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情痒难耐,喘着粗气就揉捏起来,又顺势把白嫩的揉得发红。
紧绷的衣衫,禁忌的场所,小口、香舌,一切叫他更热切。
而这一切,没有证据。
除非被人撞见,或有监控。否则这样没有酒店记录,没有机会怀孕的苟合,叫人找不到证据。
我想,那些茶座里女学生们忿忿议论的话,多半还是真的了。这位绿茶姑娘整容,化妆,勾搭上一个富二代,又勾搭上班主任,一切有利的男人都可以与之暧昧,只要那男人愿意吃。——而她,被谁吃,被怎样吃,又有自己的心计在。
我瞧着那还在沉醉里的男人,这个胖男人为这女生忙东忙西,比对自己女儿更周到,其实得到了什么呢。马上货银两讫毕业远走,一旦再无用处,翻脸不认人想是寻常。
想来若不是这女生一时急求于他,今日这口头也是没有的。
而这些丑事,他自然不敢声张,即使声张了也没有证据。那绿茶姑娘依然是青春学生的摸样,转而投入更有投入价值的富二代怀里去。
心机绿茶,果真都是无脑的男人拱起来的罢了。
那女生中指上带着戒指,年轻人的玩意,做不得数的多。此前茶座里的几个女生翻出这一位的微博来,相片上富二代与她一同秀着戒指。——瞧着那男人的眼光人品,我不禁揣测,即使这二人真成了亲,将来那男人出轨花心去,这女生是怎样光景,歇斯底里么?
旁的照片,多是汽车内,剪刀手,绝不敢泼卸妆油的妆容——也算是这时代微博里常见的照片类型了。除了炫富和暗示车上的花样,实在想不出这类型照片还有旁的用意。
如此一想,车上的,似乎也是上头交代我要记录的花式。
办公室里事了收衣,女生面上换了委屈的神色,哭哭啼啼着,惹得男人千保证万发誓,定会好好照顾她,那加分也不在话下。
我记下办公室的大概步骤,如今床上日记记的竟不是在床上,兴许封面又要改改,又兴许我要兼职桌神,车神,沙发神云云了么。看外间天色已晚,想着该回韩家去看韩逸韩迩了。
韩家周日还是严肃的气氛,韩迩没女人可睡,正扒在桌上剥毛豆,真是好的休闲运动。
韩逸在一旁烧菜,原来今日在韩家帮佣的刘婶回了家。韩家虽富,帮佣的人却不多。我在一旁看着韩逸切菜上锅,觉得世人说会煮菜的男人有魅力是一个英明的说法。会煮菜,还要肯煮,肯天天煮。——老大说难怪仙家不进烟火,日日年年食烟火实则是个大任务。
韩逸拿了韩迩手里的毛豆,笑道:“才剥了这么点?”
“又不是女人衣服,那剥得快——”话没完便被韩逸一铲子拍在头上,韩迩哇哇大叫,“哥这是铁铲啊,铁!你果然对我因爱生恨。”
说着便跑楼上去了。
底下韩逸看着手里的锅铲,自言自语:“不锈钢的吧。”
我等两兄弟面色忍耐地吃了一桌晚饭,再各自洗漱,一个回房间用手机泡姑娘去了,另一个看了一会儿电视,也上床休息。
韩逸有个好处,就是从不把公文带回家。既免泄密,又公私分明。他在公司处事有效率,也没有什么可带回家的。不过昨日入他梦后,我便知道这人心里还是把公事带回了家,甚而梦里都在忧心思虑。
好容易等到他睡去,我再捏个同梦诀。入梦去寻却没见着昨日那样的办公环境。
这梦境真是美——叫人不由发愣。
郁郁桃林,落英缠绵,他在树下石上坐着,这样风雅的场景里一身西装,长腿,短发。不过虽是难得的诗意,他还是板正的身姿,若是韩迩,只怕是歪睡在石上了。——唔,韩迩的话,还得添个姑娘。
韩逸手里有本书,我去看,正摊着的那面竟然一片空白。他见了我,一怔,又有一丝欢喜,站起身来。
“你手里的是什么书?”老大说,这是图书馆常用的自来熟搭讪句式。
他翻了翻书面,露出三个字,《牡丹亭》。
“那怎么是空白的……”我奇道,凑近去翻那书页,页页空白。他挠挠头,难得的窘迫神色,却也不知自己为何看这空白的书看了许久。
我想了想,忽然晓得了,想是他根本背不出那书里的字句,所以梦里也显示不出。想到大能人韩逸竟然默书是满纸空白,不禁叫人哈哈笑起来。真是可惜了这共读西厢般的场景设定。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我笑道,“这句你总知道?想那杜丽娘梦其人即病,病即弥连,梦到个柳梦梅便硬生生给相思死了——怎么,”我看向他,“你也要做杜丽娘?”
作者有话要说:放出韩逸,就美好了~
☆、【床上日记】四
2015年7月13日
星期一
天气:我快热得坏掉了。
今天醒来,小神惊悚地发现,这张老脸有些烫,捏出面小镜儿一照,老脸老皮的,竟有诡谲的红色。
昨夜里到底和韩逸发生了什么……我自然不告诉你。
我俩约摸提过韩迩,大抵是韩逸问我来处的时候,我提过一句先认识的韩迩,后来才知道他有个相当……有操守的哥哥。韩逸也问了我姓名,我编了个什么来着,唔,姓神名床字梦思,后来想想,当代人不拟表字,我应当编个名梦思比较好,还可以与当今大boss去套个远亲,也姓个习来做一位有文化的席梦思。
今日我瞧韩逸工作颇不专心,想来这么多年板正下来,终于也有扛不住的时候。那小身板终究也与他办公室外的那群人般,遭遇上班比上坟沉重,起床比起重还难的黑色星期一罢。
昨天里提过,许多校园内外的男男女女假期不回家,背着人做着勾当。此间见了一男学生,做的勾当叫人好生不能理解。今日我便十分兢兢业业地将那男生的勾当研究了一番。
这男生是个大学生,普通大学,普通专业,普通相貌——至少我瞧着是不怎么美,想来看惯了韩家两个,对凡人外形的标准有些偏差。
他不知哪年接触了S/M的圈子,后来在Q上建了小号,名字是M,寻找S。我恰见着这男生与人聊Q,用那M的昵称,到处寻天真的不天真的女人做主人,口上喊得甜,脸上却是不以为然的神色。
我去学习了,这词全称是Sado Masochism,在那些学生爱用的文献查询系统知网里,对全库进行全文检索,曾经,约摸两年前吧,搜到相关文献44篇,其中有效文献……懒得数,2010…2012年是研究高峰,不过总的文献不多,那几年不过是矮子里的将军罢了。很显然,相关的心理与行为源于西方,更多的是在文学作品中出现。
我估摸着,这东西还真不是本土的,我记得往前算个百千年,我还是个好神仙,没派到临时床神的角色扮演任务,跟着老大在天宫到处调戏美人。那时候的地上,禁忌的也不过男色云云。男色这东西真有,许多小皇帝老皇帝也爱,但风行是风行,暗涌是暗涌,到底被史官瞧不上,被鄙视着硬是没法挤进大雅之堂。
不晓得如今这支亚文化传进来,是个什么目的。增加生活情趣?
那男大学生接触到这词,并且十分想不开地把它从文学作品发展到了现实中。——姑且将这算作想不开,虽则这么定性甚是容易被人当作地图炮,罢了,小神和凡人思路许不大同。
这男学生在圈子里寻见了个女主人,便称狗称奴,定期去和那女人玩。我初时觉得大抵是玩游戏,后来我发现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那是个游戏,没想到游戏是建立在啥基础上的。
这日又是那二人的幽会期,本着敬业精神,我揣着小本子暗戳戳地去围观了。
这女人是已婚的,丈夫不在家,一个人在屋子里做家庭主妇。原本与那男生只能挑着日子幽会,也不过一月一两回。如今男生放了长假,那女人的丈夫可怜见的没有暑假须天天上班去,竟是把家里的天地腾给了二人。
我到的时候有些迟了,今儿的天是真热,等我赶到,只有一盏小节能灯亮着,窗帘严密,屋子里的人已然进入角色。那男生脖子上套着大号狗链,身上赤着,被女人绑了绳子,瞧那绑法花样繁多。
“来来去去这么几样,都玩厌了呢。”女人不屑地一脚踩低男人的脖子,嗤笑了声,回身从床底摸出个藏得挺深的破纸盒,取出种种道具,瞧着挺廉价。
她狠狠一鞭子抽在男人的背上,那男人闷哼出声,背在身后的手臂应声一缩。按着他们自定的规矩,他不能出声,只好忍着。那女人见男人有了痛觉,更加欢喜,用鞭子挑逗他。男生被捆绑着,又被触摸,不由觉得羞耻而屈辱。女人狠狠抽上他,口里侮辱着,嘲笑着,不一会儿又玩起骑马。男人面上不再是学生的青涩,反带了狂乱的冲动,驮着女子在地上爬起圈来,间或转过头去舔舐。
这二人今日玩得简单,那女人骑了一阵便叫接水。我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男人身子上的绳子已经松了。我以为这二人差不多要散了,不想那男人一改方才的卑微,一把将那女人扑倒在地上,满头满脸地就啃起来。
我真傻,真的。
女人作势挣扎着,尖叫着,声音里却欣喜多于恼怒。那男人并不放开她,几下便得手。
“主人,主人。”
“贱奴,你太放肆了!”
男人一边拿手去描她轮廓,一边笑道:“喝圣水的时候我就知道主人等不及爱我。”果然引得女人一阵颤动,痛快尖叫着。他在她身上肆意妄为,满意地诱惑:“主人,想要什么。”
女人还想嘴硬,却被他弄得浑身无力,但她是角色里的主人,怎样都不肯放低身段,嚷着要在上面:“你,你服侍我……贱奴……”
这个男生不知道,此刻的女人,前段时日还背着丈夫在外面有旁的男人,那时候,这个S却是个M。或者专业些,那是Bondage&Displine的关系。真是风水轮流转。
前几日这女人被男人捆在衣柜里,吊着双手,却极尽委婉,软软地在那身下喘着:
“主人,你弄得人家……一点力气都没……弄得,太大,啊求求你饶了我……”
“舒服吗,真下流。”那男人把皮鞭的手柄徘徊着引诱她,“想要哪个呢,我的小狗。”
“……舒服,”如果她的手没有被绑着,一定早就去握着那手柄,“求你,主人……”屋子里只剩女人小声的哭泣,后来加入了男人的粗喘,偶尔响起女人的惊叫。
到底是奴隶思想已故去许久的时代,如今所谓的奴,尽是不牢靠的。昔日那些忠仆,那些为了守护主人或英雄的陵墓,甚至是衣冠冢,而代代相传,坚守一地的,虽则还有,却被时代毁灭着——传闻地上近几十年到处拆迁,老宅尚不保,何况些许历代相传守护的英雄冢。
在此刻提及这些真正的主仆,未免亵渎了他们。
不提也罢,唉。
那男生提过,若不是为了欲念,他才不认什么主人玩什么游戏。上头的时候,鞭笞是刺激,念头一退,他便死也不肯接着扮演了。——这大抵和床上的许多普通男人一样,在床上要人的时候,软言爱语哄着,完事却只一支烟罢。
这实在不是体贴的好习惯,极容易退化成渣。受制于激素往来的刺激,人何以谓人。
谓人。
人。
……唔,方才我愤青着,忽然顿了下笔,有些卡带,因着我忽然想见,我对韩逸似乎也是在兴头上,是以温言软语调戏着。
虽则我本来就不是人……这似乎不是好话,咳,虽则,我并没有玩厌不玩厌的说法,但他日总有要上天交差去的那刻。连一支烟都没有。
更有小神不老,韩逸白骨的时候。
忧郁了忧郁了,这万万不是小神风格,这风格断不能去韩家入梦,还是寻个角落整理笔记去罢。
作者有话要说:敬英雄和忠仆
☆、【床上日记】五
2015年7月15日
星期三
天气:对神来说,天气是浮云啊浮云……
昨日小神休假,连着日记也无所可录,险些要成「隔日记」。
所谓床神休假,就如同白蛇蜕皮。
人界的气味儿确实呛了点些,在这地界待着颇耗精力,不得不将假休一休,养精蓄锐好上工。从前我只道有人间烟火,不想如今不单为烟火所熏,还被雾霾所熏,汽车尾气所熏。听闻上月,西边那些屯聚着金发碧眼物种的土地上,汽车那铁皮壳儿不大好卖,而我华夏大地上却依旧销量迅猛。
这若是当年羲和大神也是拖着一溜儿黑烟在天上飙日车,把天界熏得如同此地,那小破车大概早被天帝赶去魔界祸害故人了。
前日我忧郁了一番,一时没收住,连韩迩美人都未去尾随。错过他少年公子多情夜,实在有些可惜。今日本想补一补,到了他的所在却见韩逸恰也在那,二人面上都不甚自然。
韩逸在的地方,韩迩的女人是没法抢镜的,自然更没有多情的相会叫我围观。我远远看着韩逸似乎没有走的打算,只好到外头瞧瞧何处美人最多,却机缘巧合,叫我寻见一个都是少年郎的所在。
这地儿,旁人统称为Gay Bar。
Gay吧里少年有之,中年有之。却是雄性居多。在这儿的姑娘不是倒水的,就是好奇心太重来潜水的。
我瞧着,内里实在也和寻常的酒吧无甚差异。暗,还是暗,在这儿写日记颇费眼睛。
听闻有些这样的吧台灯红酒绿,光影流转,若有乐队歌手在,便有灯火晃眼。没有表演的那几日,便是顾客自己吼歌起舞地狂欢,与夏日京中后海边那些外静内喧、外喧内静的酒吧大同小异。Bar的调调,终究是Bar的调调,就譬如京中天桥德云社与那故皇家粮仓改的新戏院儿,咱不能要人有大鸟蛋剧院的氛围。
我这会儿所在的地儿标榜格调清新,众人聊聊天射射镖,除了灯光略考验眼神,旁的都挺合意。想是热闹在隔壁,或是未到午夜的缘故。
三五错落,寂寞的把盏,炫耀的引颈。有小胡子男人去与厚刘海的少年搭讪,也有将头发都褪了色的男人搂着另一个大块撞色衣衫的男人。
有些人脸上是迷失,有些人脸上是了然,又有许多脸上毫无心底真正情绪,只起哄笑闹的。风闻也有成熟干净的白领男子,衬衫领带地来这儿喝一杯,只是我未瞧见。瞧见的多是还在心性未定的年纪的,在那笑着同人归类到底孰是弱受孰是强受。——怎地都是受了呢。
夜还未起,我又是在公共区,瞧不见男人怎样与男人相交。好在这搭配古已有之。男色之说,此前也有提过,自古典故颇多,天界也有秘籍私藏。今人只少风流,却并不多什么妙处。而我瞧着这Gay Bar,甚觉怪异,既不得男色精髓,又并非男同本意。
想是个混杂体。
老大曾说,我旁的优点不明显,这好学却是天上闻名的。Gay这样的词乍入眼眸,自然要去学一学。地上近来几十年,颇多西学东渐,又有东瀛的小人画儿传来,多的是新奇物事。我看着,这人界将长褂布衣脱了,又将中山装旗袍脱了,再将列宁装脱了。
可见脱衣服是永恒的倒腾。
不由叫人跑题想到韩迩公子脱衣的本事。
西人传入Gay这词,到此已是变异。原本男人惺惺相惜,是爱彼此英挺雄壮,或硬气痛快。Gay中多的是伟男子,长得粗枝大叶,毛发茂盛。男人爱男人,爱的应是男人。
到了此地,却是瘦弱秀气,更似原本的姑娘。你若瞧着哪个走路内八,套头斜背着包儿,瘦弱身板温温吞吞的,便可猜他定被许多人笑称作Gay。或真或假,说不得,被人说笑久了,许多到后来竟真自觉是了。
人言几分力,惟天兴许知。
我在这地儿坐着,左右四顾,刚毅者少,秀气的多,倒像极昔日男色。从前伶人皆是男人,里头旦角儿生角儿有秀气的,常为权贵所爱,强抢豢养不在少数,也有那本就水性的,借此攀附。
想是这土地上自古便是婉约同豪迈的消长兴衰,但凡靡靡年间,兵事不兴,便爱树下拈花的清秀瘦弱,多过大刀阔斧的豪杰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