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呈勋恶狠狠地瞪她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坦白说:“早上八点。”
“那陈先生,我们就约后天中午好吗?地点由你挑……嗯,好,没问题,我会准时到达,谢谢喔!”终于,她挂上电话,满足地漾起笑容。
“哪位陈先生?”施呈勋感觉胃部不寻常地抽搐,脸部肌肉几乎石化。
她避重就轻地说:“就那个陈先生嘛!”陈可是大姓,十个客户中有六个姓陈,就让他慢慢猜好了。
“靠!那么多个姓陈的,我哪知道是哪一个?!”他抓狂了,恼火地起身来回走动。
“大狮先生,我不是说过了吗?除非必要,不然请你省略那句发语词。”夭寿 !一天到晚在那边靠来靠去,靠得她都想吼他一句“靠夭”!
“我认为有必要!”忽略她眸底的寒光,他像头毛躁的狮子。
“我却认为一点必要都没有。”即使两人已是亲密恋人,但该有的私人空间绝对有其存在的必要,她不认为自己该事事向他报备,尤其在她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之际。“如果这是你的坚持,那么我很抱歉,晚安。”
她愠恼地抓起包包就走,砰然阖上的大门让施呈动心口一提,心情恶劣到极点!
。xiting。org 。xiting。org 。xiting。org
将车停进空荡荡的停车场,施呈勋下了车,用力甩上车门,像极了吃足二十万吨火药的霸狮,脸色铁青地步出停车场。
该死的女人!竟然自己一个人到工地来了嗄?!害他到傅家扑了个空。
那时傅妈妈还说了句什么——我们家雁南不懂事,你要多担待喔!
天地良心!他哪次不“担待”了?每次不都被她骑在头顶上撒野?!
傅妈妈说得没错,那女人的确是不懂事,很不懂事!明明知道这附近不安全,竟为了赌气,自己跑来上工,真该抓起来狠打她一阵屁股!
“呃……施先生今天晚了些厚?”警卫小陈吞吞口水,硬着头皮和他打招呼。
“嗯。”不爽地瞪了小陈一眼;从现在开始,姓陈的全跟他有仇!
小陈头皮一麻,完全搞不懂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直到看着他搭乘电梯上楼,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电梯通行无阻地到了十八楼,一出电梯便听见伙伴们的吆喝声——
“快快快,今天总算可以全部完工了!”
“终于,我梦寐以求的度假可以成行了,垦丁,我来了~~”
“……垦丁也那么爽?你有病啊?”
“款!垦丁肯收留我就不错了,我还得留点老婆本。”
“哎哟!有人思春了,想讨老婆了耶!”
废话!哪个人不想讨老婆?我也想!施呈勋闷闷地想着。
“阿南,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吃你跟大狮的喜酒?”
霍地话锋一转,转到施呈勋感兴趣的话题来了,他不禁竖起耳朵听个仔细。
“吃屎啦!”傅雁南语气不善地吼了句,让门外的施呈勋身子一滑,连忙扶住墙面稳住。
“干么?火气这么大,欲求不满喔?”
“嘿嘿,看来大狮偷懒喔,不然怎么让我们阿南这么火大?”
“你们这些脑袋装精虫不装料的家伙,做事啦!今天不想完工是不?”傅雁南大翻白眼,头一回觉得工作是这般令人烦躁的事。
“一定会做完的啦!不过请问一下‘老板娘’,大狮今晚有没有准备庆功宴哈 ?”
“那倒是,我们好久没凑在一起喝酒哈啦了,最好还能去唱个KTV~~”小蔡竟当场唱了起来。
施呈勋深吸口气,抬起腿踩进屋里。“大家动作快一点,早点完工,我们就早点去喝酒、唱歌。”
“喔耶!大狮最棒了~~”霎时欢声雷动,伙伴们全开心地笑了。
“康A,记得让大嫂跟孩子一起过来。”他顺口交代道。
没有原因理由,他就是喜欢看全家人凑在一起的那种温馨感,因此每次聚会,他总会让唯一有家庭的康A携家带眷,对他而言,那也是种另类的享受。
“知道了。”一向话不多的康A咧开嘴笑了。
傅雁南睐了施呈勋一眼,正巧与他四目相对,她心口一提,连忙将眼转开。
“小蔡,你们每次聚会康A的家人都会来喔?”怎么大家都没有太大反应,好像是件理所当然的事似的。
“对啊,我们跟康嫂还有那两个小鬼都很熟。”尤其那两个小鬼每回都会欺负他,害他气得牙痒痒,又舍不得扁他们,命苦啊!
若有所思地回到工作岗位,傅雁南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不再去想那个惹自己生气的男人。
。xiting。org 。xiting。org 。xiting。org
“阿姨,你为什么一直喝酒啊?”吵杂的现炒海鲜店,一个小男孩凑到傅雁南身边,约莫五、六岁,一双晶亮的大眼直瞅着她瞧,
“呃……”因为无聊啊!那几个大男人在划酒拳,她又不会,插不进他们,却又还在跟施呈勋赌气,断不可能找他说话,只好一个人喝闷酒。“这酒不错喝嘛!”
“真的吗?”小男孩的眼亮了起来,目光立即胶着在她的酒杯上。“那、可以也让我喝喝看吗?”
“不行喔,小杰。”一双柔软的手将小男孩抱起,轻轻地在他脸颊印下一吻。“乖,妈妈跟阿姨讲一下话,小杰去跟哥哥玩或找小蔡叔叔好吗?”
“喔。”小杰不舍地望了眼傅雁南手上的酒杯,这才滑下妈妈的膝盖,找倒楣的小蔡去了。“小蔡叔叔,陪我玩棒打老虎鸡吃虫!”
“不好意思,小杰太顽皮了。”康嫂攒起一朵笑花,极恬淡的浅笑。
她是个很温柔、让人感觉很舒服的女人,称不上美丽,但纤秀的气质让人移不开眼,说起话来很轻,动作也很柔,任傅雁南怎么看都无法将她和康A凑成一对。
“不会,小孩子不皮反而麻烦。”这是很多父母的挣扎吧?孩子太皮会想掐死他们,不皮,又怕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两难啊!
“说得也是。”康嫂掩着嘴轻笑,让傅雁南看了傻眼。
不是吧?现在还有女人这样笑的喔?那~~么含蓄?!她打了个哆嗦,不觉再灌一杯啤酒。
“我跟康A一样叫你阿南好吗?”康嫂凝着她,眸底盛满温柔。
“好、好啊。”康A有够幸福的捏,每天看着他老婆温柔的眼神,希望他别溺死在那潭温柔海里才好。
“我经常听康A提起你,他在这行做很久了,不常遇到让他称赞的人,更别提是个女人了,你是他第一个夸赞的女人。”
“没啦,我只是正巧有个没儿子的老爸,不得已才把他的技术教给我咩,没什么了不起的啦!”她最怕听人说恭维的话,尤其这么个温柔的女人,用全然无害的姿态褒扬,她就是忍不住泛起鸡皮疙瘩。
“我还听说,你跟大狮正在交往,他很期待喝到你们的喜酒。”康嫂再扬一抹浅笑。“现在连我都想喝你们的喜酒了。”
“啊?”这……第一次见面就谈这么私人的事,好像……太快了点吧?“不是,我没……”哎哟!谁规定交往就一定得进礼堂啊?人生总要有点变化才有趣啊!
都跟别人一样,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康A跟着大狮工作好些年了,在这之前他一直以打零工过日子,当时我们的生活满辛苦,有一顿没一顿的。”眸底闪过一丝酸楚,康嫂的唇边却依旧噙着笑,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一般。“不过遇上大狮之后,一切都改善了,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这一切都是大狮带给我们的稳定。”
傅雁南盯着康嫂,在她细致的皮肤上看不见往日艰难的日子。“他是老板嘛,本来就该给员工合理的待遇。”
“你一定不知道,这行有些老板也经常倒员工的钱,康A就遇上好几个,不然我们的生活不会那么苦。”拍了拍傅雁南的手,康嫂觉得她很投自己的缘,更衷心企盼她和大狮能幸福。“大狮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现在像他这种男人已经不多了,嗯?”
她明白了,康嫂跟她说这些,八成又是康A跟她嚼舌根,毕竟今天两人都不讲话是事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吵架了。
“不谈这个,康嫂,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怎么决定跟康A结婚的?”
。xiting。org 。xiting。org 。xiting。org
一般这种聚会,喝醉的应该是男人吧?将喝得烂醉的傅雁南塞进车里时,施呈勋一张嘴止不住地碎碎念。
“厚,别再念了啦,阿南醉死了,半句都嘛听不到,嗝~~”小蔡也喝得差不多,但还好康A能顺道送他回家,施呈勋这才没连他一起念进去。
施呈勋关上车门,思索了下,陡地唤住康A。“康A,明天一早我就出发到上海了,目前手头上只有几件小小的维修补墙,你抓时间帮我盯着阿南……”
“怎么了吗?”这么大一个人还要盯?大狮未免太过紧张了吧!
“没,这女人做事比较冲动,我不在的时候,她不晓得会做出什么蠢事。”烦啊!她要是柔顺点,他就不用这么牵肠挂肚了。“总之你帮我盯着她。”
当然不止找康A多加留意,因为靠一个人要盯住她恐怕有问题,他会再找人帮忙。
“好,没问题。”大狮的事就是他的事,康A拍胸脯答应了。
“那就这样,开车小心点。”
“知道了。”一行人这才各自离开现炒海鲜店。
回程,施呈勋先拨了电话到傅家,跟傅老爹和傅妈妈报备过后,直接将她载往自己的住处。
万一她发起酒疯,他一个大男人还照顾得来,傅家两老就难说了,况且她可是他未来的责任,断没将醉醺醺的她往傅家送的道理。
将她安置在床,开了温度适中的冷气,先拧了条热毛巾帮她略做擦拭,施呈勋这才进浴室梳洗,冲去满身疲累和酒味。
约莫五分钟后,他腰间系着浴巾走出浴室,一进房便见傅雁南在床上胡乱扭动。
“酒量不好还喝那么多,喝死算了!”他口是心非地低咒,却仍不舍地爬上床,轻触她汗湿的额。“不舒服吗?”
“我头痛……”应该说很晕,她不曾这么晕眩过。
他下了床到冰箱拿出一罐解酒液,强迫她喝下去。“喝瓶解酒液,应该会舒服一点。”
“苦!”她埋怨道。“苦死了!靠!什么鬼东西?”
施呈勋挑起眉,似乎能理解她听到自己无意识地说出那个发语词时的心境。“女孩子讲话秀气点,粗里粗气的,成什么样?”
“你……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她傻笑,崇拜自己还能将句子说得完整。
“好,我改。”明知多年的口头禅难改,他还是做出承诺。
“改得掉才有鬼。”她咕哝了句,陡地伸手解开衬衫的钮扣。“好热,你没开冷气喔?”
“开了。”凝着她不自觉的性感动作,他的喉结不自在地滚动了下。
“那为什么这么热?”酒精麻痹了手指的神经,她因解不开钮扣而沮丧大吼。“热死了!帮我把衣服脱掉啦!”
“你最好去冲个澡。”这就是她发酒疯的样子?还好没有胡言乱语,也没吐得乱七八糟,真是下幸中的大幸。
“咯咯咯!”她霍地弯起眉眼发笑,素手在他赤裸的胸口上乱蹭。“你陪我一起洗?”
他闭了闭眼,感觉火苗由下腹窜起。“你不生我的气了?”
“我干么生气?”她摇摇头,全然想不起自己之所以和他闹别扭的起因。“我没有生气啊,嗝~~”未了还不太文雅地打了个酒嗝。
“最好是。”翻翻白眼,他期许明晨起床,她还记得她自己说过的话。“我刚洗过了,你需要我帮忙抱你进浴室吗?”他低哑地问道。
“啊?你洗好了喔?”她明显垮下肩头,好似计划被打乱了似的。“没意思,也不等我,哼!”
她以难看的姿势爬下床,脚才碰到地板便腿软地往前扑倒,眼见就要“五体投地”,她赶紧闭上双眼,认命地等着承接疼痛的到来——
“小心点啦!”他大手一捞,轻轻松松将她捞进怀里。“算我伯了你行吗?我抱你进去。”
倚偎在他宽阔的怀里,耳边传来他沈稳的心跳,鼻端充满着他身上的男人味,傅雁南浅叹一口,不觉伸手轻触他胸口上的小石——
“嘶~~”施呈勋狠抽口气,一张俊颜别扭得泛红。“天杀的!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她没回答,坏心眼地将红唇贴靠过去,用力在他结实的胸口拓上印记一枚。
“该死!”施呈勋停下脚步,神色复杂地凝着她娇俏的丽颜。“想玩是吗?没问题,我奉陪到底!”
第七章
疯狂的激情整整折腾了一整夜,傅雁南浑身疲软地趴在床上,不敢置信地半合双眼,似睡似醒地盯着此刻正伫立床边整理衣着,满脸神清气爽的男人。
“你……一定是色魔投胎。”她快累挂了,而那男人完全看不出疲态,一点都不像被“狠操”了一整夜的人。
或许,被操到的只有她吧?哎~~
“别说傻话。”施呈勋扬起嘴角,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昨夜之所以如此热情如火,自然有他打算的阴谋——蓄意累坏了她,这样或许她就不得不取消中午和那位“陈先生”的约会,也好让他少操点心。
“要出门了?”才六点,到桃园不算太远,现在去不会太早了吗?
“嗯,八点起飞,最晚七点半要登机。”让全机的人等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而且一旦来不及上机,机票又不能退,形成不必要的浪费。
“那你坐什么车去桃园?”哈~~她忍不住打了个大呵欠。
“汉威会来接我。”将她身上的薄被拉好,明明她是如此安好地躺在自己面前,他心里却莫名地感到些许忐忑。
或许是尚未离开,他便开始思念她了吧?他想。
“喔……”她应了声,迷糊间又睡了过去。
“你一个人别乱跑,我大概五天到一个礼拜会回来。”凝着她的睡颜,也不管她有没有听见,他交代完后便拿行李出发了。
近午十一点左右,傅雁南昏昏沉沈地由睡梦中转醒,阳光透过双层窗帘射进屋里,她爬坐而起,自然地伸手搔乱满头青丝。
霍地一个念头闪进脑海里,她心下一突,连忙捞起床头的闹钟一看——哇哩咧 !十一点了?!妈妈咪啊!她的约会快迟到了耶!
像台急驶的捷运,她火速冲往浴室,过程不怎么顺遂,才刚清醒的脑袋不太受控制,四肢也有些僵硬,可说是跌跌撞撞地闯进浴室;屁屁还坐在马桶上解决生理需要,双手便忙着挤牙膏刷牙,她充分利用时间,没敢浪费一分一秒,就怕自己接洽的头一个案子,报销在自己和周公的约会之间。
换上摆在施呈勋家的换洗衣裤,她先拨了电话给陈子扬,确认约定的地点,之后便招来计程车前往——
。xiting。org 。xiting。org 。xiting。org
到了目的地和陈子扬碰头,也见到他口中的朋友王小慧——三十出头的职业妇女,高高壮壮,且看起来很精明干练那种。
王小慧的房子需要动到的地方不多,她希望可以隔出一个储藏室,墙面全部重新粉刷一次,然后浴室要换新的卫浴设备,厨房加装一组烘碗机,其余的部分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算小工程,她一个人加上“自愿役男”小蔡的手脚,不到一个礼拜就可以搞定,只要挑好粉刷的颜色,确定卫浴设备及烘碗机的样式,厂商到货之后,很快便可完成。
“傅小姐,我这房子整修时间会不会很久?”王小慧用纸笔和傅雁南研究储藏室的位置,并在确定之后问道。
“我预估一个星期左右,这个时间不晓得王小姐能不能接受?”将铅笔收进铅笔盒里,傅雁南随手将之放进背包;这是她的习惯,随身携带纸笔,以备不时之需。
“嗯,很好。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动工?可以的话,我希望明天就开始。”王小慧紧接着丢出她的要求。
“没问题。”她漾开笑容,一口答应。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