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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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情郎-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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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柔淡淡一笑。「你见我时时皱着眉头吗」
  喜棠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从前倒还好,但是打十天前从晓云寺回来後,我们  就不常看见你笑了!」
  湘柔一征,双颊染上晕红。
  湘柔向来放纵这两个小丫头,待她们如自己姊妹一般,因此两人说话就无啥顾  忌了。
  「小姐自那日从晓云寺回来後,真是不太一样了呢!」喜菊亦赞同的说。
  说着,两个丫头齐望着湘柔。
  「别┅┅胡说。」湘柔口里轻斥着,酡红的双颊却悄悄泄露了心事。「怎麽今  天的话题全绕着我?」
  「咦?小姐脸红啦,那肯定咱们不是胡说啦!」喜菊笑嘻嘻地,她可是很清楚  自家小姐的性子;谎话是绝对说不来的,光是想着说谎便能叫她脸红了。
  「你这丫头!」湘柔轻嗔着,忍不住蹂脚苦笑。「居然拿我来说笑!」
  喜棠、喜菊对瞧一眼掩嘴偷笑。喜棠道:「前几天,我瞧见二小姐同表少爷说  话时,便是这种脸红的表情,不过二小姐红起脸来可没小姐一半好看呢!」
  「喜棠!」湘柔一双盈盈似水的美胖,登时了住喜棠这调皮的丫头。「好啊,  你竟敢调侃起我来了,瞧我怎麽整治你!」说着,便追着喜棠要打。
  「啊,小姐饶了喜棠哪!喜棠再也不说小姐脸红起来就像二小姐见着表少爷一  般就是了!」
  「你还说…」
  两人就这麽绕着小花厅团团转,喜菊在旁笑得捧肚子。
  混乱持续到一名容貌甚美的中年人跨入咏菊三阁,这才宣告和战。
  「怎麽?今日这里这麽热闹?」美妇冷冷地道,一双妙目冷厉无比的扫过主婢  三人。
  喜棠、喜菊吓得收了嘻笑,赶紧站好,福了个身。
  「姨姑娘好。」
  原来这中年美妇是湘柔的生母云蓁之妹,闺名云菀。
  「菀姨。」悄悄拢妥颊上几络因追闹而散落的发丝,低垂着脸欠身为礼,巧妙  掩过了唇上微绽的笑靥。
  云苑容貌虽甚美,脾气却古怪,终年脸上不见一丝笑容,别说喜棠、喜菊见了  她会害怕,就连湘柔亦是小心翼翼,怕一句话说的不对,就可能得罪了云苑。
  云苑示意湘柔坐到椅子上。
  「明天起我会离开杭州一段时间,我不在这里的日子,你得好好的汜防薛宝宝  。」说到此,她脸上有不豫之色。「当初你娘不让你习武根本是个错误!你只要学  到你娘一成的功夫,今日那薛宝宝又怎敢欺凌你是孤女?幼时你娘不教你练赤血掌  还罢,就连我想教你冰玄掌,你娘也不肯。」言及此,她冷笑一声。「姊姊可想不  到柳子尉再娶的贱人是个泼辣角色,阴毒得很,若非这几年我人在杭州,那贱人有  顾忌,还不知她要使什麽阴狠手段害你!」
  云苑自来极恨男子负心,对柳子尉续弦一事十分恼怒,时时当着湘柔的面出言  骂他「苑姨离开杭州有要事?」湘柔淡淡地支开话题。
  云苑「嗯」了一声。「日前我得到消息,江湖上传说已失传的武学至宝『无生  诵经』,近日在开封一带竟有人使用经上的内功以法伤人,我要亲自去瞧瞧是否当  真有这一回事!」跟着住声半晌,两眼冷冷揪着湘柔。「方才我说你爹娶那贱人阴  毒,你不想我骂及你爹,所以引我岔开话题,是不是?」
  湘柔如云苑至恨人欺骗,是以也不避谈。「湘柔为人子女,爹爹纵有不是,亦  非湘柔能皆议。」
  云苑冷笑两声。「薛宝宝明里虽不敢对你如何,暗里却有心耽误你的终身,让  你错过适婚之龄,就轨这麽孤老一生!哼,她当真以为我瞧不出她居心叵测,安着  什麽心眼!」
  云苑顿了一顿,喝口喜棠瑞来的菊花茶才又续道:「我本意便是主张你不必嫁  人;这世上的男人好的没有,坏的倒不少,咱们不必看他们脸色做人亡活得更好,  省得葬送自己一生在那辨臭男手上!」
  云菀这番话并非头一回论及,以往湘柔只觉得任缘自在,可为何今日再听时,  却感到心中失却往日宁静,反而注入莫名约的忧悒?
  看着与姊姊面貌相像的湘柔,云苑不禁心生怜惜,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更是令她痛不欲生。
  云蓁与云菀长像酷似,自小习武行走江湖,在江湖上自然不必受限於一般礼法  ,男女老少皆自由交游,因此两姊妹也都遇上了心仪的人。
  某夜,二人促膝长谈,却发现她们爱上的竟是同一人,而这个男人在明知她们  是姊妹的情况下,依然分别给予承诺,最可恶的是後来他居然娶了别人!
  云蓁从此抑郁寡欢,後来嫁给爱她至深的柳子尉,而性格激烈的云菀,则决定  不善罢干休┅┅不过,一切复仇的计划她皆瞒着个性温柔的姊姊。
  云菀痛苦的闭上眼,怎麽又回想起这段锥心刺骨的往事?此时,耳边传来湘柔  叫唤:「菀姨,您不舒服吗?」
  不,柔儿,我没事,你别忘了我说过的话,好好照顾自己,懂吗!    语毕她  便起身离开。
  看着菀姨的背影,想着自己的未来,湘柔不禁叹了口气。
第二章
    这日午后乍雨还晴,一阵倏来即去的骤雨,    打落咏菊小阁後园子不少娇绽的  新菊。
  赶着在雨水浸失香气之前拾完满园子落花,湘柔挣起衣袖,同喜棠、喜菊两人  ,将拾起的菊花分类妥当,剔除掉残糜的,剩下的便散置在手编的阗架上,搁在小  阁前的走廊下风乾,这三日内若不下雨,就可顺利阴乾菊花,制成的菊乾,便可沏  出一壶壶清例甘醇的菊花茶。
  「呼,总算忙完啦!」喜菊一抹额上的汗珠,两手插在腰肢上,喜颜逐开地瞧  着辛苦了一下午的成果。
  「这些菊花若阴得乾,够咱们喝上大半年啦。」喜棠眉开眼笑地。「小姐,这  会儿咱们也忙得差不多了,你快进房里去,我给你换件衣棠,剩下的我跟喜菊收拾  就可以啦!」
  湘柔正要转身进房,春菊眼尖的瞧见一人站在小阁前,探头探脑的朝里头张望  。「咦?那不是夫人房里的春兰姐吗?」她手指着前头那名着绿衫的丫头。
  「是呀,是春兰没错。」湘柔有些讶异,在芝兰苑侍候的婢女向来不到咏菊小  阁的;莫非二娘有急事?「春菊,你过去间间她有什麽事?」
  「春兰姐,你找咱们小姐有事?」春菊问。
  春兰点点头,没什麽笑脸的道:「夫人吩咐我来请大小姐今晚西时过见性轩用  膳。」
  喜棠闻言对湘柔道:「咱们一向都在小阁里自个儿吃饭的,怎麽今晚夫人心血  来潮,要请小姐上见性轩?」
  春兰没搭理喜棠,两眼盯着湘柔道:「夫人请大小姐务必准时。」
  「可有特别的事?」湘柔面带微笑的问。
  既是湘柔问问题,春兰便说:「今日从长安请来了大夫,据说有很大来头,夫  人怕怠慢了,便要大小姐、二小姐和在庄里做客的表少爷都出晚膳。」
  「连女眷也出席?」湘柔略感惊讶。
  柳府的当家夫人出席宴客,自是理所当然,但让未出嫁的闺女出席陪客,於礼  似乎不妥。
  「是啊!」春兰神色有些不以为然。「听夫人说,这其实是那位大夫特别要求  的除了老爷卧病在床有所不便外,其馀家眷都得出席见面。」要见人,便一个也不  许漏。
  「原来如此。」湘柔也不再问,大夫既是来救爹爹性命的,无论是否又是另一  次失望,对方小小要求,她自然配合。「二娘还有其他交代吗?」
  「没有,就是这些了。」春兰道。
  「那谢谢你了,有劳你回覆,我会准时出席的。」
  春兰点头,福个身便往回走。
  喜棠咋舌。「这大夫果然了不得呢,才来咱们庄里半天,便急着展现威风,希  望它的医术也同他的脾气一般威风。」
  湘柔同两个小丫头相视而笑,真心盼望爹爹早日康复,那狂妄的大夫,倒令人  想起了那个无礼的家伙,湘柔讶异自己居然想起他,同时心中也升起怆然之感。
  「小姐,咱们快回房里去吧!」喜棠道:「时候也不早啦,今晚既是要赴宴陪  客,可得快生打扮呢!」
  湘柔笑道:「换套衣服,梳梳头发就是了,在自家里还须打扮吗?」她压根儿  不把这事挂在心上。
  「这可不成!」喜棠嚷嚷。「春兰方才说了,今晚表少爷也会出席,这麽一来  小姐更得好好打扮,说不定表少爷一见了小姐,赶明儿个便来提亲了,夫人看在姑  老爷的面子上,可不能再拒绝啦。」
  「你这丫头!」湘柔红着脸嗔道:「没个正经,胡说八道些什麽。」
  「小姐,喜棠可没胡说哟,依我看也是这麽着。」喜棠满脸认真;私底下她和  喜棠两个时常替湘柔着急,总觉得小姐就是太过无所谓,才会任人摆布。不容湘柔  分辩,两人便簇拥着她回小阁内梳妆打扮。
  ***
  酉时未至,湘柔就喜棠、喜菊催着到见性轩,忸不过那两个鸡婆丫头的「好意  」,她早到了半个时辰;碍於柳府里的规榘,喜棠、喜菊跟到见轩前便留在轩外,  让湘柔独自进轩。
  湘柔没料到有人比她更早到,只见一西背影颀伟的男子伫立在轩内栽植的成排  梅树下,双手负背,似正陷入沈思。
  这人看来是个年轻公子,而今晚晚宴会的主客既是个名医,称名医者大多年迈  老成,应该不会是眼前这位青年公子,那麽这人┅┅大概是表哥薛子平了?
  事实上,薛子平是薛宝宝的兄长薛成兆之子,与湘柔没有血缘关系,湘柔只在  幼年时见过他一面,如今多年不见,薛子平的容貌早已不复记忆。
  正当湘柔觉得二人独处气氛尴尬,思量着是否该退出迥避之时,男子似乎觉察  了背後的动静,骤然旋过身来…
  「啊…」
  惊呼逸出湘柔之口,眼前这张俊俏中带着三分邪气的脸,她并不陌生,甚至已  深深镌刻在她的心版上,他┅┅是那日在晓云寺轻薄她的男子!
  「姑娘,你我又见面了。」一抹淡笑噙在他唇色。幽邃凝敛的沈瞳,定定地盯  住湘柔清如秋水的澄眸。
  她微张着杏红色的唇,彷佛见了鬼魅般,失了魂似地揪定他。
  「你┅┅」双手按住胸口,湘柔仍不能压抑心头汹涌的骇然。「你怎麽会在这  儿?」湘柔踉跄地倒退数步,他那目的侵犯,仍令她犹有馀悸。
  看透它的心思,它的笑容抹上调侃,任硕长的身躯倚在梅干上,以佣懒的音调  述道:「姑娘倒是说说看,为何在下不该在此?」
  这话是什麽意思?他当然不该在这儿出现,除非…
  「你是二娘从长安请来的名医?」会是他吗?
  「姑娘果然聪慧。」他挑了挑眉,幽遂的眸光别有深意。「不过,在下并非应  柳夫人所请,而是姑娘允诺以身相许,在下这才答应为令尊治病。」
  「以身相许!?」
  她几时曾答应以身相许了?
  骇然地望住他,却见他似笑非笑的神情,瞧尽了她惊慌无措的狼狈,不肯给她  一个解释。
  「姑娘莫非忘了?」僵持半晌,他终於徐徐言道:「那日在晓云寺竹舍,在下  曾说过良医难觅,若他要求一命换一命,姑娘可愿拿自己的性命相舍?」
  「我┅┅」
  「在下若记得不错,姑娘当时亲口承说,愿以身相舍。」轻佻的恣态,以真意  、似调戏。
  「你…」
  「姑娘若因爱惜性命,故而出尔反尔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在下行医向来比照买  卖,俗言道『有买有卖,无赊无债』;姑娘现下既不能满足在下所求,买卖不成,  在下已无义务替令尊治病。」说罢欲转身虽去。
  湘柔一急…
  「公子请留步!」那日在竹舍既已明白他医术非常,而且爹爹的痛已不能再拖  ,无论如何,是不能让他就此离去的。
  他缓缓回过身,黑眸内尽是轻佻笑意。「姑娘改变心意,愿与在下做买贾?」
  「医者本当以仁心行仁术,何以┅┅公子竟将救人危亡一事比做买贾?」更何  况是要买她,这未免┅┅况是要买她,这未免┅┅「姑娘此言差矣,在下乃无行浪  子,这『仁心仁术』四字委实担当不起,所以退而求其次,比照一般商人贩卖医理  技术,不敢以医技妄自尊大,自抬名望。」
  又是这般似是而非的论调,但她似乎难以就此与他申论。
  「可┅┅公子,湘柔所承诺的是以性命相舍,却非┅┅以身相许。」回避他逼  视的深眸,这话宣之於口┅┅毕竟是羞人的。
  他轻笑,一脸饶富兴味。「在下真正欲求索的是姑娘以身相许,而非姑娘的性  命。」
  「公子!?」
  「在下不假道德谀词相欺,姑娘如果不愿意,此刻拒绝还来得及。」云淡风轻  之态,却是饶攻心计。
  凝视着他诡异莫测的神情,她的心不禁忡忡直跳。「公子┅┅要湘柔如何以身  相许?」
  「姑娘可是同意了?」他挑眉,瞳底有诡谲的笑意。
  湘柔隐隐约约觉得「以身相许」四字似有不妥,只能垂下了脸,不敢再瞧他。
  他噙笑。「稍安勿躁。」语音出奇的温柔。「你既然已同意此桩交易,从此你  已是我的人,往後该如何做,我自有交代。」笑里有阴性的阒黯。
  她已是他的人了吗?「他的人」又代表什麽意思呢?莫非┅┅湘柔一惊,猛地  抬首,恰对住他墨沈的眸光。
  「後悔?」他笑容古怪,含着淡淡的嘲弄。
  湘柔睁大了双眸,无言地瞅视。
  他…要她的身子吗?
  要解读她的心思,对他而言非常容易。如此幽居深闺,对他企图全然无知的女  子,不是位得敛藏心机、卖弄娇娆媚惑男人的,所以他一眼就看出她心中所想。
  「你┅┅要什麽?」她无力地问,声音轻得不能再轻。
  尽管如此,他依旧听见了。
  他走近她身前,近得几乎衣角厮磨。「你的身子,以及┅┅这里。」手指轻点  她胸上,唇色邪扬。
  霎时间,一道电流经由他手指贯穿她体内他还要┅┅她的心?
  不,她只能给他自己的身子,这是她唯一给得起的┅┅「不许抗拒。我既然都  要,便不许你不给。」霸道的言辞,声音却是个嗄温存的。「记住,你是属於我的  。」勾情的黑瞳点火肆掠。
  她让他给迷惑了,他的霸道,他的放肆,他点在她胸上的手┅┅「这儿┅┅不  是说给就给得起的。」她揪紧自己心窝的衣襟。
  「的确。」他挑眉,嗄声低笑。「那就当是考验我的魅力,如何?」
  「公子┅┅」他是玩笑?抑或认真的?
  「不问我的名字吗?」他柔声低问。
  是啊,她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却已经是他的人了┅┅「你┅┅」湘柔羞红着  脸,悄悄退了一步,远离他那点在自己胸上的手指。「公子贵姓大名?」纵是此情  此景,她仍不忘以礼相待,毕竟受了十多年的礼法教养,地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矜持  。
  他但笑不语,握过她的心手,在柔腻滑嫩的掌心上写下两个字。
  「邵风┅┅」她吟哦出口,毫无知觉他眸光一浓。
  「邵┅┅公子,你─」
  「现在还称我邵公子岂不太见外了?」他打断湘柔的话,手握着它的柔发,有  意无意在柔腻的掌心撩昼。
  湘柔胀红了脸,欲收回手;可他不许,反牢牢执锁在大手中。
  邵风看着着急抢救自己小手的湘柔,瞧她红着脸奋力挣扎的模样,甚是可爱,  他不由得浅浅的笑了。
  笑?邵风倏地收慑心神,他是来报仇的,怎可有依恨之外的情绪?但心中那股  不寻常的感觉又是什麽?邵风百思不解,决定忽略它,同时放过自己。
  湘柔想要摆脱那双大手的箝制,无奈力不从心,而她所想努力救回的,难道不  包括日渐陷落的芳心?
  湘柔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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