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败之地,首先就是要让自己变而强有力!
「说的好,我们就先去剑门主那里,璨冀你可要好好跟门主学剑!」
「你不能教我吗?我们一起上路不是更好?」璨冀虽然知道自己是弱了点,但需要在这么紧张的时候去学艺吗?把时间拿来找神医跟兵符不是更好?
「你应该知道你自己的实力有多少,在现在处处是危机的情况下,保住自己就是首要的,没有命所有都是空想!不用急着一时,你是要花时间去加强锻炼,可我们是吃素的不成?想找神医并不是乱窜就可以找得到的,兵符更是需要多方查找才能探得究竟,现在你还是先去门主那修练修练,增强我们的实力吧!别急功近利了!」
宇文凌烈的一通教训说得璨冀是汗留浃背,知道自身的缺点,但从没有人敢直面指责教训,连父皇都是婉转相告深怕伤了他的自尊心,就只有这个青梅竹马字字是刺针针入骨,疼得真是痛快!!
「好,就听你的!我们走吧……」大步向前,璨冀决定一洗以前的养尊处优,现在的他需要更多的磨练!
隽霖看着宇文凌烈,笑得灿烂:「还是你有办法,打小璨冀就只听得见你的指责,只为你改变,想不到大了,你们的相处方式依然没变!璨冀我是托付给你了,『血啸狂凌』! 」
「是吗?」宇文凌烈冷冷答着话,看向与寒星随有三分相似的脸,脸上的笑容尤其刺眼,那个冷漠的他可从没有这样笑过,只要淡淡的掀起嘴角就能让景物失色了!
「隽霖你呢?你的武艺似乎进步了许多,先前看你招数时有些奇招那是本门剑法中没有的,是不是有了什么奇遇?」边走边问,陆飞英从不是沉默的人,沉重的路上该有些轻松才行!
「那是我妻子碧郡主留给我的遗物,她把一本武功秘籍交给了我,为了这本秘籍她连命都送了……」
想起那个从没有被他重视疼爱,有的只是轻蔑与敌视的妻子,隽霖只觉一阵心疼,为什么当初不好好对她呢?她一心一意为自己,最后得到的却是一把刺入她心的宝剑,值得吗?
「这是怎么回事?从没有听你提过?」
走在前头的璨冀回过身来,几年前多方探查仍不知隽霖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父皇下命封锁碧郡主葬身处的一切消息,如今听来,竟又是一宗血案!
「先赶路吧,回头再细说与你们听,提到碧,我突然想起前晚的黑衣人似乎与当年杀死碧的那群人有些相似的感觉……」
「真的?」
众人一听立刻加快脚步,好不容易有了线索,是应当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理个头绪。
◇◆◇
白天拼命赶路,好不容易晚上找到一间小客栈停止了奔波的步伐,五人用过饭洗了个澡都不觉得精神一振,似乎一天累积下来的疲劳被热水的蒸腾洗去不少。
璨冀、隽霖、宇文凌烈、陆飞英一身清爽相继回房,可劳累一天的他们并没有躺卧床上,而是团团围在桌前,只等着隽霖的开讲,至于苦命的高航盘,自是在房间外面守着门,做起了守门将来。
「……初次见碧我只有十三岁,那年的我虽然已经修习内功心法,可身体依旧体弱多病常常卧床不起,病情还一度加重到被御医诊治为病危的地步,我爹老平王为了救我,就帮我娶了一门童养媳做冲喜之用!碧就是当年被娶进门的女孩。
自她进门后我的病就莫名的一天比一天好,精神奕奕舒服极了,爹把这归纳于碧的强运对她是宠爱有加,简直比我这个儿子还要疼上三分!当时的我太小了,我心里一直认为碧是为了夺走我爹娘的宠爱而出现的恶人,对她的感觉只有厌恶……」
宇文凌烈跟璨冀相互对了一眼,当年他们只有十岁,根本无从知道这些事情。
「及后我被师父看中带回剑门修练,在学艺中身体大有好转,无病无疼,心里更是认为碧是个骗子,我的身体好是因为调养的关系,并不是因为她的冲喜……师成下山,我一鸣惊人,武状元、御林军统领称号戴在头上,人也飘飘然的,在旁人的带领下出入烟花之地认识了一位美貌女子。璨冀你也知道,碧是何等的相貌,平凡无奇在我心中就等于是丑的代表,我痛恨有她的存在,我怕别人知道京城第一美男子的我身边的妻子竟是无盐女一个。所以我从不承认碧的地位,把她当作一般的女仆看待。」
隽霖握紧了拳头继续说道:「爹娘为此事跟我吵过多遍,最后竟抬出万岁爷强迫我行了礼,让碧当上了小王妃!你可知我当时的心情,气愤,羞耻,恶心纠杂在一起,对碧我只有一个恨字可言……」
看着一脸忏悔的隽霖,众人只是沉默,让他静静地舒发出自己的感情。
「为了逃避她,我开始去找那个花楼女子,她善解人意温柔体贴,我对她眷恋日深,不愿看到她对其它人也是这般便硬是把她迎到了府上,哪知,就竟是一切悲剧的开始!
我爹娘在她来后几个月间越见消瘦,府里的杂事早已全交给碧来管了,我爹娘却仍不见好转,最后卧病在床不能言语,御医查过多次仍查不出病因,只道天命已尽,叫我早做准备。将要失去双亲的痛把我更推向宁儿,一次又一次无视着碧对我的小心关怀,心想着整座平王府已经归她管了,她应该心满意足才对!直到双亲离逝的头七里,我才知道谁才是真正关心我值得我去疼惜的人……」
喝了一口陆飞英递上的冷茶,隽霖苦笑着:「那天晚上,我守在双亲的灵前本想陪双亲渡过这漫漫的七天,可是后院突然起火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全部仆人都冲到了后院准备救火,连我也不例外。来到院里时,我真的僵住了,看着那个我一直疼爱的宁儿与五个黑衣人携手放火杀人,那凶恶的脸孔我至今无法忘却。而理不可原谅的是,那时的我,拥有武功的我居然呆住了,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众多仆人保护着的碧抓在手上,看着围住我不断求我救碧的仆人,我才知道碧在这个府上是多么的受人尊重,相反美人的宁儿却是众人的恶梦!那天第一次我懂了什么是美人蛇蝎,宁儿所有的一切都是装的,她用重金请人把我诱到她面前,在我身边布下一个又一个陷井,为的就是求我家的家传之宝,那传说中的宝物……」
听到这里,宇文凌烈手一震,杯子几乎拿不稳,他的灭门之祸也是来源于『传说中的宝物』!
「可笑的是,我连那什么家传之宝都不曾见过!宁儿这毒妇竟笑着说她进府之后每天晚上都会潜入双亲房里强喂他们吃毒药要他们吐出家传之宝的下落,双亲不愿屈服,她便使出种种手段让双亲受尽了折磨,可她又假扮孝心替我侍候两位老人家,让双亲根本没有机会向我诉说她的罪行,不过以当时的我来说,恐怕也不相信吧……」
众人无语,英雄难过美人关,特别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局更是让初入世道的隽霖防不胜防!
「直到双亲死后,宁儿知道自己无法从我口中挖出宝藏的下落便把主意打在了碧的身上,宁儿是听命行事的人,她主人给的期限已经差不多,兵行险着,她可能想到大家都处在一片悲痛中比较没有防备,便挑了我双亲头七的那天动手,但让她料想不到的是众仆人竟如此的护着碧所以才会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一天的痛狠狠地烙在我心,丧亲、背叛、痛恨、后悔全纠在了一起,看着碧因为脖子上深陷的剑而流出的血,看到她为了让我安心而荡起的微笑,生平第一次我为了她而痛而怜,可是那毒妇竟不放过她,在我面前她凌虐着碧,让看到的仆人都为之悲鸣……这是我第一次动了杀念却无能为力,看着碧为了让我安心而勉强挂着的笑容,我真恨自己,全都是我的错!」
看到泪流满面的隽霖,众人也深感戚戚,莫道男人不留泪只是未到伤心时……
「最终救了我的竟还是碧,原来她也是会武的只是不高,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她用力挣脱了宁儿的禁锢不顾颈上的伤痕跑到我身边,但为什么我的反应这么慢,在我心甘情愿保护她时一把剑毁了我的自信,眼睁睁地看着宁儿手上的剑穿过碧的身体出现在我面前,你们不明白那是怎样一种感觉,那是空白!我的头根本动不了,看着碧倒在了我的怀里我也伸不了手抱住她……」
从没有想过隽霖身上竟是发生了这种事,璨冀突然发现自己真是太过幸福了,有知心好友,有慈爱父皇,有拥戴他的臣子们,有誓死保护他的义士们,他从不知道也想象不出眼睁睁看着自己无能为力地让一个人为自己深受伤害时会是怎样一种感觉……
「看着家仆们勇猛抗敌,我终于紧紧地搂住了她,响应的是一本染了半边鲜血的秘籍跟碧拼尽全力的遗言,『全家之宝』竟是一幅我祖先的画跟这本秘籍!这种东西竟用了最爱我的三人性命去换,这值得吗?值得吗?」
疯狂地叫喊着,手死死捶着木桌,泣不成声,隽霖的一番倾诉也让长年积压心头的悲痛怨气全部发泄出来……
「那父皇却是做错了……」
看到隽霖如此痛苦,璨冀不由想起每次隽霖苦苦哀求父皇把碧的灵位还给他时的情景,遭到父皇如此绝情的拒绝,心里又沉赘着这样深的愧疚,隽霖在每天还要强打精神做好本份,在夜栏人静时,独尝苦涩的他又要如何渡过……
「那五个黑衣人可曾蒙面?」宇文凌烈突然冒出一句,让璨冀跟陆飞英讶异地望向他,怎么他一点也不为隽霖感觉难过?
「有,他们一直都蒙着面,让我无法看清他们的面目。不过我杀死了一个,看到了他的长相!」察觉宇文凌烈话中有深意,隽霖一敛伤悲认真回答。
「长得何样?」宇文凌烈只觉心口狂跳,手心冒汗,多年来找寻的人似乎有了痕迹,这次会是真有线索吗?
「长得一脸慈样,如果不是我亲手杀的他,真不敢相信他会是敌人,不过他脸上半边有道红疤,横过额头直到眼下,十分明显!」
闻语一听,宇文凌烈只觉眼前一片红艳,当年那杀戮声、惨叫声,爹爹被凌虐,家仆被残杀的画面竟近在眼前,那五个黑衣人笑得猖狂,笑得嚣张,而其中一人脸上的红疤在火把的红光下更为艳色,让他的眼深深记下了这痕迹……
紧紧地握住手中血剑,全身的气焰控制不了,杀气游走在身上,回应他的是突放红光放出尖啸的『血啸狂铃』,他终于找到仇人了……
被狂猛的啸声所摄,众人掩耳闪避,高航盘紧张地冲进来,一眼看到宇文凌烈准备发狂的样子。他不由失声叫出:「小爷,你不能这样,快点恢复神智啊,不然你会被血剑所操纵的……小爷你想想主人啊!寒星随啊!!」
平日对此名字有着高度敏感的宇文凌烈这次却是纹丝未动,看来情况非常严重……
「你刚说什么?」一听高航盘的叫喊,璨冀伸手抓住了高航盘的衣领:「你说凌烈会怎样?」
「我也曾经听说过武林排行第二的『血啸狂铃』是一把邪剑,虽然它所向无敌但是相当邪恶,会让持剑的人与之同步而疯狂杀戮,变成一个杀人狂魔……」
陆飞英也是一脸着急,现在的宇文凌烈已经一脚踏进杀人狂魔的门坎里,还不拨剑滥杀只是他仅有的理智在支撑,该怎么办?
「我看过那本秘籍有提到了『血啸狂铃』这把剑,他似乎说只有龙血才能让血剑变冷让持剑人恢复平静而不用杀人,但到哪找龙血啊?」隽霖努力地想着,却也是焦急万分脑里一片混乱。
眼看宇文凌烈慢慢地抽出宝剑,众人不由倒抽一口冷气,那时宇文凌烈持剑杀敌的狠样还残留在各人的记忆里,而这次,宇文凌烈的目标就是他们。不过看他动作如此缓慢,相信现在还在拼命想挣脱血剑操纵……
「龙血?我的血行不行,好歹也是真命天子的血脉!我曾经听说过我先祖曾经深入龙潭取得立朝的力量……」
「对,我怎么忘了这件事,璨冀殿下的确有龙血存在,快,现在只能请殿下牺牲一下了……」高航盘猛拍一掌,眼光急切地注视着璨冀。
璨冀也不迟疑,随手抽出身旁陆飞英的剑向手臂一挥,深深的血痕立即出现跟着涌出大量血液,看到宇文凌烈被催眠似地提着血剑向他们走来,璨冀抢前用力抱住宇文凌烈挣扎的身子,手臂上的血源源不断地由宇文凌烈的手流向血剑,红光更是耀眼得让人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在狂然提高的啸声中所有人都被震得耳朵发痛,神智恍惚,胸口暗闷得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等到终于能看清眼前事物时,他们才发现宇文凌烈已经把剑还鞘,怀中紧紧抱住不知何时昏迷的璨冀,一脸着急……
第三章
熟练地包扎好伤口,隽霖看了一眼坐在床边满脸痛苦神色的宇文凌烈,便拖着仍不想离开的陆飞英走出门外,把空间让于两人。虽然不是出于自己意愿,但宇文凌烈让璨冀受了伤这毕竟是事实,现在的宇文凌烈心里必定是非常难过吧,一心保护的人却因为自己而受伤,这种滋味他懂的!
「宇文凌烈很在意二皇子啊!」顺从地跟着隽霖离开,陆飞英回头看了看房里两人那让人不敢轻易打破的气氛,心头暗暗郁闷了一下,虽然走在同一条路上,他还是跟宇文凌烈有着一道无法跨越的界限。
「他们自幼就在一起,小时的青梅竹马到如今的生死同命,他们之间的羁绊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深,自然也有些让人难以融入的感觉。他俩相当有默契,一个眼神一句说话就能让对方振作,这样的友谊可遇不可求啊!」
「也是……」踱着步,低头不语,陆飞英沉默了一会这才想起:「咦?高航盘呢?这小子又跑到哪去了?总是突然就不见人,又突然间冒出来,挺怪异的!」
「的确,只是他是宇文凌烈三年前带回来的,我相信他可靠,在很多时候我们不方便出面,他能替我们处理很多事,况且他还是神医那边的人,有了他,我们找神医方便很多!」
「两个人在密谈什么啊?」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让两人吓了一跳,回身望去,只见匆匆跑到跟前的高航盘手里提着两个药包,看来刚刚他消失是去买药去了。
「没,没什么,只是在说你怎么跑去买药也不说一声?」
「我没说吗?小时我曾经跟神医学过一点医术,所以刚刚跑去买些补血的药材回来好好替二皇子补补身子,这样他才好得快!我记得我跟小爷说过的!」困惑地侧了侧头,似乎想找宇文凌烈出来对证。
「你家小爷啊!一句话都不吭,只呆呆地守着二皇子,可什么都没说哦!」陆飞英笑了笑,指指门里的景况,「我看你还是别去打扰他们了,等药煎好再找他吧!」
「这样啊……」眼睛转了转,高航盘没有再发表意见,一时间三人都静了下来,气氛似乎有些凝结了,好一会高航盘才转身准备向小客栈的厨房走去。
「你们……其实不用这么防着我,我能向你们保证,我绝不是什么坏人!」
就在抬脚那刹,高航盘突然冒出一句让隽霖跟陆飞英深感惭愧的话来,两人同时抬头,只看到高航盘垂头丧气的背影,对望了一眼,双双又低下了头,不可否认,他们的确不信任高航盘……可是深切忏悔的两人并不知道那个应是一脸沉痛受伤的人此刻正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们。
在厨房里偷看被他一句黯然神伤的话弄得忏悔反省的两人,高航盘一反先前受伤的表情,嘻笑着把药丢进炉里,心里暗笑,装装可怜就立刻能让他们忏悔,他们的道行还不够啊!
蹲下看着燃得正旺的炉火,高航盘想了一下,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月主人应该不会怪我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