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红尘梦未醒之三生石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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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红尘梦未醒之三生石 全-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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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手移到唇边一吻,轻柔道:“阿华,我先到那里等你!”一个转身,已飞快掠出长廊。
  
  等她身影完全消失,那男子身形一动,一物滚落下来,却是一颗缺了半边的金珠。地上那男子若无其事般爬将起来,从袖中取出一方白巾,迅速将唇上血丝擦去,低声道:“爷,人都走了。”
  
  那男子微微点头,转身落座,动作如行云流水,哪有刚才的半点踉跄。那小楼将轿帘打开,便见他用一幅白绸使劲擦试着其手,用力已极,那手被他擦得通红,眼看要破了皮去,他才顿了顿,怅惘道:“也只能如此了。”手指一弹,那白绸早飞出几丈开外,碎成粉末。
  
  轿边几人似乎司空见惯,一声不吭,重归其位。那男子低笑道:“看戏看戏,却不知,这人间之事,倒比戏还有趣些。”一手将珠帘拨落,淡淡道:“起罢,去看看那装男人的丫头,能搞出什么名堂。”


  
作者有话要说:
“那男子微微点头,转身落座,动作如行云流水,哪有刚才的半点踉跄。”……………………………哪里是还瞎呢,此刻装瞎而已。 1 
  欧阳霏在日头下,等得昏昏欲睡,心里不住暗骂这什么容华贵君一朝麻雀变凤凰,便好大的架子。这羲颜女帝看起来也是个精干的人物,一旦情动,也是傻乎乎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正如那爱情兵所说,有情皆孽,实在不错。
  
  忽见人群中一阵骚动,却是一个华服少女昂首而来,金冠上红宝鲜红如血,身上珠光灿灿,恍如神妃。满面春风一路走来,百官都纷纷趋前逢迎,自然便是那慕纱王。唯有那铁人凤站在一旁,丝毫不动。以她为中心,端坐着几个武官,亦是投过去不屑的一眼,便转过头去。
  
  慕纱王笑容盈盈,似乎对这情景根本未察,对铁人凤欠身道:“铁老将军安好!”向四周一看,啧啧道:“怎么不见冕公子?倒叫小王想念得紧哪。”
  
  铁人凤满面铁青,她身边几个武官也是面色不善,正要回口,却听宫人扬声道:“容华贵君到!”此人除却那一舞,还从未在公众场合现身过,就算那日,也是珠冠遮面,容颜半掩。众人都对他无限好奇,本来熙熙攘攘的人群,都登时寂静了下来。
  
  欧阳霏也是颇为好奇地向那里望去。却见卫士开道,抬过来一架珠玉轻舆,舆边跟了一个清秀的青衣宫人,待舆停稳,趋前挑起车帘,扶出来一只简直堪称毫无瑕疵的玉手,五指纤长,每一条纹路,都像是刻在美玉上的花饰。令人不由遐想他那日舞姿翩翩,妩媚风情,简直是惊鸿一瞥。 
  
  辟邪冷笑道:“不过又是一个人妖…………………”语音刚落,却见轿内已缓步走出一个男子,容颜清绝,风姿翩翩,素缎流泻如月华,但神情却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带着淡淡的漠然,似乎是高山上的冰雪,只可仰望,不可亵近。文武百官,都有刹那间的屏息。辟邪张口结舌,呆在那里。
  
  欧阳霏打了他一记,笑道:“自古男旦妩媚尤胜女子,但卸妆之后,便是翩翩佳公子。你实在是孤陋寡闻,尽出洋相。啧啧,真是一个美男子,比我那些妹夫,都毫不逊色。咦,怎么………………” 辟邪也跟着发觉了异样,情不自禁,叹息了一声。
  
  只见那男子竟是由那青衣宫人牵引着,步步向前。围观众人,都以极其惋惜的神情,看着他一步一步,拾级而上。阳光下,他的双目清冽,如一泓化不开的幽幽泉水。这么美的眼睛,长在这么晶莹的面孔上,竟然目不能视,叫人怎能不叹息这苍天的捉弄。
  
  羲颜女帝面上满是怜惜,紧紧盯着他的身形,总算捱到他步上最后一步台阶,顾不得众目睽睽,疾步上去,亲自搀扶他到右边就座,又亲手将时令瓜果,各种小食,放到他面前,面上笑容绽放,心满意足地看着他一点点将一块蜜瓜咬入嘴里,看那瓜汁滴在他嘴角,想也不想,举起龙袖,便直接替他擦试。旁边铁人凤看得面上变色,不甘地别过头去,向欧阳霏点了点头。
  
  此刻台上,被重重布下了厚厚的紫红色金丝绒幕布,难辨其内。欧阳霏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弓,鸣镝划响,刺破半空。
  
  台上一边幕布齐齐拉开,显示出台边端坐的几排乐人,有男有女,身着天色青衣,或抱琵琶,或持洞箫,筚篥劲吹,箜篌竖抱。就中坐了一个少年,容貌秀雅,翩翩出尘,手在七弦上一拨,似乎泉水泠泠,汩汩而出。一霎时,丝竹袅袅,鼓乐齐鸣。
  
  随着乐声,四面重幕缓缓而开,只见台后何人笔走龙蛇,绘就一副江南水景,远远望去,青山相接,绿水环绕,围着就中村落。祝家庄三字挂在门匾,宝帐低垂,菱花镜开,分明是个女子闺房。
  
  只见一个鹅蛋脸的丫鬟打扮的红衣女子,推怂着一个服饰华贵的老者,气咻咻来到台中央,后台齐声高唱,台边打出字幕,只说是玉水河滨,上虞县祝家庄内,祝庄主一根独苗,生有一女祝英台。此女生得秀丽聪明,胸有大志,要求学杭城,爹不肯,她便假装生病,茶不思来饭不吃,还关起房门,拒人入内,急得那祝员外坐立不宁。
  
  那丫鬟与老者在台上忙乱了片刻,便听那老者低声低气去敲房门,经过好一番唇枪舌剑,终于答应下来。言语诙谐,用的都是此地俗语,众人不觉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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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得那老者松口,宝帐内轻笑声声,犹如黄鹂。宝帐一开,帐内人盈盈秋波,四下轻轻一转,浅浅一笑,便有数不尽娇媚风情,从帐中隐隐透出,竟让人猛生错觉,似乎帐上开满了各色鲜花,随着她一举一动,竞吐芬芳。四周鸦雀无声,看得简直不知道如何才能控制住呼吸,台下咔嚓一声异响,却是一个剑眉星目男子大剌剌坐在台下,旁边侍从如云,不知为何捏碎了手中酒杯,脸色可用铁青来形容。周边人都齐齐瞪他,他才发觉失态,欲要离席,又心有不甘坐定下来,板着一张英俊的面孔,似乎人人都欠了他巨额债款一般。
  
  众人都觉得纳闷,但都被台上那丽人吸引去了,又哪里顾得上看他。只见那女子云鬓半偏,容色娇艳欲滴,若非那咽喉处系着的花饰随着她婉转唱腔微微颤动,却叫人如何相信这般千娇百媚的女子,竟然是一个男子所饰?纵然梨园之内,从来不缺迷人的旦角,但像这般薄施粉黛,在灼灼阳光底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无懈可击的绝色佳人却是前所未见。这情景过于震撼,以至于幕落之时,竟响起一阵叹息。
  
  好在幕落幕启,不过少顷。片刻幕再拉开,却见得高台之上,不知何时竟搭建起了数间模样古朴的木房,顶上万松书院四个字体异常醒目,竟赫然是个学堂。
  
  房门大开,一张张桌椅沿次摆开,一个个儒冠男子,穿着样式相仿、颜色各异的儒服,或坐或立,有的在低声谈笑,有的在顾自展卷。顶端教席上坐了一个面目清恬的男子,长须飘飘,望去倒极庄严,可惜举止间犹带几分羞涩,显然是少年人所饰。但因其风姿出众,反倒赢得几声喝彩。
  
  方才那女子与丫鬟,已作男装打扮,出现在书院门口。此时再望,只见又分明是翩翩少年郎,身量高挑,手中象牙扇徐徐开展,潇洒非常。无论是怎般的雌雄难辨,都一样丽色夺人,看得底下又是一阵吸气声。铁人凤向女帝望去,只见她虽拉着身旁华贵君之手,但亦看得目不转睛,分明是一样给台上人夺去了魂魄,不觉大乐,回转身来,给了欧阳霏一个和蔼的笑容,唬得后者吓了一跳,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在那里揉着眼睛。
  
  这时门边座上,却有一个正趴在那里酣睡的男子醒觉转来,向门口一看,眼睛便是一亮。只见那男子一双凤眼潋滟无比,气宇轩昂,五官英挺,竟亦是一位难得的美少年。台下众人,都觉得今日为何运气如此之好,看来看去,都是美男如云。连文武百官,都伸长了脖子,不住往台上眺望。
  
  眼看方才那祝英台就要进门,却见一人手捧书卷,缓缓从台后转出。及其抬起头来,但见得秋水为目,秀美绝伦,较之门边那阳光美少年,又是另外一番光风霁月,各有千秋,高下难分。望见来人,便是一脸笑意,上前殷勤替她拿起行囊。台下都是大哗,只觉目不暇接,哪里再顾得上去听那委婉唱腔。欧阳霏在那里忙得不可开交,对一个个不知何时恰好挨到她身边窃窃私语的华服女子点头哈腰,指着台上道:“嗯嗯,这个抚琴的,是七弟欧阳少华,冲撞了华贵君名讳,罪过罪过,不过名字都是父母所赐,不敢随意更改。………………子楚乃是六弟,就不用说了。那个先生?是五弟欧阳真…………………喔,你问那个在那里装睡的,长了双漂亮的凤眼的男子,那演的是马家公子马文才………………对对,是在下三弟欧阳远。二弟?在台下,那个独自在那里喝闷酒的便是。…………………那是,他没有登台,所以心情很不好,拿酒杯出气呢。长得也很不错?夸奖夸奖。应该给他登台?哦,我倒是想呢。……………………你问门口那个?演的是梁山伯,男主角啊!你看字幕,不是还有简介?……………………你问他是谁?喔,那是四弟欧阳行。漂亮得很?那是,不然我妹妹哪里肯要?!错了错了,是不然祝英台哪里肯要。……………………我欧阳家尽出美人?过奖了过奖了,还要各位大人多多美言,多多关照!辟邪,这排行真麻烦……………我到底有没有弄错?”
  
  接下来,这戏便有点看得乱了套。倒不是戏不好,只见台上,梁山伯与祝英台同窗共读,温馨无比。只是那马文才不学无术,自己不好好读书,反倒经常来两人间挑衅。只是他长得实在英俊,看台底下,便分成了两派,互不相让:“这梁山伯温柔多情,容颜又美,最好不过,就这个马文才,简直像个苍蝇,阴魂不散!”“你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苍蝇吗?!就算是苍蝇,也是苍蝇王。……………呸呸,都是被你搅得,连我也跟着胡说八道起来。那马公子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一表人才,要是我是祝姑娘,一定选他!”旁边早喝道:“你倒想得美!”吵到兴头上,两派竟将手中之物,互相投掷,一时间场面乱成一团,铁人凤再三弹压,才控制住。就连容华贵君,都露出了难得的笑意。女帝看得欢喜,招收唤来身边女官,低声道:“你去跟铁将军说,又何须分高低,能万民同乐,便是天下之幸。这欧阳家英才辈出,待会儿,都要重重赏赐。”
  
  幕起幕落,场景又换,却是三年时光,转瞬而逝,钱塘道上,梁山伯送别祝英台,直送出十八里外,清水塘上,荷花并蒂,鸳鸯成双,祝英台含情脉脉,支扇相问:“梁兄啊!英台若是女红妆,梁兄愿不愿配鸳鸯?”奈何这梁山伯模样倒是个顶聪明的,实际蠢笨如牛,未解其意,只是笑道:“配鸳鸯,配鸳鸯,可惜你,英台不是女红妆!”
  
  祝英台犹不死心,指了路旁井水道:“你看井底两个影,一男一女笑盈盈。”结果那呆头鹅梁山伯反板起脸来教训她:“愚兄明明是男子汉,你不该将我比女人!”底下喊声此刻已成一片,纷纷高叫道:“她是女人啊,女人啊!”
  
  幸好最后,祝英台许婚小九妹,梁山伯打听得她品貌与眼前人相似,大为欢喜,慨然应允。两人临别依依,祝英台珠泪抛撒,要梁山伯花桥早来。台下喝彩声如潮,欧阳霏又应付完一个欲来攀亲的女子,回头对辟邪苦笑道:“她是女人,这话倒说得没错!”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有事,在今日一并更了。
PS:大家的猜测,完全正确! 1 
  台上眼看蝴蝶扇坠为凭,成就郎才女貌。台下都是喜气洋洋,除了几个马文才迷在那里垂头丧气地议论:“那个国家太不好了,什么制度?!若是到我漂沙国来,祝小姐想娶多少便有多少,干嘛非抱着一棵歪脖子树不放?倒可惜了我那玉树临风的马公子,却不知他呆会儿要如何伤心了…………………”说到动情处,险些哽咽。
  
  羲颜看台上人影成双,难解难分,何等缱绻,手中握着的,是心爱之人温润如玉的手,看容华唇边流淌过一丝难得的笑意,犹如茵茵芳草,破冰而出,说不尽明润春光,不觉情动,将他手往怀里一送,附在他耳际,低声道:“容华,人间光阴,不过短短百年,又何苦一再蹉跎?你身子纵然不好,你我既是夫妻,也就合该共卺,又不是非要做什么,你只要在我身边,我就欢喜得很。你………………你不要叫我再找别人了,好不好?”
  
  此语一出,怀中手本来温暖如春,陡然便是一颤,触手处一片冰寒。女帝怔住,呆了良久,刚缓缓松开怀里那只手,那手却是向她怀中猛力一蹿,几乎是要钻进去。他身体却还隔得老远,手在她怀中微微痉挛,声音淡淡道:“以荣华如今残躯,陛下以为,见还比不见的好吗?难道,世间女子,说的都是假话?说是只要朝夕相处,总贪恋这肉欲之欢……………………也罢,容华是个废人,陛下索性将容华贬出宫去,也就是了!”那手已冷汗涔涔,就要从她手中挣脱出去。


  
  女帝哪里肯放,又不敢用力,又惊又怕,道:“容华,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除了你,我不会要别人。那些侍君,你来以后,我可曾让他们进来过?好好,我不逼你,不逼你,我就不信,老天会对你这么好的人这般绝情,就算穷尽我漂沙国之力,我也要将你完全治愈。我可以等的,容华,三年不够,就十年,十年不够,就再十年,哪怕是一辈子…………………只要有我一寸国土,就不会没有你容华的一席之地。容华………………唉,容华!”只觉眼中一热,不由得垂下头去。
  
  身侧那少年此刻已转过身定定凝望着她,眸子黑白分明,隔着重重黑暗,向她注视着,仿佛能看到什么一般。他声音低不可闻,带着淡淡的嘲弄:“容华………………容华却哪里配?!不只是身体,容华整个人都是残缺的,永远在黑暗中。…………………呵,看不见,倒也不错。”
  
  却听台上,梁山伯在师母处终于知晓了祝英台的女儿身,喜不自胜,哪里再等得下去,急急赶往祝家庄,想仔细看看这昔日同窗的女红妆样。只见台上少年面泛桃花,衬着他唇红齿白的俊秀面孔,声音极有磁性,抑扬顿挫,缓缓歌来,滚落开一地珠圆玉润,只引得台下喝彩声犹如潮涌。此地民风豪放,不住有女儿将手中鲜花,抛诸台上。有几枝眼看就要抛到人身上,却不知为何总在离那少年一丈开外,自动洒落。甚至还有豪客,将那黄白之物,都向台上掷去,发出极不和谐的响声。便见那少年面色突然一凛,台上的满盈春色,猛然变成了寒霜扑面。台下喝彩声一滞,欧阳霏暗呼不好,却见台后拉开了一条缝来,一双明媚秀目在幕后溜溜一转,刹时节冰化雪消,百花齐放,催得台下如痴如醉,却收敛了许多,只有花瓣纷纷,飘洒在那生袍角,其人儒雅俊秀,回眸一笑,艳色无边,犹如一场春梦。
  
  女帝亦听得沉醉,低声赞叹道:“极好,极好!便是花好月圆。”却听身侧人淡淡道:“只怕未必。”
  
  女帝笑道:“我虽然不是你们大唐人士,也跟着你听得多了。这曲目新颖得很,闻所未闻,连你也不识,怎么如今又知道了?”
  
  却听琴声暗哑,洞箫急转,台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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