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好。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动工?可以的话,我希望明天就开始。”王小慧紧接着丢出她的要求。
“没问题。”她漾开笑容,一口答应。
正好之前那个新社区的案子全清空了,公司的其他Case也全排定了施工人员,恰巧没她的分,正好拿来利用。
“那么,我公司里有卫浴及烘碗机的型录,能否麻烦两位跟我走一趟?”
“雁南,我们先吃饭吧!”陈子扬凝着她,瞬也不瞬地建议道。
“啊?”哇咧~~这家伙没事叫那么亲热干么?傅雁南头皮一麻,不好意思地看了眼王小慧。“我没意见,倒是王小姐意思如何?”
“没问题,只要工程能在预定的时间内完成,什么都没问题。”王小慧笑道。
于是三人便各自点了餐,席间自然地扯开话题,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包括傅雁南如何走上这条路,而陈子扬又如何与在座两位女子认识等种种。
原来陈子扬和王小慧打小便认识,可说是青梅竹马,不过成长过程因家庭的搬迁,有段时间是中断的,直到去年他们俩才又重逢。
“很有意思啊,长大又相遇,可见两位很有缘。”傅雁南听得是津津有味,感叹缘分的奇妙。“可惜陈先生有未婚妻了,不然……呵呵~~”见陈子扬微微变了脸色,她识趣的没将话讲完。
“雁南,其实我……”陈子扬放下手上的刀叉,一时间呼吸显得有些急促。“你如果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可以跟她解除婚约。”
“啊?”她愣住了,不晓得吃顿饭也能让人告白。“不,我……”
“先别急着拒绝我。”他急忙打断她的话,好似无法承担她的拒绝。“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无法忘记你的身影,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们试试看好吗?”
厚!这家伙挺白目的捏!现场还有他的“青梅”在,他怎么都没考虑到人家会怎么笑话他?靠!真是见鬼了……
@#%——该死!都是大狮那家伙,竟把口头禅传染给她?!杀千刀的!
“呃……”她求助似地望了眼王小慧,发现她也正端详着自己,沈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又来了。”王小慧接收到她求助的眸光,未几,扯开嘴角笑了。“别像只发情的公狗,看到女人就流口水;傅小姐,你可别当真。”
“我很认真!”陈子扬显然无法忍受王小慧的玩笑话,当下脸色变得更为难看。“我承认自己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就因如此,雁南的拒绝让我更加忘不了她,你不会懂我的心情,请你别妄下断语。”
完了!她竟然让委托人及介绍人因她而起了争执?大难临头啊!难道她真的不适合做业务工作吗?呜……
“咦?雁南,你也在这?这么巧!”
就在她不知该如何应对之际,陡地有道声音解救了她,无形间让陈子扬和王小慧的争执消弭于无形。
“屈允尧?”她之所以认识他,自然是透过施呈勋的关系。“你怎么也在这里 ?”
“我跟客户约在这边谈案子,你呢?”屈允尧扬了扬手上的资料问道。
“我也是。”好吧,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真的很小,尤其台湾更是个中翘楚。
“我0K了,你也0K了吗?”
“还没,等等还要回公司挑卫浴。”
“喔,我接下来没事,需要我载你一程吗?”两人就此“开讲”,不觉将陈子扬和王小慧“晾”在一边。
“不用,我有车,可以接送两位小姐。”傅雁南还来不及开口,陈子扬便不客气地插嘴。
傅雁南尴尬地朝屈允尧耸耸肩,以客为尊,就算陈子扬再怎么不客气,她也不好在现场发飙。
“这样,那好,我就把我兄弟的老婆交给这位先生了,请你务必保护她的安全。”屈允尧扯开无害的笑容,按压陈子扬肩头的大掌却微微施压。
“好兄弟的老婆?”王小慧好奇地睨他一眼,眼角大刺刺地撇向傅雁南。“傅小姐结婚了?”
“呵、呵呵~~还没。”三条黑线滑下额际,尴尬!尴尬啊~~“为了争取时间,不然我们现在就到我公司挑产品好吗?”她赶忙转移话题。
这个提议很快被所有人接受了,于是傅雁南和屈允尧道别,暂时结束这令人尴尬到极点的冷气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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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王小慧商议好全部的细节,傍晚时分,趁着老爸到隔壁下棋、老妈到黄昏市场“败家”,无所事事的傅雁南赖在家里的沙发上。
正当她慵懒得差点睡着之际,接到施呈勋打来的越洋电话。
‘南,有没有想我啊?’施呈动低沉的嗓音透过手机传递而来;刚到下榻饭店,他便迫不及待打电话给她。
“想?想你的大头鬼啦!”傅雁南可没给他温柔的打算,一开口就是一阵猛批。“你给我说清楚,是不是派你朋友来监视我?”
不是她多疑,根本是他早有预谋!她只不过没告诉他哪位“陈先生”来电,他就让他的朋友轮流“神出鬼没”,短短半天的时问,除了送他搭机的田汉威之外,其余三个全不容忽略地“现形”过。
更夸张的是,她竟能在公司里“巧遇”康A!他不是有排定工作的吗?害她真以为自己大白天见鬼了咧!
‘看来那几个家伙挺尽责的。’他低低地笑开了。
“太卑鄙了!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干么要他们这么做?!”充其量不过差点搞砸一件小案子,如此而已。
施呈勋浅叹一口,将长腿搁上床,背部舒服地靠着床头。‘你做事毛毛躁躁,我又不在你身边,找些人关心你是对的。’
“对对对,对你大头啦!跟你说过几百次了,我不是小孩子,会注意自己的安危,你怎么就没把我说的话听进去?啊?”她跳起来“踏步走”,像个小孩手上随意把玩的玩具小骑兵——往前走,转身,往前走,转身……
‘哎~~不晓得是谁,无论我如何逼问,硬是坚持不肯吐实,’他倏地重重地叹了口气。‘你知道,人类对于不可知的情况,总有一股莫名的忌惮和恐惧,为了让我自己吃得好、睡得饱,在台湾的你也只得忍受喽!’
意思就是她活该倒楣被跟监,因为一切全是她自找的?!
美眸喷射出两团火簇,要不是施呈勋好狗命正巧不在她眼前,非得被她烧出两团窟窿不可!
“你可以再厉害一点!”她眯了眯眼,稍稍压制住眸心的火焰。
‘好说。’他的声音有点压抑,似乎在克制某种下知名的情绪。
“我再说一次,不要找人跟着我!”她低咆,像头情绪即将失控的母狮。
‘好。’他也不罗嗦,一口答应。
明着惹她不高兴,那他就来阴的,谁怕谁?
或许是他答应得太过干脆,傅雁南胸口的一团火气像泄了气的气球般迅速消弭,一股罪恶感由心头升起——他又没错,只是过度关心她的安危,她干么这么吼人?
除了察觉自己理亏之外,被关心呵护的事实令她一阵窝心!
那男人在乎她耶!
“好嘛好嘛,那个陈先生就是陈子扬啦!”哎~~没用的女人自个儿招供了。
‘嗯?’差点接续下上她的转换话题,他脑子一转,明白了。‘那家伙找你干么?’
稍早便接到屈允尧的通知,说她和陈子扬“约会”——当然还有一名不知身分的女人参与,但他还是佯装不知道,毕竟佳人主动招认实属难得,他怀疑是否该买串鞭炮来放放。
“没什么,他只是介绍案子给我。”重新坐回沙发,无聊地转开电视,就……新闻台好了。
‘既然如此,有什么不好跟我说的?’所以这妮子还是自找的。
“你对陈子扬有莫名其妙的敌意,跟对警卫小陈一样。”这两个人还约好一起姓“陈”,真是无巧不成书。
他顿了下。‘没有。’
“没有才怪。”唔……又有虐童案,不晓得世上怎有那么多不负责任,偏又要将小孩生下来的父母。
‘那是因为我在乎。’哎~~尊严荡然无存啊!
“意思就是你一点都不信任我。”她就不在乎吗?不在乎怎会跟他“和”这么久?连郝萝娑缠着他,她都没废话一句,这男人不懂彼此都该有私人空间吗?
大笨蛋一枚!
‘在乎跟信任有什么关系?’
“不是喝多了醋就能表现出你的在乎,如果你信任我,就该相信我不会跟其他男人乱来,可你用的方式却是找人盯我,跟防小偷有什么不同?”总之她姑奶奶就是不爽,怎样!
‘我是怕男人对你乱来。’冤枉喔大人~~一个女人再怎么强悍,哪抵得过男人的力道?万一对方心存恶念,他可不敢想像那种下场。
“喂!你未免对我太有信心了吧?”皱皱鼻子,心情稍好。“我可不认为自己是美女级的女人。”
自杀?现在人抗压性真差,动不动就有自杀的案子上头条;不过没什么创意就是了,不是跳海就是跳楼,再不然烧炭、上吊,好像没什么推陈出新的死法。
‘你在我心里是最美的。’他难得说了句好听话,自己说得都脸红了。
“肉麻当有趣喔?”心底泛起一抹甜,她嘴硬地揶揄一句。
‘我只说真心话。’
突然他那边传来“嘟、嘟……”的插拨声,他低咒一声,不得不向她说声抱歉。
‘南,地主约了我用餐,时间差不多了,我……’
“0K,你去吧,再联络。”她挂上电话,终于能专心看新闻了。
政经相关新闻吸引不了她,正想转台之际,萤幕底下跑马灯般的字幕陡地攫住她的目光,她仔细看着,毛骨悚然的不安跃上心头——
XX社区今天下午惊传女尸命案,死者吴XX陈尸六楼新居,颈部一刀深及颈动脉为致命伤,法医预估死亡时间约两天左右,原计划下个月步入礼堂,未料喜事变丧事……
XX社区不就是他们昨天才完工的大楼吗?法医预估死亡时间约两天左右,那不就表示……他们昨天在有死人的地方工作,却浑然不知?!
她由座位上跳了起来,连忙转到另一频道的新闻台。
好奇心人人皆有,一旦触及到和自己有关的点,即使只有一小点,都会将那好奇扩展成无限,她突然很想知道这件新闻的来龙去脉,手上的遥控器转个不停。
有了有了,咦?镜头里的那个警卫不是小陈吗?连他都上电视了,真新鲜!
“请问死者的交友状况定否复杂,平常往来她家的都有哪些人?”记者全挤在小陈面前,一个个伸长手臂,就怕收不到他的音。
“抱歉,除了吴小姐的未婚夫之外,没见过其他人来找过她。”小陈哭丧着脸,生平第一回上电视,竟是为了这种事,真教他欲哭无泪。
“那能请问一下吴小姐的未婚夫……”
记者跟着追问,但傅雁南的心思已然不在新闻画面上了。
六楼,姓吴……陡地,巧遇陈子扬及吴小姐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逝,她全身立刻不由自主地窜起寒意。
这位吴小姐,不会正巧是她认识的那位吴小姐吧?那时她和大狮遇到他们的确是在六楼没错,那么,她的未婚夫不就是……陈子扬?!
“根据警方表示,死者死状与日前发生的虐尸命案状况相当类似,两起命案有绝对的地缘关系……根据种种迹象显示,陈姓未婚夫涉嫌重大,目前警方正循线侦查!”
不是吧?陈姓未婚夫涉嫌重大?!她今天才和涉嫌重大的嫌疑犯吃过饭耶!
她的脸色瞬息万变,两只手没敢放开手中的电视遥控器,这频道一换新闻,她立即转到另一个频道观看相关讯息,然后懊恼地发现,每个新闻台对这件案子的播报都大同小异。
“阿南。”
“啊~~”突然有道阴森森的女音呼唤她,吓得她丢开手上的遥控器放声大叫。
“啊你速起肖啊喔?叫那么大声做什么?”刚进门的傅妈妈手上还挂着菜篮,一见女儿尖嚷着抱头鼠窜,恼火地上前赏她一记爆栗!
“妈?”双眼终于对准焦距,傅雁南不很确定地伸手,触碰母亲温暖的脸颊。
“不速偶,难道速鬼?”傅妈妈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一把拨开她冰冷的手。
“啊!别提那个字啦!”她猛地一阵哆嗦,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吴小姐的脸庞。
“厚!你速‘头壳啪企’秀?”看多了八点档“台湾龙卷风”,傅妈妈不觉学了几句剧中人的口头禅,骂起人来挺溜的。“你阿爸快回来了,来帮忙拣菜啦!没准时粗饭,你阿爸又要碎碎念了!”
“喔。”她连忙关掉电视,接过老妈递过来的菜篮,乖乖地跟着走进厨房。
“你说大‘输’企上海喔?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肥来?”傅妈妈操着不太标准的国语,边刮鱼鳞边问,一片片透明的鱼鳞乱飞,让傅雁南在一旁拣个菜还得忙着左右闪躲。
“没说捏。”一边闪避如雪片乱飞的鱼鳞,脑子里还思索着适才由电视里看到的命案新闻,又得分心接收老妈的问题,她觉得自己快精神分裂了。
“啊他不在台湾,你怎么还一天到晚往外跑?”不是老板休息,员工跟着放假吗?怎么她看到的不是这样?
“我手上还有案子在做啊!”现在麻烦了,陈子扬如果真的牵涉其中,那王小慧这件Case做是不做?伤脑筋啊!
傅妈妈不爽了,扬了扬手上的菜刀。“你那么大声做什么?我是你娘捏!”
“……”算娘厉害!手上有刀,女儿不敢不从。“妈,你好像在骂脏话。”
“什么脏话?你娘长这么大,从来没讲过脏话。”一刀劈向那条肥嫩的鱼,鱼身一分为二,家里人口不多,半条吃一餐将将好。
凝了眼老妈俐落的刀法,刚刚新闻中的那句“颈部一刀深及颈动脉为致命伤”
回荡耳边,傅雁南额上沁出冷汗,不自觉摸摸脖子——
第八章
第二天,依照约定开始王小慧家的整建工程,先将最繁复的储藏室规划出来,利用设置电梯多出来的角落,以木板钉出储藏室的空间,然后量好隔板大小开始切割刨光,光是这个动作便花费一个上午的时间。
“小蔡,你昨天有没有看新闻?”趁着王小慧外出为他们张罗便当,傅雁南忙抓住空档问道。
那则新闻让她整个晚上都睡不安稳,一早顶着两个黑眼圈上工,刚和小蔡碰面的时候,还把小蔡狠狠地吓一大跳。
碍于王小慧和陈子扬的关系,她着实不好意思大刺刺地当着王小慧的面,“离间”她和陈子扬间青梅竹马的情谊,只能趁她不在时偷偷拿出来跟小蔡讨论。
“每天新闻那么多,你说哪一条?”站在窗边哈着烟,小蔡漫不经心地反问。
“就是我们之前做的那个社区,一位姓吴的小姐陈尸新居那个啊!”她神经兮兮地凑到他身边,紧张的程度足以媲美保密防谍。
“陈尸新居……耶?!你说那是我们做的那个社区?前天完工的那个?”他是有看到那个新闻,却没注意到出事社区的地点,经傅雁南这么一提,他由脚底开始发麻,怪声怪调地嚷嚷起来。
“你小声点啦!”傅雁南一张小脸差点没皱成苦瓜,懊恼地拍打他的手臂。“是啊,记者还访问到警卫小陈耶,你都没注意到吗?”这家伙看新闻难道只听不看喏?不然怎会没看到小陈那张吓到发白的死人睑?
小蔡的眼瞬间瞪得犹如凸眼金鱼一般大。“哇靠!连小陈都上镜了喔?”
基本上,“靠”跟“哇靠”是不同程度的“发语词”——
前者是不论正在吃饭或撇条,只要有开口的机会,就极可能在不知不觉间,将之加诸在句子之前或之后,说来如呼吸般自然、睡眠般自在。
后者就不一样了,就字面上来分析,光那个“哇”字,就增加不少补强的惊叹效果,所以两者在程度上有绝对的不同,他可是很讲究的哟!
“而且警方还说,死者的未婚夫涉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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