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跑一边不停地唤着小雪的名字。
臻妃的毓凤宫极大,正殿,东西偏殿,花园等大大小小十几处地方,找起来也颇为费力。
我每间屋子都推门去看,不停地呼喊着,就连假山的缝隙间也不曾放过,都没见着小雪的半分影子,越找我的心越慌,像有根线随时揪着一般。
我急出了一身汗,不放弃地寻着,侍卫们找过的每一个地方我都去看了,生怕他们疏漏了,没发现小雪。
找了半天,毫无所获,小雪定是被臻妃藏在了某处,或者已经……
我的身子靠着墙壁一点一点地往下滑,眼里的泪水已经噙满了眼眶。就在这时,我看见欧阳止的身影远远而来,手里拿着样东西,看起来极眼熟……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的身子靠着墙壁一点一点地往下滑,眼里的泪水已经噙满了眼眶。就在这时,我看见欧阳止的身影远远而来,手里拿着样东西,看起来极眼熟……
欧阳止慢慢走近,我看清楚欧阳止手里拿着的东西时,整个人如坠冰窖一般,颤抖着身子。
欧阳止拿着的正是小雪的一只鞋子,那绣花出自絮儿的手,我绝不会认错。
欧阳止将鞋子摊在手心,淡淡说到:“没找到人,只找到了这个。”
我颤抖着将鞋子拿在了手里的瞬间,眼泪顺着眼眶就滚落出来。
“小雪她……”
“她应该没事,只是臻妃一定是事先有所察觉,小雪估计是被她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真的?”我不确定地问。
“真的。”欧阳止顿了顿,似乎是想要安慰我,于是接着说到:“我是在柴房找到的这只鞋子,那里并没有打斗和血迹,只有这一只鞋子,我想小雪应该没事,一定是在她们转移人的途中不小心遗落的。”
我收了泪水,微微点点头,只要小雪人没事就好,不管在哪里,就会有机会找到她。
“我们先去与皇上会合,至于小雪的下落,臻妃应该最清楚。”
我点点头,跟在了欧阳止身后,握着小雪鞋子的双手不断地握紧,骨节泛白。
皇兄这边,去搜宫的侍卫们已经全数回来了,皇兄脸色阴沉的可怕,手里拿着东西,臻妃瘫倒在地,面如死灰,眼里尽是失望的神色。
我们走近,不明白发生了何事,目光望向皇兄,几欲开口,都被皇兄阴沉的脸色吓得不知道该不该问。
过了半晌,皇兄才将手里的东西交给欧阳止。
是一块腰牌,但是形状和样式都并非我凤池的东西,看着像是龙泉国的腰牌。
“此物,欧阳公子可认识?”皇兄冷冷开口。
欧阳止拿着,前后翻看了一眼,眸子一沉,抿紧的嘴唇往下拉,脸色极不好看。
见他二人都是这副模样,我也觉得好奇,凑过去仔细打量了一眼,我虽能勉强识得是龙泉之物,但却不知道它是干嘛的。
只是凑近的这一瞥惊鸿,我整个人就当场呆立住,上面刻着黑龙纹,龙身盘成一个圆,圆内正面刻着一个“龙”字,表示是龙泉之物,而且还是龙泉皇室的,背面刻着一个“死”字,据我猜测,多半是代表龙泉军中死士。
铸造腰牌的材料呈墨绿色,看起来不像铁也不像钢,更别提金银了,却又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这是龙泉军中统领死士的腰牌,看造型和材质,似乎是只有皇室可用的。”欧阳止说着,目光变得复杂。
龙泉国军中之物,怎会在皇兄手里,这又与臻妃有何关系?
我们目前只知一切线索都指向臻妃,而她是为龙泉国的某位达官显贵办事的,却不知还牵扯到皇室,之前遇到的那些死士,看来与臻妃是脱不了关系的。
听了欧阳止的话,皇兄点了点头,对着臻妃冷冷就问:“你不该给朕一个解释吗?”
臻妃颤着身子,跪在地上,声音也略带哭腔,喊到:“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这东西臣妾真的不知道是什么,皇上,你要相信臣妾啊,臣妾臻妃多年一直皇上如何,皇上难道不知吗?”
皇兄听了,冷哼一声:“哼!是,朕的臻妃真是待朕很好,谋害朕的皇嗣,戕害皇妃,就连皇后也栽在你的手里。这么多年了,朕一直看在镇国公是三朝元老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你真当朕傻吗?”
皇兄一席话说完,臻妃眸子里的光立刻暗了下去,脸色灰白,跪在地上嗤嗤地笑着,“皇上,臣妾做的这些,还不是为了你,若不是爱皇上,臣妾何苦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每次午夜梦回的侍候,臣妾都是在煎熬中度过的,那漫漫长夜,我看着她们来向我索命,你知道臣妾有多害怕吗?可是为了皇上,为了你那一丁点儿的爱,我都不惜一切,临了,你却不信我,你却不信我……”
我本以为臻妃会为自己争辩的,却没想到她却交代的如此坦率,倒令我吃惊,看着她这个样子,突然觉得有些怜悯她。
“爱朕?这就应该成为你不惜手段的理由吗?给长凤公主下毒,串通敌国还肆意纵火,罔顾人命。难道这些就是你爱朕的方法?这么多年,朕竟养虎为患,朕宠了多年的女人,竟是如此蛇蝎心肠。”
臻妃听到给我下毒,串通敌国和纵火时,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得老大,连连摇头,辩解道:“臣妾是恨长凤公主没错,但臣妾没有串通敌国,通敌的奸细是她才对!”说着,手指向了我。
皇兄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失望地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了之前在竹仪和静香那里搜出来的所有信,“啪”的一下全甩到了臻妃脸上,怒道:“到现在了你还不说实话,是与不是,你自己看清楚。”
臻妃战战兢兢地拾起滑落地上的信读起来,越往下看,身子抖得越厉害,头也不停地摇着,嘴里喃喃到:“这不是我写的,不是,定是她!”臻妃的目光狠狠瞪向我,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是她设计陷害我的,皇上,她才是奸细。”
对于臻妃的表现,我完全找不到什么说的,事到临头,她还不死心,还硬要把罪名加在我身上,到底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拿起手中小雪的绣鞋,狠狠地甩到她身上,“这是小雪的鞋,你不是说与你无关吗?她的鞋怎么在你的宫里,娘娘也觉得是我陷害你?”
臻妃身子一震,死死咬住下唇,目光瞥了一眼那只鞋子,怒声到:“贱人,都是你,是你陷害我,光凭一只鞋,就想污蔑本宫吗?”
我失笑,“不能吗?那你倒是好好解释一下,龙泉皇室军中死士的腰牌又如何会在你这里?”
第一百二十三章 谁敢?()
我失笑,“污蔑吗?那你倒是好好解释一下,龙泉皇室军中死士的腰牌又如何会在你这里,难道也是我污蔑你不成?”
我寒着眸子,语气不善。
“哼!我怎么会知道,说不定也是你偷偷藏到我宫里陷害我的呢!你才是真正的奸细,不过罪行败露,才用尽手段陷害与我罢了!”她冷哼一声。
听着她的话,我真想大笑两声,说什么我陷害她,别说我没这个能耐可以弄到号令龙泉国军中死士的腰牌,就算有,我也不屑于这么做。
“臻妃,证据确凿,你还要抵赖。东西是可以放在你的宫里,那么信呢?”皇兄冷冷看着臻妃读罢捏在手里的信,又接着到:“上面是你的笔记,没错吧?难道这也是陷害!”
臻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拿着的信,矢口否认,“不,不,不可能!这不是我写的!”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信丢出去,像是一件很恶心的东西黏在手上一般。
“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皇兄语气骤降,让人不寒而栗。
臻妃连连摇头,跪着爬向皇兄,死死拽着皇兄的衣袖,“皇上,真的不是臣妾,你为何就是不信我?”
说着,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势要决堤。
皇兄别开目光,狠狠一甩衣袖,臻妃猝不及防,被突然而来的力道一扇,整个人扑到在地,泪水便止不住落下来。
臻妃嘤嘤哭着,双肩一颤一颤地抖动,若教旁人见了,早已生出怜香惜玉之心,将其揽入怀中加以安抚。
可是这一幕落在我的眼里,并不觉得她可怜,而是这女人不仅会装,而且太会演,若不是证据确凿,谁会信事情皆是她做的。
“臻妃于氏,残害皇嗣,戕害嫔妃,德行有亏,着即日起,贬为庶人。又因通敌之罪事关重大,先押入天牢,择日再审。”
皇兄背着身子,没有看臻妃一眼,冷冷吩咐。
臻妃哭声一滞,愣愣地看着背对着他的男人,眸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夹带着浓浓的恨意。
“哈哈哈……”臻妃失声大笑起来,发髻经早先的折腾变得凌乱不堪,此刻的她看起来就像一个疯子,只顾着笑,眼里笑出了泪,不甘,心酸,通通一起。
几个侍卫上前毫不客气地架起了臻妃欲往外拖。
她也任由他们推着,不反抗,只是声嘶力竭地冲我喊到:“林雪,杀了我,你别想知道小雪的下落,哈哈哈!”
我闻言,怒火中烧,从腰间抽出玉笛,咬牙喝到:“你再说一遍试试?”
“我说你找不到小雪,这辈子也找不到!”
我握着玉笛地手收紧,骨头咯咯作响,眸子越来越冷。
玉笛的匕首一端闪着寒光,脚尖微抬,便要向其冲去……
身子往前猛地一倾,手臂间多了道向后拉扯着的力道,我不悦地回头,欧阳止的手在架在我的手臂上,目光直直落在我的脸上,轻轻摇摇头,说道:“不要冲动。”
我等着欧阳止看了半晌,才冷静了下来,小雪的下落不明,臻妃现在还不能死。
我将匕首收进了玉笛内,紧绷着的身子这才软了下来。
欧阳止缓缓松开了我,突然神色一沉,紧接着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喧嚣声。
“来人,给我围起来!”
说话间,一大群士兵齐刷刷地冲上来,将我们围了了结实。
我蓦地回头,只见臻妃见了来人,神色一喜,颤声唤到:“祖父,快救救臻儿!”
已是古稀之年的镇国公于老大人爱怜地看着臻妃,安慰式地颔首。
随即又将目光转向我们,他见自家孙女受了委屈,哪里还有什么好脸色,冷声就质问到:“老臣敢问皇上,我家臻儿到底犯了何错,至于皇上如此待她?”
皇兄不悦地挑眉,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冷眼扫了周围将我们团团围住的士兵,不答,冷声反问到:“镇国公这又是作甚?带兵围堵天子,是想造反不成?”
面对天子怒意,镇国公并无半分惧意,冷笑一声,气焰嚣张地到:“造反二字,老臣可是担待不起。”说着,目光狠狠瞪向我,恨不得把我剥皮剔骨。
“老臣只是带兵前来捉拿叛国奸细。”
皇兄知道镇国公言下所指的奸细是谁,气得一甩衣袖,“奸细?镇国公可是在开玩笑!这奸细朕已经抓住了,就不劳烦镇国公操心了!”
说完,皇兄就命令侍卫将臻妃押走。
“慢着!”
镇国公低喝一声,怒到:“皇上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了老臣的孙女,总该给老臣个交待吧?”
“朕自会给你交待。带走!”
“谁敢?”
镇国公和皇兄两人对峙着,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就在我看着这二人走神之际,镇国公突然下令。
“来人呐,把奸细给我抓起来!”
士兵们得令,突然就向我为了过来,我还来不及反应,人已经被他们牢牢擒住透着寒气的刀已经架在了脖颈,只稍微微一用力,锋利的刀刃就可以划断我的喉管。
欧阳止和皇兄一惊,欲上前出手救我,镇国公大喝一声,阻止了他们。
“站住,谁敢再动一下,我可不敢保证他们的刀不敢割破公主的喉咙。”
皇兄气得身子发抖,手指着镇国公,怒喝到:“镇国公,你好大的胆子!”
“皇上,老臣哪里来的胆子,只是为了国之安宁,君之安危,冒死也要处置了这奸细,保我凤池江山稳健,以慰先帝的在天之灵。”
若是父皇在世,听到镇国公这一番话,不知是何感想。以江山的名义图一己私利,到底也只有他镇国公敢如此大胆妄为。
“镇国公,朕命你赶紧放了公主,不然……”皇兄微微抬手,架着臻妃的侍卫腰间的佩剑“噌”的一声出鞘,同样架上臻妃的脖子。
谁知镇国公不到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挑眉问到:“公主?这里哪儿来的公主?老臣怎么没看到!凤池国唯一的一位公主不是早在五年前就命殒龙泉了吗?”
听罢他的话,我的身子猛然一颤,是啊,那个傻傻的凌阳公主不是早已经命殒龙吟修剑下,没有人再记得凤池还有这么一位公主了,现在的我,又是什么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黄雀在后()
听罢他的话,我的身子猛然一颤,是啊,那个傻傻的凌阳公主不是早已经命殒龙吟修剑下,没有人再记得凤池还有这么一位公主了,现在的我,又是什么呢?
皇兄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骨节泛白,咬牙到:“镇国公,朕念你是三朝元老,只要你带着你的人给朕退下,朕便既往不咎,否则,别怪朕不念及君臣情分。”
“皇上,当真要为了这么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与臣撕破脸吗?什么狗屁公主,不过是敌国派来的奸细,今日皇上若不将她正法,恕老臣不能从命!”
“哪怕是臻妃的性命你也不顾?”
皇兄看向臻妃,向侍卫使了个眼色,架在臻妃脖颈间的剑往内收了两分,臻妃眉头微微一蹙,我似乎闻到了丝丝血腥味。
镇国公将目光移向臻妃,眼里瞬间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心疼,随后果断地别过了头不如去看她。
“皇上这是在和老夫赌吗?”他冷冷一笑,也使了个眼色。
同样的架在我脖子间的刀逼近,接着一抹疼痛袭来,在脖颈间慢慢散开,带着丝丝血腥味。
这样的场景又让我想到了临城城楼上龙吟修的长剑架在我的脖子上的那一幕,杀意腾腾,火光漫天,那在脖颈间蔓延开的疼痛和绝望,这一生,就像烙印一般深深地烙在了脑海里。
我的神情开始恍惚,仿佛自己现在就身临其境中,我看到了皇兄痛苦的表情,和他身后低低抽泣的凤池将士,烽火连城,杀声不断,我不停地往下坠,冰冷的河水裹尸,是恨,是不甘,是绝望……
突然,耳畔有事一阵躁动声,我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只见大批的狮虎军将士鱼贯地涌入了毓凤宫,邓逸为首,手中握着长剑,剑尖垂地,一路行来,在地面擦出“噌噌”火花。
镇国公见状,一张看脸上微不可见地闪过一抹惊慌,随即又面如常色,盯着邓逸来的方向,开口就道:“今儿这毓凤宫好生热闹,就连邓大将军也有空闲来凑凑热闹了?”
邓逸展颜一笑,跟这老家伙打着哈哈:“镇国公难道不知,邓某一向最爱凑热闹,今日,怎么能少了邓某呢!”
镇国公神色一紧,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老夫奉劝将军一句,有些热闹,不该凑的还是别凑,否则两败俱伤,对谁都不好。”
镇国公的话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邓逸不傻,自然也听得出他话中的意思,却不以为然,只回了俩字,“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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