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她是读过的,这是男人的生理反应。现在她才明明白白地感觉到,她臀下紧压着的,是他兴奋的隆起,坚硬又发烫。
她发出一声古怪的声音,换成她把脸埋进他的颈间。
“吓到你了吗?”他掩不住他的担心。
她只是抵着他的肩摇摇头。
“还太早了!”他叹口气,“也太快了。”
她赶紧点点头。
他苦笑,挫折地将一个吻印在她的头顶上。
当她这样偎在他胸前,感觉好小、好纤细,他的保护欲油然而生。
“别怕!”他再吻着她有薄荷香味的秀发,“我可以等的。”
庭馨抬起头来,凝望着他,虽然脸还是红得发烫,但心中已经定了下来。她并非无知,听说欲求不满是很难受的,但他并没有再进一步,甚至,没有如她同意的再深吻一些……
她隐隐领悟到,再吻下去,她说不定也会一发不可收拾。
他一定知道很可能会变成那样,但他却没有利用这个机会。
她心中好感动,他想要,但不是自私或盲目地想要,他说他可以等……
“等到……什么时候?”问出口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天哪!自己是在邀请他,还是想让他更不好受?
他却很认真地回答,“我想……等到法定年龄如何?这样比较简单,就不用想了。”
她眨了眨眼,“法定……结婚年龄?”她吓了一跳,“结婚……还太早。”
“当然不是指马上结婚!才上大学,会吓到爸妈和你妈妈的!”他摇头,“结婚我们可以等,我是指用法定年龄来当作第一次的目标线,嗯……我是想,那时我们就可以算是真正成熟的年纪了。”
“所以,我们可以用这段时间……来作心理准备?”她懂他的逻辑了。
他点头,“第一次时,多半大家都还没有准备好,事后才来后悔,我宁可先约好,有了期待也比较容易自我约束,不然我一昏头,搞不好明天就要了你!”
“关驹!”她羞红了脸。
“我只是实话实说。”他苦笑道:“我不想一天到晚要求你,被你讨厌;更不想诱惑你,不然你事后一定会后悔!”
她会吗?他说得如此肯定,但她自己却没有把握。刚才……自己真的动情了,从来没想过亲吻可以这么美妙,如果他一直吻下去……什么都很可能发生的!
他却似乎没有看出来,她也有和他一样强烈的反应。
身下的悸动,似乎渐渐平复了,真像魔术一样!她好奇得要命,但是,现在这时刻太敏感了,还是别乱问得好。
“又是……约定?”她轻柔地笑了,他很爱做约定。
“可是……我们同年耶!”她偏着头边想边问,神情可爱至极,“女的只要十六岁,但男的要十八岁,那就是……我要跟你一起等到十八岁啰?那就是明年?”
“你会觉得那还是太早了吗?”关驹低低地问。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不!他知道的,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顺着她啰!
庭馨踌躇了,“我……”
关驹叹口气,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通常都是“全凭感觉”、“先做了再说”!这样重大的一步,任谁都难以决定。但这不符合他的理性思考模式,当个鸵鸟有什么好?事后再来后悔、自责、内疚,为可能的后果害怕,多蠢啊!
他宁可全摊开来说,全计画好。
“馨馨!我一定不会给你任何压力,”他包裹住她的小手,“我只是想把事情谈清楚,下然我一定会胡思乱想,而你会变得很怕我,这我绝对受不了的!”
“我不怕你。”她清清楚楚地回答。
她虽然羞赧,还是忍不住笑了。他就是这样的人,凡事都要未雨绸缪,再难的难题也要迎面解决。
“我不是……不想要,”新的红潮涌上她的脸颊,“只是……从来没人告诉我们到底几岁才能开始?所以,我也从来……没有仔细考虑过。但我同意你的想法,与其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宁可先计画好怎么过桥。”
接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的心跳又急又猛,好几次想开口再“建议”几句,都为了怕给她压力而作罢。
她终于又抬起头来,“好,我们就约……明年我们认识的那一天,当作纪念日,怎么样?”
“四月二号?”
原来他也记得,她的心里甜滋滋的,真想就此融化在他怀中。“嗯!”
看着她娇羞的模样,惹得他蠢蠢欲动,差点就要再吻上去,但他深吸一口气,硬是按捺下来。
他沙哑地说:“就这么说定。但如果你为了任何原因不想要了,一定要告诉我,不要怕告诉我。”
“好。”
他长长吐了一口气,突然又双手抱住头,“那还有十个月耶!我还得再等上十个月,这个约定会害死我的。”
他说得可怜兮兮,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还笑我!”他惩罚地抱紧了她,“看我难受,你很高兴啊?”
“是……啊!”她故意点头逗他。
“你好狠喔!”他轻咬她的耳垂,但这是一个错误举动,因为两个人都吓了一跳,那种电流又向他们袭来。
“糟糕!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他赶紧抱她起身站好,“跟你在一起好危险喔!”
“怎么可以……全推到我头上来?”
“因为,我只有碰到你才会变成这样,当然怪你啰!”他皮皮地回答。
真是拿他没办法,什么都是他有理!
庭馨忍不住再瞄向他的裤子,现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刚才是什么样子的呢?真可惜没看到……
“别乱看好不好?!”他居然脸微微地发红了,“不然后果你要自己负责!”
她立刻转开视线,心忖,他也会害羞?有意思,但她真的不敢再玩火了。
“我想……等一下吃饱以后去买束花给我妈。”她回到一个比较安全的话题,也是她典礼结束后就想到的。“然后……晚上带我妈去逛街,庆祝一下。”
“我可以去吗?”他摸摸她的细发。
“当然……可以!”她微笑点头,“为什么不可以呢?”
他的心忽然飘得好高好高,这真是最甜美的回答了。
他身上难受的挫折感,一下子缓和多了,只要有她的温柔相伴,要他等再久,他也会等下去。
其实,不是等,是和她一起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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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九章
因为有关驹,庭馨没有什么补习的必要,毕业后,其实学校有开所谓的“复习课”,但被关驹否决掉了。
“都是在碰运气,试着抓题目,简直是浪费时间!倒不如按着自己需要加强的地方好好地下功夫,一大班人是没办法顾及个别需要的,反而事倍功半。”
“说得这么……权威,”庭馨才没这么好骗呢!“其实,你是懒得再上学吧?”
“错了。”他笑道:“我是宁愿跟你一起窝在家里读,变相约会嘛!”
她妈坚持她这最后半个月不该再帮着做手工,只要专心读书就好,而收留所又人多嘈杂,于是,庭馨都和关驹回到他家,在他的卧室兼书房里读书。
通常他家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读个整晚,照理说分心的事很多,尤其关驹一念到无聊,总爱死死的盯着她瞧,瞧得连她也很难再读得下去。
“你当然比书好看。”然后,他会毫不知羞的这么回答。
其实,他们自相识以来,几乎天天都在一起做功课,默契和习惯早已养成,所以效率奇高。
但今晚,她真的很难专心,在桌前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坐姿,一手不时按住小腹。
“馨馨?”她抬眼,看到关驹紧蹙着眉。“怎么了?肚子痛吗?”
庭馨苦笑,这当然不是第一次,但不知怎地,今晚特别严重,下腹的抽痛直漫到两腿之间,还有一种巨大的压力,比疼痛更难受。
这个,要告诉他吗?
“没、没事的,我只有一点点……不舒服而已。”她轻描淡写地说。
“看起来不只一点点。”关驹直觉地就知道她一定极度不适,而见到她两腿紧紧夹着,忽然一个念头闪进他的脑海。“馨馨--”
他正要问,又停下来,脸色微红,这真能开口问她吗?
庭馨咬着下唇,不知怎地,避重就轻的感觉很不好。很奇怪,两人之间无所不谈久了,忽然有开不了口的事,令人很不好受,甚至此谈这种私事的尴尬更不好受!
“我是……月--”
“你是不是月--”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住了口。
好一会儿,庭馨才赧然地点点头,“是……经痛没有错。”
关驹的视线移到她按在小腹上的手,“很痛吗?”
“其实……也不是真的肚子痛,只是好像被好几公斤的重物压着一样,有时……又好像快被拉扯成两半……而且常常还加上头痛、恶心。”
“那要怎么样才会比较好一点呢?”他不知不觉地倾身向前。
她耸耸肩,“我通常……不去管它,两三天之后就会没事了。”
他盯着她好一会儿,然后转回桌前,开始打开电脑,“一定有的。”
她迷惑地看着他,“一定有……什么?”
他手下快速敲键,用滑鼠熟练地打开视窗,“网路上一定有性教育或性常识的站,我查查看就知道了!”
她好奇地把椅子拉靠过去,看他在网路上搜索。
“这可真……方便,”她轻笑,“不然要是去书店或图书馆查,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
刚才的一点尴尬,好像消去一大半了。反正,他们连更尴尬的事都谈过了,这已经算是小CASE了。
“有了!”关驹兴奋地说:“经痛的消减--熟敷或卧膝爬行的运动,服用维他命B6和E,增加钙质,可能会有帮助。还有,饮食上避免过多的盐分和糖分。”
“这些……我以前怎么都没听过?”庭馨眼睛睁得老大。
“我也没听过。”关驹嘴角一勾。
“什么是……卧膝爬行运动?”听起来好像很好玩。
“我看看。”他按了一下滑鼠,“嘿!居然还有图解耶!”
是一个卡通式图解,一个女孩屈膝趴着的样子。
“你试试看这个运动,”关驹起身,“我家有热水袋,我去找。”
话声未落,人就出了房。
庭馨好笑地呆坐在原地好几秒,他还真热心,像是她生了什么大病,需要赶快急救似的。
别人的男朋友有像他这么开放的吗?她很怀疑。他似乎比一般人更坦白直接,而她自己也不是扭扭捏捏小家子型的人。
就是这样,他们才会这么接近,连两性之间的私事都能分享。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幸运喔!如果这辈子两个人能永远互相坦诚、分享一切,不知该有多好?
她看了看关驹的大床,king size的耶!气派的房间有气派的大床,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她曾坐在床沿,但没有真正上去过。
她有点迟疑地脱下鞋子,慢慢地爬上软软的床垫,弹性真好,连一点嘎吱声都没有。她闭上眼,照着图示上的动作四肢伏跪着,小心地伸展腹部。
哇!好像更疼了……但伸展一下,两腿间的张力也稍缓些。
“有没有用?”
天!他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庭馨倏地僵在那里,脸上迅速红起来,这样卧倒在他的床上……
关驹轻咳了一声,“呃!趁热水袋约温度正好,你要不要先躺着敷一下?”
庭馨却杵在他的床上不知所措。
“馨馨!”他看着她,“我真的只是想帮你,你这么不舒服,我再胡思乱想就太该死了!”
“好……好嘛!”庭馨嗫嚅着在床上仰躺下来。
关驹坐在床沿,很小心地把热水袋轻覆在她小腹上,“是这里吗?”
热热的温度接触到发胀酸疼的腹部,那种感觉令她差点弹跳起来,即使隔着上衣,还是强得吓人一跳!
“太热了吗?”
“不……不会,还好。”她喘了一口气。
“等一下我去拿牛奶,多喝一点说不定真有用,钙质嘛!”
她抿着嘴想笑,“你听起来……好像我妈喔!”
他瞪她一眼,“你还笑我,为了你,我居然变成月经专家了!”
她笑得连热水袋都震动了,“你是研究狂,根本……什么问题都想找答案。”
“可与其看你抱着肚子难过,还不如找些解答,试试有没有用,你不知道,心理作用也是很重要的。”
她有趣地挑眉,“你是说,这些……很可能都是偏方,目的就是让我们觉得有了解决之道,一放心,疼痛……自然就减轻了?”
“我相信这些方法都有一些作用,但对心理上的帮助更大。”他点头。
热水袋的暖意让腹部舒服多了,庭馨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嘴角带着满足的微笑。
忽然,唇上轻如蝴蝶停留般的一吻,使她倏然睁开双眼。
关驹的眼光柔柔的,仿佛在审视一个稀世之宝,他印下的是充满抚慰和珍惜的吻,只是仅仅轻触她的下唇。
不知哪里来的湿润,盈满了她的眼。
能热情如洪流、也能柔情似水的关驹啊!她是如此地爱他。
*****
联考放榜的那一天,两个人一早就出游,把他的重型机车骑上阳明山,还带了香肠去烤肉,玩了一整天,晒得双颊都红通通的。
关驹连一个字也没提到要去查放榜的结果。
可庭馨想了好几次,但又觉得会很扫兴。自己考得虽然不错,但要上第一志愿,是不太可能。而关驹,当然是十成的把握。就算晚几个小时知道,偷几个小时的散漫,不也很好?
“忘了帮你买顶草帽什么的,”关驹把机车停在市林夜市口成千上百的“机车阵”中,低头看她,“你都快晒伤了!”
“你自己的鼻子……还不是像圣诞老公公。”庭馨笑着,伸手轻点他的鼻尖。
“我脸皮厚,有什么关系?”他还是一脸怜惜,“女孩子都爱白,你不会在意吗?”
庭馨摇头,嘴角扬起笑容,“难道……你喜欢我比较白?”
“才怪!”他自动地先牵起她的手,才迈开步伐,加入夜市的人潮,“你是什么样子,我就喜欢什么样的!”
他为什么总能轻松地说出甜言蜜语?她本来说话就不顺,要回应这种悄悄话,更是不知如何回答?
“谢……谢。”挤了半天,也只有这一句。
他把她的手整个放进他外套口袋里握着,“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你说话的样子?”
她说话的样子?她口吃哪!“怎么……可能?!”
“是真的!你说话虽然不是很顺畅,却是好认真在说,每一个字都是用了心,而且从来不说废话,所以听你说话,总是很舒服。”
她望着他,心里感动得要流泪了。
“关驹……”
他停下脚步,“还有你叫我名字的声音--”他吐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沙哑了许多,“我听了总会心跳加速。”
天!现在她的心也在狂跳。
幸好看到爱吃的东西,让她有机会喘口气。她拉着他在面摊坐下,忽然看到旁边有家便利商店·
“我去……买份报纸。”
该来的总会来,是面对现实的时候了!
她很快地回来,把报纸摊开,让他一起看。“你找……你的,我找我的。”
关驹带着很诡异的微笑看了她一眼,她疑惑地回望他,但他没说什么,开始在报上挤满名字的榜单寻找了起来。
庭馨很保守地从中间开始找起,大约是第三志愿的学校,关驹很自然地从最上方开始找起。
“有了!”他不一会儿就找到了。
庭馨立刻倾过去,忘了自己的。“是不是……第一志愿?”她兴奋地间,一边往上头飞快地极力搜索,“太捧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上的!”
关驹抿着嘴笑,摇了摇头,“不!我上的是第二志愿的学校。”
庭馨的下颚差点掉下来,“什……什么?”
“真的啊!不信你看!”
庭馨没有马上往他手指着的地方望去,仍张嘴结舌地瞧着他,“关驹!怎么会、会这样呢?你一直都考得这么好……”
她好为他难过,“真不公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