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为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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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为媒-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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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么说了,掌柜的才放下心来。

    等我出了隆兴酒家大门时,邓逸已经朝城东方向走去了老远,我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人真是古怪,平时轻浮的一个人,为了一个钱袋,至于吗?

    无奈地摇摇头,小跑跟了上去。原以为邓逸会一直跟我置气,可不想我刚跟上来,他就开口道歉,“抱歉,邓某方才有些过激了,望公主莫要与邓某计较。”

    他的语气极淡,算完没有了平日的轻佻,目光落在远处,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莞尔,“无妨。”接着小心翼翼地问了句:“那钱袋,对邓将军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我没见过他的钱袋,但从他的表现上来看,那东西似乎对他来说很重要,对于他一个大将军来说,那点银两根本不算什么,他耿耿于怀的,是那个钱袋。

    邓逸半天不说话,我以为他生气了,也不敢再作声,毕竟也是我先触及到他的“伤心事”的。

    两人并肩走了大段距离,邓逸才缓缓开口说起了他那钱袋的来历。

    邓逸从小就没了父亲,母亲一人含辛茹苦将他抚养成人。父亲是战死的沙场,当父亲的死讯从边关传回来时。母亲哭得肝肠寸断,几经哭晕过去。

    回来传讯的人说,父亲死后连尸首都没找到,只带来了父亲的遗物,一枚当年母亲绣给父亲的钱袋。

    自父亲战死后,邓逸便发誓一定要参军,完成父亲未完成的遗愿。

    也是自打那以后,那枚钱袋便成了他随身携带必不可少的东西,这一带,就是十几年,伴着他枪林箭雨,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每次绝望的时候,都是那枚父亲留下的钱袋让他重新振作起来,提着脑袋征战多年,才混到了今天的位置。

第一百五十四章 破庙遇苍耳() 
每次绝望的时候,都是那枚父亲留下的钱袋让他重新振作起来,提着脑袋征战多年,才混到了今天的位置。

    听完邓逸的话,我有些惭愧,没想到他的那钱袋竟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原来,轻佻如他,背后也是如此不易。

    “那个邓逸,对不起!”我悠悠道歉,懊恼着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

    哪知邓逸却立马回复了平日的嬉皮笑脸,问到:“公主是为没有答应当邓某的女人而道歉么?”

    我听得拿眼直横他,这厮怎的就没个正行,刚才还为了自己的无心之失而懊恼,现在看来,都是多余的。

    我跟他,真的无法正常交流,懒得搭理他,快步向前走去。

    却听见邓逸在身后乐开怀,爽朗的笑声直灌入耳,弄得我都有些怀疑他方才的话都是在编故事骗我的了。

    越想越气,要不是眼下形势不对,真想打发他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一路向东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身上的衣衫都有些微微湿透,额间的头发也都丝丝黏到了一块儿。

    天不热,不阴不晴的。只是这路有些难走,弯弯绕绕的,越走越偏。

    在绕过一座不大的山丘后,我们才远远的看到了一座破败不堪的城隍庙,想必就是掌柜的所说的地方了。

    心间一喜,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行到破庙前,我才细细打量起了这地方。

    破庙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大约一臂宽的小道,一路蜿蜒而去,不知通往何处。小道上杂草丛生,近冬,草色枯萎发黄,半死不活地耷拉在两旁。

    这条小道看起来似乎很久都没人走过了。

    破庙似乎也是荒废已久,两扇门东倒西歪地勉强挂在上面,上面悬着一块牌匾,因为时间太久,上面字迹已经斑驳得看不出来了,只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隍字。

    窗户也是四面透风,石阶上布满了青苔,一步一步踏上去,便能大概看清楚庙里的情况,一尊佛像正对着我,里面昏暗,看不大清。

    我想要再往前,却被邓逸警惕地拉住了。然后将我护到了身后,自己打头阵。

    被邓逸这一闹,我也跟着有几分紧张。

    步子一顿一顿地向前挪着,此地偏僻,邓逸小心一些也是对的,可是却让我越发觉得这破庙诡异。

    临近门边,挂在门框上的一丝布料引起了我的注意,看起来好眼熟,我挣开邓逸抓着我的手,走过去从门框上将其取了下来,握在手心里,我的心狠狠地一颤。

    这,分明是小雪衣服上的一缕布料。

    此念头在我的脑子里一下炸开,令我的心一紧,不敢相信地仔细端量起来。

    没错,是小雪衣服的布料,这是当年我和亲时,龙泉聘礼中,龙泉特有的琉璃锦缎,世间仅有两匹,因其织出来的感觉似琉璃,所以得名。

    当时我带走了一匹,后来被江映柔颤着龙吟修从我手里要走了,另一匹则留在了凤池,我此次回来后,在册封长凤公主那日,不知被哪个宫人不小心混在了我的赏赐中带到了凤岚殿,之后我也没注意。

    直到小雪进宫后,无意间发现了这料子,跟我说喜欢,于是我就让絮儿她们给她做了身衣裳,她甚是喜欢,失踪那日,穿得就是这一身琉璃锦缎的衣裳。

    邓逸见我发呆,走了过来,问到:“怎么了?”

    我将布料拿给他看,“这是小雪衣裳上的布料,琉璃锦缎。”

    邓逸看了一眼,问到:“你怎么确定是小雪的?”

    我看了看他,他没见过琉璃锦缎,所以不识得也是正常,我便简单向他解释了一下,但却没提龙泉,只说是自己册封时皇上赏的,听别人说世间仅有两匹。

    邓逸听完安慰我,“你也别乱想,天下无奇不有,估计是别人的呢!”

    “不,肯定是小雪的,她肯定来过这里!”我情绪激动,说着就要冲进去。

    “你们是什么人?”

    身后响起了一声怒喝,我快速地将手里的一缕布料塞进了袖间。

    我和邓逸同时回头,只见声音的主人是苍耳,他身上的伤比我们之前见到他时又多了几分。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原本就褴褛的衣裳此刻又破了好几处,沾了不少血迹,有的地方还能清晰可见血淋淋的伤口,一瘸一拐地向我们走近,脸上带着怒气。

    看他的样子,定是又挨了打,我想到之前追他的那一大群人,不禁有些怜悯他。

    邓逸见了他,满身的怒气此刻再也控制不住,三步并作两步上前。

    “邓逸……”

    我还来不及出声阻止,邓逸已经居高临下地一把拽起了苍耳的衣襟,动作粗鲁。

    苍耳瘦小的身子几乎被邓逸拎了起来,脚尖吃力地点地,似乎伤口被扯到了,疼得他眉头皱得紧紧的,虽然疼,却不吭一声。

    我看这孩子倒是有几分骨气,面对邓逸,也没有丝毫的害怕之色。

    邓逸此刻被怒气冲昏了头,咬牙就到:“小兔崽子,敢偷本将军的钱袋,你是活腻味了罢!”

    苍耳听了,却十分淡定,语气也不善地回到:“小爷我偷的东西多了,不知你是哪里的将军。”

    邓逸手下的力道又紧了几分,冷哼到:“不知道,等下我会打到你知道为止。”

    苍耳的伤口被扯裂,疼得“嘶”了一声,眸子里却依旧平静,没有半丝波澜,心一横,说到:“既然落到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你便。”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邓逸被他激怒,大手握成拳头扬了起来。

    “邓逸,你给我住手!”

    我喝住他,小跑上前,用力掰开邓逸拽着苍耳的大手,将苍耳从邓逸手里抢了过来。

    “邓逸,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对一个孩子动手,你也不害臊。”我说完,狠狠瞪了一眼他。

    苍耳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我将他护在怀里,仓皇地一把将我推开,我踉跄着后退两步,被邓逸扶住。

    “你们这是闹得哪一出?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苍耳说着,目光里带着浓浓的敌意,警惕地看着我们。

    我稳住身子,试图和他沟通。

    “你别误会,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有些事想要问你。”我话音才落,邓逸就冷冷来了一句,“我的钱袋,还我!”

    我白他一眼,他这是在拆我台吗?然后我扯了扯邓逸,让他别乱说话。

    谁知苍耳也是个臭脾气的人,忍着身上的上,挑眉,对着邓逸挑衅到:“若我不还呢?”说完,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脏兮兮的手伸进怀里掏出了一个钱袋在空中甩着。

第一百五十五章 他有条件() 
谁知苍耳也是个臭脾气的人,忍着身上的伤,挑眉,对着邓逸挑衅到:“若我不还呢?”说完,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脏兮兮的手伸进怀里掏出了一个钱袋在空中甩着。

    邓逸见了,双目变得赤红,手在袖间捏得咯咯作响,怒气直线上升?

    我仔细瞧了那钱袋,极普通的样式和料子,上面绣了图案,却因为被苍耳快速地甩着,看不大清楚,只能看到钱袋似乎是有些年头了,边角已经被磨破,有些抽丝。

    我不自觉地去拉邓逸,生怕他一冲动会做出什么事来,那么我们今日就白跑一趟了。

    “别让本将军说第三遍,钱袋还我!”

    邓逸怒喝,下一秒就要冲了出去。

    苍耳被邓逸的气势吓住,甩钱袋的动作一滞,脚微微挪动了一下,做出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状态。

    “苍耳,里面的银两都归你,你把钱袋还我们可好?”我死命拽住邓逸,小心翼翼地对着苍耳说。

    苍耳闻言,看了一眼手里的钱袋,目光变得复杂,他可不傻,似乎看邓逸如此紧张神情,猜到那钱袋不是贵重就是对邓逸来说有非凡的意义。

    贵重,估计是指不上的,因为钱袋已经破旧得看起来很寒酸,堂堂的大将军不可能会用如此寒酸的东西,那么,就只有后者了。

    我看苍耳也并非是有意为难我们,这个钱袋不过是他在逃跑时撞到邓逸顺手摸的,他的目的应该只是钱,对一个破旧不堪的钱袋不会有多大的兴趣,方才的挑衅,估摸着也是不服邓逸的态度,才如此的。

    分析一番后,我又不经意瞥到苍耳脖颈间挂着的东西,于是试探地开口说到:“你看,这钱袋料子一般,又破旧成这样了,不值什么钱的,它只是对我们意义很重罢了,是这位将军父亲留下的遗物,所以,可以请你把钱袋给我们吗?你放心,银子我们一分都不要。”

    苍耳在听完我的话以后,似乎有些动容,他深深地望了一眼手里的钱袋,随即目光又落到挂在脖颈间的一枚普通的檀木佛坠上陷入了沉思,眸里又泪光盈盈。

    见此,我扬起一抹笑,又接着说到:“这钱袋是他的父亲就给他唯一的念想……”

    于是我把邓逸和这钱袋的故事一五一十的照搬了一遍。

    邓逸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我,神色复杂,带着些我读不懂的意味。

    苍耳听着,垂着头看了佛坠良久,才哽咽着问到:“你说他是大将军?”

    我重重地点头,说道:“如假包换。”

    “那他很厉害吗?”

    这个……我望了一眼邓逸,某人打架和嘴皮子功夫确实厉害,然后诚恳地点头。苍耳只问了两句,随后抬起眸子对上我们,那双眸里是毫无温度的冰冷一片,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我被苍耳的双眸震撼到,他左不过还是个孩子,竟被逼到这副模样,同时,我更心疼他。

    “我可以把钱袋和银子还给你们。”苍耳说道。

    我和邓逸皆是一喜,看来,我的方法还是奏效的。

    可是接下来苍耳又接着说到:“但是……你们必须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一听,呵!这小子,竟打算用钱袋来同我们作交易,看来还挺聪明的,怪不得能够从那些人的手里逃出来。

    “你!”邓逸挣开我的束缚,一个箭步冲上前,高大的身躯挡在苍耳身前,将他挡了个严实,盛怒道:“敢和本将军谈条件的人,你知道都是什么人吗?”

    苍耳毕竟还是个孩子,被邓逸的盛怒给吓到,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痴痴的摇了摇头。

    邓逸勾起一抹邪笑,从齿缝中挤出了两个字:“死人!”

    苍耳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目光惊恐的盯着邓逸。

    我见邓逸也闹得差不多了,赶紧上前,把苍耳拉到了身后,对着某人沉声到:“好了邓逸,玩笑开过就可以了,你别吓着人家!”

    邓逸听完,竟摆出一副委屈的小媳妇模样,“雪儿,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发誓!”

    我不停的拿眼斜他,什么时候他都不忘占我便宜,雪儿,他倒是叫得挺欢实的!

    懒得理邓逸,我转身面对着苍耳,说到:“说吧,什么条件?”

    苍耳不确定地看着我,“你,真的答应?”

    我点头,“真的。”

    “不骗人?”

    “不骗。”

    见我如此笃定,苍耳又瞟了邓逸一眼,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我看出来他的担忧,于是说到:“放心吧,他听我的。”

    我此话一出,没想到苍耳的回答差点惊掉了我的下巴。

    他说:“你是他娘子?”

    邓逸嘿嘿地笑着,“小子,你总算有句中听的话了,哈哈!”

    我狠狠瞪向邓逸,抬脚就去踢他的小腿,却被某人灵巧地躲开了,还附带了一句:“娘子好狠的心。”

    顿时气得我火冒三丈,怒吼到:“邓逸,你给我去死!”我是他娘子?开什么玩笑,我没瞎好吧!

    邓逸的笑意愈盛,笑得像只狐狸一般。

    我气得炸毛,作势要去打他。

    “喂!”苍耳叫了一声,说到:“你们有完没完!”

    我悻悻地收回手,扔给邓逸一个“晚点再和你算账”的眼神,对着苍耳到:“什么条件说吧!”

    “我,要你们帮我杀了胡安之!”苍耳说着,一双眸子里弥漫着的全是浓烈的恨意,恨不得将其拆吃入腹的那种!

    我没想到苍耳开出的条件会是这个,不由得一愣,邓逸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脸上狐狸般的笑意一敛,嘴唇紧抿。

    “你们就说办得到办不到吧!”苍耳见我们半天没反应,有些急。

    我看着这个浑身是伤的孩子,因为官府的纵容,土匪害死了他亲人,又掳走折磨他,他要报复也是报复那些土匪才是,怎么开口就要胡安之的命呢?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胡安之是运城的县令,你凭什么就认为我们能杀了他?”邓逸沉着声问。

    苍耳挑眉,“因为你是大将军,而且我知道你们把胡安之关到了牢里。”

    胡安之入狱,包括我的身份,这些事我们都是保密的,他又是如何得知胡安之被关起来的呢?而且看样子,他应该不知道胡安之已经逃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偶得小雪下落() 
胡安之入狱,包括我的身份,这些事我们都是保密的,他又是如何得知胡安之被关起来的呢?而且看样子,他应该不知道胡安之已经逃了。

    “哈哈哈!”邓逸大笑起来。

    连我都被他突然的笑弄得有几分莫名。

    邓逸笑声一收,冷眸到:“胡安之的狗命,不用你说,本将军也会亲手宰了他!”

    苍耳看看邓逸,又看看我,见我点头,这才把钱袋递到了我面前,说:“你们说话算数,绝不反悔!”

    我接过钱袋,这才看清了上面绣的是鸳鸯戏水的图案,这才一下红了脸,把钱袋扔到了邓逸怀里。

    邓逸拿起钱袋,宝贝得粗糙的指腹在上面来回摩挲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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