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昨晚也不该……」龚擎欲言又止,但在宫帏中早已熟知情事的璨冀怎会不明白下面的话,只一想象璨冀就忍不住一阵颤栗,两个男人该怎样亲热啊?
「我忍不住了,不过二皇子这等尊贵的人必定会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你大可放心,你看我们这样说话他不也没有出来!身体还好吗?可别累着,昨夜我太急了点……」陆慎言细语着,渗满关怀的甜言在这寂静的谷中分外清明,璨冀心里一阵嘀咕,他分明是色心起哪顾得了别人,但这样看来陆慎言不就是占上风的那个??
真看不出来啊!!那个满面威严的武林盟主也会在别人身下温约承欢,陆慎言看来比龚擎还要弱上几分还能压得了他,那自己……
不知为何,脑里竟在此时浮现宇文凌烈淡笑的脸、修长的身段,摇摇头把脑中绮想挥去,他是我的知己怎能如此泻渎他!可……一想到宇文凌烈那薄红的唇,璨冀觉得自己的身体竟不由发热起来,该死的,现在是什么时候竟敢想这些风花雪月的事,一定是近几月没得发泄才会想歪才会……
不敢再往下想,璨冀只好把精神摆到院里想再听听他们的话,可除了点点呻吟外他就什么也没有听到了,明白外头在上演什么戏码,璨冀只好不断背诵着四书五经力图自己心正不能再想歪事了!
外面的两人仍在卿卿我我中,想是已经忘了他的存在,必定平常他们也是这般相处法,就是苦了自己……
自那日后,璨冀看着龚擎与陆慎言时总不免脸上一红,幸好龚擎的确是个严师,只一碰面便训得自己再没空胡思乱想,只一心归入修练中。可是这人心一但有意识就怎么也抹不去,每每在自己思绪飞散到凌烈身上时,璨冀更是用心练武,力求修正思想。短短数月下来,突飞猛进的武艺让陆慎言赞不绝口直说他是可造之材,更想不到一个皇子也能有这般刻苦精神,真是值得敬佩!
看着洋洋得意的陆慎言,璨冀只能牵强一笑,也不想想是哪个害得他脑里全是歪念只能不断靠着练功清除杂念!!
只希望往后再与宇文凌烈相见时,那歪念已完全散去,他依然是凌烈的知己好友,凌烈依然与他生死与共不弃不离!
怀着这个念头,璨冀越发在修练中下功夫,却混然不知短短的三月时光已如流沙掠过,转眼已然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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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今天已经是三月期限,明天飞英、隽霖他们会来接你一起去找兵符,所以今天我要考考你的技艺到底进步多少?请恕在下无礼了!」
站在练武的庭院间,龚擎仍是持重的声调让气氛不由严肃起来,只要陆慎言不在场,璨冀总不由得从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敬意,想必这就是武林盟主的风范吧,只可惜天生了一个陆慎言让他着了魔受了制,在陆慎言面前完全无能为力!
「时间真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竟已过三月了……」感叹一声,璨冀似有些不敢相信三月之期将至。良久他才回应龚擎:「这三月勤苦修练,我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有何成绩,这就烦请龚盟主赐教,好让我自己有个信心了!」
摆好架式,三月苦练的持剑手势可见其功,可攻可防的起手势让龚擎赞许地点了点头,随手拆了树旁枝干一摆便攻了上去,虽只有五分的内劲,但其速度跟力度仍让璨冀倍感吃力,小心地拆解着招数,璨冀在龚擎地引导下慢慢抛开了心中的惧意,剑招开始挥散自如,一招一式间隐约藏着利刃,如果不是他内力太低,想必又是一个武林高手!
「好!我这就加强功力,看你能抵我几成?」大喝一声,龚擎身形力量猛地提升,压在璨冀剑锋的力度越来越强,剑招也越使越快,璨冀手忙脚乱地尽力接招,可被打乱节奏的他完全找不到之前的沉稳,头上的汗越冒越急,眼看自己快要脱力招架不住败下阵来,璨冀不由一声暗叫,惨了!
就在这时,突地一道红光闪过眼前,正正插向两人交缠之间,璨冀顺势一躲闪过一边喘息,得以解脱的他回神一看,那道红光不是别人,正是手持血剑的宇文凌烈!
只见场内两条身影忽碰忽分,黑色的树干,红色的血剑不时交迭飞窜,打得好不激烈!
怎么会看到宇文凌烈?他不是应该明天才出现的吗?为何他会独身提前到来?心中又惊又喜的璨冀脑里转着千百个疑问,但这并没有打消他想扑上去用力抱住宇文凌烈以解三月思念之苦的念头,只是看到两人全神贯注的交手,再笨的人也知道要静心观看,璨冀抿唇站在一旁,双目紧紧盯着场上两人,一边学习两人交锋的招式,一边留心凌烈的形势,只要凌烈略有败相他便会扑上前去!
可惜英雄无用武之地,一声长笑后,龚擎跟宇文凌烈分了开来,龚擎脸上带着佩服的笑意:「难怪别人说你是奇才,连我也只能跟你打个平手,看来你已远远高上飞英一大截啊!飞英真该检讨检讨了!」
「晚辈只是侥幸而已,以前辈功力一但动真宇文凌烈又岂是对手!」宇文凌烈倒也没有傲然接受赞美,谦虚一掬,让龚擎点头而笑,好一个谦虚有礼的才子!本来听月洛姑娘称赞他时总有些不信,但现在看来,寒公子是后继有人了,血剑总算找到他的主人!!
「你们两位已有三月未见,相信是一肚子要倾诉,我就不碍着你们了,飞英他们明天便到,到时再一块聚首吃顿饭吧,今个儿你们便出去走走,散散心!」棋逢对手打了痛快一战的龚擎带着笑意,大方地放璨冀一个假日,自宇文凌烈出现后,璨冀的双目就没离开这青年半分,可见他们有很多离情要诉啊!
「那就谢过前辈了!」宇文凌烈也不推托,双手一揖便带着一脸欢喜的璨冀离开,两人双双离去的背影看得龚擎一阵深思,这两个有为青年的情谊非同一般啊!
◇◆◇
坐在杨州第一楼的雅间里,被扯着出来的璨冀静静地望着对座的宇文凌烈,眼睛不断上下打量,似乎想将分别这三月的改变完全读出来,感觉上凌烈变了,眉宇间一直藏着的深愁似乎重了一些,人似乎憔悴了些。
「璨冀,这三月看来你是下了苦功啊!除了内劲外,你的招式已经精妙得能列入一流的高手了!」似乎也在观察璨冀的变化,宇文凌烈好一会才打开话匣子问起别后状况来。
「总不能让你回来后笑话我吧?这三月我可是不眠不休,拼命练武,连上朝也没这么用功啊!」笑着邀功,璨冀喝了一口上等好茶,「这三月间你也过得还好吗?」
「还成,这三月里有些奇遇,这是我向别人讨的灵丹,吃了能功力增长,对你大有益处,你可要好好利用啊!」宇文凌烈说着,由怀中取出一个精致小瓶递给璨冀。
璨冀按着小瓶却不接过,手一牵把宇文凌烈扯到了身旁:「凌烈,你好象并不想我知道你这三月间的遭遇?」
「怎么会,你多心了!」发现转移话题的伎俩失败,宇文凌烈唯有苦笑,这三个月真是大起大落,波涛汹涌,差点没把他整个人给埋了。
「那告诉我,你的奇遇是什么,能让你眉间的愁间更上一层楼?」不理会宇文凌烈的掩蔽,璨冀硬是要一个答案出来。
「唉,就是瞒你不过……也罢,事情总要说与你听的,反正今日得闲,我就详细说一回好了!」叹了一声,看着璨冀坚定的双眼,宇文凌烈终是让步,挟起糕点吃了一口,嘴慢慢嚼着,似在回味什么。
璨冀也不逼问,只是静静地等,等着那三个月的遭遇在眼前重现……
「三个月刚离开你时,我便接到情报说我家的几个仇人在江南一带出末,想着总不好全部人去找,便打发了航盘上京探听情况,我一个人过去探探虚实,而隽霖跟陆飞英则到江湖去打探月洛神医的消息。」细细道着,宇文凌烈想到这三月间所发生的事不由有些脸红也有些喜悦有些伤悲,那变换的神色让璨冀看了是五味交杂,发问不得。
「那你找到灭你家的凶手了吗?」久久不见宇文凌烈继续,璨冀终是忍不住找到一个缺口问了起来,毕竟这宗血案历时至今已有七年但除了隽霖提及一点线索外全无下手之处,可现在看来宇文凌烈似乎并非为他的血案而愁,想必大有进展。
「是啊!我探子找到一处可疑房宅,有人看过他们出入,我便想去探探虚实,但想不到那户看似普通的人家竟有如此深严的防备……」
第五章
月黑风高,四下寂静,除了街上偶尔的报更声外,一切似如平常安稳,除了偶尔在屋顶上擦过的轻风,这夜依旧是个普通的夜,可随着轻风出现的人却不是普通的人!
站在他手下探知的富翁家前,宇文凌烈看着普通的门户、松懈的防守,心里不由一阵疑惑,是手下搞错地方吗?怎么看也是一户很普通的人家!
跃上围墙,宇文凌烈环顾了四周,最后把目标锁定在后院里,只见那灯火通明,人的倒影在纸窗上晃来晃去,人数大约有六七人,可凭他的耳力竟听不到有任何交谈的声音,这实在怪异。
小心跳到那间屋的檐前,宇文凌烈探头下去,只看到有四个黑衣人坐在桌边不知在等待什么,两个身穿华服的中年人不断踱步,神情是即紧张又兴奋,不久就看到一只鸽子飞停在栏上,屋里人一见,立刻奔出一人把鸽子小心地捧了进去,几个人立刻围上,但全然无声,这让宇文凌烈更想知道鸽子带来的是什么消息。
良久后,终于听到有人兴奋地低叫:「终于找到主子想要的人了,就在江南,而且那不老不死的药方也在那人身上,看来主子这会应该高兴了吧!」
不老不死?宇文凌烈对这几个字犹为敏感,对以下的谈话自是更加留心了。
「二皇子璨冀也查到消息了,藏在杨州城郊的山谷竹屋中,但那是武林盟主龚擎的住所,必须小心查探虚实才成。平王隽霖确定已在回京路上,主子想要先除掉哪个?」
「主子没有明训,但主子以前明令要对平王手下留情,我们还是先去对付二皇子吧,虽说有武林盟主保护,但双拳难敌四手,我们这次所培养的杀手比先前的又更进一层楼了,更重要的是他们只会拼命再没有了思考,所以不达到目的他们是不会罢手的!」
「已经成功了?也好,就让这批杀手上去试试,倒是你们几个,宇文凌烈找你们找得可紧,要再小心一点,宇文凌烈身上还有我们想要的东西,现在无法下手除他,你们的安危就要自己负责了。」
「明白!我们会小心行事的!」
四个黑衣人同时点头,几人又就一些细节开始讨论起来,探身下来的宇文凌烈只觉血往头上涌,自那句『宇文凌烈找你们找得可紧』开始,他的脑间便一片空白,平素的精明跟冷静全然不见,只有满眼的红光浮现。
里面的确有自己的灭门仇人在,他们就是自己的灭门仇人,六年了,六年的时光他找得好苦啊!他恨得好深啊!现在终于看到这些人就在眼前,这叫他怎么他能忍得住!!
满身杀气立现,伴着血剑的啸鸣宇文凌烈翻身跳下屋檐就要冲进屋去,哪知屋里几人也非等闲之辈,一听到啸鸣就已经警戒冲出,几人撞面,手上也立刻抽出兵器向宇文凌烈招呼过去,宇文凌烈敏捷一闪,血剑虚晃一招拉开了两方距离,这才看真,从屋里跳出的七人手上全拿着古怪的武器,满脸狰狞。
「想不到竟在这里遇上『血啸狂凌』,宇文凌烈,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啊!」
他们知道宇文凌烈就是『血啸狂凌』?宇文凌烈手一顿,看了一眼血剑又抬头狠盯眼前七人,就算知道又如何,他自出道就少有敌手,难道还打不过这几个无名之辈?
思及此豪气顿生,宇文凌烈中气十足地大骂:「你们这四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既然知道我是宇文凌烈还不敢大言不惭?枉父亲对你们亲如兄弟,你们却下此毒手,可对不起天地良心?!」
那被指的四人却脸上毫无表情,神情带了些呆板,对宇文凌烈的指责完全无动于衷,两个锦衣人看此笑道:「他们早已没有心在,又何用对得起天地良心!宇文凌烈,这个儿是你送上门来找死的,如果你把东西交出来还能留你全尸!!」
宇文凌烈手握血剑,不断狂飙的啸声可见他身上杀意多重:「「我身上多是宝贝,你们念念不忘的是哪个?你们为何要灭我全家?」
「你们家会被灭就是因为拥有了『寒龙玉』这个宝贝,我们遍寻不获,那必定是在你手上了。不过你放心,你家还有个护身符,当初我们死死逼供,你爹娘仍不愿透露神医月洛的去向,不过却因此苟延残喘留得一条活命,如果你能乖乖把『寒龙玉』交出来,我倒是可以让你们一家三口死前团聚!」
「放屁!」宇文凌烈一声痛骂,手不由摸了摸脖子上带着的玉佩,竟是为了此等贪念就毁了他全家,他绝不饶过幕后主使之人,但今天他也不会放过这些帮凶!
「你们这些泯灭良心的混帐,我今天不杀了你们就不叫『血啸狂凌』!! 」
锦衣人闻言大笑:「你敢杀了我们,你不要你的父母了吗?我们主子早就想要你手上这把宝剑了,如果你肯乖乖交出血剑跟寒龙玉,今天或许我们可以留你尸,让你父母能领回去安葬!!」
看他一再强调自己父母的存在,宇文凌烈心里不由一宽,看来他们所说的应是事实,父母犹在人世,只是身陷圄囹不知会受到何样折磨,但是他们还活着,这就足够了!只要知道他们活着他就能救出他们,现在还是把这几个帮凶除了,先泄一下怒气!
念及此,宇文凌烈血剑横扫,心神与剑合为一体,挟着狂啸就向众人杀去,今天他要血染此处!!
两边迎上,兵器硬硬碰撞过了一招,宇文凌烈心中一愣,这几人居然功夫不弱,而且兵器也古怪得很,与如此锋利的血剑硬碰也只缺一个口子,并无折断。
收起轻视之心,宇文凌烈凝神聚气,内劲慢慢鼓足全身,血剑让他催动得啸声已近凄厉,尖锐的声响让人纷纷掩避,红光笼罩全身,眼上全是血气,这夜他要放开理性,杀这里一个片甲不留!
站在对面看此异象的七人也不由暗暗惊慌,如浪般的杀气一波波涌至,即使杀人如麻的他们一时也不由胆颤起来,相互打了个眼色,几人慢慢移动位置,打算来个群攻。
刚一动,就象触动了机关,宇文凌烈身形一动已经近在眼前,血剑破风而至,如迅雷般让人防不胜防,眼看就要砍杀三人,可没想到四把兵器挡住他的攻势,硬碰了几招,不管是杀哪个人都总有其余数人出来解围,宇文凌烈处处受阻更是来气,凭着直觉左劈右刺,人剑游走在七人包围圈中,或攻或守,虽是滴水不漏不让人伤害自己,可是自己居然也无法夺得半条人命!
争战百招始终杀不了一人,隐隐觉得焦燥的宇文凌烈这才开始把注意力分散四周,看这七人零散分布,但又有『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势』,攻其一另外六人必定会上前解围并反击过来,自己虽然武艺高强,但这样的磨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眼中精光闪过,宇文凌烈突然身形跃起,升至半空再行扑下,几人纷纷举兵器阻挡,把宇文凌烈的雷霆之势再次拦了下来,宇文凌烈一个收招落在七人中间,眼睛缓缓把七人打量个清楚:「看来你们的武艺虽不是很高强,但是这阵式很厉害!难怪你们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扯了一下嘴角,先前就已经觉得似有一种无形的能力让这七人进退得宜,把自己的攻势全挡下来,方才一跃在半空把七人位置尽收眼底,虽然他们站得零落,但隐约间似是一个阵式,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