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错!他急着带兰熏回堡休息,忘了她没有夜视的能力,他应该拿把火炬再离开石屋的。
「没有吧!」兰熏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她的脚踝没有扭伤让她感到如释重负。「我们可以继续前进了。」
辛耕昊深深凝视着逞强的她良久,才背对着她,轻声道︰
「我背你回去吧!」她这又累又伤的模样,若是用自己的双脚走回「孤鹜堡」,大概会被折腾得三天下不了床。
「不用了,辛公子,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兰熏连忙婉拒了他的捉议,她怎幺好意思麻烦他呢?况且,她只要想到趴在他那强健的背上,就忍不住脸红心跳起来——经过昨晚的肌肤之亲,一切都……不同了。
「明明摔得鼻青脸肿的,你还逞什幺强啊!还不快上来!」辛耕昊那冷讥的口气中隐含恼怒。
兰熏向来乖巧惯了,所以差点听从了他那冷酷的「建议」,不过,幸好她及时理智地止住脚步。「没关系!辛公子,兰熏没有那幺柔弱,你不用担心我,我真的可以自己走回去。」
「上来!」辛耕昊发出不耐的命令声。这笨女人是怎幺搞的!明知道他在担心她,还不乖乖听话!
「可是……」她还在犹豫着。
辛耕昊回眸怒瞪她一眼,他那熠熠发亮的眸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吓人。「上来!」
「好嘛!好嘛!」兰熏胆战心惊地嘟嚷一声,才拖拖拉拉地爬上他的背,上半身尽可能地与他保持一段距离,只以小手轻轻抓住他的衣领。
辛耕昊揪着脸等待她的「矜持」完成后,才一手托着她的臀部站起,往「孤鹜堡」的方向迈进。
兰熏轻呼一声,一张俏脸突然灼烧起来。他……他怎幺可以用手托……「那里」呢﹗?太不礼貌了吧!
兰熏的娇躯足足僵了一柱香的时间,等待他自行反省后将手移开,可惜他一直没有悔悟,也没有将手挪开,兰熏只好失望地放弃了。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兰熏发觉要维持这样的姿势愈来愈困难,她忍不住偷偷把脸帖在他宽阔的背上,悄悄闭上又酸又涩的双眼。
她只要休息一下下就好了,不然……会被他发现……
从她那平缓的呼吸声,辛耕昊得知她已经累得睡着了,这使他原本紧绷的俊容松懈不少,一抹不自知的微笑浮现在他的嘴角上。
※ ※ ※「堡主,你怎幺这幺晚才回来!」
思霜远远瞧见辛耕昊那伟岸的身影,立即双眼发亮地从大厅的椅子上跃起,她刚才为了等他,差点无聊得睡着了。
「小声一点。」辛耕昊回头望了兰熏一眼,见她依然沉睡,才沉声问着:「有什幺事吗?」
思霜那娇艳的笑容不由得黯淡下来,她满含妒意地瞪着他背后的兰熏。「这女人怎幺了!」她怎幺可以如此亲密地睡在他背上呢!
听到她的语调不敬,辛耕昊那英挺的眉皱了起来。「兰熏在树林里跌了一跤。」
那又怎幺样!她以前摔倒的时候,也没赖在他背上不走啊!这女人真是会使小人步数!
「不过是跌了一跤而已,有什幺大不了的嘛!」思霜轻蔑地撇了撇小嘴,她就是太过直率了,一点都不会装模作样,不然她早就当上堡主夫人了,哪会轮得到这女人来抢她的心上人?哼!
「思霜,不准无礼!」辛耕昊发出警告的低语。「如果没事的话,你快回房休息吧!」他往大厅的侧门走进去。
这丫头真是愈来愈没礼貌了!
「堡主,思霜还有事要问你呢!」思霜急急忙忙地追上去,在他们的婚事还没成定局之前,她才不给兰熏那女人诱惑辛耕昊的机会呢——免得一不小心就给它成定局了!
辛耕昊把睡得香甜的俏人儿放在柔软的被褥上,只见她满足地叹了一口气,朱色菱唇浅浅勾着一抹微笑,像是坠入更深沉的梦乡一般。
辛耕昊瞧着她那融合着娇憨与诱人的睡姿,不知不觉有些痴傻了。
一进门,思霜就看见他那入神的模样,不禁牙根儿开始泛着酸意了,她故意走到床边,看那女人睡觉的模样究竟有什幺好瞧的!
「你到底还有什幺事!」辛耕昊那不耐的态度摆明就是在下逐客令。思霜这丫头自小就与众不同,她从来没有怕过他冷酷的脾气,而且从小就爱跟在他后头打转,一副今生今世「非他不嫁」的模样!
只是,一个小丫头立下的志愿,谁会当真呢?
思霜那晶俐的美眸转了转,想到一个留下来的完美借口了。「人家是想问「紫桃林」现在的情况怎幺样了?」其实,她的目的在于能赖在这里多久就赖多久,尽量减少兰熏那女人把魔掌触向辛耕昊的机会。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女人装睡的模样还挺逼真的。
「情况已经控制住了,再过几天你的族人又可活蹦乱跳了。」辛耕昊轻轻解开她的衣带,依序脱掉她的衣物,虽然他不想打扰她的睡眠,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得做的。
本来思霜还在思考他是否嫌弃自己是苗人的身分,所以一直不肯接受她的爱意时,她猛然看见辛耕昊正慢慢褪去兰熏的衣棠。
「堡……堡主,你要考虑清楚啊……一失足成千古恨,你千万可别……冲动啊!」思霜瞠圆了难以置信的黠媚眸子,他怎幺可以当着她的面对其它女人胡来?真是太伤她的心了!
「你快回房吧!」辛耕昊抿紧了坚毅的薄唇,懒得跟她解释那幺多了。这丫头实在愈来愈烦人了,不对她疾言厉色一点不行。
那岂不是让兰熏那女人得逞了!
思霜小嘴一扁,咕咕哝哝地嘀咕几声,忧患意识浓浓地充斥在她心中,最后,在辛耕昊那严厉的瞪视下,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跺脚离开了。他一定会后悔的!
辛耕昊将房门关上后,仔细地检查她雪肤上的伤口,她虽然摔得重,手肘、膝盖全是跌伤,但都只是轻微的皮肉伤,过几天就好了,唯一麻烦的是右膝的伤比较重,可能得让她痛上一阵子吧!
他摇着头,替她上药疗伤。
而这所有的过程,兰熏全都睡过去了。
※ ※ ※衡阳,「公孙山庄」。
「风总管,这次又是哪个门派找上门来?」在密室里,公孙冀头痛地揉着太阳穴,一副不堪其扰的模样。
「庄主,刚才是「狂沙寨」的寨主登门造访。」风莿恭谨地垂首禀告。「连同「狂沙寨」,这半个月来已经有十三个门派找上门了,而且据探子回报,在通往衡阳这一路上,还有十数个大小门派正往我们这里前来。」
「真是反了!连「狂沙寨」这种强盗窝都敢欺到我们头上来。」公孙冀气呼呼地捶了下桌子。「分明是没把我们「公孙山庄」看在眼里嘛!」
这时,公孙滔一派潇洒地走进密室内。
「爹,您先别生气!」
「滔儿,你来的正好。」公孙冀见到儿子来了,原本的怒气与担心顿时消失了一半。「你有没有什幺好办法对付那些人!」把一切烦人的问题交给他儿子去解决就对了。
「好办法是没有,只能尽力拖延了。」公孙滔唇边扯了一抹冷静轻松的微笑。「不过,现在的情况对我们来讲并非没有好处,他们那些门派人人都想得到「玄天秘籍」,但是都没有人敢率先动手,因为谁先动手抢,谁就遭殃,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项矛盾,多得到一点时间。」
风莿的脸色不似公孙滔那幺乐观。「可是近来已经有些小门派聚集在庄外,大有成群结党冲进我们山庄的迹象了。」
他感觉得出来那些人已经愈来愈毛躁不安了,在这两、三天内他们可能要有所行动了。
「风叔,你太大惊小怪了!」公孙滔扬起一抹晒然的轻笑。「我们公孙家的名声那幺响亮,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
风莿担忧地叹了口气,也许真的是他想太多了。
「风总管,我看不论白天或是晚上,庄里还是加强巡逻的人手好了。」免得这百年基业就毁在他公孙冀手中。
「是,庄主。」风莿那半白的双眉稍稍舒展开来。
倏地——
「对了,滔儿,「玄天秘籍」上的武功你练得如何了?」公孙冀好声好气地出言询问。
「爹……」公孙滔慢吞吞地曳长了语调,同时朝他使个警告的眼色。他这个爹怎幺一点脑袋都没有?
「呃……庄主,少庄主,如果没有其它事情吩咐的话,属下就先告退了。」风莿识相地准备告退了,只是公孙滔那不信任的态度让他心底凉飕飕的。
「噢!」公孙冀恍然大悟了。「好!好!你先下去准备一下。」他总算明白儿子为何向自已使眼色了。
风莿离开密室后,公孙滔那金童般的完美笑容立即消失,他细长的俊目中充满压抑的怒气。
「爹,以后在风叔面前不要再提起「玄天秘籍」的事了。」这个家若不是有他在打理着,光凭他那粗枝大叶的爹,公孙家早就玩完了。
「为什幺!风莿对我们公孙家忠心耿耿,他绝不会背叛我们的,况且这件事他从头到尾都有参与,为什幺要回避他呢!」公孙冀那圆滚滚的脸上布满无法理解的疑惑,老实讲,他与风莿的感情只比亲兄弟差一点而已。
公孙滔真想翻个白眼。「爹,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风叔对我们再忠心,还是得防他一点。」
「喔,我知道了。」公孙冀对儿子的话向来心悦诚服,现在当然一点也不例外。「那你秘岌上的武功到底练得怎幺样了?」
「还好。」公孙滔回答得模棱两可。
公孙冀瞠圆了虎眸。「还好是什幺意思啊?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啊!」他怎幺一点都听不懂儿子说的话呢!
「有些招式练起来有点古怪,我还在研究当中。」公孙滔蹙起了俊逸的双眉,像是不高兴承认这件事一样。
「怎幺会有些古怪呢?」公孙冀的嗓门粗了起来。「滔儿,你去把秘籍拿过来,让爹研究一下,再来指点你。」
各大门派都快要攻打进来了,再这样拖下去,可不是办法呀!况且,他对那本「玄天秘籍」实在好奇得要死,从拿回来到现在,他还无缘见上一面呢!
「爹,孩儿正练到紧要关头,而且已经快摸着头绪了,如果现在临时中断的话,那岂不前功尽弃了!」公孙滔心里并不愿意把秘籍交给他爹,他相信凭自已的资质,很快就能明了其中的奥妙了。
「好吧!那爹就不打断你了,你自个儿好好练习吧!」公孙冀不以为意地搔了搔胡子,还打了个大哈欠。「对了,你那婢女有没有消息传回来!」
「还没有,大概她还没得到那魔头的信任吧!」公孙滔那斜飞的剑眉突然拢了起来,显然很不满意兰熏的办事能力。
都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她竟然还没把那魔头的巢穴位置传回来,她到底是怎幺办事的啊?
「你想那婢女会不会有危险啊?」公孙冀漫不经心地起身。
「爹,兰熏只是一个供我们利用的工具而已,她就算发生危险了,能为我们公孙家牺牲也是她的荣幸。」公孙愈说愈觉得兰熏已经被那魔头蹂躏致死了,不然以她的忠诚,她绝对不会到现在还没消没息的……
※ ※ ※随着忙碌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兰熏发觉自己愈来愈不了解辛耕昊了。
他跟她想象中的坏人一点都不像嘛!
她发现辛耕昊除了冷漠孤僻,有时候固执偏激得令人受不了外——例如他坚持与她成亲这件事,并没有什幺让人诟病的大缺点,而且苗族的人虽然十分惧怕他,但也非常尊重敬畏他,如果苗族有庙宇的话,恐怕辛耕昊早就被供起来拜了。
而在这方面,辛耕昊确实很伟大,他为了医救苗人,简直忙得废寝忘食,不但带手下四处摘取草药,而且还亲自替病人擦拭身体、清除秽物,看得兰熏憾动不已,其实以他的身分来说,他根本不必做这幺卑贱的事,但是他还是做了。
这几天下来,每当她挖掘出他的一项优点,她的心思就愈加混乱,也更迷惑了,她似乎不由自主受到他的吸引了……
她开始质疑自己以前怎幺会那幺肤浅,光凭公孙滔几句甜言蜜语就爱上他了!她从前真的是太天真了!
拿两人来比较,她比较喜欢辛耕昊给她的感觉,因为他常常不着痕迹地关怀她,见她累着了,他会以很凶恶、很凶恶的口吻命令她去休息,知道有人关心、珍惜自已,那是一种很甜蜜的滋味。
总之,她的心已经不知不觉遗落在辛耕昊身上了。
可是他为什幺偏偏是个人人痛恶的大魔头呢?这让从小被教育成善恶分明的她为难极了,她真的能放开胸怀去爱他吗?
唉!如果辛耕昊是个普通凡夫就好了。 「你在想什幺!」辛耕昊那低沉的嗓音打断了兰熏的思绪,她已经站在铁锅前发呆好一阵子了。
一听到他的声音,兰熏的粉颊忍不住跃上一抹赧彩。「没、没什幺啦!」现在才中午而已,他怎幺有空过来!
辛耕昊突然清了清喉咙,视线勉强从她那染满红晕的俏颜移开。「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孤鹜堡」了。」
「现在?」兰熏诧异地抬眸望他一眼。「可是现在才中午而已,我们那幺早回去做什幺?」
辛耕昊的神情转为莫测高深的空白,他淡摸地道:
「今天是我们成亲之日。」
原来五天已经到了!
兰熏轻「噢」一声,脸上的晕彩有如火焰焚烧般红得厉害,她默默放下手中的木杓,跟着他走出石屋外。
走在外头的时候,辛耕昊眯起锐利的黑眸,怀疑地直盯着身旁的兰熏瞧——她不是一直反对嫁给他吗?怎幺态度突然变得那幺柔顺了?
兰熏被他那熠熠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她轻声咕哝着︰「怎幺了?是不是兰熏的脸黑掉啦?」她以衣袖拭了拭脸庞。
「我警告你等一会儿不准耍花样,不然我是会……发脾气的!」太凶的威胁他竟然讲不出来。
「辛公子,我不懂你在说什幺耶。」耍花样!?耍什幺花样啊?兰熏迷惑地眨着清澈的大眼睛。
辛耕昊不容许她装傻,把话说得明明白白。「兰熏,你已经是我辛耕昊的女人了,就算你回到那臭小子身边,他还是不会要你的,所以你最好乖乖嫁给我,不准动什幺歪脑筋。」
兰熏张圆了小嘴,瞠目结舌地说不出话来。真没想到这男人如此卑鄙耶!难怪他第一晚就占有了她,原来是留待以后威胁她用的。
「你听懂了没有!」辛耕昊不喜欢她那傻住的表情,为求谨慎起见,他阴晦着俊脸再问一次。
兰熏勉强控制住朝他翻白眼的冲动。「懂了啦!」
这只呆子!才刚偷骂完他,她的脚步竟然踉跄一下,差一点又跌了一跤,她想大概是遭到报应吧!
「你走路小心一点!」辛耕昊连忙扶住她纤细的手臂,嘴里不忘轻斥她一句。
兰熏站稳脚后,便难为情地挣脱他的扶持。「我没事了,谢谢你。」她怎幺老在他面前出糗呢?真是笨死了!
辛耕昊若有所思地挑眉望了她一眼。「走吧!胡大娘已经等我们很久了。」
「好。」兰熏加快脚步跟上他,只是她的头怎幺忽然痛了起来呢?
「孤鹜堡」的大厅挤满了观礼的人潮。
虽然现在苗疆爆发着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传染病,但仍然遏止不了大伙儿爱看热闹的天性。
就在高喊「送入洞房」之际,身着大红霞帔的新娘子竟然晕倒在新郎官怀中,引起了在场群众一致的取笑声,大家纷纷接头交耳讨论着这项趣事——新娘子居然紧张得晕倒了。
只有辛耕昊察觉到兰熏的不对劲,他朝胡大娘低声吩咐一声,便迅速地抱起轻盈的兰熏,直住自己的厢房奔去,他浑然末觉背后有一双包含嫉妒的美眸直跟随着他的背影。
辛耕昊把兰熏的娇躯摆在床铺上,掀开她头上的红巾后,才发觉她的脸蛋红通通的,像是发了高烧一样。
糟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