼,他有些隐晦得瞟了那躺在床榻上睡着的女子,转而瞧着竹词笑了笑:“让竹姑娘担心了。”
他顿了顿,又道:“不知道二位昨夜睡得可安稳?”
竹词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啊,你不知道那赵老爷把我们安排在一个很偏很偏的院子里,昨儿半夜不知何处传来一女子惨叫,可把我吓坏了,醒来后就发现房中来了一堆蒙面的黑衣人,个个提刀凶神恶煞。”
“什么?”
姜厄两眼一瞪,手一下子拍在一旁的桌上,他皱紧眉头:“赵尝竟敢如此对待你们。。。。。。看来我昨夜料想果真不是虚假。。。。。。”
故绪抬眼看他,淡淡开口道:“姜前辈是料想到什么?”
姜厄瞧了故绪一眼,眼中泛出淡淡讶异之色,这两个人倒是奇怪,虽说为仙门弟子,但夜半听得惨叫,后而发觉有人提刀来袭,竟会如此淡然,丝毫不像是十几岁的孩子所该拥有的。
不过他也是回道:“赵尝邀我进府,却特意避开你们二人,只一味给我倒茶,顾左右而言他,丝毫不谈有关他女儿赵清儿的事,就连我问及你们二人,他也是将话题岔开来去。。。。。。”
竹词道:“哎呀,这床上怎么有个女子!”
她进屋就将这屋子扫视了个大概,不过因为床幔缘故,先前没有看清楚,那床榻上竟然还躺着一个人,此时仔细瞧了瞧,竟发现是个女子。
姜厄心底讶异于这竹词竟能在那厚重床幔遮掩下看清楚里面的情形,但思及那女子,他又是满心苦涩:“昨日喝茶不知为何突然困乏,赵尝将我推到一处房间,沾枕即是睡着,我也不晓得这女子是何时出现在我的床上。。。。。。”
他话未说完,原本静静立在远处的故绪突然扭头看向那床榻,是直接走了过去,抬手就是要去拉那床幔。
姜厄瞪大眼:“小兄弟不可!”
要知道那女子身上只着一袭轻纱,这浑身上下可都是能清楚瞧见的,不管这女子究竟是出于无奈还是故意,总归叫人瞧去也是不好。
而故绪手上动作却未曾停歇,因他背对,姜厄也看不清楚故绪究竟做了甚么,只是听得一阵“呲呲”声,随后就是看到那女子的胳膊一僵,不停晃动,似是在挣扎甚么。
“呃。。。。。。呃。。。。。。”
与此同时床榻上还传来一阵声音,沙哑凄厉,像是喉咙被扼住,拼命想说话,但这声音即使是在白天,周围还有人,姜厄听来也是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甚为可怖。
“我与故绪进门来说话声音并不低,更何况还有几处情绪激动时难以抑制声音大小,这女子竟依旧是安稳睡着,早就觉得她可疑。”
竹词也是上前一步,走到故绪身后,踮起脚从其肩膀处偷看了一眼,又转过身来吐了吐舌头,一脸颇是嫌弃的表情。
故绪此时也转过身来,甩了甩右手手腕。
姜厄有些懵:“这。。。。。。这是怎么了?”
竹词笑道:“姜大哥不妨来看一看,这个昨夜睡在您身旁的,究竟是谁。”
姜厄心存疑虑,不过还是缓缓上前,拨开床幔瞧了一眼,而这一眼,就是令得他终身难忘。
那床上躺着的,分明就是之前赵尝已经死去的女儿,赵清儿,只不过此时她两眼圆瞪,眸中无神,两眼皆淌着血,嘴巴张开舌头伸得老长,但身体却一动不动,只刚才胳膊动了两下,想来该是那额上贴着的黄色符咒,将之镇压。
赵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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