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呢?这个值得探查一下!
「而且我想不明白,月洛为何会要做平王的妻子?而且据隽霖所说的情况,她还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以一个『童养媳』来做为自己的伪装,这太过奇怪了!」宇文凌烈总觉得事有蹊跷,月洛必定知道一件不为人知的内情,一个可以说世间少有的奇女子居然跑到一家王府去当童养媳,实在不能不令人想到其中的诡异。
来回踱步思考其中内情,宇文凌烈陷入深思,努力找寻中间共通点以解释事情真相的他并没有发现寒星随的一脸犹豫,以及眼中闪过的挣扎,直到苦苦思索仍无答案后,宇文凌烈这才看见,坐在一旁的寒星随不知何时已神游太虚,半点反应也没有。
「寒,在想什么?第一次看到你这般失神!」摇晃着失神的寒星随,宇文凌烈半跪在他面前一脸担心,靠这么近寒星随还是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实在不像平日不喜欢别人近身的他。
「只是想些事罢了,没什么要紧!」回过神来,寒星随拉过宇文凌烈坐在身旁,欲言又止的看着满脸疑惑的脸,心里百般交战,是否应该把月洛的身份告诉宇文凌烈呢?或许只告诉他跟平王隽霖的纠葛,好让他有头绪追查凶手?却不知这样随便公开他们的身世,月洛是否会责怪,又是否会原谅他……
调弄着放置在地上的瑶琴,修长的五指弹出声声杂乱,无序的音符让宇文凌烈明了现在的寒星随正心情燥乱之中,看到他不经意在自己面前表露真正的情绪,宇文凌烈知道,此时困扰寒星随的事情必定相当复杂,以至他那冰山脸孔出现裂痕。
伸手探了过去,轻轻拥着寒星随,好象这样他就能把寒星随的烦恼一并承担,宇文凌烈轻轻地说着,似乎请求又似是承诺:「把心里藏着的事告诉我一点好吗?不要总一个人担着,我虽然势力不大但我会努力成长!成长到担得起你忧虑的一切……」
用指头轻弹了一下宇文凌烈的额头,打散他认真无比的神情,寒星随牵了一下嘴角,这小孩的心是越长越大了:「我的事还不用一个小孩帮我担着,只是有些事我权衡再三还是觉得告诉你比较好,这样你比较能掌握全局!」
「哦?真的肯说了?」深知寒星随活了这么多年,这世上少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宇文凌烈心里不由兴奋起来,不知道寒星随会说出什么秘史是世人难以勘见的呢,他选择说出来必定也是对自己的疑团大有帮助的事情吧!
把寒星随面前的琴推开,宇文凌烈主动窝进寒星随怀中找得一个好位置准备舒服地等待故事,那迫不及待的稚气神情逗得寒星随一笑,手也环上了宇文凌烈的腰,把他更拉向自己,两人为如此的贴近都不由一叹,这些天宇文凌烈一有空隙就要跟自己如连体婴般贴着,而自己也放不下这相拥的温暖跟温馨,只是这样无争的日子在自己的话出口后还会存在吗?
「月洛是我父亲的情人……」缓缓述到,寒星随微闭双目,似乎在回味些什么。
原来是寒父亲的情人?那月洛岂不是比寒星随还要大!!真是人精一个!宇文凌烈厌恶地皱了皱眉。
「我母亲是她的姐姐,我们之间的关系真可谓千丝万缕无法计清了!!」寒星随想起年少时常常看到绝美的母亲跟俊俏的父亲为着一张画像吵上半天,最后只余母亲落落寡欢的渡日,而父亲就带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跑上那龙潭边上诉说着一段又一段那奇女子的故事……
直到后来自己稍长才知,原来英明一世的父亲竟到碧月洛死在他怀中才知道自己深爱的就只有怀中那自小跟他吵架打架到大的无盐女子!!
「月洛很厉害,当年皇朝建立时她立下了大功,身为百万雄师的军师,跟我做将军的爹出生入死所往无敌,虽然他们常常吵架但其实对对方感情日深,可惜两人皆是心高气傲之人,打死也不肯低头承认心中的那份遐思,也或许是我爹始终想着要娶一位美貌绝伦的女子以配得上他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称号所以未曾察觉心中眷恋,因为月洛当时的样貌与其说是姑娘倒不如说是像一位少年,并且只有两字可以形容:平凡!」
皇朝建立?宇文凌烈暗数了一下,原来寒星随竟经历了五代帝皇临朝,百余年的生命只得一人相伴渡日,那该是多寂寥的日子啊!也难怪他性情如冰,凡事皆视云烟。叹息回望那张让自己恋恋不舍的俊颜……他总算明白为何寒星随长得如此俊美绝伦,原来是天下第一美男与天下第一美女的后代!
「月洛是夷月族的人,曾听说此族人长得都是俊美非凡,只有月洛是当中的异数,为了她的相貌她的双亲甚至曾经遗弃过她。月洛是由她叔叔一手带大的,自小就被她叔叔澄以夷月族下任族长的养育方式养大,所以她生性坚韧不屈做事从不妥协,说一不二的性子让我爹常常跟她吵翻天!」寒星随似在回忆着,神情飘渺且恍惚:「月洛的姐姐我的母亲是当时人称的天下第一美女,跟我爹也算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在我爹一时的昏头下铸就了一段不幸的婚姻,也伤害了月洛高傲的心!月洛发誓,再也不见我爹一眼,否则必死于我爹娘面前!」
很像月洛的个性!容貌这二字真是害人不浅,但世人却总也看不化这虚假的年华……
「可是当时朝局未定,身为百官之首位极人臣的爹是敌人的首要刺杀目标之一,在防不胜防下,我爹终于命垂一线,几乎落下黄泉了!那时的我还没有成形,只是在后来听着爹一遍一遍陈述着月洛当时是怎样救他的情景,心里也对这奇女子起了莫名的思慕!」
察觉话中含意,宇文凌烈猛然抬头果然看到寒星随眼底暗流的情愫,心底极不是滋味地攀着寒星随的头用力印下一吻,宇文凌烈霸道地说:「不许你再用这种心情想她……」
拍拍宇文凌烈的背以示安抚,寒星随淡然一笑:「那你究竟是听还是不听?」
「听!!是不是月洛把你弄成现在这副样子?」宇文凌烈当然不肯放过了解寒星随的机会,而且月洛这个人挑起了他最大的兴趣,当时她是怎样使一个凡人长生不老的呢?
「听爹曾经说过,夷月族是一个会咒术跟祈神术的异族,族人都略懂法术,但以族长最为厉害!但有一个秘术是连族长都不能轻易使用的,那便是『血咒』了!」
「血咒?」把这两个字翻来覆去的念着,宇文凌烈直觉这必定就是关键!
「『血咒』—;—;由施术者以自己及受术者鲜血为引,两人在圆月之夜划开双方手腕血脉双手交错,以月圆和咒语的神秘力量进行血液的互换,两人接受过对方的全部血液后会假死三天,然后获得永恒的生命……但,如果施术者只施予而接受不到受术者的血液,施术者所有的寿命将转移到受术者身上,施术者只能活到原本寿命的三分之一,此乃危险之一;在交换过程中即使是最高明的术师亦会出现血液无法相通的情况,到时施术者和受术者会血崩死亡无药可救,此乃危险之二。因此,此种咒术的咒语虽由上古流传至今,却一直没有人敢实践过。」寒星随说得流畅之极,像是这段话已经刻在他的脑中根本不用再思索就能随口吐出。
「有这么厉害的咒术为什么江湖上没有人知道?那个夷月族太神秘了吧?」宇文凌烈提出的疑问只换来寒星随的一笑。
「这个只能靠你自己去找答案了,我不能泄露太多关于夷月族的消息,否则会受万箭穿心之痛!这是我向月洛许下的誓言!」
「那你还是别说了,我自己慢慢去查。继续刚才的故事吧,月洛动了血咒对不对?但她并没有接受你爹的血,只是把她的血换在了你爹身上!」
「真聪明!月洛不愿世世代代见着我爹这个伤她心的人,加上她发的誓必会实现,所以她选择的促全我爹,在前任族长的帮助下,她在发动咒语换回了我爹重生……随即她所发的毒咒也开始灵验了!」
「那月洛她……」宇文凌烈怎么想也想不通为什么寒星随也会长生不老?而且月洛不是已经死了吗?
「是有些疑团,慢慢地听我说完吧!」揉了揉宇文凌烈习惯紧皱的额,寒星随缓缓继续道出埋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
「我爹看到月洛在他面前断气的尸体时明白今生今世其实他在乎想要的只有月洛一人,只是这领悟来得太慢,无法让怀中人心慰……痛哭失色的他无法挽回爱人,又困于我娘是他所背负的责任,传宗接代是他的使他,不管如何生不如死他也得活着,活在这个没有月洛的世上。自那日起,他只是行尸走肉般混混噩噩地过着生活。在往后的五年间,他对后来出生的我还有些温度,旁人即使是我娘也得不到半点关注,每天,他只是抱着我来到月洛练功的龙潭说着当年他们是如何相识相处,在龙潭里又发生了何等惊险的事,一日复一日,渐渐长大的我竟觉得月洛比生我的娘还让我来得熟悉敬佩,在不知不觉间我也向往着月洛,期盼着能再见到她一面。直到后来,前任族长实在看不过眼爹的消瘦模样,这才告诉爹,其实月洛可以复生,但必须要有两个人的鲜血为她招魂!」
顿了一下,寒星随用力再搂了搂宇文凌烈这才继续回忆:「月洛身上的血本就稀奇,而且她帮爹施术的那个夜晚也并不是圆月之夜,可以说其实当年的续命是月洛动用自身所有的法力跟她身上血液力量所造成的结果,所以一般续命后施术人仍能生存,但月洛却只活下了一天!可爹并不会长生不老,他只能在这强加的生命中渡过十年,无病无痛的十年后他就会归天,反而是接受了他跟月洛血液的我换得了长生的命运,这是当时谁也不知道的后果!毕竟从没有人尝试过这种法术!前任族长算来算去只有我跟爹这两个身上流淌着月洛鲜血的人为她招魂最为合适,加上爹为她打造的冰棺使月洛的尸体不会腐坏,一切似乎天时地利人和俱齐,施术进行的非常顺利,看着月洛身体不断地回暖脸色开始慢慢红润,当时的爹跟我是那样的兴奋,以至忽略了娘的感受!」
宇文凌烈静静地消化着寒星随所说的故事,在这离奇的故事其中,他敏感地发现了一个问题,一个关乎他亲人生死的问题!
「我娘受不了我爹对月洛的痴爱,在月洛醒来的那个晚上她亲手杀死了爹,她要爹跟月洛永远也见不上一面……」
突然沉下的声音让宇文凌烈知道这件事伤寒星随多深,深得百余年了仍填补不了这个伤口!
「迎接月洛醒来的是爹渐渐变冷的身体及死在他身旁的娘亲,只是娘想不到爹竟然撑着最后一口气跟月洛见上了面,与月洛许下了来生之约!来生,月洛必定会找他,必定会再爱上他……及后就是月洛抚养我长大,接着发现我无法变老,就带着我不断地流浪着,学习每一样新奇的东西,最后我们定居在了长白山上,因为那一片天然的默林让我跟月洛喜爱!」
寒星随说完后,只长长地叹了一声做为终结,他知道宇文凌烈有很多问题要问,有很多话要说,但宇文凌烈先问的又会是哪个问题呢?
「我姨娘也只活了无病无痛的十年,她曾经说过月洛帮她偷了你的血喝,所以才会受到惩罚只能活十年,但刚刚你说你爹……也只能活十年,这其中是不是有些联系?」本来宇文凌烈有千百个细节想了解想明白,但最后心中越来越大的疑团压倒了所有问题,他只想明了一件事,一件他不想确认的事!!在寒星随怀中的身体僵直了,他不愿得到心中所归纳的答案,他怕寒星随亲口说出的解答!
「烈,我希望你能明白月洛做的一切全是为了我,为了让我有继续活下的理由,继续生存的目的!」
「也就是说月洛也用了不完整的法术,让姨娘喝下你的血,所以造就了她只有十年的寿命?」
「是的,月洛当时已经无法再等下个月圆,我本就持反对态度,所以月洛把我迷昏,在不是圆月再加上我根本不接受千妤的血的状态下,千妤只能像我爹一样,无病无痛的走过十年,然后长埋泥土中!我知道月洛这件事做错了,但她是为了我……烈,原谅她!!」
抱紧完全僵硬不动的身体,看到宇文凌烈那双燃着火焰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双拳已经握得死紧,混身泛着拒绝的气息,寒星随明白宇文凌烈心中的怨气有多重,怒气有多猛,杀气有多浓!但……月洛是他唯一的根,即使是宇文凌烈他也由不得他伤害月洛半根毫毛!
「烈……」寒星随缓缓松开了抱住宇文凌烈的手,离开了这一个月来痴缠情深的躯体,想不到温暖消失得这么快!现在的他们中间只有万丈寒冰,没有了春月流水……
「我不会原谅她的,她凭什么决定我姨娘的生死!她凭什么要姨娘付出全部的生命落在虚幻的等待中!!她凭什么要让姨娘连死也不能安眠!!!这一切都是月洛的错,月洛的孽!就算她有千般本事,长命不竭的生命,我也要让她知道她没有权利去伤害任何人!」
对着不知不觉中已与他相隔甚远的寒星随痛喊着,宇文凌烈紧握拳头,想起那温柔的、美丽的、慈爱的、最后埋在默林里的姨娘,她何其无辜,她死得这般无奈,这让她在九泉之下如何瞑目,她连死前都在忏悔自己的『罪行』!
「烈!不要这样……」痛心于宇文凌烈的悲痛,但月洛是自己发誓要好好保护的人,这世上他绝不会让任何人对月洛有半分的不利!即使是自己深爱的情人!
「你护着她是不是?我们之间的情份抵不了月洛在你心中的位置?到如今,你选择的仍是月洛,,月洛才是你的至爱,那你为何要回应我的情感?为何要让我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为何……你为何要把你那少的可怜地温柔施舍给我,要我这样不知不觉的为你深陷!!!」
「宇、文、凌、烈!」寒星随冷冷迸出声音,即便是他,也不能污辱自己的感情!
「怎样?恼羞成怒了?心虚了?」明知道寒星随并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宇文凌烈管不了自己的嘴,任由它吐着伤害二人的言语,一遍遍在他们中间制造伤痕。看着越来越冷的双眼隐隐透着杀机,宇文凌烈他明白寒星随心中的决定,他不能让任何对月洛有危险的异数存在,真是可笑,自己现在愤怒的心情,对月洛无边的憎恨竟比那灭门仇敌还来得猛烈!
是因为寒星随对月洛表现的关怀吗?这份让自己血液在沸腾的恨意中还掺夹着深深的妒忌!
「不要逼我对你动手!烈,为什么不试着用另一个角度去看,至少灵千妤免了折磨她十数年的疼痛,让她在最后的十年有了真正的人生!这也是千妤一直在期盼着的生活不是吗?月洛固然错了,但要求换血的本就是你姨娘而不是月洛!」
寒星随尽力与宇文凌烈说理,不到万分不得已,他不想跟宇文凌烈的关系由爱变恨,百余年间第二次的动心,他不想只得一个月的甜蜜!这不够他往后数百年甚至千年的回味!
「没错!是我姨娘笨,但那也是月洛设下的套让她钻,她本来可以活得好好的!」宇文凌烈就像点着的火球越烧越旺,面对寒星随维护月洛的种种举止,这口气他怎咽得下?他甚至为了月洛要与自己动手!
「看来我们是说不拢了……我不想伤你,我也不想让月洛受伤,把这个月的所有事情忘了吧……就当你我从未认识过!这样你的心应该会平复些,我走了,你一个人静静……」
寒星随已经不晓得要怎样面对这激烈的情绪,百年间几乎静止的感情受不了宇文凌烈一再的冲击,爱、恨、愁、怨这种种滋味一下子扑上来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