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又愣了一下,“当过兵又怎样?我可是拿过枪,打过仗的。”
“其实……我爸也打过仗,参加过越战,立过三等功。”
大爷终于无语了。
后来,简单的说了些话,一直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现下时间凌晨两点四十分。大爷毕竟年老,禁不住睡魔的折腾,打着呵欠,让我们写一份检讨就可以离去,我们很是欣喜,写检讨书也会高兴,这可是头一遭。
大爷从那边的墙上取下一本笔记本递给我们,说,写在这本子上面,把事情写清楚。
当我们翻开那本子的时候,才算开了眼界,上面记满了这宿舍的学生的历史,整整一本子上面记载了三年来落网的学生的检讨书,我这才意识到,哦,原来我们并不是头一个。我们望了望挂在墙上的另外一本笔记,猜想那定是更前几届的检讨,怪不得这么旧。
前几届的学长们,检讨得深刻,字迹清晰得几年过后的今天,也能被我们认清。我们顿时觉得此大爷不简单,带着敬佩之情,奋笔疾书,一气呵成。交还给大爷的时候,想象下一个写在我们后面的人是谁。
大爷又交代了我们几分钟,我们点头哈腰的称是,连番保证下次就是打死也不晚归,否则也太对不起大爷了,并且发誓从此不再打牌。
大爷手一挥,我们如皇恩大赦,飞快的滚回了寝室。老罚和阿酒睡得正香,刚进去的时候,还听见老罚在说梦话。我们三人越想越气,好你们,我们在外受苦,你们到睡得着。
结果,他俩被我们三人弄醒,又闹成了一片。
(十三)
那一晚上的尽兴玩耍使我们第二日上课筋疲力尽,都挨个趴在课桌上埋头大睡,把后面的人露了出来,形成课堂上一道风景线。新上任的辅导老师自然是不允许有这种亵渎神圣课堂的事发生的,尽管讲台上的课任老师对我们视而不见,可辅导员的工作就是辅导,也就是协助,说穿了就是善后。
我们一早打定主义——睡觉,都坐得靠后,应该是睡得靠后,方便了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辅导员善后成功,拿起书,彻底的发挥了书的副作用,“啪啪啪……”声连珠响起,我们被拍醒。老罚睡得最死,是被我用脚踹醒的,啊的抬头,一脸茫然的的望着我道:“下课了吗?”见到门口沉着脸的辅导员才急忙打直身子,端坐好,盯着黑板,自然是认真听课了。
不幸的是,当时的情形是,老罚挺身抬头,眼光直盯着黑板,而老师和同学都盯着他,都是被他的惨叫声吸引过来的。
躲在后面的辅导员见大势不妙,早溜人了。讲课老师,一拍桌子吸引众人道:“好了,继续。”众人小声议论着继续上课。
老罚一抹额前汗水,道:“真悬啊,走了没?”
“早走啦。”我小声的说。
老罚应了一声,招呼着张于几人,道:“好了,继续。”
整个一上午就在朦胧中度过,醒来时,同学都说笑着离开。
我和老罚最先转醒,拍醒张于几人后先行离开。下楼时,楼道里等光灰暗,只有窗口处有阳光射进,给了我们飞奔下楼晒太阳的欲望。当我们沐浴在阳光之下时,找到了青春的感觉,觉得第一天上课就睡觉实在有点对不起自己,必须改观,否则日后年老追忆青春时,尽是周公那张无辜脸,岂不遗憾?打定主意后,我们不觉有了精神,一扫之前的颓废状。
放学的情况还算良好,没出现堵塞大门以致电动门栏被踹烂的情形。大学的课后,人群都是一对一对的分布,并且互为异性。此情况,让同样是出双入对却是互为同性的我们羡慕不已,向往中觉得有必要在学校交一女朋友,否则赶不上大流,被大流所遗弃的滋味可不好受。然而,素不知那些被大流冲走的人都暗自懊悔,当初怎么就陷了近来,一个人多自在啊。
学校附近的居民大多都靠开店设铺维持生计,此说法有点凄凉的味道,感觉上像贫民区。其实不然,有学校在的地方,再穷得要死的地方,都得活过来,至少是死不了是真的。可见国家把教育制度摆在首位的原因,的确是高瞻远瞩,深谋远虑,怪不得国家示范高中评比名额可以高达一千所之多。
而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里给我们的感觉就是那样的,一切都是灰色的,灰色的天,灰色的地,灰尘飞扬中,人也有了朦胧的感觉,偶尔还有一阵风带着地上的塑料纸袋从我脚上擦过,到了秋天和树叶混作一堆,这种感觉越见孤单凄凉。
在这样一个落后的地方,建一个师范院校,无论如何也给不了人先进的思想,于是我们刚激起的精神,又被灰色所覆盖。
我和老罚还没想得那么深刻,只觉得此时浅薄的肚子被街边互相疯打的几只狗,引起了饥饿的感觉。表现在老罚对着狗感叹道:“改天捉一只来,做成狗肉火锅。”此话深得我心,吞了吞唾液道:“要不,我们先吃饭。”
于是我俩急奔向远离学校的食堂,之所以不去外面,目的自然是融入学校,融入大学生活。如果整天在外面吃饭和那些民工就没什么区别了,尽管我们的生活中,常常与民工们一起吃饭,一起喝酒,一起在街上飞奔……尽管“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兴致勃勃的去了食堂,为整个上午无暇塞东西的肚子补充点弹药,以便下午有充足的精力去迎接新的学业,新的课堂,新的……恩……一切,尽管有点迟,尽管……
大学的食堂,是大学里除了寝室,唯一最能感受到生活的地方。生活其实不外呼就是吃和睡,睡占了人生大半的时间,于是我们都对“吃”充满强烈的欲望。
一进食堂,热浪就扑面而来,夹杂着各种味道,刺激着我们的各种感官。刚进来时,我们被密不透风的人群搞得晕头转向,和人挤了半天也是不得要领,不知从何下手,显得颇为狼狈。还好在一位扫地大婶的帮助下,了解了打饭步骤——办卡,排队领餐盘,在排队打饭,打菜。我和老罚千恩万谢的退下,加入了打饭行列。
经过观察发现,此食堂的师傅各个身怀绝技,语出惊人,表现在打饭的时候,由于每个人的食量不相同或经济能力不同,这饭量自然不能统一,要多少饭,先插卡,后告诉师傅自己要多少钱的饭,然后,师傅滴滴答答的在打卡机上乱按一阵,转身打饭。这个时候,绝技展现出来了,只见师傅,左手餐盘,右手饭瓢,合抱于胸,双眼凝视饭槽,不被窜起的雾气所动,快速的在里面寻找合适的饭块,以便盛装的时候,一瓢一个,方便快捷。如果没有饭块,自然难不着他,先用眼睛目测,测试哪里的饭粒联系不甚紧密,松散得能一下勺起。
勺起后,如果打多了,手腕侧翻,手掌轻抖后,迅速盖在餐盘上,这样正好不多不少,精确度高得吓人,四角钱的绝对不会打成三角钱,更不可能打成五角钱的。动作也是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一人最多在这里停留三秒,就可以端饭滚人。
后面情形更让人意外,却是合乎常理,一学生端饭而至,到得菜前,问曰:“此菜怎卖?”
师傅答曰:“四元”由于地方差异,口音不一,四和十不分。那学生听后,一脸茫然,续而问之:“多少?”
师傅面无表情,复答。
那学生仍是不懂,再三问道:“Haomuch?”师傅仍是不急,只是双手做勺菜状,答道:“Fouryuan”口语清晰准确,连我们也所不及。我和老罚却是动容,哇的清叹之余,又听得那学生道:“OK,来一份。”
我和老罚惊魂未定之时,轮到了我们低头挑菜,只见菜式复杂多样,别具风格,什么菜都能混在一起,白菜加土豆混肉沫,青菜萝卜炒木耳略带肉丝,苦瓜香菇合炖肥肉块……这种情况自然没有菜名,只能用手指,偏偏菜台上又加了高高的玻璃罩,生怕有人趁着师傅不注意偷吃,于是我的手在玻璃上不断的指点。
“师傅,我要那个。”
“哪个?”
“那个,这个旁边的那个,不对,是这个。”
“这个是哪个?”
“就是这个。”
“哪个?”
此尴尬场面持续了五分钟有余,手指也被点得隐隐生痛,头脑被那些菜弄得发昏,肚子也因刚才开始咕噜直叫。待我端着菜离开的时候,听见后面的人对师傅说道:“和刚才那同学的一样。”
我俩端着饭菜在食堂中乱转,企图寻找可以坐下的空桌,无奈,食堂虽大,可人口众多,除了我和老罚还有一大半的人在四处张望寻找位置。
由于老罚没有进食堂的经验,当我拉着他和人坐一起的时候,他显得十分矫情不,表示不习惯,我没好气的说:“那我们去门口蹲着吃?”正说话间,老罚的眼睛陡的一亮,拉起我就往食堂一角急走过去。
“干嘛?小心摔了。”我小心的端着饭菜被老罚拖走。
老罚不作答,脸上露出了异样的神色,顺着他的目光,我发现了此中原因。“缘分”正和另一女生占了一桌吃饭。我和老罚走近时,两女生正好抬头,发现了我们,并且注意着我们,看来她还没把我们给忘了。
“嗨,真是巧啊!”老罚不待她回答,便拉着我在她对面坐下。坐是坐下了,可事出突然,大家都没料到和她会相遇在食堂,结果是都不知怎么说话,除了老罚直盯着人家看外,各自埋头扒饭。
“请问,你还记得我吗?”老罚很小心的问。
“记得,上次你还帮我般过书啊,挺谢谢你的。”缘分很斯文的吃了一口菜说道。
“那就好,呵呵……好。”老罚搓着手轻碰我一下,示意我不要干坐着,也说说话,燃一下气氛。
我正大口的吞饭,被他这么一碰,碰到腰上痒处,差点就要喷出来,为避免此灾难的发生,我的脸涨得通红,狠力吞下,才敢发话。
“对了,见了你两次,还没问你的名字呢?他叫老罚。”我一拍老罚的肩,继续吃饭。
“呵,我叫杨雪……那你叫什么?”她转头问我说。
“啊,我?”我抬起头来,刚要回答,老罚抓住说话的机会,一拍我的肩膀道:“他叫王诚逸,我哥儿们。”我飞快的吞饭,勉强的对她笑了笑,又继续埋头吃饭。
这次杨雪表现出了上一次所没有的笑容,她的笑容非常好看,以前总是听人说“像一朵绽放的鲜花一样”却没真的见过,然而这次看到杨雪的笑才,心中才真的冒出“像一朵绽放的鲜花”。
只老罚看得老罚忘记了吃饭,脸上的傻笑和杨雪的鲜花形成鲜明的对比。通过谈话了解到杨雪是成都人,芳龄十八,分在法律二班(我班隔壁),以上信息都属垃圾,都是上网经验丰富的老罚问出来的,杨雪也是有问就答,不主动说话,他们QQ式的对话让我替老罚干着急。于是我装出很无意的样子特意问道:“哎,你怎么没和你男朋友一起来吃饭?”此时旁边一桌的情侣正高兴的互相喂着饭,让我的话更加被强调,效果加强。
这话问得老罚暗暗点头,在桌下竖起大拇指之余,凝神静待回音,不料食堂中情侣众多,情话绵绵,动作幅度也颇大,时常把旁边的人引得喷饭,可见他们的大胆程度。
老罚为了听得清楚,把屁股挪了挪,身子前倾,直到整个身子差点趴在桌子上,不幸的是,猛跳的心脏声却传了上耳。
“我还没男朋友呢?”杨雪这话深合老罚之意,激动得“我作你男朋友”的话差点就要说出口,整个人就像得了心脏病似的,手按胸口,微微的喘气,嘴上却说道:“那真是可惜,你这么好的女生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
难怪老罚会没女朋友,此话直刺杨雪的痛处,还好杨雪如我所料中一样的单纯,摇头答道:“我也不知道。”
我和老罚一起“哦”了。他的“哦”是表示失望,没找到杨雪的弱点,而我的“哦”是对老罚没有被宣判死刑的安心。
“你就是王诚逸?”我对面的女生吃完了饭,用棉巾纸抹着嘴,终于发话了。
“你认识我?”我见她嘴角含笑,认真的问道。
杨雪这时已无暇管我这边,放开了手脚的老罚,本领尽显,说出的话如武侠小说里面的太极剑里面的“缠”字决,深深的缠住了她,逗得她咯咯直笑之余还拉着老罚不断的问这问那的,搞得老罚异常兴奋,不断的施展连招,两人的发展顺利的飞起来。
不管他们了,让他们自相残杀,还是回到我这边。
“当然了,军训……”那女生很神秘的说。
“军训怎么啦?”我忽的醒悟,军训时被教官拖到女生连笑了二十分钟的掺壮,脸上一红笑道:“都……都知道啦。”
“呵呵,就是你这个笑脸。”她脸上的笑意大增,像极了百合花,我虽没见过百合,但当时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可见人脑唯一不一般,对自己所喜欢的事物可以产生无尽的遐想。事后,老罚称此为“取人贞操于千里之外”我捧着字典查曰:“意淫。”
在这个兵荒马乱的食堂,居然有两朵出世脱俗的鲜花在旁,是件很新奇的事,如同鸟不拉屎的军营里碰到到处拉屎的猪一样,让我兴奋莫名。
在我感谢老天的仁慈过后,此女生被我定名,并且一直这么叫,他呵呵一笑:“好啊,那我以后叫你笑笑。”后来我们互换了电话号码。号码在手,关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我的身子自然也挨近了,于是我们四人终于一对一对的了。
(十四)
出了食堂,我和老罚各自拉着杨雪和百合一路说话回公寓,自然没什么意外的安全送回了她们。走时,都说了声即失望又期盼的话——再见。
一回到寝室,我来不及坐下休息就扔下了老罚直窜厕所,拨通了百合的电话,之前为免厕所味道影响了百合的香味,放水把不知是谁尿甭后撒得满地都是黄色液体的地板冲洗了一遍。
“嘟”的一声后,电话接通,我下意识的紧张起来。“喂,笑笑。”声音如我所期盼的一样,没有被电信给转换点,和现实中一样,甜美绕耳。
“百合,在做什么?”我特意压低了声线,从电话中感觉良好——我的声音也不差,略带磁性。
“睡觉呢。”我可以感觉到她正揉着眼睛,挽着秀发娇声说话。
“啊,睡觉?那我打扰你了吧?”
“是啊,不过我不介意,有事吗?”睡意朦胧中的女孩最是可爱,脑子朦胧中竟然也能和人玩笑几句,于是我被逗笑了。
“没事,我只是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
“确认我记对电话没。
“恩”电话那头传来了浓浓的睡意。
“好,你睡吧,改天再找玩。”
“恩,再见。”
我退出厕所时,钟大一脸迷惘的在外等候,见我出来,先是伸头入厕张望,再摸着着我额头道:”杂的,生病啦?上厕所也自言自语。”
我拿电话在他眼前一晃,“传说有种东西叫电话,难道你不知道?”钟大哦了一声,嘀咕着进厕所“原来是电话,我以为你没事跟大便瞎摆呢。”
我正转身离开之际,钟大啊的一声叫,扑通声起,跟着是钟大爽快的呼声,“小逸……今天……下午”声音断续,中间夹杂不少了“哦啊”的呻吟,可见钟大消化不良。
“下午,要选……班干部,老师说了……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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